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劫持

作品:《道长与女妖

    平山城笼罩在残阳之下,王府的水榭被勾勒出金色的轮廓,成化虏凭栏而立,一身鹅黄色的华服更显贵气雍容。


    行云迈入亭中颔首:“见过王叔。”


    成化虏上下打量他一番,玩笑道:“一个多月没回来,本王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呢。”


    行云笑了笑,抬头与成化虏对视,他眉眼清秀,唇红齿白,的确称得上英俊,想到姚华音的赞美,即便已经过了月余,心里仍有些不是滋味。


    成化虏走到石桌边撩袍坐下,瞟一眼对面的石凳,行云跟着坐了,不等他问起便道:


    “王叔,成然已经命人在兵器上淬了桃夭之毒,一个月来,姚城主两次出兵均被压制,好在早有防备,死伤极少,但军心难免受损。”


    成化虏暗自庆幸,先前让卓一斗以购药的名义前去打探,这下可以确定传言属实,好在有姚华音在他前面抵挡。


    “南陵世家的剧毒不可不防,姚城主呢,她有何打算?”


    行云不假思索,“与其同成然杀个两败俱伤,让盛王得利,倒不如灭了南陵世家以绝后患。姚城主去盛国见过世子寿谦,请他出面对付南陵世家,世子以未得盛王允准为由不肯相助。”


    成化虏淡淡笑道:“这位寿世子虽说得朝臣爱戴,但要对付南陵世家,怕是还差了些。”


    行云接着把这一个多月来与姚华音相处的经历事无巨细地说了,成化虏温煦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良久,始终看不透他对姚华音的感情。


    传言当年姚华音身边面首不少,唯独对他宠爱有加,他还冒死替她夺下王盘岭,后来不知道为了何事闹僵,被用箭射成重伤。


    以传言中姚华音的性子,翻脸无情也在常理之中,经历过这样的波折,再深的感情有也会有裂痕,成化虏不信行云对她没有怨恨,庆幸三年前把他留在身边,他与姚华音之间羁绊的越深,对平山就越有利,若是真到了分崩离析的一步,便促不成这次的结盟,更遑论探到什么消息了。


    成化虏面容带笑,向行云道:“姚城主既然跟本王要了你,你便可随时回到她身边,有事回来禀报一声就好。”


    他任凭他们之间来往,即彰显对行云的信任,也更能洞悉他与姚华音之间的感情。


    行云点头,想说什么又止住,行礼后起身退出亭外。


    夜阑人静,行云倚在赵宅的塌上,边喝茶边翻看军中的卷宗。


    往常赵冲会不定时向他说起南陵军中的事,分别一个多月来积攒了不少。


    烛火被翻动卷宗带起的微风吹的飘忽不定,最后一页掀过,露出纸盒内壁雕刻的苍鹰徽识,行云神色一滞,指尖来回摩挲着上面的凹痕,雕工很是粗糙,寻常人乍一看,绝对认不出这是当年俞家军的徽识,却逃不过他的眼睛。惊喜、怀念之情瞬间充斥心头。


    沉重又杂乱的脚步声惊扰了夜色,行云抬眼,房门被重重推开,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赵冲两步冲到榻前,端起行云的茶杯喝个精光,抹了抹满脸的汗道:“少将军见谅,末将被徐上将军叫到府上赴宴去了,他家闺女闹腾,非要看末将几个再比试一场,耽搁到这时候才回来。”


    徐竭性情豪爽,每季末操练评比过后,都会召集获胜的部将到家里小聚,行云浅笑,把卷宗盒子推到赵冲面前,“赵叔,今后别再刻这样的标记了,免得被人看见,惹出事端。”


    赵冲低头凝望着灯下的苍鹰徽识,艰难拱手。


    行云收了卷宗,往旁边挪开些,赵冲挨着他坐着,叹道:“何止是末将,少将军最清楚,咱们俞家军的兄弟们投在敌人帐下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行云看着他,搂着他的宽肩安抚,“都会过去的。”


    他眼里透着振奋人心的坚决笃定,赵冲深受鼓舞,难得笑了笑,一脸欣慰地看着他成熟的模样,握拳在他微隆的胸口用力捶了两下。


    行云跟着笑,随后认真道:“赵叔,子钦有一事可能需要你帮忙。”


    *


    金吾城内,姚华音用吴家的书体写下一封密信,吴绍渊过世之后,袁衡忙于打理吴家的生意,她有时亲自与卓一斗联络,不久就学会了这种独特的字体,写好后交给玄衣铁卫连夜送出城。又召梁越过来,命他派人盯着南陵世家的动向。


    花瓶里插满了狗尾草编成的小兔子,迎着灯光在床上投下一片暗影,姚华音换上寝衣,靠在床头理顺十一年前的旧事,唯一猜不透的只有当年寿雍派谁把见血封□□到孙昭手上,不过已经不重要。


    眼下行云与她有着共同的仇人,他理当尽心相助。


    夏日临近,夜里暖意融融,微风透过半开的窗子,吹拂的狗尾草兔子频频摇晃,有水滋养,兔子的长耳依旧直挺,浑身绒毛又细又软。


    姚华音从花瓶里抽出一支,半躺在床边把玩,轻薄的红色外衫垂下,露出左肩上掌心大小的疤痕,颜色比周围的皮肤暗黄,没有纹理,像一块贴上去的补丁。


    三年了,疤痕不再触目惊心,却清晰的让人无法忽视。


    她目光发散,将狗尾草摘回瓶中,拢紧衣襟,仰躺着闭上眼睛。


    连日奔波太过辛苦,睡意很快袭来,她仿佛又一次置身于紫云山的桃林里,看着满园的桃花缤纷如雨。


    远处的树下,一男一女在相助追赶打闹,银铃清脆的声音伴着簌簌的落花声回荡在林间。


    三日之后,一辆寻常的马车在南陵世家正门前停下,金无珠听到通禀后不觉一怔,亲自出门相迎。


    大门外,两个仆役迎下一位身穿乳白色锦袍的公子,气质儒雅,举止彬彬,与传言中的寿谦很是相似,周围二十余个扈从均是一身常服。


    金无珠笑着上前拱手,只以公子相称,客套几句便迎他进门。


    寿谦微服到访,显然是不愿让太多人知情,金无珠将他请进后院,命人沏了最好的茶来,斜眼瞄着他,猜度他的来意,心里的金算盘打的噼啪作响。


    两个黑巾蒙头蒙面的随从相继退出厅外,身边除了宫里的贴身侍卫,没有旁人在场。


    寿谦直言,“敢问金家主,老家主在世时,可曾收到一封我恩师曲正风的来信?”


    金无珠意外又失望,思及传闻,倒像是他的行事作风,漠声道:“金某不知,从未听我爹提起过。”


    姚华音说是密信,但并未看过信上的内容,寿谦思量了一瞬道:“也或者是书法一类,请家主细想想。”


    金无珠面色彻底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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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顾端起茶盏撇着茶沫,“曲老先生的书法虽价值不菲,但金某对这些不感兴趣,世子若不信,叫人去我爹的书房里找便是。”


    寿谦对南陵世家不算了解,何况金无珠继任家主不过几个月,他既然提到曲正风书法的价钱,寿谦便顺着他的话,“金家主别误会,恩师三年前身故,我只想取回他的真迹留念,家主若肯割爱,我愿重金买回。”


    金无珠自小在庄园里与毒药为伴,同父亲相处的时间极少,对他挚爱的书画更是毫无兴趣,知道父亲崇敬曲正风,却从未听说他曾经收到过曲正风的来信,冷笑道:“我南陵世家是炼制毒药的地方,不卖字画,世子若想买毒药应战,可以一谈。”


    寿谦原以为他站在南陵王一边,才特意研制桃夭之毒供给成然,让他用来对付成化虏,没想到他竟到处兜售,想借着战事发一笔横财。


    战争本就残酷,再加上桃夭之毒,将来必定尸横遍野,寿谦深为不齿,动了恻隐之心,劝道:


    “金家主,剧毒之物岂可随意扩散,到时候各方死伤惨重,免不得会将矛头指向南陵世家。”


    劝告之语在耳里成了赤裸裸的威胁,金无珠放下茶盏,眼底迸出寒光。


    前一阵子为了谈生意方便,他才叫人撤下院中的重重机关,一旦重新布下,不管哪一方派兵过来都免不得要扒层皮,何况他寿谦鲜少亲上战场,还不知有没有这个本事。


    金无珠态度冷傲,站起身,一副要送客的架势,“南陵世家延续几百年,靠的就是炼毒,杀人者何必把罪责推给卖刀的,世子还是管好自家的事吧!”


    “你!”身后侍卫按捺不住,气的上前一步,被寿谦抬手拦住。


    眼见金无珠油盐不进,寿谦不好再开口,起身道:“如此,寿谦告辞,还望金家主好自为之。”


    金无珠眯着眼睛,故意命侍从送他从西边穿堂出去,那里临近炼毒的地方,弥散着诡异的味道,所有人尽是黑巾蒙头蒙面,只露着一双如同淬过毒的眼睛。


    寿谦行事坦荡,尚能沉着应对,随扈的二十几个侍卫无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防着,直到顺利离开南陵世家,扶着寿谦坐上马车才松了口气。


    众人拥着马车出了一片形状怪异的树林,沿着山边向西北折返。


    陡然间,无数只弩箭从树上嗖嗖射落,侍卫们来不及抽出藏在身上的短刀便接连中箭倒地。


    寿谦神色惊惶,闪身躲在车角向窗外望,只见埋伏在树上的黑衣人一齐跳下,直奔马车而来。


    从始至终,没有一支弩箭射在马车上,寿谦难以断定黑衣人的身份,却看出他们并不想杀他,车门被踹开,两人一同闯入,寿谦没带防身之物,盯着他们露出的眼睛,本能地向后倾身,“你们是何人?”


    话音未落,手刀劈在颈侧,寿谦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十丈之外的山上,梁越已经带人盯梢了两天两夜,眼见寿谦被黑衣人带走,正要撤回金吾城向姚华音复命,发现不远处的密林中还有一伙人,竟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潜藏的方式整齐有序,不像绿林中人,他下令手下原地待命,趁他们撤离的档口悄然凑近了看,为首那人右侧脖颈上有一条刀疤,长入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