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出国参加电影节

作品:《虚委夜色

    沈怀忠在电影节开幕之前给她打了个电话,声音森冷,“你以为自己改名换姓,就能不是我女儿了?”


    “为什么不可以?”其实已是心照不宣,林生栀便不想给自己找气受。


    “没想到读了书还留了学,还没让你消掉那些大逆不道的心思。”大概是被激起了怒气,他大声呵斥道,“嫁到秦家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其他的东西你想都别想。”


    林生栀毫不客气地将电话挂断,捏着手机闭眼沉了口气。


    -


    9月1日开幕,她买了8月27的机票,再准备在电影节结束后去纽约办些事情。


    前往威尼斯的前一天,她找来搬家公司到工作室所在大楼。


    将工作室搬离不只只是因为秦峪,一是怕被沈怀忠找到,二是隔家太远。


    不是谢琅家,而是她自己买的房子,面积虽然不大,但一个人住够了。


    她不清楚这间房子秦峪之后还要不要,但保守起见,还是把她后来购置的东西全搬运走了。


    当年她一成年,就想尽办法搬离家住,无奈沈怀忠不让,她只能在外面偷偷找屋子,先把某些紧要的东西弄出去再说。


    联系上秦峪还是因为自己抓住了他把柄。


    同龄人当中初高中就出国留学的不在少数,大部分是用来混个文凭,而秦家似乎一开始就没想过这条路,坚持让秦峪参加高考,在填报志愿时让他填了金融。


    即便是在T大,前两年他也是稳居专业第一,直到大三的一个学期,他猛地跌落到年纪第五。


    也是在那一年,林生栀意外发现了他的秘密。


    当时她跟着老师在剧组里干些杂活,这部片子专业性极强,因而请了不少专业顾问。


    其中一位便是T大计算机系的副教授,拍摄后半段教授生了病,便说让自己学生来代替他,更夸赞他这学生脑子灵活得很,学东西也学得快,和人创业已经成了大半,赚得比他还多。


    新的技术顾问来时,是林生栀去接的,她没有想到带着眼镜拎着箱子一副学者模样过来的人会是秦峪。


    她或多或少地询问,秦峪也没想瞒着她什么,能说的都说了。


    再后来她提了一嘴要找房子,正好被秦峪听到,就把他们公司之前所在的地方租给了她。


    剧组拍摄结束后,他们似乎除了房东和租户的关系,再无其他,直到林生栀出国留学。


    那些她格外珍视的东西,其实仅一个纸盒子便能装下。


    她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如此信任秦峪,让她能够安心把东西放在这里,实际上从几年前开始,秦家和沈怀忠直接对接合作的人就成了秦峪,如果沈怀忠要威胁他,秦峪只会是帮凶,可他去掉了后面那个“凶”,改为了“手”。


    对于一个追求高效的人,多一事少一事向来是最直接方便的存在。


    她只能归究于,秦峪对寄人篱下格外感同身受。


    将整个工作室搬空,不留一丝一毫的个人痕迹,她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好似飞走了,实际线轴还被别人拽着。


    风筝在空中漂浮直至跌落,也需要时间。


    等它沉坠了,要么不再需要线轴,要么修好,再重新装一个。


    林生栀一手环抱着盒子,一手推开门,从狭缝中钻出身子后,便重重地靠在了门背,食指将串着的钥匙吊起,凝眸看着。


    最后她将钥匙一并扔进了纸盒里,把盖子合拢,依旧两手抱着上了电梯。


    -


    换个国家,去往一个相对陌生的地方,等于换个心情。


    只是从机场出来,见到学妹,她又跌宕起伏来。


    她在国外的这些朋友,对秦峪都不陌生,两人在一起干的事虽然不多,却对一起出现在他人面前,不甚介意,毕竟出国那天,盛阿姨就叮嘱了秦峪,要他好好照顾自己。


    为了避免惹人口舌,对不熟的人她直接说秦峪是她邻居家的哥哥,熟悉些的,也看出他们间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林生栀便直接说“男朋友”。


    常延和她,是朱利安学生中唯二的华人。


    不过常延和她不同,毕业后回国待了几个月,遇上家里催婚,便躲在林生栀工作室干了几个月的活,最后发现自己累死累活写出来的东西,因为资本要捧人,只潦草看了几眼便否定了,跟她说要么继续改,要么让其他人来,选择后者打发她几万块钱就算是劳苦费。


    双重压力之下,她干脆什么都不要,又回了纽约,在外面赖死也比在家里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好。


    电影节盛大开幕,连续近十天,主竞赛单元打得激烈,特别是有华语电影入围,国内的讨论度一直居高不下,偶尔也有人提一嘴林生栀,但了解她的人毕竟少,风波过去后,除了秦涧粉丝,也就鲜少人关注了。


    这虽然与她的“初衷”相违背,但一直以非正面形象出现在大众面前,总会让人感到厌烦,消停会儿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过也有记者在采访不到入围电影的导演时,想时间空着也是空着,便来对她进行采访。


    获奖名单公布之前,她挑着几个记者的问题回答下,后面有不少人扯到她和秦涧的关系上,脑海中瞬间闪过秦峪对她说过的话,表皮似有黏腻的东西爬过,不知何种缘故,她一个都没有回答。


    获奖名单全部揭晓后,华语电影《不谈》的导演获得银狮奖,顿时吸引了所有国内记者的目光,林生栀这儿自然就无人问津,她也省得纠结回答或不回答。


    没获奖虽然有些遗憾,但她还年轻,总会机会。


    她也很清楚,不停身陷漩涡当中迟早要受到反噬,迫使观众将对导演的情绪带入作品当中,是令人羞耻的事情。


    可她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即便是赌上她的前途。


    或许从母亲离世开始,她就没有了志向。


    孤舟在大海中航行,到达了无数个彼岸,却没有终点,早在它始航之时,就脱离了终点。


    电影节一结束,她就回了纽约,之前她和常延合租,原本也没那么着急回国,就完整地租了一年,因而至今未到期。


    朱利安似乎病得不轻,连电影节都没来参加,常延问她要不要去探望一下,被她一口否决。


    “Prof一个平常头发丝都不能乱的人,你现在去看他是要他的命。”


    常延:“你是怕去了被他骂吧。”


    “他想骂的人太多了。”林生栀心态平和,“轮不到我,况且他是个儒雅人,骂人的时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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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芬兰语,你知道他骂得脏,但听不懂,其实想想还挺有意思。”


    两人最后协商一致,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人病了连心态都变得柔和,林生栀反被安慰一番,并且想趁机将把她挖到自己从属的影视公司来,她想说自己已经签了经纪公司,但想着朱利安恐怕不太看得上,还是没说出口。


    他还说等他病好了,就带自己儿子去她们那儿玩一趟。


    后半段则一直是常延在聊,话匣子一打开了就收不住,她从自己被催婚开始讲起,再到被骗干了白活,半个小时过去,还没讲完。


    毕竟是住了快三年的地方,林生栀得心应手不少,心情也格外舒畅。


    常延也没来几天,因而冰箱被塞得满满当当,可以用的食材不少,她将要用的全部拿出来清洗干净,接着开始有条不紊地做几道菜。


    她在厨房里忙前忙后,一顿下来腰酸背痛,衣服也微微被汗湿。


    留学期间,她一直保持着每日健身的习惯,回国十几天,反倒荒废了,


    正好常延说家里的酒喝完了,她就想着下楼沿着湖跑一圈,顺带回来。


    出门时,她有意地朝对门望一眼,原本一直贴着的春联被撕了下来,整张门黑沉空洞,完全不可想象里面是否有人居住。


    她转身将门关上,走廊的灯亮起,她这才注意到,门侧有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花花绿绿的东西。


    看来是换了新住户。


    湖边的风温和轻柔,树木的颜色逐渐焦黄起来,水面被飞鸟带过涟漪,一派和谐宁静。


    运动服上沾染的薄汗已经被风吹干,林生栀感到脊背发凉。


    正巧常延打电话过来:“怎么一转身你人就不见了。”


    “马上回来。”她去便利店买了几瓶酒,便加快步子往回赶。


    坐电梯上来,看着沉甸甸的袋子,她的思绪飘转,直出了电梯门,都没拧转过来。


    意识容易陷进想象层面的人,或许比常人更能共情,也能更好地创作出打动人心的作品。


    但也不是没有弊病,比如说模糊了现实和幻想的界限。


    林生栀手腕挽着袋子,下意识地看向了右侧的门,门侧的墙壁下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她甚至忽略了这扇门构造不一的事实,直接敲了上去。


    良久,都没有反应。


    如果常延待在房间里,听不到也正常,她可能需要打个电话过去。


    忽然间,身后穿透出来明亮的光,将她的瘦长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


    “我还以为你带了钥匙呢。”常延钻出半个脑袋,随后疑惑道,“你背对着门干什么。”


    林生栀猛地反应过来,苦恼地拍了下自己脑袋,赶紧转身过来,“我这还没喝就醉了。”


    她准备进屋,却见常延顿在那里,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疑惑地盯着她身后。


    “怎么了?”


    她看着常延,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出端倪,却见她的眼瞳中倒映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循着侧首看了一眼,只见秦峪仍保持着开门的姿势,穿着件黑色T恤,身姿松挺。


    他似乎也没有预想到,发尖还滴着水珠,露出的肌肤都似乎弥漫着一股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