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拘禁

作品:《道长与女妖

    马车停在王宫偏殿前,成然一脸狐疑地探头向外望,命人带行云进来,把木箱抬进殿内。


    殿门紧闭,只留下几个内廷侍卫在场,掀开箱盖,抽出夹层木板那一瞬,成然瞪大眼睛,从王位上缓缓站起。


    他与寿谦有过一面之缘,一眼就认出他来,堂堂盛国世子被人藏进木箱中送来南都,万一传到寿雍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你到底是谁?”成然惊魂未定,死死盯着行云,众侍卫一齐握住刀柄待命。


    行云笑的云淡风轻,“王爷对我的礼物还满意吗?”


    成然恨不能立刻命人抓了行云交给寿雍,好洗清绑架寿谦的嫌疑,只是寿谦还在昏睡,不知被行云喂了什么药,万一害死他就惹了大祸。


    殿外有内侍叩门,说有急事求见,成然不敢放人进来,亲自走到门口,听内侍禀报寿诘带兵前往南陵世家搜寻寿谦,一把火烧了庄园的消息,面色迅速蹿红。


    他没心思去想寿谦为何会与南陵世家扯上关系,只知道行云送寿谦给他,等于是将绑架盛国世子的脏水泼到他身上,万一寿诘找来,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成然关上门回身,急声吩咐内廷侍卫:“给本王绑了,不说清楚别想活着离开!”


    两个侍卫快步扑向行云,拽住他两只手臂用力别在身后,一脚踹向他膝窝,行云趔趄了一步,弓着身子勉强站稳,抬头看着成然呵笑:


    “王爷该不会以为讨好盛王,就能得到他的照拂,保南陵安宁吧?韶阳两次出兵南城,王爷猜猜是谁的授意?”


    行云刚离开金吾,姚华音便写信给王闯,让他把寿雍命她出兵南陵的事散播出去,成然打心底里是相信的。


    三年前与寿雍勾连,还是丢了南陵北城,成然知道寿雍靠不住,可眼下的时局又不能少了盛国的帮扶,所以见寿谦被送来南都才会格外恐惧、焦灼。


    行云的话打破了他心里最后的坚持,成然双手紧攥,眼神飘忽不定。


    行云挣脱开侍卫的束缚,继续道:“韶阳是盛国的领地,盛王对姚城主尚且提防压制,王爷凭什么相信他是真心庇护于你?与其费力地迎合讨好,还不如利用好寿谦这个护身符,只要他活着一天,寿雍便不敢轻易对南陵动手。”


    箱中的寿谦仰面沉睡,面色尚可,胸口微微起伏,成然看着他犹豫良久,看回行云时目光审视:“你给他吃了什么药?先让他醒来再说。”


    万一寿谦死在南陵,或是一睡不醒,护身符反倒成了催命符了。


    行云看出他已经有了决定,微笑回道:“让他醒来不难,但王爷要先放我出城,我再告诉王爷解药存放的地方。”


    成然目光又燥又冷,行云笑意不减,双臂向外展开,示意他不信来身上搜。


    南陵盛产药材,能解毒的名医不少,唤醒寿谦并非难事,成然本不会受他挟制,只是见他有恃无恐的模样,心里犯嘀咕,不敢轻易处决了他,试探道:“要本王放你出城,谁知道你会不会交出解药,救不救的醒盛世子?”


    行云哭笑不得,他听说过成然智谋平平又自以为是,没想到竟然头脑简单到这种地步,难怪以世子这样正统的身份承袭王位,占尽天时地利,却被成化虏这个王叔抢了近半国土。


    “盛世子不服解药连睡三日,渴也渴死了,我若想给王爷送来一具尸体,大可以杀了他之后藏于南都,何必费工夫把他带进王宫里来?”


    成然凝眉思量,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寿诘既然派兵平了南陵世家,想必寿谦是在南陵世家附近被掳走的,平山城离南陵世家不远,成化虏的嫌疑最大,成然眯着眼问:“你是王叔的人?”


    在他看来,对寿谦下手的不是成化虏就是姚华音,行云避无可避,淡然回道:“王爷与王叔同是成家子孙,本该同气连枝,可惜这些年内斗严重,让盛国和韶阳钻了空子,王爷利用好这次机会,或许可以扳回一局。”


    他说的模棱两可,成然难以确定他的身份,思忖着坐回王座。


    不管在背后操纵的人是成化虏还是姚华音,都是同样的目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寿谦。


    成然犹豫难定,低头揉着额角,“带他下去,让本王好好想想。”


    两个内廷侍卫上前,押着行云退出偏殿。


    牢房里阴暗潮湿,但还算安静,行云从前襟取出银铃放在掌心摩挲,清脆的叮当声尤有回音。


    还有七日便是姚华音的生辰,如果明晚之前能顺利离开南都,还赶得为她挑选一件礼物。他扬唇笑着,收好银铃,靠在石墙上闭上眼睛。


    连日赶路,行云周身疲累,没一会儿便歪在草席上熟睡过去,睡醒了赶上饭时,吃饱了继续睡,直到被凿着牢门叫醒。


    再进王宫时已经是次日夜晚,还是之前的偏殿。地上空荡荡的,装有寿谦的木箱已经被抬走,殿中隐隐有药味飘来。成然站在王座前看着行云,神情又忧又恨。


    行云心里暗笑,明知故问道:“王爷决定放我走了?”


    他知道寻常迷药难不倒南陵的御医,药性太强的迷药给寿谦吃下,既伤身又很难苏醒,所以一直用紫云山的术法使他沉睡,纵使医术再高明的御医也束手无策,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解开。


    成然咬牙切齿,“本王可以放你出城,你也要保证交出解药,不然本王一定杀了你!”


    行云笑着点头,“那是自然。”


    夜半三更,已经关闭的城门再度开启,行云把存放“解药”的地方告知内廷侍卫,赶着来时的马车出城。


    向北赶了一个多时辰,确认没有人追来,行云去往约定的地方,借着月光环顾四望。赵冲等人一直守在附近,听见马鸣声悄然靠前,认出是行云一齐奔过来,“少将军!”


    没有人问起寿谦的事,俞家军众人都坚信一定成了。


    行云跳下马车,活动着昨夜睡落枕的脖颈,月色幽暗,又有树荫遮挡,赵冲还以为他留在王宫里两天一夜受了刑,扯下帷帽扔了,搬动他的肩膀前后看了几遍,确定他没受伤才放心。


    行云被赵冲铁钳一般的手掐的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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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由想起三年前在王盘岭,被他从食指粗的弩箭上强拽下来,疼的差点晕死过去,苦笑着挡开他的手,“赵叔,让张年叔留在南都附近听着风声就好,人多了反而惹人注目,你带着大伙先回平山,我去韶阳找姐姐。”


    提到姚华音,张年等几个年长的围着他又是一阵玩笑,行云含羞应着,随他们说笑一阵,各自散了。


    在南都牢房里睡了一天一夜,行云精神百倍,本想连夜赶回金吾,买了礼物就去见姚华音,又想着自己进城姚华音一定知道,坐上马车,向北望着阳城的方向。


    多年没有来过,阳城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街上招牌林立,酒肆、米行、旅馆随处可见,比金吾还要热闹几分。


    行云连续走了几条街道,在一间牌匾精致的铺面前站下。


    入夏后天气很快热起来,校场上韶阳军士气不减,姚华音召季震赶来金吾,一起检阅过操练后,聚在府邸议事。


    桌案上铺展着南陵南城的地图,季震在上面勾勾画画,把这些日子同几个部下商议的破城之法说了一遍。


    姚华音正凝眉思量,梁越亲自来报,行云回来了。


    说起战场上的事,季震目光锐意,谈吐自如,听到行云的名字立马嘴角一扯,满脸愁容。


    姚华音瞄着他,“怎么,对他有意见?”


    梁越见这架势立马尴尬退出,季震叹息着靠在椅背上,低着头,半晌憋出一句,“你还不如多找几个看着顺眼的男宠!”


    姚华音不敢相信这话竟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怔愣了半晌,笑道:“季大将军不怕惹人非议,动摇军心了?”


    季震无语,把脸偏向一边。


    姚华音收了笑,认真道:“他重新召集了俞家军旧部,潜藏在成化虏身边,将来对韶阳大有益处。”


    季震抬眼,对姚华音的话将信将疑。他相信行云能帮到她,只是怕了两人再有牵扯。


    在他心里,爱一个人就要用命去爱,管他什么新仇旧怨,既然放不下仇怨,要么杀了他,要么彻底分开,这辈子不再相见。心里明明爱着,却又彼此伤害,搞的两个人都遍体鳞伤,图的是什么?


    他担心姚华音嘴上说的好像只是要利用行云,日子一久又搞的难舍难离的,说不定哪天旧事又会重演。


    相认之来,即便两人不以兄妹相称,季震难免对多姚华音了一份作为兄长的责任,说多了又怕惹她不快,叹了口气:“主君的事自己做主,别再搞的血粼粼的就行了。”


    姚华音瞳仁颤了一下,她与行云身上的疤痕永远难以祛除,这一辈子都会不断提醒他们曾经对彼此的伤害,眼下还能和平相处,但一段扭曲的感情持续下去,必定会越来越狰狞。


    她承认自己放不下他,那又如何?她不再是三年前的姚华音,她能守住自己的心。至于行云的心,她看的懂,但是不敢接受,深情如刃,最是伤人于无形。


    “你想多了。”姚华音淡声,继续看着桌案上的地图,思量季震方才说的攻城方略,只是心绪飘远,难以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