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美西匆忙将水晶盾对向下一面镜子。


    “等等，刚刚那面镜子通向的地方是哪？”光和乘法术士说话去了，乌拉诺斯都忘了看地点。


    “比较开阔，而且没有树木，应该是南码头。”希伯斯回想了一下。


    话音刚落，镜子里跳出一只体型异常肥硕的老鼠，头上顶着一串小数。


    希伯斯握着匕首要往前冲，被乌拉诺斯一把拽住。乌拉诺斯示意他噤声，指了指镜面。


    镜面里跟出来一只几何图形拼接而成的金色大猫。


    一对正三角形的耳朵，以双眼位置为焦点的椭圆形脸。抽象中莫名透着一股可爱。


    大猫张开嘴，吐出来一个金色的圆，圆中一根弦来回移动，最终卡在某个位置，弦长正好和老鼠脑门上的生命值相等。


    露出尖牙的老鼠定住，也变成了金色勾边的抽象几何图形，随后散成一把金粉。


    “塞勒赫还有这种招数……”希伯斯惊叹道。


    “来神殿前跟了几何工匠一路，连人家的看门招式都没见着？”乌拉诺斯调侃道。


    “我很久以前就听说过几何工匠会创造一些几何灵兽，帮助自己战斗。”阿美西道，“今天还是第一次见，真是太神奇了！”


    塞勒赫骑着斯芬克斯飞到镜子视野内，半途中顺手一金杖捅死了一只乌鸦。


    “弦长兽呢？”塞勒赫摇了摇手上的铃铛。


    三个人望向面前的大猫咪——现在叫“弦长兽”了。


    弦长兽正伸出梯形的舌头，惬意地眯着眼睛舔着毛。


    虽然三人都没看出这几何猫咪的毛在哪。


    它听见镜子里的铃声，象征性地摇了一下尾巴。


    乌拉诺斯犹豫着上前，摸了摸它椭圆形的脑袋，还试着挠了一下它的下巴。


    弦长兽很满意。眼睛完成两道圆弧，咕噜咕噜叫了几声。


    “你需要回去。”乌拉诺斯指着镜子，“你的主人在找你，它看不见你。”


    “乌拉诺斯？”塞勒赫道，“是你们在那边吗？你们能看见我这边的景象？”


    “不止是乌拉诺斯，我还听到了阿美西和那个年轻人的声音。还有弦长兽，爱偷懒的弦长兽。”斯芬克斯道。


    弦长兽听见斯芬克斯的话，扭头朝镜子露出牙齿“嘶”了一声。


    “斯芬克斯看不见你的，你得回去才能让他看见，你在示威。”乌拉诺斯笑道。


    “是我们，”希伯斯对镜子那边的塞勒赫道，“我们现在在一座镜殿内，能看见、听见镜子照见的地方。镜子两边的空间可以通过镜子联通”


    弦长兽站起来甩了甩脑袋，将头探进镜子内，再次对着斯芬克斯露出尖牙“嘶”了一声。


    斯芬克斯：“……”


    塞勒赫一把捏住弦长兽的后颈，把它从镜子里提了出来。


    “斯芬克斯，你看好这几个几何灵兽，我过去看一眼。”


    说完，塞勒赫从斯芬克斯背上一跃而下，穿过镜子，站在了希伯斯三人面前。


    他扫了一眼被丝带捆得乱七八糟的诸多镜子，目光落在阿美西设的临时阵法上。


    “……先把阵解了，我从没见过这么丑的阵。”塞勒赫可能是看多了极具几何美感的阵法，自己设的阵也通常实用与美观兼具，如今看着地上杂乱的阵法一时有些无语。


    “可是——”阿美西想要争辩，看见塞勒赫无语的脸色，要说的话又憋回去了。


    但解阵的话，恐怕镜子就要重新开始暴走了。阿美西迟疑着没敢解。


    “可是把阵解了，镜子就会快速移动，所有的空间都会乱的呀！”乌拉诺斯道。


    阿美西脸皮薄，乌拉诺斯可不管。


    “就这个只能维持三刻钟的法阵？”塞勒赫皱眉道，“阿美西，你师父教你的你是全忘了。这殿一看就是个活阵，活阵你用死阵去压，第一次能压三刻钟，第二次恐怕就只剩一刻钟了！再往后，能不能压住都是个问题！”


    阿美西低着头应了一句。


    “赶紧解了！”塞勒赫接着道，“别告诉我你们打算拿着水晶盾一面一面镜子挨个试过去。闯入殿中的人是否有除法术士是偶然，神殿内此阵可解是必然。不要以为自己有法器就是走了捷径！”


    “您怎么就确定‘神殿内此阵可解是必然’？”乌拉诺斯道。


    “此阵是通往神殿指示的必经之路，神殿的指示向来是循序渐进的。”塞勒赫道。


    “那也就是说，神殿其实在通往终点的过程中会暗示最终要告诉我们的那个‘关键’是什么，如果我们用非常规手段通过，可能会错过这个暗示？”希伯斯道。


    塞勒赫点点头，神情这才缓和了点。


    “外面人手不够，我不能久待，剩下的要靠你们自己解决了。”塞勒赫道，“我走之后，赶紧移开水晶盾，把地上那个乱七八糟的阵解了。”


    看着塞勒赫消失在镜子的视野范围内，阿美西才松了口气，移开盾牌。


    “我倒是还真没见过塞勒赫这么严厉的一面。”希伯斯道。


    “但你看起来并不意外。”乌拉诺斯道，“他确实很严厉，但他也很厉害。可能只有贝洛斯那样天才的学生才能让他心平气和地教吧。”


    “确实不怎么意外。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肯定不好惹。”希伯斯笑道，“跟他交谈后我还很惊奇，工匠大人竟然挺温柔。现在想来，温柔的那一面估计也不常见。”


    “我倒是很好奇，你跟他认识的时间不长，竟然看见的是他温柔的一面。”乌拉诺斯好奇道。


    “工匠大人其实也是很好的。”阿美西道，“虽然他看起来有点吓人，但他每次说的都是对的，我们应该赶紧把这个阵法解开。”


    “塞勒赫说，这个殿厅是个活阵。那也就是说，我们没看见阵法，是因为它没现形？”希伯斯马上被拽回正题，问道。


    乌拉诺斯点点头：“应该是这样，不过这不难办，探察符可以让它现形。我的灵力最充沛，这次让我来画探察符吧。”


    “进来的时候竟然忘记了这最基本的一步，这骂确实挨的不冤。”阿美西感叹道。


    三个人做好准备，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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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西收回紫绸缎解开阵法；乌拉诺斯在镜面地板上哈了口气，用手快速画了个探察符。


    天花板与地板的镜面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近乎无限分割的金色几何图案。


    三人这才看清镜殿的全貌。


    镜殿是一个矩形，阵法也是矩形。阵法将长方形分成了好几块小矩形，一道海螺一样的弧线将分割点串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乌拉诺斯惊叹道，“蜗牛？海螺？”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阵法呀！”阿美西道。


    “等等，镜子好像就是沿着这条螺纹线移动的。”乌拉诺斯说着，将身边的两位同伴拉到安全区域。


    希伯斯一直仰着脑袋看天花板上的几何图案。


    “希伯斯，希伯斯？”乌拉诺斯拽了拽他的衣服，“你有什么灵感吗？”


    希伯斯终于低下头看向两人：“你们觉不觉得这个阵法看上去格外和谐好看？”


    “啊……？”阿美西有点懵，“好看……大概是挺好看的，应该是几何大人的审美会喜欢的那类阵法……”


    “神殿有哪里不好看吗？”乌拉诺斯评论道。


    “不不不，这不一样！”希伯斯看起来有些兴奋，“我可能已经知道这阵法是什么意思了，但还不能完全确定。要是能量一量这些矩形的长宽比就好了。”


    “这个不难，我除法术士就是干这个的！”阿美西自信道。


    她再次掷出丝带，紫丝带延申到天花板上，贴着矩形的长走了一边，又贴着宽走了一遍。


    “大概是……0.618。”阿美西道。


    听到这个数，希伯斯眼睛一亮：“再量量那个小的，多量几个！”


    “都是这个数。”阿美西答道。


    “为什么是这个数？有什么特别的吗？”乌拉诺斯问道。


    “这是我的老师毕达哥拉斯提出的一个比例。他说，这是最具美感的比例。”希伯斯道。


    “那0.618就是通过这座殿厅的解？我怎么总感觉没这么简单？”乌拉诺斯道。


    “0.618只是个粗略值。”阿美西道，“刚刚我没来得及细量，但是，感觉这不是一个很简洁的数。”


    “但它的定义很简洁，大值与小值的比等于两者之和与大值的比。这个比例就是黄金分割比例。”希伯斯道。


    “这个也好办，解个方程就能算出来。”乌拉诺斯说着，蹲下在地板上开始列方程。


    a/b=b/(a+b)


    a^2+ab=b^2


    (a+1/2*b)^2=5/4*b^2


    乌拉诺斯停在了这一步。


    “我收回刚刚的话，好像并不好办，因为不知道哪一个数的平方等于5。”乌拉诺斯道。


    “那我试着再量一量？”阿美西说着，又要甩出丝绸。


    “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量也是量不准的。”希伯斯道。


    “因为这个数，也是一个无限不循环小数。”


    “乌拉诺斯殿下，你还记得根号2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