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作品:《契约神

    “什么?”江远倾与周厉异口同声道。


    “上神不是说过只需要一位凡人么?”江远倾问道。


    “本神改变主意了,更何况,二人还可制衡。你二人若发现另外一人违反了契约,随时可告知本神。可还有异议?”


    “也好,在下没有异议。”周厉道。


    “既然周厉兄弟没有异议,那远倾也无异议。”


    “好。”契约神轻吹一口气,两份文书和笔墨凭空变出,落到江远倾和周厉眼前,“这是拟好的契约,若你二人无异议,签下姓名后在文书上按上手印即可。”


    江远倾将文书细细看了一遍,确定无误后签下自己的姓名。签完后他不知该如何按手印,便朝周厉望了一眼,却发现他早已签好递给契约神。


    “你只需将手掌盖上文书即可。”契约神道。


    于是江远倾将手掌贴近文书,那文书立即出现了一个掌印。


    “契约已成,若违此约,自当祸。”说罢契约神转头朝身上咬下两根金色的毛发,轻轻往空中一吹,两根毛发立即化作两道金光,分别飞向江远倾和周厉。


    金光入体,江远倾顿觉神清气爽,胸口的郁结烦闷烟消云散。


    “你们虽有本神的法力,却不可滥用。除契约外,不可干涉其它凡人生死,不可伤人、杀人、救人,这些本神已写进方才的文书里。你们一旦使用本神的法力,本神便可感知你们的存在,故莫要蒙骗本神,本神平生最痛恨的便是违反契约、言而无信之人。”


    江远倾注意到契约神在说最后两句话时,身上的金毛直直地竖起,联想到契约神被凡人欺骗的经历,江远倾顿时心中了然。


    “知晓了。”二人异口同声道。


    这时,幻偶朝江远倾走来,并伸出双手,像是索要什么东西。


    江远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意识到他是想要自己的刀,于是便将手中的刀置于他的手上。


    拿到刀后,幻偶抱拳行礼,并转身朝江远倾来时的路奔去。


    江远倾注视着幻偶的背影,也是自己的背影,顿时感触良多,颇为惆怅。


    “交给你了。”他心中默念,眼神追随那个熟悉的身影,直至隐入树林,再也看不见。


    “你们与本神的契约不同于平常的血契,签了这份契约,你们便算本神的手下,本神自然要庇护你们。”契约神站在悬崖边极目远眺,远处山峦叠嶂,点点新绿汇聚在一起,草木葱茏,青翠欲滴。


    “这世间有一座山,名为飞红山,受本神庇佑,凡人不知此山的去处。山中有几处庐舍,你们可去那里歇息。”契约神转身朝向江远倾和周厉,“手中做剑指状,直指额角,心中想着飞红山,口念瞬地二字,你们便能抵达那山。”


    周厉遵循契约神的指示,摆出一副剑指天庭的手势,喝道:“瞬地!”


    话音刚落,周厉瞬间凭空消失,无踪无影,不留痕迹。


    江远倾见状十分惊奇,也学了个模样,口呼瞬地。顿时,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江远倾不禁闭上双眼。待白光消失,他缓缓睁开眼睛,一座落红飘飞的山峦映入眼帘。


    飞红山上也是一副盎然春景,林间新叶嫩绿,青草吐翠,莺歌燕舞。潺潺泉水流淌山间,云蒸霞蔚,宛如仙境。


    “正值初春,怎得一副落英缤纷的景象?”江远倾有些疑惑。


    “要不怎唤个飞红山呢?”一旁先到的周厉开口道。


    “真是个幽静清丽的住处。”江远倾感慨道。


    “那里有间竹屋。”周厉兀自朝前走。


    江远倾跟上前,只见一间简朴雅致的小竹屋坐落在山间,周围竹林环绕,还栽种了几株长得极高的芭蕉。


    “这竹屋好是好,就是吵闹了些。”周厉自言自语道。


    “吵闹?”


    “风吹竹叶,雨打芭蕉,可不吵闹么?”


    “我倒觉得十分别致。”说罢,江远倾抬脚朝小竹屋走去。


    “那这间就让给你了,我去别处寻个。”说完周厉自顾自沿着山路往上走。


    江远倾走近竹屋,发现里面有书房、卧房还有茶室,一应俱全。书房的书架上陈列着各类书籍,其中还有修习法术的书籍。竹屋门前有石桌石凳,一旁的竹子青翠欲滴,将绿影投射在桌凳上。江远倾坐在石凳上,抬头即是竹子那婆娑摇曳的倩影。


    忽然,空中似传来契约神的声音。


    “你们的屋舍都挂了檐铃,若契约生变,檐铃自会发出声音。山顶的天禄阁是所有契约所在之地,到时你们去那里查阅便是。”


    江远倾朝屋檐看去,果真挂着一串铃铛。这铃铛十分别致,由三个金色小铃铛重叠组成。清风吹来,竹叶摩挲发出沙沙的声音,铃铛却纹丝不动。


    “你方才听见契约神的话了么?”周厉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


    “听见了。”


    “这檐铃好生奇怪,遇风竟不动。”


    “想必是法器。”江远倾复坐回石凳,端起石桌上的茶壶倒茶。


    “那山上还有个住处,里面有个练功房,练功房里有各式武器,以后我便住那里。”周厉回头瞥了眼江远倾,却见他一言不发,面色凝重。


    “周厉兄弟现在可否告诉在下,为何那晚要私闯江宅,且一路跟踪我,又在杀山虎那里出手援助?”江远倾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据我所知,你我并不相识。”


    “令尊对我有恩,我那晚进入江宅只是想打探他的死因。”


    “哦?何时有恩?”


    “几年前风灵城外有流寇作乱,我父母死于流寇之手,是江老爷设的粥棚,才让在下得以填饱肚子。”


    江远倾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周厉一眼:“既然有恩,又何必翻墙而入?”


    “我……我出身低贱,怎敢劳您大驾?只是想着悄悄进去瞧一眼便好。”


    “周厉兄弟妄自菲薄了,连契约神都对你的胆量赞不绝口。”


    周厉听他说这话时的语气有些奇怪,突然想到方才在契约神面前与他争辩过几句,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那你又为何要跟踪我?”江远倾道。


    “我只是刚巧路过,见你们剑拔弩张,我就驻足凑了下热闹。”


    “哪有人凑热闹还杀人的?那支镖是你发出的么?我看周厉兄弟身手不凡,敢问出自哪位名师门下?”


    江远倾一连串的问题让周厉有些手足无措。


    “实不相瞒,公子您当初也对我有恩,特地叫人给我送来装了钱粮的包袱。我看杀山虎要出阴招,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


    “是你?”江远倾打量着他的面具,试图看清面具下的脸。


    “我只是学了些功夫傍身,不算什么名门。”


    江远倾一边喝茶一边回想他的身世,沉默良久才道:“你也是命蹇时乖,所以,你才想当神仙么?”


    “这桩买卖于我而言是双赢,既能成仙,又能惩罚那些言而无信的恶人!”周厉义愤填膺道。


    “言而无信的便都是恶人么?”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哪里有反悔的道理?”


    “有周厉兄弟相助,远倾就省心多了。”江远倾喝了口茶,不再言语。


    周厉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我还有一事想问。”


    “什么事?”


    “那晚我本想查探江老爷的死因,但不小心被你发现。所以我想冒昧地问问,江老爷是如何丧命的?”


    江远倾一脸警惕地抬头望向他:“这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江老爷也算是我的恩人,查明他的死因,日后抓到了凶犯,也算是对得起他老人家在天之灵。”


    “家父丧命于山野流寇之手,连官府都没有办法,你能抓到?”


    “将来说不准我能成为神仙,你说我会不会有办法?”


    “那就等周厉兄弟成为神仙再说罢。”说完江远倾起身欲离去。


    “多一个人助你一臂之力不好么?”周厉仍不愿放弃。


    “这是在下的家事,不劳周厉兄弟费神。”说完,江远倾似想起了什么,转身道:“那晚你闯入时,可曾听到我说过什么话?”


    周厉回想了一番立即答道:“没有,并未听到什么。我从围墙上走过,不慎踩雪滑倒跌入院内时,才发现你在那里。”


    江远倾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几下周厉的神色,才转身走进竹屋。


    周厉欲跟上,却见江远倾直接关上了门。


    “在下要休息了,请周厉兄弟去别处罢。”江远倾在屋内道。


    周厉无可奈何,只得回自己的住处。他的住处是一间木屋,离江远倾的竹屋还需沿着山路穿过一片树林。


    周厉踏在山中石阶上,路两旁栽种了各种树木,繁茂的树枝交错缠绕,密不透风,不时有带着芬香的花瓣从空中飘落。他抬起头,欲寻花瓣的来处,却在交织的树枝缝隙中一眼就看到了山顶的阁楼。


    那阁楼高耸入云,铺了整齐的琉璃瓦,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金碧辉煌。


    “这就是契约神所说的天禄阁罢。”周厉自言自语道。


    可此时天色已晚,他想着明日去瞧瞧,便径直朝自己的木屋行去。


    进了木屋,周厉疲倦地躺在石头做的床上。窗外被夕阳照得一片昏黄,落花沾染了金光肆意飞舞,飘落无声,一切都十分静谧。


    周厉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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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心事重重,难以入眠。他眉头紧锁,脸上堆满了愁容。


    “曲玉啊曲玉,你究竟有没有杀江风山?”周厉在心里念道,“可是江风山不像是心肠歹毒之人,怎会在你身上留下那么多道伤口?到底是谁杀的你?”


    诸多的疑问在周厉的脑海里如同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出头绪来。


    外间日光逐渐淡去,夜幕降临,万籁俱寂,飞红山的树木泉水皆隐入朦胧夜色之中。


    第二日早晨,江远倾早早地起身坐在茶室里喝茶看书,忽听得门口传来敲门声。


    “江公子!你醒了么?”


    江远倾将门打开,一条肥美的鲤鱼立即被递了进来。那鱼十分鲜活,不断翻腾身子,浑身的水差点溅到江远倾的脸上。


    周厉站在门口,左手提鱼,右手捧着油纸,油纸里包着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散发着肉香。


    “哪儿来的鱼?”江远倾问道。


    “旁边水里刚逮的,还活蹦乱跳呢。”


    “你出去买的包子?”


    “我用两条鱼跟包子铺老板换的……契约神未曾说过我们不能出山罢?”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江远倾复坐回座位上。


    “没什么事,往后我们也算是同僚,不得互相照应着么?这些给你。”说完周厉将包子和鱼放在桌上。


    “你倒也不必如此讨好我。”


    “这怎么能算讨好呢?这叫互帮互助。契约神只给了我们法力,连俸禄都没有,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


    江远倾未理睬他,只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随即手指桌子喝道:“变!”


    桌子上立即凭空冒出一些碎银。


    “你怎么会这个!?”周厉一脸惊奇。


    “书上教的,契约神放在书房里的书,许是让我们自学。”


    “早知如此,我就不大清早地去抓鱼了。”


    “这些碎银给你,算作包子的钱,鱼你放回水里罢。”说完江远倾吃起了包子。


    “也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周厉拣起碎银揣在怀里,起身欲往书房走去,“哪本书?我也瞧瞧。”


    “教法术的书,不过每日可变的银两有限,且不可无故赠予未签契约的凡人。”


    “怎么这么多限制?”周厉皱起了眉头。


    “契约神与凡人不和,怎会让我们白白地将他的银两送出去。”


    “还有这事?”周厉连忙走过来坐下,一脸认真道:“你给我讲讲?”


    “是契约神庙里一位老先生告诉我的,他说……”江远倾刚要说下去,却隐约听得屋外传来清脆的铃声。


    “是不是檐铃响了?”周厉忙打开房门查看,只见外间无风,檐上那串铃铛果真摇摇晃晃,叮当作响。


    “去天禄阁瞧瞧。”江远倾见状立即道。


    “好。”周厉抬脚欲往山顶走去。


    “等等,契约神教你的,你都忘了么?”说罢江远倾闭眼剑指天庭。


    “对了,我竟忘了。”周厉也做出相同的手势。二人同呼“瞬地”,转眼间便来到了天禄阁脚下。


    江远倾抬头仰望天禄阁,却一眼望不到顶。二人推门进入天禄阁,只见阁内一道沿墙而建的楼梯螺旋向上,直通阁顶。满墙密密麻麻的格子,放置了数不清的契约文书。


    “这要找到何时?”周厉面露愁云道。他望向江远倾,却见他紧闭双眼,嘴里又是念念有词。不多时,江远倾竟脚底悬空,飞了起来。


    “我去找,你在原地莫要乱动。”说罢,江远倾往阁顶飞去。


    “你不会一夜未眠,将那本书都看完了罢?”周厉站在下面问道。


    “只是囫囵吞枣,略看了些。”江远倾一边寻找一边答道。


    “只是略看了些就都记住了?怪不得契约神要找你管理契约,换了我不知要学到何时。”


    江远倾没有应答,仍在一众格子里寻找着。忽然,有一个格子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格子里的契约文书闪着微弱的金光。


    “这书里的法术如此之多,我要从何学起?”周厉自言自语道。


    “你还是先学如何收人魂魄罢。”江远倾手捧泛着金光的契约文书,飞了下来,“这份生变的契约是血契。”


    “你怎么知道?”周厉凑近问道。


    “血契与我们签订的契约有些许的不同,这上面的手印是人血。”


    “原来如此。”周厉细细阅读契约文书里的内容,“这人与契约神签订血契,死后魂魄由契约神收回。而契约神将自己的法力赐予了他,他每日只可使用一定的法力,不可超出……”


    “立契人:吴青。”江远倾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