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晓薇收到乔若凡的信息，紧跟在她狠敲键盘不足以泄心头之恨之后。


    “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苏时耀！”


    “不是……姐们儿不至于吧……”


    不就是苏时耀拿到手机了嘛，顶多再加个先斩后奏的罪名，看上去确实不至于……


    不怪乔若凡不知道。


    宁晓薇也有事情瞒着乔若凡。


    宁晓薇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号给——苏时耀。


    假如手机现在就在他身边的话……


    而他竟然给她挂断了！


    简直罪加一等！


    苏时耀很快发了信息过来：“啥事儿？”


    “现在不太方便。”


    他现在人在训练营，估计把手机藏在哪里悄悄给她发着信息。


    “我做的好不，媳妇儿？”


    宁晓薇：“……”


    他哪来的脸邀功？


    ——宁总的注意力早就不在那个惊天动地的后缀上了。


    葛心燃是因为恶剪和暗箱操作被淘汰的，节目组没有通知星慈，宁晓薇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尚未采取下一步的行动。同样是先斩后奏，当然还是苏时耀更让人生气！葛心燃被淘汰，他又帮着打抱什么不平？他凭什么？


    宁晓薇不愿意承认，但是她现在心里酸溜溜的呢。


    那边乔若凡连着发了几个问号过来。


    乔若凡：“薇薇，你咋了？联系公关去了？”


    宁晓薇的手指在键盘上方逡巡片刻，打字：“嗯，联系公关去了。”


    “葛心燃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那回事呗。”宁晓薇心烦意乱，一条发送，不想显得太过生硬，简短说明了事情经过：“也没提前通知我。资金削减，不搞AI了，出道名额基本都内定了，保于瑶出道，葛心燃留着没用，就把她做掉了吧。”


    “真有黑幕啊……”


    “不然你以为呢？”


    宁晓薇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冲，后来找补：“做票还这么硬气，事先连资方都不告诉，一意孤行。我看啊，这节目组迟早给自己作死！”


    “那苏时耀那边是怎么打算的？”


    听到那个名字，宁晓薇心里堵得慌：“他就是个傻x！”


    她正在气头上，言辞之激烈，让那边的乔若凡也愣了一愣。反正附和就对了，过了一会。


    乔若凡：“对啊，臭傻x！”


    宁晓薇：“他咋惹到你了？”


    乔若凡：“……”怎么，还不让跟着骂？


    女人心，海底针啊！


    乔若凡压根没往那个方向想，只当宁晓薇焦头烂额，手下星慈的艺人，就没一个省心的。葛心燃的事情，苏时耀又来插一脚……乔若凡心里更加心虚的是她自己和简诚之间的事情，这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她至今没敢告诉宁晓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好时机——反正眼下肯定不是。


    两人都心怀鬼胎，宁晓薇斟字酌句：“乔儿，咱们是不是最铁的姐们儿？”


    乔若凡的反应过于迅速，也过于无情：“你要干嘛？”


    宁晓薇：“……我是想说，你觉不觉得咱们最近比较忙，交流有点少？”


    “哈哈，可能有点。”


    “咱俩要是有啥事，一定不要藏着掖着，第一时间告诉对方，好不好？”


    乔若凡看着屏幕上的那行字，陷入沉思。


    手指微动，要不要把她正在和简诚谈恋爱的事情告诉宁晓薇呢……


    她留在编辑框里的文字没来得及发送，宁晓薇也接着转发了一个新热搜给她。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热搜榜又变天了。


    好巧不巧，正是跟她刚才心里想着的那个人相关——简诚。


    不过是乔若凡从来没有想过的词语组合，比#苏时耀葛心燃#更甚，更令人费解。


    ——#简诚跳蛋#


    乔若凡想到唯一可能战胜这个词条的，只可能是#乔若凡跳蛋#——为此她做心里建设已经有好几年了，对于今天的突发状况则毫无防备。


    *


    简诚主动给乔若凡打来了电话。


    至于那条词条的内容，很多人第一眼望去，首先会以为是同名影帝的丑闻，惊疑不定的点开，结果却是——


    狗仔跟拍简诚，正好拍到简诚看手机的页面，将他的屏幕放大数倍，可以看到搜索栏内，两个毋庸置疑的汉字：跳蛋。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狗仔图一出，#简诚跳蛋#的词条被顶上热搜。


    “喂？”


    乔若凡听见简诚的语气，轻快从容，半分没受影响的样子，一时她冲到嘴边的疑问没能出口。


    简诚主动交代。


    “刚刚宁总给我打电话了。”他说，“本来想第一时间打给你的。热搜看到了吗？”


    “嗯。你怎么跟晓薇说的？”乔若凡比起对事情本身，对后面这个问题的好奇压倒了一切，就这个时间差，说明他三言两语打发了宁晓薇——怎么做到的？


    “狗仔是我找来的。”简诚接下来的话更石破天惊。


    更准确地说是，简诚逮到了蹲守的狗仔。本来这个狗仔拍到了简诚和乔若凡的约会，简诚另外和他做了个交易。


    简诚和跳蛋的猎奇组合，可比他和乔若凡两人狼来了一样的恋情要有爆点多啦！


    “我跟宁总说，这是一场营销。”简诚的声音平缓道。


    “这是吗？”


    营销什么？营销他，还是营销跳蛋？


    “我觉得是？”简诚轻笑一声，


    ——错，营销《跳蛋》。


    “反正这一天总会到来的。”简诚道，“你的名字和新歌连在一起，被世人审视的那一天。”


    乔若凡心里轻轻一动。


    她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这一切不过是#乔若凡跳蛋#的重演罢了。她的新歌叫《跳蛋》，而且她寄希望能带着这首歌走到大众台前，这是不争的事实。


    在此之前，她其实已经收到过警告了。


    “乔若凡，你真想在搜索栏里把你的名字和跳蛋联系在一起？”


    她也收到了教训。自从歌名公布后，铺天盖地的负面反馈，嘲笑和冷眼……


    她久久没有说话，一时只能听到两人之间隔着电话交错的呼吸声。


    她有想过，他或许是想通过这件事，告诉她一个早就知道的道理？现在改主打歌，就把那当作一个噱头得了，似乎也不是完全来不及……


    简诚等了一会，忽开口道：“——我想陪你。”


    乔若凡呼吸一滞。


    “我没有别的，除了……有一点名气。”简诚道，“我知道你想表达的，被其他人误解的——如果有一天，别人不怀好意地搜索‘跳蛋’，出来的会是你和我的名字……我也与有荣焉。”


    “不，不值得你那样做。”乔若凡好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感觉自己靠着手机的那一侧脸颊正在发烫，“这是浪费。”


    他的名气，出道至今几乎没有负面的公众形象……不应该被一个外人眼中的轻浮概念毁掉。


    但他是如此笃定，即便在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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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凡都感到退缩的时候，他愿意站出来和被认定是哗众取宠的她站在一起，无异于一剂强心针。


    “不，”简诚笑了，“我觉得这是投资。”


    “还有……我不介意被你浪费——虽然，再说一遍，这并不是。”顿了一下，简诚继续道，“乔若凡，我很爱你。”


    他感到有必要说明一下。


    在几乎响彻耳边令人掌心发麻的如雷心跳之中，乔若凡读懂了简诚的未尽之语。


    他并没有在期待她回应他的表白。他们好像已经开始了恋爱，但她始终还没有给他们的关系下一个定义。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浪费？但是他并不介意。掺杂着一种爱意永不会枯竭的笃定。


    他没有很多很多钱。他有很多很多的爱，很大很大的名气，不惮于被她驱使，又或是，被她浪费。


    她张了张口，几乎就要说些什么。


    简诚却怕了。


    “……等我回来，你再告诉我，好吗，若凡？”


    “……嗯。”乔若凡太紧张了，几乎是长出一口气。反应过来，又觉得不妥。


    那边似乎没有察觉，柔声道：“网上那些，就先由他去吧。期待你新专辑面世的那一天。”


    “嗯！”


    “我明天还要早起。晚安。”


    “晚安！”乔若凡忙道，“……简诚。”


    只是叫出他的名字，几乎让她心悸。


    简诚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


    黑色的屏幕突然亮起。是宁晓薇发来信息：“我觉得简诚喜欢你。”


    显而易见的现实，她重提一遍，不然实在打破不了简诚出乎意料的举动带给她的惊诧，直至词穷。


    “他跟你说了吗？”


    “都说啥了？”


    但乔若凡看着屏幕重新暗下去，也没能回复。


    她现在心里很乱，连简诚本尊都回复不了，更别说宁晓薇。


    就当她已经睡着了！她索性耍赖。


    宁晓薇讨了个没趣，还得处理星慈现在接连后院起火的公关危机。怎一个惨字了得。


    #简诚跳蛋#的热搜仍然在发酵。


    “散了散了，我家影帝好奇心重，搜下歌名怎么了？犯法啦！”


    “希望下次看到这个画面的场景是在医院，保佑影帝的直肠【祈祷】。”


    -“希望下次看到楼上是在垃圾分类，请回到粪坑【祈祷】”


    “谁告诉你那是歌名？可能是忘记自己打开的不是购物软件了呗【坏笑】。”（586赞）


    “这跟乔若凡有什么关系？”


    -“楼上的，建议去补一下前段时间的新闻。”


    -“我也想问，咋了咋了？”


    -“我来科普！简诚是乔若凡的粉丝！没想到吧！”


    -“是我多了一段记忆？这俩不是在谈恋爱呢吗？”


    -“简诚粉丝不语，只是一味删评……”（1936赞）


    “既然如此就请多多关注我们4D红宝石Ruby乔若凡的新歌《跳蛋》！拒绝污名化，4月23一起横冲直撞！”


    -“天啦噜！起猛了看到团粉给乔若凡站台！”（4023赞）


    -“非也，本人是货真价实乔若凡粉丝！”（234赞）


    -“4D粉在此集合！我们也支持Ruby！”


    -“同支持三姨Ruby！注：家母是王子黛，妈妈，妈妈！”


    ……


    宁晓薇看着公关部加班加点送上的舆情监测报告，似乎……也没那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