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的顶层套房也许还是太醒目了，没等布鲁斯躺下来好好享受柔软的大床，罗恩就冷不丁出现了，已经关了灯的房间里，罗恩就像幽灵一样散发着冷气。


    “你又唤醒他了？”是个问句，但是是肯定的语气，“你觉得自己有办法控制？就你那点小花招妄想对抗赫特这种级别的反派、对抗和蝙蝠侠一样的意识？”


    “我知道我能力有限，”布鲁斯轻描淡写的点点头，也不和罗恩纠缠，直接进入到争吵的最后阶段，“可能我会被他吞噬，到时候就要靠你了结我了。”


    “你不能这么想！”罗恩紧紧抓着他的刀，好像在克制自己砍些什么东西，“你怎么能完全不在乎自己！你还有使命、有责任、有你自己的人生！”


    “好吧，”布鲁斯从善如流，“那我有什么使命，有什么责任？”


    罗恩重重地呼吸着，却没再说出一个字，显然气的不轻，但比起争论，他明显更在乎隐瞒。


    有时候布鲁斯觉得自己也挺该发火的，罗恩什么都不肯说，却又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而冲他发脾气，但布鲁斯即使从逻辑上得出了他应该生气的结论，心里也还是没什么波澜。


    也许一个失忆的人就是这样，他连自我都没有，又要为谁产生情绪呢？


    罗恩是帮助了他的人，即使现在和他理念相悖，也从来没有真的做出过激举动，除非他背后真的有危害哥谭的阴谋，不然布鲁斯觉得他始终是自己朋友。


    罗恩抱着刀去角落里生闷气，布鲁斯已经习惯无视他的存在，直接闷头睡觉，但还是忍不住露出半个头瞄他几眼。


    室内一篇黑暗，唯一的光源是窗外朦胧的月亮，照亮了罗恩小半边脸，这画面让布鲁斯想起曾经他们也这样对峙过，但那时他没有这么平静，那时候他在愤怒什么？


    背叛、欺骗、离开，现在想来，那时候翻涌的情绪也像最近几次一样，那不是来源于他的内心，或者说，那不是现在的他能感受到的伤痛，这些负面的情感也集中在一个话题上——家人。


    说起来蝙蝠侠家庭关系也不好，虽然记忆还不清晰也不够完整，但他能分辨出蝙蝠侠分别和夜翼、红头罩大吵一架，尤其在他知道这两人和蝙蝠侠的关系之后，只能说蝙蝠侠在家庭议题上还有得学。


    不过他自己也不一定好到哪去，说不定失忆就是因为家庭关系太差刺激到脑子了？这么说来他和蝙蝠侠还算同病相怜，莫非这就是赫特盯上他的理由？


    ——哇塞好有道理，精彩的推理！


    ——……你还挺会想象。


    你们回来了！布鲁斯心中一喜就赶紧压下，翻了个身掩盖自己的情绪变化——天知道为什么罗恩连这都能感觉到，根本不科学。


    你们为什么突然消失，是人格切换的原因吗？


    ——可能性很大。


    你们自己也不清楚？


    ——这种情况就应该找医生嘛，你什么时候把一个脑科医生装进脑袋就解决啦～


    脑神经方面的刺激真对你们有影响？


    ——哇！你怎么还在想把我们赶走的事，冷漠！


    ……


    ——你怎么不说话？你也知道这很残忍吧！


    ——不过确实是我们一言不发离开在先，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声音是自己脑子里出现的，布鲁斯眼前居然出现了自己的脸冲自己眨眼睛的样子，给他弄的一个激灵，遂愤愤地把脸埋进枕头里，为自己问出的问题悔恨不已。


    ——你还在生气吗？要不……我为你高歌一曲，以表歉意？


    ……不用！


    布鲁斯放弃沟通，转向另一个问题，蝙蝠侠同意合作了，已经达成初步信任，你对他提出的时长怎么看？你给我出来说话不要装不存在！


    ——时间不重要，反正你答应了也可以不执行，他又不记得，而且你可以换成植入式芯片，更隐蔽。但别觉得存在什么初步信任，那只是个把戏而已。


    啊？他忽悠我？布鲁斯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能，蝙蝠侠的记忆不连续，这种忽悠骗了我也会骗他自己。


    ——简单的藏头而已，那段话是在说“可疑，先合作”，之前写的东西也藏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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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关于你的身份和切换方式的猜测，前面那个猜错了，后面那个猜歪了，居然往魔法方面思考，缺乏逻辑。


    ——已知技术里没谁这么牛逼吧，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蝙蝠侠意识抽取的也就魔法了


    ——突然间科技突破的恶棍不少，在没有任何指向魔法的线索时冒然“大胆”猜测的结果就是获得错误。


    ——你才是强词夺理，魔法比窜出来一个科技大反派靠谱多了！


    停停停，为了自己的脑部健康布鲁斯赶紧拦架，所以我咋回复蝙蝠侠，还要甩掉罗恩呢，明天怎么行动？


    ——你上天台看了吗。


    还没，天台上有什么？


    ——从枕头下面伸手，摸摸枕芯。


    唔……布鲁斯悄悄伸手，一顿揉捏，终于摸到一个小瓶子，这是啥？


    ——藏在身上，睡觉，明天带你跑。


    这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的东西。


    ……他就不该问。


    接着布鲁斯花了十分钟用一连串辗转反侧的小动作掩盖自己把瓶子藏进衣服的真实目的，过程中他偷偷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黑色的小罐子，有点想缩小版的油漆罐，比手掌还小一点，而且……底下还有一个蝙蝠印花？


    蝙蝠侠把一个道具藏进了韦恩顶层套房的枕头底下？虽然这间只是客房，但他知道这背后肯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韦恩和蝙蝠侠果然关系匪浅，莫非蝙蝠侠不仅会来，还就在这间房睡？


    这里房间这么多，为什么韦恩安排了这间房？难道是他和蝙蝠闹掰了，蝙蝠也就失去了在这留一间专属客房的权利？不，蝙蝠侠在每一间房都留了这个更合理，不不不，蝙蝠侠没有理由这么做，应该是韦恩为蝙蝠侠制作道具，也留了点自用而已，这就合理了。


    但为什么他的脑子会知道这里有这个？


    喂，我们是用一个脑子的吧？布鲁斯头一次对自己的过去这么好奇，你知道这些是因为我以前就知道对吧，那我以前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


    ——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