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太后召见
作品:《假千金净身出户后》 秋蘅听罢,也不好推托了去,这便应下了。
因是林嬷嬷拿着与秋蘅言说各宫亲疏一事而来,侯府自要备下住处,好叫林嬷嬷今日能多与秋蘅言说言说。
待到第二日,便有宣王府的车马前来。
秋蘅原以为萧郴会在车驾之上,好与她同去,上得车驾后才知内里空无一人。
她也不作多想,满腹心思全摆在宫宴之上。
秋蘅自入谢府至今,若说她与侯府之人有仇不假,可她除却宣王府之外,再未同宗室之人有过接触。
除却宣王府之外,秋蘅委实想不出她还与哪个宗室中人结过仇怨。
今日太后这宴正好能叫她瞧上一瞧,看是谁人要害她。
车马在宫门前停下,随后便有宫人引着她另换车舆一道去往太后宫中。
待她在太后的平宁殿前步下车舆,便见萧郴已在宫门处候着了。
秋蘅与他见过礼,便一道朝着正殿而去。
“蘅娘不必担忧,太后经历三帝,素日里心中所惦记的,绝非后宫这一亩三分地。”
“今日宴饮,想必皇后也会在。皇后殿下与我生母乃是旧识,素来也是温和待人的。”
“蘅娘今日便都与我在一处就是了,一切有我。”
秋蘅应下,二人行出未几,从旁便行出个身着红色华服的女子。引路宫人皆行礼,恭敬地唤她三公主。
得闻是三公主萧淑婉,秋蘅自是也捧手施礼。
萧淑婉未叫秋蘅起身,只将她通知打量了一番,全然不知她有何处能勾了那谢璨的魂魄去。
未得尊者发言,一行人皆不敢起身,萧郴朝着身侧伸手,待触及秋蘅衣料之时,方道:“蘅娘,起来吧。”
秋蘅这才肯站起身来。
萧淑婉得见萧郴如此,瞧着那秋蘅更是心下不悦。
若说她凭着这容||色叫谢璨见之不忘,凭什么萧郴这眼盲之人对她也是如此相护?
“萧世子当真是心疼人,尚未过门,就护成眼珠子了?”
“你唤我什么?”不着情绪的一句话,生生叫一旁随侍的一众宫人都将头垂得更低了些。
萧淑婉自明其意,只对着萧郴道:“皇叔安好。”
“三公主,蘅娘是我的妻子,身为夫君护着自家夫人有何错处?自然,三公主尚未出闺,不知此理也是情有可原。”
“我与蘅娘应太后之邀不敢耽搁,就不与三公主寒暄了。”
萧郴说罢这话,薛无方便推着如意舆前行,丝毫不给萧淑婉多言的机会。
燕草上前轻声道:“公主殿下莫要因那个废||人坏了心境,今日是太后设的宴,咱们可不好在明安宫与萧世子起争执。”
“一个废物也敢与我争。等着吧,等再过几年六弟正位东宫,我看你宣王府还能有什么出路。”
萧淑婉自甩了衣袖,这便也一并朝着正殿而去。
平宁殿正殿之内,萧郴已然与秋蘅一道落了座。萧淑婉入内与太后行罢礼,这便也一道入了自己的座位。
待到人齐,太后打量了秋蘅,道:“谢家丫头不必拘礼,今日唤你过来,也就是想先与你说些家常罢了。待你与郴儿成婚之后,可要多来宫里走动才是。”
闻言,秋蘅自是起身行礼应下来。
太后与皇后召她过来也未多说旁的,只问了她些素日消遣,更与她言说了些萧郴幼时之事。
一时殿内欢笑声起,倒叫秋蘅不似先前那般局促。
萧淑婉瞧着他们一派雍穆之态,心中虽有不悦,却也不好当着太后面前发作出来。
几人一道又说了些话,太后言说困倦了,只叫皇后领着他们去宴间。
众人施礼退去,萧郴只叫秋蘅先与皇后同去,自己稍候便去寻她。
待到秋蘅离去,王媪亦将满屋的宫人一道引走,只独留萧郴与太后同在内里。
“太后,您到底在谋算什么?”萧郴双手按在桌案之上,道:“三公主就算再蠢,四散消息的时候也不会用自己府中之人。”
“是您,您让埋在三公主府的细作将消息散了出去,逼得陛下为护皇室颜面不得不赐婚。”
“怎么,你不是很中意那个秋蘅吗?”太后端坐于主位之上,道:“郴儿,我也年轻过,我知晓少年人在遇见意中人时是什么模样。”
“你不是不想娶秋蘅,你只是不想以宣王世子的身份去娶她罢了。”
“但是郴儿,现在还不到你抽身退去的时候。”
闻言,萧郴双手紧握成拳,指背关节处已然泛白。
太后见之,又道:“当年,你跪求我时,我也曾说过。我可以护你周全,允你钱财,予你权力。但是何时结束,却由不得你来作主。”
萧郴道:“您从一开始就知晓,我母亲是因何而死,您却不告诉我。”
“手心手背都是肉,虞氏是你的母亲,宣王也是萧氏皇族。我虽未告知你真相何如,可却从不曾阻拦过你去查这实证。”
“郴儿,害死你母亲的,可不单是你的父亲。”
“害死虞氏的,是权利。”
“宣王要舍弃虞氏,皆因虞氏一族战败所致。这桩事,你也不能全怪你父亲。他不单是虞氏的夫君,也是你的父亲,也是要替你考量的。”
萧郴:“若真一切如太后所言,他又何必娶个白氏,又何必动了改易世子的念头。”
“他不是在替我考量,他是在替他自己考量。”
太后:“都说父母与子女皆是一笔算不清道不明的糊涂账,宣王此等行事,你若要恨他也是应当的。”
萧郴不愿再与太后于此事上多做纠缠,这便扶了如意舆想要离开。
“郴儿,”未待萧郴唤来屋外内侍,太后已然出声阻止。“你的腿,是时候该治好了。你总不能让萧琏代你去迎亲吧?”
萧郴没有回话,只稍稍停留,随后便朗声唤来殿下内侍。
宫中御园之内春景繁盛,和风迎面扑在萧郴的面容之上,让人忽起昏睡困意。
他的耳畔有雀鸟吟唱之声,他的鼻息间亦有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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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过,这一切无不在昭示着,他离秋蘅所在之处,愈来愈近。
眼见着萧郴已然离秋蘅那处不过五、六丈,萧郴却摆了手,叫内侍停下。
随行内侍只得退至一旁,他见萧郴掀了盖在双||腿之上的毛毯,又见他抬了手将腿移到如意舆的踏板之外,心下一慌,忙朝着前头随侍的宫人打了手势。
那宫人瞧见萧郴如此也叫唬了一跳,急忙便去禀了皇后殿下。
萧淑婉听罢就移目去瞧了萧郴,当即讥道:“皇叔残了这么多年的腿,这是说好便能好了的?还是谢三姑娘有本事,皇叔与你有了婚约,竟连断肢都能续上了。”
“改明儿,这太医署应当将谢三姑娘迎过去才是。”
秋蘅亦往那处瞧,见得萧郴已是双手撑在如意舆上良久,却是未有起身。
她只得与皇后告罪,待得皇后允准之后,这才疾步朝着萧郴那处行去。
轻巧的脚步声伴着芬芳而来,红巾之下的双目瞧着那个在辉光和风下疾步行来的青色身影,他忽然双手朝着如意舆重重施力,整个身子借了力似是要站起身来。
眼见着萧郴如此,秋蘅伸手去迎,可她只来得及接住萧郴的身子,却未能接得稳当。
在她接到萧郴身子之时,秋蘅便是与他一道跪坐于地。
“世子,可有伤到何处?”秋蘅双手环在萧郴腋下,让他整个人都以自己为支撑。
“世子?”秋蘅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只觉萧郴摆在自己肩头的双臂愈发使劲。“世子,我疼。”
“蘅娘,我一定会亲自迎你入门。”
秋蘅一时未能将这话思得明白,倒是皇后殿下已然领人行至。
而后,两侧宫人奉了令将萧郴再次扶回如意舆之上。
萧淑婉见之,又道:“皇叔当真是心急呐,这是一刻都等不了,现下就要抱得美人……”
皇后出言打断:“三公主,郴儿是你的皇叔。”
“怎么,皇后殿下是要管教我了?”
秋蘅叫萧淑婉这话惊在原处,一时不知是何贵妃之权势已能越过正宫皇后去,还是这三公主刁蛮任性没了分寸。
“有何不可?”皇后此言一处,左右宫人上来便将萧淑婉制住。“我不单是你的嫡母,也是一国之后,若连庶女冲撞正宫都无权处置,岂非叫人笑话?”
“三公主目无尊长,冲撞皇后,就在此处跪足一个时辰再送还贵妃处。”
秋蘅叫这没由来的一出搅得神思不明,萧郴却是执了她的手,道:“皇后殿下,我身子不适,想先带着蘅娘回府了。”
皇后对此未有多言,只嘱了宫人备下车驾将他们二人送出宫去。
宫门之外,萧郴叫薛无方接回王府车驾之上,秋蘅亦被一同请了上去。
今日这一出,秋蘅本想探一探是宫中哪位贵人与己结下私怨,可未待她观出苗头,倒是瞧了一出皇后斥责公主的戏码。
“皇后今日是故意借了你我之事处置了三公主。”萧郴忽然开口,移了手去执秋蘅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