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因线起
作品:《君妇升职手札》 元嘉二人到时,马球场上正赛得热闹。但确如燕景璇所说,驰骋在球场上的多是侍奉别院的宫女,真正上场的女眷却寥寥可数。
元嘉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了片刻,不出意外地在一群裙衫中寻见了两个熟悉的面孔。
“喏,可不就是她二人吗!”
元嘉笑着朝燕景璇指道。
燕景璇顺着方向一望,顿时笑开了颜,“怎么还做起对手来了!”
话音刚落,柳安沅便绕过对面的重重围堵打进一球,身边欢呼声骤起。前者更是咧嘴大笑,又驱马行至球场某处角落,一面将球杖搭在肩上,一面朝某个方向舞着手,上下唇瓣几度开合,似乎在向哪个认识的人兴奋示意一般。
燕景璇又顺着视线看去,却是男男女女混站了一堆,场面更是喧闹,分不清谁在说话,又是谁在回应。本只是寻常一瞥,燕景璇却在瞧清人群中的某个身影后咦了一声,“谢家那小子都快与世隔绝了,今日竟能出现在这儿。”
“……什么?”
元嘉奇怪道。
“就是汾阳郡王的孙儿,名字记不清了,印象中他年幼时害过一场大病,后来虽好了,但因为他爹就是病故的,所以汾阳王妃总是不放心,更甚少允他出门……听说学问倒还不错,似乎已准备来年下场一试身手了。”
想了想,又有些不确定道:“莫不是跟着汾阳王妃来的……说来这谢家小子也到娶妻的年纪了,难道是想替他寻个佳妇?”
元嘉失笑,“便是,也不过人之常情罢了。皇姊自己不都说,有许多人想借今日这场合与别家结亲的吗?”
“……也是,”燕景璇唔了一声,又招来一旁的小内侍,“现如今是哪边赢着?”
那小内侍垂目道:“回公主,康敏县主略领先些。”
“彩头呢?”
“两边倒不相上下。”
“既如此,我便为阿沅再添些彩头吧,”元嘉闻言一笑,将手上戴的金钏取了下来,“若是胜了,再另添银钱给今日上场的宫女。”
那小内侍伶俐地接过,随即稳稳托在掌心。
“你既替沅表妹压阵,那我自得替康敏县主摇旗呐喊了。”燕景璇从指尖取下一枚精巧玉戒,亦放至那内侍掌心,“去吧,本宫与太子妃一样,胜的那队另赐银钱。”
小内侍又是一声脆应,这才躬身退下。
这一幕,自然被场上其他女眷瞧在眼里。都是在上京城里住着的,便是不熟悉元嘉,也认得出名声在外的熙宁公主,二人身边又乌泱泱的围着一堆服侍的人,元嘉的身份便也不难猜出了。
一时间,议论声愈发嘈杂,更有不少女眷随着二人动作,取下所佩饰物添彩助兴。跃跃欲试者、踌躇不决者,比比皆是。
适逢半场休憩,柳、穆二人驱马行至两人身前。
“老远便瞧见你们这的热闹了,”柳安沅利落下马,“快与我说说,又有什么好玩儿的了!”
“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矣’,阿沅如今的骑术也渐长了,”元嘉掩口一笑,“想来靖安郡主也无由头再罚你了。”
说的便是年初时,柳安沅学骑马不成,反从马上跌下去的事情了。
“嘘!”
柳安沅左右张望着,又朝台子的方向看了好几眼,这才放松般吐了口气。
燕景璇顺着视线往高台望去,往来穿梭的,多是华冠丽服、丰容靓饰的已婚妇人,其中倒并未瞧见靖安郡主的身影。
“靖安姑姑可没在上头呢,你且胆子大些。”
谁知柳安沅听了,整张脸都垮了下来,连牵着马绳的手也松了劲儿,眼瞧着是失去兴致了。
燕景璇有些莫名,却仍笑道:“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靖安姑姑又说你了不成?”
“万家的两位妹妹今日也来了。”
穆瑶筝显然知道些内情,接着燕景璇的话解释了一句。
“……表姊若没在高台上望见我母亲,”柳安沅撇了撇嘴,“那便是她领着万家两位表妹去认人了。”
“万家?”
燕景璇愣了一下,旋即恍然,“便是你姑姑的那两个女儿罢,我原以为她们是来小住的,怎么竟是要长居了?”
“姑姑、姑父俱已离世,两位表妹孤苦伶仃的,祖母心疼,自然想长久留在身边。”
大抵是被许多人都问过同样的问题了,柳安沅一句话答得干脆顺畅。
“笑话,”燕景璇嗤笑一声,“万家的人又不是死绝了,长辈亲族俱在,算什么孤苦伶仃,叫不知道的听了,还以为万家成什么破落户了,你家祖母可真敢想!”
这话从燕景璇嘴里说出来,倒无人敢置喙,只是到底有议论长辈之嫌,元嘉便扯了扯前者的袖角,抿嘴一笑又将话题转了回来,“老人家心疼小辈也是常事,只是怎么让郡主领着见人去了?”
“还能为甚,”柳安沅看着燕景璇的眼里带着几分委屈,“只怪表姊今次的阵仗太厉害了,竟将上京半数以上的贵妇女眷都引了过来,这才叫我家祖母起了在西山别院寻觅外孙婿的心思。”
一句话说的怨怨哀哀,倒叫穆瑶筝没忍住笑出声来。
见诸人视线投向自己,穆瑶筝连忙捂住嘴,勉强止住了笑意,道:“我之前还同阿沅说呢,她家祖母好生奇怪,万家虽远在齐州,却也是当地的大族,两位妹妹的祖父母俱在,叔叔伯伯也都好生生的,怎么竟叫外祖家操心起婚事来了。”
“老夫人觉得柳二娘嫁去万家受了薄待,自然也觉得两个外孙女儿在万家饱受煎熬了,”燕景璇有些不悦,“只烦累靖安姑姑了。”
穆瑶筝竟也跟着点头,“是呀,就她家祖母那个脾性,对着郡主娘娘都能吹眉瞪眼的,给外孙女找夫婿,可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吗,当真是件苦差事。”
几人正说着话,忽听马球场上传来一阵欢呼,下意识扭头望去。原是赛球的两队已决出了胜负,那阵欢呼便是从赢了彩头的宫女中发出的。
元嘉细细看了两眼,待瞧清楚是哪队获胜之后,方才回头,“这下可好,跟你说几句话的工夫,倒把我的手钏给输了去!”
话里却带着笑意。
“看来你的手钏要归我了。”
燕景璇跟着一瞧,也笑了。
“什么什么?”柳安沅顿时瞪圆了眼睛,“什么输了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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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叫你俩都上了场,”燕景璇眉梢一挑,“我与太子妃便一人添了件彩头,想着替你们压阵,哪晓得……”
燕景璇拖长了尾音,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地瞧着柳安沅,满是揶揄。
这便是打趣了。
柳安沅顿时不依,嗔了人一眼,不服气道:“表姊怎不谢我,若非我拉着阿瑶过来,保不齐赢的就是我这队了!”
元嘉亦学了燕景璇模样,“我那手钏可是一对呢,如今倒好,为着你白白去了一只,往后还怎么戴得出去?”
说着又故意摇头叹气一番,将另一只手钏从腕间取下,又戴在柳安元的手上,“你若是本事,便将另一只从你熙宁表姊那讨回来,我这一对便都给了你。”
“一言为定!”柳安沅昂着头,“下次我定戴着它来见你。”
燕景璇煞有其事地点了头,“既如此,我可得好生想想了,要让咱们的柳大娘子拿什么来换才行呢!”
“表姊只管提,我一定能凑成一对的!”
柳安沅兴致高昂,抬起手腕又打量起来,越看越觉得这手钏样式精巧,在日光的映照下更熠熠生辉,心中不免又多了三分喜爱。
郑华本在一旁默默守卫,余光却忽然瞧见了什么,而后箭步上前,凑近燕景璇身边低声道:“公主,兰佩姑姑过来了。”
几人闻声回头,果见兰佩正绕开人群,又往她们这里走来。
“怎么就姑姑一个?”燕景璇笑着迎上去,“母后她们呢?”
兰佩先朝众人一见礼,这才道:“女君怕您等的久了,特意遣奴婢过来说上一声,让您领着诸位娘子先入座,她与贤妃、德妃两位娘娘一会儿就到。”
“父皇呢?”
燕景璇听出了其中的遗漏之处。
“原是要一道过来的,”兰佩笑着回答,“只陛下说,此处女眷众多,他不便多留,索性在院门口拐了道,让端王陪着往其他僻静处去了。”
“端王这就出来了?”
柳安沅脱口而出。
“既是替端王择妻,总得叫他知道择的是谁,”兰佩回道,“所以贤妃娘娘便去求了陛下,免了端王的禁闭,今日也一并过来了。”
“许娘娘还是这般,”燕景璇颇为不满,“一遇上端王的事情,便什么也拎不清了。”
“公主怎的又说起这话了,贤妃娘娘也算是公主的长辈呢。”
兰佩早在燕景璇出生前便随在娄皇后身边了,自己无儿无女,便将燕景璇视为了半个子侄,说起话来也不似寻常宫女般小心,可此刻也只能无奈道:娘娘爱子之心,倒也无可厚非。”
燕景璇显然不这么想,可还是听进了兰佩的话,只道:“我知道的,就是心疼许娘娘。”
“既如此,咱们不若先去落座?”
穆瑶筝左右瞧了瞧,笑嘻嘻道。
兰佩亦是温声细语,“是呢,若女君过来了,见公主还在这儿等着,怕是要心疼的,许还会怪罪奴婢办事不力呢。”
燕景璇唇角微抿,勉强点了头便往另一处走去。元嘉几人亦朝兰佩颔首示意,这才跟上燕景璇的脚步,前后相继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