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摊着手，对上其他人的目光，她失笑道：“我还是要叫‘火山’，你们不会指望我在他的启发下改变些什么吧，我对我的说话方式挺满意的。”


    “没指望过。”姒雅摇了摇头，然后想起了自己的呼号，她一开始是没想好的，但梅笛斯给了她灵感，“那我叫‘银翼’好了。”


    和她的那头临时性坐骑银背多拉贡龙同名。


    “没创意。”


    等贝萨尼赶来，加入了话题：“我要叫‘手术刀’，我希望我的飞行技术像手术刀一样精准老练。”


    这下鹰击长空小队不止人齐了，呼号也正式齐全了。对地攻击训练也要开始了，他们上报了自己的呼号，今天的训练中就能用上了。


    轩辕星高悬在半空中，下午的阳光毒辣刺眼，晒得姒雅的皮肤滚烫。


    气象预报今天少云，能见度也不错，西风2-3级，是一个飞行的好天。


    最为基础的投弹训练还是要依靠目视攻击，能见度好总是让人愉悦的，姒雅对这样的天气很满意。


    见魏师直从军用越野车上下来，姒雅也连忙拎着头盔跑出了飞行基地，来到了自己的座驾面前。


    机务组的检查完成了，姒雅自己也要再跟着检查一遍武器舱和武器挂载。


    她对着检查表上的项目一一确认。魏师直会帮她再复核一遍，当然，如果她没发现问题而她的带训教官发现了，她就算是倒大霉了。


    在安全性检查上犯错，起步就是一个停飞。


    姒雅爬上登机梯，坐进了座舱里，系好安全带，插好头盔的信号线缆。


    她挨个拨动各个仪表的开关，在仪表和舵面也都检查确认无误后，她在检查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递给了机械师。


    登机梯被撤下，座舱罩也缓缓降下，魏师直在后座的触控屏幕上制定着任务航线。


    “银翼？现在我要这么称呼你吗？”


    “没错，这是我的新呼号。”


    红星教练机的前座仪表老旧得很，并不像丹夏大部分现役战机那样使用的是全景多功能显示屏，这让它的使用变得更加麻烦，在羽林军的训练营里，姒雅是没见过这种老古董的。


    当然，姒雅知道，红星教练机是故意被设计成这样的，型号是“老古董”，但也是近二十年内新生产的“老古董”。


    因而她对使用这种战机进行对地攻击也非常生疏，仅有的经验来自为数不多的几次模拟飞行。


    平视显示器和常规仪表占据了座舱的大部分位置，这让座舱的下视视野变得非常差。


    如果头盔显示器的部分功能不被禁用的话，姒雅也不会担忧下视视野的问题。


    魏师直把这称为一种“负重”训练。


    对地攻击训练也是这样，训练时他们大多要用无制导炸弹去执行精准“点目标”射击的任务，而真实战场其实直接就用导弹了。如果是要用无制导炸弹执行对“面目标”的轰炸，也不会要求极高的精度。也就是说，除了在飞行学校时期，他们很难再遇到这么高难度的飞行技术要求了。


    姒雅突然笑了一下。


    “笑什么？”魏师直问她。


    “想起一句笑话。”


    “说说。”


    “离开了飞行学校这把保护伞，学员们就会发现，伞外的世界根本没有雨。”


    魏师直无语地笑了。


    她想说点儿什么，又觉得让学生在学生时代轻松一点儿也没什么不好，于是又没说了。


    “你们这届学生啊……”


    “是你带过最差的一届？”


    “最皮的一届。”


    “我不是你的第一届吗？”


    “那我说得更没错了。”


    “那也是最好、最乖的一届。”


    “不往你脸上贴金你会死？”


    红星教练机滑行至起飞跑道。


    塔台在向姒雅通报气象数据，这些她刚才都有提前看过，早就烂熟于心。


    “银翼，可以起飞。”


    姒雅将油门杆一推到底，拉起操作杆，战机呼啸着升空。


    红星教练机的边条翼让它看上去拥有一个略显粗壮的“脖子”，切角三角形的机翼和小巧的水平尾翼组成了它似雨燕式纸鸢的外形。


    战机在空中收起起落架，就像雨燕缩起了它的爪子。


    轰炸靶场在陵光飞行基地一百五十公里开外的密林中，那里的树林被清理出了一大片空旷的场地，草地泛出绿意，一块块被炸得外翻的圆形泥土区就像绿色肌肤上的棕色皮藓。


    靶场范围内零星地布置着些集装箱、空车架子和画了白圈的靶点。


    葱翠的草地，深绿的树林，姒雅在攻击航线上飞行了一小段时间，很轻易地就找到了颜□□限分明的靶场。


    姒雅被要求在这里使用两种轰炸方式练习打靶，即水平轰炸和俯冲轰炸。


    攻击模式调成空对地攻击模式，投放方式切换CCRP（连续计算释放点）模式，武器选择低阻航弹，发射方式单侧投放……姒雅在心中默背了一遍操作流程，然后依次照做，并且把自己的操作步骤念了出来，让魏师直进行判断。


    姒雅发现并锁定了3000米开外的的靶点，这个在地面有着10米直径的白色圆圈在她的视线里缩成了一个细小的点。


    CCRP模式的投弹方式更适合在更高的高度下进行水平轰炸，它的精度依靠和弹道计算机的计算和误差修正能力，姒雅能做的很有限。


    她的瞄准不是瞄准，只是在选定攻击目标，如果今天打的不是白圈靶而是一些模拟了坦克特征的假地面目标，雷达屏都会自动帮助她锁定目标。


    在CCRP模式下，火控计算机会在合适的位置和时间自动投弹，而姒雅的用处，是操纵着战机让平视显示器上的飞行轨迹矢量标志和弹道火线对齐，并持续压在攻击目标上。


    与其说对地射击考验的是瞄准射击能力，不如说考验的是飞行能力，这也是为什么无制导炸弹射击训练一直是飞行训练中的主要项目，从未被淘汰出训练大纲。


    攻击目标锁定的方框中心出现了十字交叉符，这是在提醒姒雅目标进入了她的攻击范围。


    姒雅按下航弹的投放按钮，无事发生。


    这是正常的。


    她按住投放按钮不松，继续保持着飞机的飞行姿态和方向，让攻击目标压在火线上。


    弹道解算提示开始在平视显示器上下移，几秒后，它闪烁了起来。


    这代表着航弹在此时被自动投放了下去，战机的机身也跟着轻微颤抖了一下。


    姒雅的飞行高度足够高，这让她不用担心炸弹在地面爆炸产生的破片和冲击波，可以选择不拉升高度迅速远离。


    当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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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用的是没有装药的假混凝土弹，并不会产生冲击波，只是按照训练程序，把训练弹当成实弹看，飞行高度如果太低她一样是要做安全逃逸机动脱离的。


    这让她可以富余几秒时间观察自己是否有击中目标，不然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从靶场检查员那里得知她击中与否。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她还是喜欢解锁头盔上的虚拟成像功能后，可以穿透战机地板，“看”到战机后下方视界的感觉。


    可惜这是“负重”训练，解锁不了一点儿。


    混凝土弹重重地砸下地面，尘土飞溅，扬起一小圈灰蒙蒙的烟尘。


    “我中了！”姒雅兴奋地宣布。


    “傻瓜都能中。”


    魏师直摇了摇头，地面环境极好的固定靶而已，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姒雅驾驶着战机绕了一个来回，寻找着下一个目标，这一次她被要求使用俯冲轰炸。


    大俯角的俯冲轰炸精度会更高，俯角越近乎于垂直精度越高，不过更大的俯角也意味着更短的攻击窗口，两者间的平衡需要姒雅自己掌握。


    “什么时候可以用俯冲轰炸？”魏师直考核起了姒雅。


    “有我方战机取得制空权，战场环境优良的时候。或者地面防高空火力密集，但低空火力网薄弱的时候。”


    “那模拟一次超低空突防时的投弹方式吧。”


    魏师直给姒雅出了一道考题。


    “银翼明白。”


    投弹方式选择CCIP（连续计算弹着点），武器切换为高阻航弹。


    姒雅对着目标低空进入，在距离目标6000米时突然压坡度以45°角转弯并大角度拉起。


    在超低空时是没法直接投弹的，除非她自己也不想活了。


    必须要拉起后才能投弹，也就是这种投弹方式比普通的俯冲轰炸多了一些机动动作。


    姒雅通过座舱侧面反复观察着目标，当飞行高度上升到3000米时，她操纵着战机来了一个急转弯，这才对正目标开始执行正常的俯冲轰炸程序。


    “打开减速板。”姒雅复述着自己的操作。


    平视显示器上的准星随着战机的俯冲，不断沿着弹道火线前移，直到与攻击目标标识重合，姒雅按下投掷按钮。


    这次，她可不能多作停留了，再俯冲下去“拉起”警告就要叫了。


    投弹完成后，战机眨眼间就下降到了800米的高度，姒雅迅速改出拉升飞机脱离。


    而在这架红星教练机的下方，数枚航弹被抛了出去，它们的尾部炸开了减速伞和钢铁花瓣状的减速板，飞旋着朝着地面而去。


    这些高阻航弹尾部的减速装置就是为了给姒雅拉升脱离争取时间的。


    “还不错。”魏师直终于松了口，夸了姒雅一句。


    虽然她还不知道姒雅的命中结果，但这些操作处置做得还是很标准的。


    接下来是机炮射击和□□射击，姒雅驾轻就熟，一一完成。


    30mm口径的“迅雷铳”多管旋转式航炮喷吐着火舌，将地面上模拟轻装甲目标的车壳子射出了连成一片的弹孔。


    战机两侧挂架下的两具“火龙出水”型19联装70mm□□一触即发，朝着目标“坦克”阵列而去，□□弹体发动机在半空中启动，燃烧的尾焰让一支支加速奔袭的□□拖拽出了规律整齐的烟火阵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