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岂曰无衣

作品:《女驸马穿越手记

    永王的功夫,是久经沙场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一招一式虽不如韩濯本家功夫精妙,但皇家自小安排的师父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宋青瑛对上,实在是毫无胜算。


    宋青瑛刚刚挡下几个侍卫袭来的刀剑,就听永王大声喝道:“不许插手,我要亲手了结这孽种!”


    宋青瑛的眼睛被放下刀时透过来的阳光刺了一下,眼前的永王仍然神态倨傲,冷声道:“打不打?”


    宋青瑛握紧了剑,回头看时,已经瞧不清李三三他们的形影,李三三轻功不错,但对上永王的精兵或是烛龙卫,也不知能否逃得掉。


    “整个西京都是我的人,他们跑得再快又能去哪?不必做无谓挣扎,乖乖束手就擒,说不定我会留你一个全尸。”


    宋青瑛心里悬着李三三,更挂念劫法场的韩濯,即便清楚自己打不过,也只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他抬头看向永王:“整个西京?你又怎知我们没有人?”


    永王露出一抹讥讽的笑:“你们的人,充其量不过是那帮愚忠愚孝,被王公辅忽悠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打嘴仗的废物!你们若是真有人能用,会留你和韩二单枪匹马?不必和我唱空城计,不适合你。”


    说着又补了一句:“我也不是不能饶你一命,你这副模样,杀了可惜,金粉阁缺个漂亮兔儿爷,你若是乖乖降了,来日说不准多少温柔好男儿醉倒在你红烛帐内,可好过伺候韩家这心许旁人的莽撞武夫。”


    这话说得十分轻佻,饶是宋青瑛早已知道永王已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种辱人的话,他皱了皱眉头,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眯起了眼:“心许旁人?”


    永王一愣,没成想他对着前半段不辩,反而刨根问底韩濯是否“心许旁人”来,一时间竟觉得他这个弟弟着实有点意思:“怎么,你竟不知晓么?”


    宋青瑛立在棺木旁,明明四面楚歌危机四伏,可却丝毫不见慌张狼狈,拎着剑也不像来打仗的,倒像是雅集中赏花,下一秒便会赏心悦目地舞起剑来。


    他面上丝毫不见恼意,似乎全拿永王的话当放屁,温声道:“崔司谏与驸马读书时节便相识,君子之交,感情深厚,我自然知晓,殿下不知从哪里听了些市井流言,我原以为这种腌臜话都是愚弄那些百姓消遣用的,怎么殿下也听了进去,在下也劝一句殿下,莫杂学旁收的,耽误正事,不然今日怎会百密一疏,教我们有了可乘之机,我们若没有底牌,也不敢莽撞行事,殿下何不猜一猜,除了王公辅之外,还有谁是我们的人?”


    永王本想辱一辱这假女儿,毕竟论理来讲,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说成居于人下的兔儿爷,可宋青瑛似乎颇为无所谓,永王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复又听他说起王公辅,心里也不免抖了抖。


    宋青瑛本是诈他来拖延时间,可永王却听了进去,虽然他心知他们势单力薄,大概率是虚张声势,可王公辅背叛是事实,有一个王公辅,难道他就能保证没有张公辅,李公辅?一时间反而被宋青瑛说得乱了心神。


    永王一直悬着的心被一番话搅得越来越乱,看着宋青瑛,越看越觉得他可恨之至。


    杀了他。


    到了最后,永王的心里只有这一个暴虐的心思。


    宋青瑛还未来得及再骗他一骗,永王的刀便砍了过来。


    他心跳漏了一拍,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慌忙闪避,可永王的刀更快,下一刀很快劈砍而至,宋青瑛躲避不及,身上顿时划了个口子。


    他向外滚了几番,才在丈外爬了起来,后腰正撞上楠木棺椁,并着方才的刀伤,钻心地疼。


    韩濯每次受的伤,都是这样疼么?宋青瑛心里想着。


    大概不是的,她受的伤更严重,只会痛得更厉害。


    永王已走到了宋青瑛面前,没等他彻底站起来,又一脚将他踹倒,这一下实在太狠,正中小腹,宋青瑛五脏六腑都快吐了出来,扶着棺椁喘息。


    “你服是不服?”


    永王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在问宋青瑛,似乎又在问别人,宋青瑛嘴唇蠕动了一下,呢喃了几句,永王没听清,下意识道:“什么?”


    宋青瑛又嘀咕了两句,声音有些抖,永王凑得近了些,试图听清他在说什么。


    可随后,雪白的剑光一晃,直逼永王面门,千钧一发之际,宋青瑛的刀竟然快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永王也不由得起了一身冷汗,他勉强闪避开来,可宋青瑛的下一剑又逼了过来,不得不引他出手格挡。


    永王被武艺稀松的宋青瑛的这几下急招逼得颇为狼狈,心头大怒,当即挥刀反击,盛怒之下,刀法更加凌厉。


    方才宋青瑛只是侥幸胜了一招半势,可永王若动了真格,即便他有拼到绝境时的奋起之力,又怎能抵挡十年戎马的为将者?


    他本就受了伤,勉力挡了几箭,几回合下来身上又添了些口子,永王似乎不着急一刀杀了他,反而仿佛视他为掌中玩物,非要一刀一刀凌迟致死才好,要不了几息,宋青瑛便周身浴血。


    “你服不服?”


    宋青瑛接过永王几乎施出全力的一刀,剑身再也难以为继,寸寸崩裂,而永王的下一刀又砍了过来,他躲避不及,只勉强偏了一下头,脸颊被微微划出一条血痕,主要的力道全砸在了肩膀上,顿时鲜血狂涌。


    见宋青瑛再无还手之力,永王居高临下,将他拎了起来又重重摔在地上:“说话!”


    “不。”


    “什么?”永王下意识问道。


    宋青瑛爬了起来,他还在流血,把自己撑起来时抖了一下,可仰起头时对上永王的眼睛闪着锐利的光。


    他忽然就想起了那日与他对视的太子妃。


    “我说不!”


    “好啊,好啊......”永王看着他,突然神经质地笑了出来:“都不服,都不认......没关系,全杀了便干净!”


    永王的刀将要落下,可随后只听得“铮”地一声,不知什么东西卷上了将要砍下的长刀,那刀身一歪,险些脱手。永王顺着方向看去,之间旁侧的屋檐之上飞身落下几个黑衣人来。


    “他们的确并非单枪匹马。”


    一个带了些冷意的女声传来:“另外,”她看着永王,清晰道:“你的确不配做天下之主。”


    韩濯赶至时,正撞上这一幕。


    她看向立在宋青瑛之前的林长青,不由得一呆,这并不在计划之内,就算林长青拿到傀儡丹要把永王除之而后快,而当下局势未明,他们说的援军不过是忽悠人,她身为商人,最会明哲保身,怎么会来搅这趟混水?


    但她看见林蔚身后的宋青瑛时,便什么都不想了。


    他浑身全是被永王砍出的口子,血染了半身,近乎不能看了,雪白的脸上也添了血痕,因失血而苍白的嘴唇似乎因着痛苦而微微抖动,看向自己时,下意识掩住了脸上的伤。


    韩濯那一瞬间周身的血都凝固了,方才她为了助太子突围砍了二十余个追上来的侍卫,将他们和白兰茵藏至深巷,纵使过程凶险万分,也没觉着疲累,如今手却仿佛被人抽了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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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子软了,险些握不住刀。


    她几乎不知道自己怎么奔到宋青瑛身边的,当宋青瑛落入她怀里时,浑身的血气熏得她一激灵,她第一回不需顾虑身上的血会不会腌臜了殿下,这一次,宋青瑛比她狼狈多了。


    “阿瑛?阿瑛?”韩濯声音抖得厉害,人明明是肉做的,怎么能流这么多血来?


    宋青瑛伸手帮韩濯擦了擦脸颊旁边的血珠,但他胳膊上的血留在了手上,只能越抹越乱,他瞧着韩濯通红的眼,一时间忘了自己正身处剑拔弩张的战场,不知今夕何夕。


    方才绷着的一股劲儿松了下来,铺天盖地的疼痛变本加厉地刺激着神经,他忽然就觉着,这么死了也不错。


    “阿瑛,你......你疼不疼?”韩濯仿佛四肢头一天长出来,笨得不知道手脚怎么放。


    抱抱我吧。宋青瑛想着。


    “你抱着我,我就不疼。”


    韩濯心猛地抽了一下,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好,我抱着你,一直抱着你。”


    他二人旁若无人地在这儿你一句我一句,莫说永王怒从心头起,林蔚也回头瞧了他们一眼:“把他挪后面去,莫碍事。”


    韩濯擦了一把脸,没松手,直接将人打横抱起,问道:“你们能打多少人?”


    “这些乌合之众不在话下。”


    “好。”韩濯抱着宋青瑛,跃上街旁矮楼屋顶,端坐于上,将宋青瑛轻轻放下,教他靠在怀中,而又伸手从背后取出那把沉弓来。


    林蔚见状,忍不住一笑,随后从腰间拔出长剑,向永王刺去。


    路路通的暗卫和永王的一众侍从和烛龙卫斗成一团,路路通人数虽不占优,但打法却毫无规整可言,几乎是江湖人打正规军,主打出其不意,那些侍从哪里见过这种打法,一个个应接不暇。


    林长青和永王缠斗在一处,林长青的剑法不知是谁所授,竟然一招一式颇为精妙,和永王能打个有来有回。


    宋青瑛躺在韩濯怀中,睁眼便能瞧见她精巧的下巴轮廓,恍惚当年,更觉安宁。


    韩濯心跳贴着宋青瑛的呼吸,她觉得怀中之人呼吸平顺,略略放下了心,手上渐稳,张弓搭箭,眯起一只眼睛。


    她又一次仿佛老僧入定,任下方刀剑争鸣,一片缭乱中,她整个人都沉了下来,眼神深若寒潭,只有发丝微动。


    永王正和林长青打得有来有回,他自负武艺高强,不觉得林长青能耐他何,可突然只觉耳后风动,来不及闪避,一支利箭穿过了他的肩膀。


    屋顶上,韩濯一言不发,又搭上了第二支。


    这种乱斗的情况下,本是极不利于弓箭的,战情瞬息万变,双方离得极近,位置变化更在瞬息之间,稍有不慎便会伤到自己人,可韩濯竟然在乱军之中精准地瞄上了自己!


    永王心里大骇,一边应付着林长青,一边勉强打开了韩濯的第二箭,这一箭力道甚大,永王虎口酸麻,长刀几乎脱手。他试图迅速变换身位,快刀快斩,可韩濯的箭仿佛黏在了自己身上,不管他变得如何快,总能冷不防一箭险些教他送命。


    正在这时,一阵整肃的脚步声传来,众人朝街头看去,只见几队手持长枪的兵士朝这边赶来。


    永王心中大喜,只道这宫内的御林军可算到了,局势似乎瞬时逆转。


    可韩濯看见,长街另一头,一个小小的身影赶了过来,手中似乎举着什么,口中大喊大叫,在这一片刀剑声中听不清晰。


    是阿信!


    “援军到了!司马,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