*


    蝙蝠侠强势夺回起名权，驳回芬里尔的新代号，并在阶段性战斗中以一敌二，成功将“罗宾”和“白狼”给按在人头上。


    “TT，野鸟的名字？”


    达米安不屑咂舌，芬里尔也骂骂咧咧不满，漂亮的蓝眼睛义愤填膺地望着男孩，只待一声令下，立马夺权篡位，让蝙蝠侠来当他们的罗宾。


    这完全没问题。


    男孩严肃地想，他可以现在就继承蝙蝠侠的称号，同时让父亲成为他喜欢的小鸟——穿得像信号灯的罗宾。


    两双眼睛蠢蠢欲动地盯着老父亲。


    可惜他们等的人到了。


    几个穿着忍者服装的联盟叛徒出现在工厂外围，达米安握紧刀柄。


    但仍信守诺言地望向蝙蝠，只是在得到先按兵不动的眼神后，克制地握紧刀柄，目露凶光。


    ——就像是被命令不准挠人的黑猫幼崽一样。


    芬里尔忍不住凑近，飞快舔舔达米安微鼓的腮帮子，若无其事扭头作不小心状，实则内心震声忏悔。


    这可是大不敬啊！芬里尔你在干什么？！


    他愧疚反省。


    他抱头痛哭。


    他猝不及防舔达米安一脸，并躲到蝙蝠侠身后。


    啊……


    软软的……


    他亢奋地用尾巴扇蝙蝠侠巴掌。


    蝙蝠侠：“……”


    靠谱的成年人忽视掉隐隐作疼的小腿，并在达米安恼怒的眼神下，面无表情地往旁边挪两步，露出值得这个眼神的狼。


    芬里尔纯良地咧开嘴巴。


    房间内部，那几名叛徒并未察觉异样，照常戒备后验证密码锁，解开指令，打开墙体通道，带着一串尾巴进入真正的工厂内部。


    芬里尔率先皱了皱鼻子，不太舒服地后退两步，蝙蝠侠利用入口处的门禁系统黑入基地安全网络，破译防御系统并得到部分信息。


    例如这个工厂的项目。


    蝙蝠侠快速翻看实验手册，笔迹的主人伯顿教授是生物医疗领域的著名科学家，为治疗儿子的先天不足，曾开发出数种身体强化药剂，但在一次大学讲座后失去踪迹。


    他现在就在这个基地。


    达米安不悦地皱起眉毛，“或许等我们解决了叛徒，你有机会去救他。”


    “No，这里还有其他被绑架的人质，我们需要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蝙蝠侠神色凝重，但好在这次他有帮手，偏偏坏也坏在这次他有帮手。


    悄无声息潜行中，芬里尔抖抖耳尖，猛地向门口扑去，一个人，不，一队人从转角出现，但白狼动作迅猛而非常人能及，厚厚的防弹衣也不能抵挡穿透性利爪。


    电光火石间，蝙蝠侠厉声呵斥，“No！”


    芬里尔呜咽一声，落在敌人胸腔上的尖锐利爪瞬间化为柔软肉垫。


    啪啪两声，前后三个守卫应声倒下。


    没等蝙蝠侠检查，那头达米安又拔出武士刀，直面五人连劈带砍，动作利落，快似切瓜。


    不过眨眼间，就只剩下门口仅有的一个敌人还全须全尾站着。


    蝙蝠侠忙喊，“放下武器！”


    “TT.”


    达米安服从命令，一把扔开长刀，纵身起跳，左脚借力墙面，右脚跃上书架，翻身跳上守卫后肩，小腿猛地收紧，绞紧脖子向后一砸。


    轰——


    壮汉口吐白沫，生不如死。


    达米安脚尖勾起刀剑，手臂微抬，转身时露出锋芒毕露的绿眸，一如他的武器般尖锐而势不可挡。


    门外陆续传来押送物品的护卫队脚步，以及快要消失在安全闸门后的白色衣角。


    是伯顿教授。


    达米安眯起眼睛，在门下降的最后一秒，旋身滑进基地。


    后面护卫队一拥而上，被缠住的蝙蝠侠厉声命令，“罗宾！别去！”


    结果话音刚落，没来得及被点到的芬里尔就拍开身上的三五壮汉，径直冲向防爆门，二十厘米军用特种工业钢板被硬生生撕开裂洞。


    芬里尔也消失不见。


    刚建立的塑料小队情意消失殆尽。


    “……”


    蝙蝠侠沉默地望着满地伤员，告诉自己。


    往好处想，起码他们给你留了门。


    他疲惫地叹口气。


    *


    另一边，达米安轻而易举追到了伯顿教授，并从他口中得到诸如药剂，实验室，以及克里夫顿的消息。


    手刀劈晕教授，拖入角落，达米安和赶来的白狼汇合。


    手指调整一下耳麦，紧接着传来蝙蝠侠的不赞同的声音，“这很危险。”


    达米安轻哼一声，骑着芬里尔跳下长长的通道，白狼宽厚的爪垫足以让他悄无声息落地，高速奔跑。


    达米安平静打断，“我找到其他人质了。”


    蝙蝠侠声音一顿，继而命令，“待在原地，我马上就到。”


    “TT.”


    蝙蝠侠再次强调，“我是说不能有任何行动！”


    风声猎猎，他正全力往这边赶。


    达米安和芬里尔对视一眼，小奶音笃定道，“放心，我不会对他们做什么的。”


    男孩利落地切断通讯，翻过窗户，一脚踹飞大厅正中的叛徒。


    他当然不会对人质做什么。


    他的目标是克里夫顿。


    达米安平静地抽出武士刀。


    森冷刀尖透着亮光，让人宛如面对野兽食人般本能颤栗，然而克里夫顿曾是塔利亚的左右手，受训于刺客联盟最高等级的教学训练，甚至凭借优越的成年男性的身体素质，和达米安打得不分上下。


    但芬里尔解决啰啰的速度过分快了，那头真正的野兽一旦加入战场，他和恶魔之子联手，他注定难逃一死。


    克里夫顿脸上隐隐露出退意，但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抽出腰间针管，猛地扎进肌肉。


    顿时血管鼓动，肌肉颤抖，整个人剧烈膨胀，直至本就壮硕的身体庞大两倍不止，才堪堪停下动静。


    这是伯顿教授说的狂化剂。


    达米安非但不惧，反而锋利眉眼下潜藏着逼人的锐利和饶有兴致的亢奋，看困兽犹斗，也是猎人最后的慈悲和残忍。


    刀剑砍在肌肤噔噔作响，细密的疼痛只能为失去理智的野兽带来力量和疯狂，达米安扔下砍卷的刀刃，不屑嘲讽。


    “但愿你能带来些新东西。”


    他赤手双拳迎面而上。


    等蝙蝠侠追来时，现场已是一片狼藉，而唯一的净土，就是偌大场的边缘，达米安答应蝙蝠侠的“我不会对他们做什么”的受害者囚牢。


    尽管坏蛋阵营接连倒下，最大的头目克里夫顿也被男孩锤得节节退败，但这群可怜人脸上依然不见丝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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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反而眸底恐惧更深。


    直到真正代表恐惧的蝙蝠侠出现，所有人眼底都浮现了希望色彩。


    “真的有蝙蝠侠？”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蝙蝠侠来了，蝙蝠侠来救我们了。”


    嘈杂声中，有人突发灵魂质问，“蝙蝠侠能打得过发疯的野狼吗？”


    “还有那个男孩。”另一个人补充。


    蝙蝠侠：“…………”


    万众瞩目的战斗中心，那个男孩和克里夫顿的斗争无限迫近结束，使用外物强化身体的野兽注定无法踏足真正的强者领域。


    达米安将壮汉踩在脚下，徒手握住断刃直指咽喉，血水从掌心落下，幽深的绿眸却明亮异常。


    他胸膛微微起伏，额头有汗水流下，衣衫凌乱，声音却平静至极。


    “你该死了。”


    蝙蝠侠脸色微变，还没来得及阻止，却见旁边趴着喘气休息的白狼倏地跳起，猛地向达米安扑去。


    庞大的身躯毫无疑问地创飞没有过多防备的男孩，白狼四肢舒展，柔软的胖肚皮狠狠将男孩遮得严严实实。


    下一秒，克里夫顿瞪大眼珠，喉咙嗬嗬作响却不解其意，五窍血流如注，整个人猛地炸作血雾。


    脱力的达米安半天才从白狼肚子里拱出个脑袋来，明亮的绿眼睛恼羞成怒大吼，“滚开，蠢货。”


    芬里尔表情纯良，又把他往肚子里塞塞。


    蝙蝠侠戴上空气净化器，迅速收集部分空气样本，人体组织和血液成分，然后捏碎无菌气体胶囊，勉强为受害者和受伤者们提供干净空气。


    “他的血液会传播毒素。”


    蝙蝠侠向气红了脸的儿子解释，又被耷拉着脸仍锤仍打就是不挪开的芬里尔说，“罗宾没事，起来吧。”


    有事的另有其人。


    蝙蝠侠心情沉重地望着满地狼藉，包括混乱的药剂实验工厂，生死不明但四肢不全的忍者们，以及坚韧的幸存者们。


    有人忍不住说，“所以他们是一伙儿的？我们得换个牢房了？我就知道，每晚穿成紧身衣跳舞的能是什么好人？”


    零人回答，大家默默抱紧自己。


    蝙蝠侠：“…………”


    他面无表情地说，“GCPD十分钟后就到。”


    众人欢呼：“好耶！”


    是好人！！


    另一边，方才拳打叛徒，肚埋主人，走上人生巅峰的芬里尔依然揣着爪子一言不发，远处看就像云团般柔软纯白。


    达米安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芬里尔？”


    他凝重地喊。


    “…………”


    白狼耷拉着脑袋，张开嘴却没声音发出，却见倏地亮光一闪，白狼原地消失，露出陌生的黑发男孩。


    达米安微微睁大眼睛，多米洛上的白膜形象地放大。


    紧接着，莫名出现的男孩就睁开眼睛，露出晴空般澄澈的瞳孔，雀跃的欢喜刚刚浮现，摆动的四肢又僵在原地，他表情空白地摇摇尾巴。


    没有。


    再摇一下。


    还是没有。


    天塌了。


    芬里尔当场窒息愣在原地。


    达米安抬起手，犹豫再三，还是没抱住这个愚蠢到快碎掉的人类幼崽，只是平静地说。


    “别担心，芬里尔，我会让你恢复正常的，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