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刑台惊变

作品:《女驸马穿越手记

    “爹,说好了要买米糕的。”


    “臭小子,都带你出来了还要这要那,今儿可难得一见,你给我老实点,你姊姊哭着喊着要来瞧老子都没答应,再闹就送你回去!”


    小孩子嘴一瘪,骑在汉子的肩膀上不再做声。


    西京的百姓好多年没有今日这些热闹可看了。


    葬皇子,斩王侯,两件难得一见的大事都在今日办,可辛苦坏了百姓们的腿脚,远远瞧上一眼丧葬的队伍,便要赶着去东市狗脊岭看砍头,一些在东市驻扎的茶水小贩看准了商机,趁着这个机会赚了个盆满钵满。


    “这太子啥时候死的,怎么直接就要葬了?”


    “那谁知道,还有人说皇帝也死了呢,永王不昭告天下,怕的不就是个他坐上位子名不正言不顺?这天下眼瞧着要乱,说不准这位的死因也......哎!不可说不可说。”


    另一个将手里的瓜子给这故弄玄虚的人分了点,一边吐掉嘴皮上沾的瓜子皮一边道:“谁知道,谁当皇帝和咱们这些小摊贩都没啥关系,还是想着怎么娶个老婆实在。”


    “非也,”那人道:“若是天下乱起来,你这茶水摊还开不开得下去?再者说,谁知道新皇登基要干点什么事?万一打起仗来,或者赋税翻几番,你那茶米油盐里哪个变了市价都能压死咱们小老百姓。”


    小贩叹了口气:“说的是这个理儿,但咱们也干不成什么,干脆不理这个贵人那个贵人的事儿,落得个心里自在。”


    说着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也莫说什么贵人啊,王侯将相的,眼下不也是一样悄没声儿地就死了?”


    旁边那个道:“那你穿这身披麻戴孝的做啥?”


    小贩扯了扯粗布衣裳:“咱小百姓可不敢触谁的霉头,和咱心里怎么想没甚关系,莫说咱西京,便是外头州里哪个有些名姓的官员办白事,为了事办的好看,都得百姓披麻戴孝夹道相送,贵人就是贵人啊,死得都比咱活着体面。”说着,吃吃笑了起来。


    旁边那个附和了几句,又道:“一会儿要是去东市那边看砍头可记得把这玩意扒下来,万一人说你给罪人戴孝,可要脑袋搬家的。”


    小贩道:“这自然,说来真是唏嘘......英武韩家从前何等风光,竟然落得这步田地。”


    “不是还剩下个驸马爷来着,论名气可比她哥强得多,不过我觉着她也没几天活了......侯府上上下下连个奶妈子都进了大牢,这英武侯也是孬种,吃着咱百姓的饭还贪生怕死......”


    旁边一个老人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这些后生啊......”


    两人齐齐回头,见那须发皆白的老者道:“这天下最不怕死的便是这英武韩家,英武侯这是抛头颅,背骂名,也要全了‘忠义’二字啊......”


    这两人见那老人似乎神情恍惚,料定这人老糊涂了,便只是回过头来相视一笑,并不理睬。


    太子的棺椁由六十四人抬就,仓促之间,其实礼制是不太合的,永王一身甲胄打马在前,只装模作样系了白绫,不过一路上也无人敢抬头去看他什么尊容,据传永王明日便亲自带孝出征,平雁关之乱,故只得仓促之间葬下骨肉兄弟,礼官拟的祭文与其说是告慰太子在天之灵,不如说是为永王歌功颂德,一篇文章有如大风歌,倒也引得不少不明就里的百姓莫名感动得涕泪纵横,至少在那一刻,真心实意地相信了永王是那临危受命,来日彪炳史册的千古明君。


    这条街其实离东市很近了,韩胤抬起头时,恍惚觉得自己听见了那边传来的哀乐。


    “阿茵......”


    白兰茵跪在他身侧,仰起头看着高悬的太阳,韩胤没有看清楚她的表情,数日水米未进,几乎将他熬成一副骨架,眼前时黑时白,下面众人的议论他听不大清,可心却跳得奇快无比。


    幼小的女童才刚会简单地说几句话,就和父母一同被绑了来,可她似乎觉着和爹娘在一处就安心,丝毫不觉着大难将至,见了这么多人竟然觉着好玩,天真地“咯咯”笑了起来。


    众人见状,也不免心中不忍。


    阳光透过云层的那一刹那,令签坠落于地,砸起一片尘灰,人高马大的刽子手还是第一回砍这样身份的死囚,事先还特意将刀擦亮了些,他自小听着韩家的传奇长大,面对英武侯,还是未免有些紧张,他在韩胤耳边低声道:“对不住,先送您上路,免得看见老婆闺女心里难受。”


    韩胤未发一言,死死咬住了嘴唇。


    不远处的棺木中,突然传出异动,这异动起初微弱,人们只以为是旁人抬得不稳当所致,并未在意,可随后声响越来越大,一个靠棺椁极近的抬棺人先顾不得地惊叫起来,随后众人也发现异常,纷纷慌张地撂下了棺椁,棺椁立时失去平衡,向旁边栽倒于地。永王心里一跳,迅速抽出刀来。那哀乐骤停,掉落时激起一片尘灰的棺椁内传来阵阵异响,仿若牛鸣。


    其中一个扶着棺椁的人扯下了脸上的面具,坦然对上了永王的眼睛。


    “皇兄,好久不见。”


    ——那刽子手搓了搓手,略定了下心神,高高举起了刀。


    白兰茵死死抱紧了女儿,眼见人之将死,此时此刻,竟也没人阻拦她。


    长刀遮住了太阳。


    而后,血溅了出来。


    那血并不是韩胤的,一支穿云箭“嗖”地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空而至,正好击中刽子手右手。刽子手只觉一股重力猛地将他向后一带,右臂瞬间一阵剧痛,竟然被这下冲击得脱了臼,而那长刀则当啷一声掉落在韩胤身旁。


    一众兵士见异变突生,纷纷抽刀跃出,试图将行刑台团团围困起来。


    人群中一阵杂乱,只听得一声马嘶,路边百姓便自主让出一条路。只见来者是一俊秀肆意的年轻人,手握一张沉弓,须臾之间便已到近前,途中射出的几箭无一虚发,放倒了好几个涌上行刑台的兵士。


    众目睽睽之下,她一拉缰绳,那马儿便一声长嘶,高高跃起,朝着刑台上那处缺口直冲过去。


    弓箭近战并不占优,可她似乎与坐骑本就是一体,飞身踢中了几人手中兵刃,而上半身却还牢牢攀在马背之上,接着手中弓箭仿佛流星一般划过,弓弦瞬间绞住了一人脖颈,将他甩至丈外,那人瞬时了无生息地摔落,不知死活。


    “储君并未殒命!永王勾结外邦,弑父夺位,残害忠良!大齐长宁公主并驸马都尉韩濯奉先帝密旨,回京护驾!”


    在下方百姓的一片喧哗奔走的乱声中,韩濯手起刀落,砍断了白兰茵和韩胤身上绳索。


    见韩濯单枪匹马劫法场,韩胤立时知晓援军还未至,他毒病交集,已近油尽灯枯,此时却深深看了白兰茵一眼。


    白兰茵只觉得身子一轻,下一秒便被韩胤甩上了马背,他力道控制得极好,韩濯只觉得马背缓缓一沉,眼瞧着身旁几个兵士又上前来,欲将人再次围困,她当机立断调转马头,一夹马腹,冲下刑台。


    韩胤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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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按伏于地,白兰茵紧紧抱着女儿,并未挣扎,只是望向韩胤,眼里唰地留下两行热泪。


    骗子。


    韩胤那一扔耗尽了他的全部力气,他对自己□□的感知慢慢丧失,但内心却平静下来。


    韩濯挽弓立马的惊天一跃救下了自己的妻女,明明援军未至四面楚歌,可韩胤时至今日才惊觉自己对韩濯的信任早已坚牢。他心中一直紧绷的弦松了下来,自回京以来少有的安定。


    与血缘无关,与那早就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无关,韩胤突然想通了,这样的韩濯没有人会不信任。


    她身上天生流着为将者的血。


    这一次,他输得心甘情愿。


    众目睽睽之下,棺椁轰然打开,原本已一命呜呼的太子竟然坐了起来,在宋青瑛的搀扶下站起了身,与永王对视。


    百姓亲眼目睹这一幕,乱哄哄地喧哗起来,永王目眦欲裂,狠狠盯着死而复生的宋乐湛。


    王公辅,王公辅!


    自己竟被他们摆了一道!


    长街上人们的只言片语传到他耳中,牵动着面部神经不断抽动,宋青瑛泰然的目光叫他血海翻涌,心神激荡,几欲呕血。


    他费劲苦心地筹谋着一切,到最终却仍被打成乱臣贼子,被王公辅当作跳梁小丑戏弄。


    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他必须老老实实居于人下,为这虚伪至极的父兄卖命!


    不过没关系。


    在众人的目光中,永王抬起了手。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成王败寇,史书合该由自己来写。


    一众侍卫和烛龙卫从两侧逼将上来,仓啷啷的铁器之音喧哗地鼓噪着众人耳膜,原本在长街两侧观礼的百姓推搡着挤进了两侧的茶馆,生怕一不小心掉了脑袋,但仍有几个推搡之中跌倒在地,很快被人流踩踏淹没。


    李三三狠狠撤掉了自己遮面的布巾,和宋青瑛一并把太子护在中间,带着他飞身躲过了袭来的两刀:“死鬼!”


    宋青瑛对着青蛙哨子“呱”地一吹,那神骏的小灰驴从一侧茶棚之中跃出,一路奋蹄狂奔,一路上身手了得地踢开了四五个躲避不及的侍卫。


    宋青瑛将宋乐湛拖上驴背,对李三三道:“快走,我断后!”


    宋乐湛从假死之中刚刚转生,身子虚软行动迟缓,只能任人摆布,他扯了扯嘴角,一声“三皇妹”说了一半,宋青瑛便狠狠一抽驴臀,瞬息之间就被载着向街口飞驰而去。


    宋乐湛贵为太子,哪里坐过此等不像话的坐骑,被颠簸得好生狼狈,说话声音都断断续续:“这位壮士,敢问援军在何处?”


    李三三被生死关头还文邹邹的太子气笑了,跟在驴子身侧疾奔,一边挥剑挡开袭来的刀剑:“我不是援军?抓稳了!”


    宋乐湛心里漏了个窟窿,嗖嗖地在他心口吹凉风,他们虾米一样的几个人,对上永王的精锐,不还是一样要死,正慌得厉害,一把银晃晃的长剑直逼上面门,他吓得险些跌落驴背,却只听“铮”地一响,一支羽箭有如雷霆,将长剑打得一歪,永王定睛一看,数丈之外,韩濯怀中护着一抱着婴孩的妇人疾驰而来,手中弓弦犹在震颤。


    她半张脸溅满了不知是谁的血珠,凛然似将星杀神,可满面泰然,似乎永王这些精锐不过是一堆泥丸,轻轻松松便可击溃,韩濯高声道:“臣护驾来迟,万望陛下恕罪,韩家两千精锐已候在城外,只待陛下一声号令,便可将叛党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