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惊狸猫

作品:《君妇升职手札

    “女君,康敏县主使了人过来,此刻正在院外等候,想向您请安呢!”


    三人各自做着针线,正聚精会神之际,忽然听到有人走近的脚步声,和紧随其后的一声禀请。


    闻言,元嘉收起绣绷子,又与倪娉柔两人对视一眼,一时想不出穆瑶筝命人过来的缘由,干脆先让拂冬将其带进来,等见了人再做细问。


    “给太子妃请安,见过二位良娣!”


    不多时,拂冬从院外领进个穿圆领袍、戴幞头的年轻郎君,才穿过院门便有分寸地止步,躬身向在场几人请安。


    “……你是,县主身边的小厮?”


    无怪乎元嘉有此一问,实在是穆瑶筝昨日的话言犹在耳,这会儿来的又是个年轻郎君。原不该她去担心,可也是怕前者太过“潇洒”,直接将自己认下的哪个哥哥或是弟弟派了来……未免生出无谓的事端,还是多问一句为好。


    “奴婢巧蕊,是县主身边的侍女。”


    来人总算抬起一直微垂的脑袋,却是一张俏丽脸蛋──原是姑娘家做了儿郎打扮,倒和穆瑶筝穿胡服赴三公主筵席有异曲同工之妙。


    元嘉下意识啊了一声,一是为自己误看了人而感叹,二则是……这穆瑶筝的侍女,竟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她本以为美人邸只在云南,如今看来,只要是穆家人在的地方,便都是美人邸了。


    “可是你家县主让带什么话过来?”


    元嘉收起许多的胡思乱想,又笑着看向巧蕊。


    前者嫣然含笑,又是一个屈膝,方才开口:“县主让奴婢送玉佩过来。说是昨日一见如故却来去匆匆,实在是有些遗憾,故而特意备下薄礼送来。还请太子妃殿下和两位良娣莫要嫌弃。”


    元嘉本只当穆瑶筝昨日的话只是戏言,哪知竟真的送玉佩过来了。一时间不知该谢过,还是摇头失笑。


    倒是倪娉柔见巧蕊只身一人,不似带了玉佩的样子,好奇道:“既是送东西过来,怎的两手空空?”


    巧蕊神态自若,从腰间取下一枚荷包,又扯开束绳,将里头的东西轻轻倒了出来,竟是三个略小的囊袋。自己却并不近身,只小心递给了拂冬,又轻声说了两句什么,由着前者将囊袋捧向元嘉三人。


    “实在不是慢待太子府,只这些日子老夫人看的紧,县主委实不敢大张旗鼓地往外送东西,这才叫奴婢装在荷包里送过来。”


    顿了顿,又道:“原都是系了穗子的,但不知为何,县主昨日回来便剪掉了所有的穗子……故而今日送来的,便只有这一块玉佩了。”


    闻言,三人解开囊袋。元嘉的是一只凤鸟,倪娉柔的是一朵芙蓉花,而刘婵的则是一枚平安扣──想是知道刘婵有个女儿,特意选的。


    “县主有心了,这玉佩选得极好,我们都很喜欢。”元嘉将东西小心收好,又朝巧蕊言道,“还请你回去了替咱们谢上一声,另请县主得空时,常来太子府说话。”


    巧蕊自是应下,只是还不等再说别的,就被脚边突然窜过的一个活物吓得惊叫出声,重心一歪便摔在了地上。那活物的动作极快,在场一众人谁也没看清它是什么模样,便又消失在花丛深处了。


    徐妈妈领着红玉几个闻声赶来,又四处搜寻了一波,才在一处被杂草盖住的凹陷洼地抓到罪魁祸首──一只棕白毛色的狸猫。


    元嘉三人也是惊魂未定,尤其是倪娉柔,神色中带着明显的惊慌。至于巧蕊,早在那声惊叫后便跪伏请罪,直到这只狸猫被人抓住,才暗暗松了口气。


    元嘉最先回过神来,见巧蕊还伏在地上不敢直腰,来不及细究这猫来自何处,先道:“快起来!原是你无辜遭吓,怎么反倒请起罪来。”


    巧蕊又是一声告罪,方才撑住地面慢慢起身,脚下却还是有些不稳。又想起刚才情景,心知不宜再继续停留,强自定了定神,方道:“玉佩既已送到,奴婢便也不叨扰太子妃与二位良娣了,这就回去向县主回话。”


    元嘉先是点头,又朝着人指了一下拂冬,“叫你今日在太子府受了惊吓,是本宫的不是。让拂冬带你去取些安神的药,再陪你一道回去。”


    巧蕊一听便要推拒,元嘉又笑着将人招到身前,从手上褪下一枚戒指,放到前者手心,“你本是替康敏县主过来送东西的,哪想在本宫这儿受了场无妄之灾。这戒指便算本宫的赔礼,回去了找大夫瞧瞧,脚上的伤严不严重……我让拂冬送你一程,也好当面告诉县主,好叫你休息几日,没的伤上加伤。”


    巧蕊这才知道,自己扭伤的事情已被元嘉察觉,心中又添三分感激。便也不再推拒,只更加恭敬地开口:“太子妃厚德,奴婢感念!”


    元嘉见她收下,又说了两句才叫拂冬带着人离开,而后打量起窝在盼春怀里的狸猫来。


    “这猫是哪来的?”


    倪娉柔皱着眉,颇为不快。


    她许久不碰针线,好不容易起了个头,却被这猫吓了一跳,慌乱间刺破了手指,等回过神来,绣布上早已沾上血迹不能要了,眼瞧着一番功夫作废,叫她如何能不气恼。


    “也没听说府里有谁养猫,怕不是外头的野猫?”


    元嘉有些不确定。


    “不是野猫,”刘婵细细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你们看,这猫儿的毛色鲜亮,浑身圆滚滚的,被人拎住不仅不反抗,还使劲往怀里钻。这样亲人,还该是府里头的人养的。”


    倪娉柔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扬声道:“芝兰!立刻去外头走一圈,看谁在府里寻猫,找到了便直接带过来!”


    芝兰答应一声便要往外走,却又被玉兰一把拦住──自然是刘婵的意思。


    “……姊姊!”


    倪娉柔不满地唤了一声,“姊姊可别觉得我是小题大做了,府里头虽未明言不许养猫,可出了那档子事,谁还敢养这些带毛的玩意儿!若是叫太子看到了,保不齐还要生气……若再牵连到咱们几个身上可怎么办!”


    “你这样大张旗鼓的,谁会认?”


    刘婵拍了拍倪娉柔手背,“把芝兰留下,让玉兰出去转上一转。就说是她捡到了猫,怕主子看到,所以偷偷藏了起来,让养猫的人赶紧去她屋里带走。”


    倪娉柔也是一时生气,这才不管不顾地让玉兰出去拿人,如今见刘婵的主意更妥帖,心里自是答应,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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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仍嘴硬道:”玉兰出去,便会有人认吗?”


    玉兰微微一笑,“良娣放心,我定将事情处理妥当,不叫他们起疑。只是还要麻烦长春馆的姊姊们替我寻一个篮子来,我好将这猫儿带回竹香馆。”


    元嘉被她们说得云里雾里的,却还是先让红玉寻了个小竹篮过来,装上猫又盖上布,方才交到玉兰手里。


    又等到玉兰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元嘉才向二人吐露心中疑惑,“什么叫出了那档子事,没人敢养带毛的玩意儿?”


    刘婵却罕见地迟疑起来,又与倪娉柔对视两眼,这才叹着气开口:“女君入府这么久了,就不奇怪,为什么连徐奉仪都依制来长春馆请安,偏卫良媛从未来过?”


    方才一通混乱,宫女们重又聚了过来守在两侧,刘婵再开口,便也又回到了敬称。


    元嘉眉心微蹙,仍是先命宫女们散开,这才回答:“我自然是奇怪的。可那日太子提起卫良媛,态度实在冷淡,又说卫良媛体弱,可若真的不好,这些日子为何一次都没去探望过……我自然也踌躇,甚至在想,卫良媛不来,是不是有太子的意思在里头。”


    “卫良媛是体弱,可若说病得连门都出不了,那便是虚言了。”


    顿了顿,又道:“元娘对卫良媛知道多少?”


    元嘉摇头,“我虽问过红玉两句,但也只知道卫良媛为何会患哮喘,又为何会搬去畅和馆……至于其他的,便再无所知了。”


    “红玉哪里好议论主子,这其中又有许多的不便说之处……”


    倪娉柔两手交叠置于膝前,目光游移不定,显然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还有些迟疑。


    最后还是刘婵开了口。


    这位卫良媛,原是燕景祁数名妃妾中最早入府的。其父卫兆兴,早年间在弘文馆做校书郎,后外放出京至各州任职,官至刺史。母亲杨氏却非卫兆兴原配,而是其在登州时续娶的继室。杨氏是卫良媛的生身母亲,可卫良媛却非卫兆兴的骨肉,而是杨氏亡夫的女儿。


    杨氏与卫兆兴成婚时,卫良媛已五岁有余,但却被卫兆兴视如己出,从不因其非自身血脉而忽视轻慢,吃穿用度均一视同仁。卫兆兴怜她一出生便没了父亲,又在娘胎里遭了罪,遂让她跟着自己往各州上任,看遍四海湖光。


    也是因着这番经历,卫良媛入府后颇得燕景祁喜爱,甚至能出入书房与前者谈古论今、共话山水。哪怕后来得了哮症,燕景祁也仍是常去探望。


    “……这么说来,太子也并非一开始就对卫良媛冷淡的,”元嘉思忖须臾,仍是觉得诸多乱麻,“可,素娥为何特意提起卫良媛的出身?”


    “卫良媛的母亲,替她觅了个好父亲,可也是她,将卫良媛推到了如今的境地。”


    倪娉柔惋叹一声。


    卫良媛迁居到畅和馆静养后,不止得燕景祁的额外看顾,薛神妃亦然,且比前者还要上心。又因卫良媛身体迟迟不见好转,更将其母接进了太子府,方便照顾。


    平日里,因燕景祁政务繁忙,与薛神妃前往畅和馆的时间大多是错开的。唯有一次,两人一起去探望卫良媛,可偏偏就是那一次,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