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惊夜里

作品:《折戟之路

    府内吵吵嚷嚷,只穿着里衣的云攸纾也跑了出来,“逸希姐姐!”看见罗易,立刻投奔她去了,“刚才好可怕,府里到处都是暴乱的叛军,幸亏有肖将军带兵过来救我们,你晚饭后没在府里,不然一定要吓到,你去哪里了呀,我等了你好久都没回来。”


    “我和子隽出门去随意走走,平焕这么勇敢,没有被叛军吓到吧?”罗易打趣他。


    云攸纾一边撒谎一边脸红,“当然没有!”


    想要知道前方的情况,但钱氿是坚决不往前去了,“怎么着也该轮到中郎将泡热水了吧?”


    韦祎只好自己去正交战的位置看,留着钱氿守在这里,罗易拉着云攸纾往钱氿身后一躲,钱氿心里觉得,这二位也没必要站自己身后,因为他只是随便站在院子中而已,说不定敌人从身后来呢?


    “逸希姐姐和韦子隽单独出门?难道你们是去,去约会?”


    “怎么啦,平焕不想让姐姐出去约会吗?”


    “为什么要和韦子隽一起?他不是这儿的将军吗,平时走到哪儿都要带着我,偏偏是遇到危险的时候擅离职守!”


    “原来是这样啊,回头你见了他,就说给他听,批评他,好让他下次用心保护你。”


    这二位站在身后,能可以清楚地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钱氿想,不要挪地方,就站在这儿好了,挺有意思。


    院子里面,芜夙那间屋子一直一直有剧烈地砸门声传来。


    大家不太想去跟她搭腔,但架不住她一直砸,等会儿把新闯进来的歹人给招来这间院子就糟糕了,钱氿往罗易的方向看一眼,“罗小姐,要不,您出马去跟她说说?”


    “又是我?”罗易知道为什么总是她,因为这一路上芜夙也就对她态度还好点,不会破口大骂。


    钱氿先行一步,在石头桌子底下摸出来一个细细的木棍,隔着远远地帮罗易把窗户打开,防止芜夙在里面扔东西砸到她。


    “肯开窗户了?”正在猛踹铁笼的芜夙停了下来,抱着肩膀,睥睨地看着外头这一队人。


    “公主娘娘安好。”罗易陪了个笑脸给她,“丑时了,未歇息啊?”


    “你们不也没歇息,来问我做什么?”


    “这不,不知哪里传来的哐啷哐啷声响,既然听见了,就出来瞧一瞧是什么在响。”


    “后院那边的响声比我这的响声可大多了。”


    “管它哪儿响,都是响,都得看看。”罗易笑容不变,“白天忙了那么久,晚上又来,我看这一群是来救你的,你是想他们打过来呢,或是不想他们打过来?”


    芜夙冷眼一横,灰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什么神光来:“你是说,在这儿驻扎的草包们吗?”


    “嗨呀,”假模假式地叹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犯愁,又想他们过来把你给接走,少个麻烦,又觉得不想让你被带走,毕竟是你不乐意回去。”


    垂下眼帘,声音低了下去:“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罗易就只当没听见这句话,总之是打发她安静下来了,“这窗户还是关上吧,天都凉了,给你搬个炭盆来?”


    “是有些冷了,你们东边冷得很,不过这才几月,炭盆是不必的。”


    钱氿听见了,挥挥手,已经有人去搬来,罗易接着说:“既然冷了就搬炭盆来烤,自己舒坦才好。”说完了,亲自进到芜夙的房间里,看着人放好了炭盆,捅开了排风口,退出去关上门。


    秦琼困得迷糊糊的披上衣裳,刚从房里走出来,到了院子中央,只看了半截戏。


    避开了莫名紧张的云攸纾,秦琼终于找到机会发表感想:“难不成,这群公主王爷的,都吃这一套,喜欢大姐姐。”


    “得看是哪个姐姐,换个姐姐,他们可不一定喜欢。”


    “把这当个好事哇?”秦琼看看周围,戳了罗易腰间一把,“从前便罢了,现在都计划着要嫁人了,玩这一套?”


    “怎么了,你是我娘啊?管这么宽。”罗易看着那边跃跃欲试的云攸纾,心里是有些不舒服浮上来,这孩子从前看着有趣,怎么这段日子有些厌烦了,压下这股情绪,复又笑着嗔怪,也戳了一把秦琼。


    “我可不敢当你娘。”秦琼耸耸肩,把披着的衣裳紧一紧,“没我的事情,回去了。”


    这波进攻没什么意思,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都没声音了。


    “罗小姐,我们去后面看看,您二位回去歇着吧。”


    “我们也去看看,凑个热闹。”罗易说。


    “我不去!”


    “走嘛,反正你尚未安寝不是?我们去看看什么情况,之后平焕好帮着子隽参谋啊,来,披上件衣服。”


    云攸纾躲在罗易的背后,拖拖拽拽跟着钱氿和一群校尉们穿过了一个院子,到了后园。钱氿也希望云攸纾能跟来,这样就不用分人守着他。


    郡守府晚上刚打了一场胜仗,必然得意洋洋,兵卒困乏,趁此时从后园溜进来,劫了公主就走,岂不美哉?


    芜夙说的没错,西域的间谍,水平是有点差。


    集结了三十多潜伏密探,用上所有华阳郡能启用的钉子,结果,刚进院墙,被人家一网打尽。


    如今郡守府内外听柳爚的号令,她知道事情没有完,布置了人加强防守。


    火把成林,把后园得一处空地照的通亮堂,韦祎站在稍远些的地方,刚才,没用上他出手,府兵们就解决了这群蠢货。


    这群蠢货没死几人,剩下二十多活人正跪在地中央等着被捆走。


    “我说呢,秦人街那处拜火教的庙里来了那么多传教的,一找人去问话就神叨叨地装作自己不会汉人话,原来,都是高手啊。”


    柳爚赶来了,先挖苦几句,她今天真是好一顿折腾,受伤,风寒,觉睡不成,还死了丈夫。


    “夫人好。”当着人前,罗易拱手给柳爚问好,云攸纾有样学样,问了一句“夫人安好。”


    “平公子好,罗小姐好,府里出事,惊扰二位了。”柳爚点点头,她时不时地就不记得装作悲痛了,见到罗易,罗易挤挤眼提醒她,她想起来自己刚当了寡妇,要哀恸一些。“小祎来了?扰你好眠了。”


    “客气。”韦祎扯扯嘴角,这又不是让我半夜给你杀鱼的时候了,扰我睡觉,呵。


    “子隽。”


    “你也过来了。”


    罗易和韦祎草草问候,罗易是越想着旁边挨过来的云攸纾越不舒坦。


    在这儿能看见韦祎的背影,刚才他还转身过来点了个头。


    更前方,是一群跪在地上的俘虏,韦祎不想受他们的跪,浑身不自在,不知道往哪儿躲开好。


    谈婚论嫁没在计划表里的,这又是在干什么?原本堂哥介绍了这位韦将军来,只想和他逗趣儿玩玩就算了,若是真的嫁人了,一切都会不同。


    自己是长女,娘没那么喜欢女儿,隔了几年生了儿子,女儿都“大了”,不必太照料,大什么?三岁也算长大了?得空随便说几句什么要谨言慎行啊,多做女红啊,学些厨房的本事以后好找姑爷啊。


    那会儿七岁,七岁孩子让去学做菜啊?


    当时并没有觉得不对,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才决定偏偏要做最离经叛道的那一个。


    我若嫁给他了,又成了高门大户的夫人,岂不是食言?


    这莫名的烦闷是哪里来的,今天该心情好才是,什么事情都大获全胜了,赶快今朝有酒今朝醉,以后的事情说不准呢。


    “我记得,后园这里有几块石头蛮高的。”一边喃喃自语,扫视一圈,寻到了一块一尺多高的平滑大石头,放在后园当矮凳子用的。


    找借口甩开云攸纾的手,站上去,“子隽,你来。”


    韦祎听见了就转身走过去,“何事?”


    “刚才这群人搅和了咱们的事情,现在,咱们当着这群歹人的面补上如何?”罗易站在石头上,附耳说道。


    “什么?”韦祎惊恐。


    脑子转动起来:不能拒绝啊,刚才拒绝了罗易解衣裳扣子,就很跌她的情面了,再继续拒绝,真的不好,不好。


    排除这个因素再去考虑,好像,当众亲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啊,她站在火把红光的掩映下,明明灭灭地,觉得耀眼,她那边应该很温暖,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过去。


    罗易站在石头上了,就该韦祎仰头才能亲到。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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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觉就抬起头了。


    一副要调戏良家妇女的样子,伸手去捧着韦祎的脸,稍微一低头即可。


    和韦祎这人不一样,罗易亲人不是轻轻贴一下嘴唇就了事,韦祎瞪着眼睛盯着后面的火把,焦虑地回忆自己晚饭有没有吃味道重的食物,不然可怂大发了。


    哎?晚饭早就过去了。刚才洗漱时也有认真地用青盐擦牙漱口,没问题的,没问题的。


    罗易唇上有淡淡地酒味。


    刚才喝了一杯,罗易执行这个计划前也想了一下子,放在桌上那堆下酒零嘴里面有一碟子醋渍大蒜,幸亏没吃。


    其实什么都没吃,就喝了一杯酒。


    亲了没一小会儿,满院子的人,个个嘴张得能扔进去鸡蛋。


    这真是太、太、太大胆了!


    真是什么礼数什么廉耻都没有啊!


    和亲眼见到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情相比,今天被抓了都不算大新闻,俘虏们心里想。


    钱氿想的就不一样了,他恨不得拿出小本本来记录一下子,回头好讲给大家听。


    柳爚和他想得差不多,等会儿回去就写信回京,把这事儿告诉姐妹们,正好要八百里加急送奏章回京城,顺路就八百里加急了。


    罗易先松了一口气,放过韦祎了,韦祎早想好了要说什么,亲都亲了,便宜不能被白占,小声发表感言:“就这啊,就这也值得你当众来一回?”


    学罗易刚才在房里说的话,报了罗易的嫌弃之仇。


    只有那么一瞬间,韦祎被火把晃的视野里全是红色的斑点,回过神来第一眼看见罗易,她的神色与平常并不同。归类一下,韦祎只见过罗易两种表情,要么是得意,要么是威严。


    这一瞬间的表情没见过,似乎有些,困惑。


    眼花了吧,罗易立刻换上了平时那副样子,对当众做了这么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挺满意。凑到耳边小声反击:“就这?就这也比韦将军的表现更好点,一动不动瞪着眼,都被火把给照得眼睛痛了吧。”


    “你们!你们竟然!当众做坏事!”别人吃惊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有云攸纾叫了出来。


    “你都十七了,打算着没经历过也该见过了,这叫坏事啊?”韦祎继续憋坏水。


    云攸纾脸颊涨红:“谁说我没经历过了!”十七岁的公子哥,不小了,早该结婚了,没经历过是个丢人事,但更丢人的就是当众辩白自己“经历过”。


    韦祎想,有柳爚和钱氿这两位大嘴巴见证,算是昭告天下。


    往回走了,到了院子里云攸纾不进房门,死盯着他们两个,“我偏要看看你们还能做什么坏事!”


    “走走走,逸希,回房了。”既然这小子都要盯着了,那不能让他白白盯着,不回自己房间了,推着罗易进了罗易的房间。


    “平焕啊,今晚你穿得少,吹了冷风,让院里的姑姑给你烧一碗姜汤驱驱寒啊。”罗易被韦祎推着,不忘了转头嘱咐气鼓鼓的云攸纾。


    啪地一声关上了房门,韦祎开始脸皮发烧,接下来可怎么办?今晚不会是真要被“办了”吧!


    “你请自便,我去收拾收拾,剩下的时间也许可以睡一觉。”罗易摆摆手,慢悠悠推门走去了隔间里。


    隔间里是马桶。


    郡守府里面的布置和东边不太一样,东部的宅子很少把马桶放在屋里面,马桶放屋里,得什么味儿?竟然真闻不到味道,两道门,马桶有盖子,有香料和一应清洁设施。


    也就是说,罗易去方便了。


    出去吧?透过窗户缝看一看,云攸纾透着他那屋的窗户往这边看,不能出去。


    从隔间里出来的罗易已经换了睡衣,自己去床前摊开被子摆好枕头放下帐子,端起冷茶喝了两口,踢了鞋爬上床去睡觉了。


    “劳烦子隽熄灯。”躺下发现没熄灯。


    不止一盏灯没熄灭,这么大的屋子,至少亮着十几盏,逐一灭掉,既然罗易没想下手,今夜有门儿混过去。


    缩在软榻上,把罗易之前盖腿的毯子拿来盖自己,今天各种突发情况不断,说不定等会儿还有。


    够困,内力运转起来,马上就进入了打坐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