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水打开门看到苏末，整个人都愣住了。


    “三水，好久不见。”苏末笑着开口。


    “苏……”石三水顿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苏末。在金陵时俩人关系并不算亲近喊苏小姐倒合适，但来了杭城与寻理熟络了，石三水感觉与苏末关系也没有那么陌生，但直呼其名好像也不合适。


    “我比你大不少，不介意的话可以喊我姐，寻理不是喊你叔吗？”苏末微抬下巴朝院内示意，“方便我进去坐坐吗？”


    石三水连忙让出路，“苏小姐，里面请。”


    “你来杭城接寻理？”


    “过来看看她。这段时间她没少麻烦你，我既然来了杭城怎么也得来谢谢你。”苏末坐下看向石三水，笑道：“火车上跟我认识的时候没想到过会沾上这么一个大麻烦吧？”


    石三水给她倒杯热水，“麻烦谈不上，不过说实话是挺让人意外的。寻理呢？”


    “有点事问你，当她面不好说，让她在街口等我。”苏末表情认真，“三水，前面咖啡馆的事，没给你带去不好的影响吧？”


    石三水诧异，“她连这事都给你说了？说了些什么？”


    苏末哈哈一笑，“她的脸皮可比你以为的还要厚，不过追求爱情嘛，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石三水无奈，“她啊，过于胆大了。”


    苏末点点头，“以前在津城朋友们卖我面子，当她是孩子也不多计较，养成了她胆大的性子。去年她说要来杭城，我想想也行，这儿离金陵不近不远，磨砺一下她的性子又不至于真出事了鞭长莫及，没成想这么有缘你也调来了这，她又缠上了你，头痛吗？”


    “不至于，她还是有分寸。”石三水斟酌一会答道：“说实话，她的性子我也挺喜欢的，仗义、侠气。”


    苏末含笑道：“我都做好准备你朝我大吐苦水了，看来离开我这一年，寻理成长很快。”


    石三水挠挠头，“我也就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说来前面还没办好……”


    苏末不再兜圈子，单刀直入：“咖啡馆的事寻理讲给我听，我当时就觉得很不妙，你如今在杭城也是组长，当时是大行动吧？如果给你带去不好的影响，我这边也有些人脉能帮你……”


    石三水摇头，“那次任务我只是帮忙，不是主力。当时寻理影响不大，后续出的事跟我没关系。”


    “而且在杭城比在金陵好，一次差事没办好不至于就要人命。”石三水这话有些嘲讽的意思在了。


    “杭城这边平时压力是比在金陵小，可是升迁也会比那边慢，三水，你不是想出人头地吗？想不想调回金陵？”


    石三水意外地看向苏末，“你以前……现在为什么又要帮我？”


    苏末回答道：“寻理给你添这么多麻烦我心里很过意不去。而且你认定了调查处，作为朋友我觉得还是尊重你吧。”


    石三水神情冷淡了一些，“我与寻理来往只是觉得她人还不错，不是想作为我向上爬的投名状。”


    “我不是这个意思，作为朋友你帮了寻理，那我也想帮帮你，很正常吧？”苏末解释完见石三水神情隐约还是有些不悦，微微摇头：“算了，是我太庸俗了，你说得对，何必在朋友情谊中掺杂其他东西。”


    “我现在在杭城挺好的，先这样干着吧。”石三水应道。


    “也行，在杭城未必就没有机缘，”苏末看向石三水，“这段时间很忙吧，知道为什么吗？”


    “马上过年了，人员流动大，走私和禁品运输多起来很正常吧？”石三水不假思索道。


    苏末又笑起来，“哈哈，三水，你应该培养一下自己的政治嗅觉！”


    “不光你们杭城队，其他地方也忙起来了，你们调查处要扩编了，大家都牟足劲在表现呢！”


    “真要扩编了？”石三水想起侯志他们的话，自己这个组长还是因为上一任想要表现结果壮烈了空出来的。


    “嗯，我得到的消息是已经在筹备了，具体的不清楚，但今年上半年，你们的扩编一定会完成。”


    “其实想想不回金陵也好，那边庙大佛多，倒不如在杭城自在，反正到时候水涨船高怎么也少不了你的前程。”


    石三水听了苏末的话，摇头道：“我才进入调查处多久，连这个组长的位置都不知道为什么给我，升职就不指望了，只要不莫名其妙丢了小命就好。”


    石三水说着心下一动，他对于自己进入调查处后的经历一直理不清思绪，不如趁机向苏末请教一下，“……我与景锋队长说来关系并不密切，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帮我呢？”


    苏末想了想，“我与他不熟不是很清楚他的性格，依我猜测，一来你是林科长交给他带回金陵的，如今林科长还在北平，你要出事了他不好交代；二来你也算是他带进调查处又一起出过任务，可能他把你当徒弟看，自然多加提携。”


    “再有……”苏末顿了一下，笑着道：“三水，可能他单纯觉得你人不错，不忍心你这么年轻就牵扯进意外中出事。”


    石三水听她说到最后，忍不住笑起来：“看来我还是托了林长官的福，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北平回来，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我倒觉得第三种可能性最大，”苏末一脸认真，“三水，看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个正直可靠的人，不然那么空的车厢我为什么坐你对面呢？事实也证明如此，我们俩相交并不深可你却愿意照拂寻理。”


    “你现在进了调查处，这地方复杂，可我希望你能保持一些本心，那是你的特质也是大家被你吸引的原因，它们能帮你走得更远。”


    石三水听完彻底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以前在军队他们都说我傻。”


    “庸人的评价何须在意，如果你真的傻林科长为什么会记得你，离开军队后还特意去你的家乡把你带出来？”


    石三水心下一暖，他到了杭城后想过很多，都是往阴谋方面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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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也想不透，心里其实很难受，听了苏末的话他放松下来，“嗯，其实不管怎样我都很感谢景队长，我会在杭城好好干的。”


    苏末摇头，“现在大家都争着表现，你进调查处的时间不长，来杭城的时间更短，一动不如一静，三水，接下来你应该保持谨慎。”


    “不出错少不了你的份，出错了才不好安排。


    石三水听出了苏末口中的画外音，思索一番后点头道：“听你的，这段时间我会注意的。”


    苏末起身，“好了，时候不早了不耽误你休息，等你出差回了金陵咱们再聚。”


    石三水跟着站起来，“你不在杭城过年？”


    “明天就回金陵了，寻理不愿意跟我回去，孩子大了管不住了，要是她又惹什么麻烦你能搭把手就麻烦你搭把手，不行就电报给我。”苏末回答。


    “嗯，我会尽力的。”石三水想再说点什么，可组织好一会儿语言只说道：“那你路上小心。”


    苏末用手比了个手枪的姿势：“忘了我在火车上的英勇？哈哈，希望明天的火车别再出意外。”


    “好了，别送了，我们开车过来的。”苏末挥挥手大步离去。


    石三水听了她的话停下脚步，等到苏末的身影彻底消失才关上门，开始细细回味刚刚两人的对话。


    寻理和英姐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见着苏末过来，寻理下车给她开车门，“这么快？”


    “随便聊聊，”苏末坐到车上，笑着道：“这一趟没白来，我对石三水的一些疑惑有了答案。”


    “什么疑惑？”寻理好奇地追问。


    “他来杭城的疑惑，”苏末闭上眼开始思索，“问题不在他身上，在景锋，景锋……真的是因为林万平吗？总觉得他认识我，熟悉感从何而来呢……”


    英姐和寻理听不懂苏末的话，不过见她在思考便默契的不再说话打扰她。


    第二天一大早，英姐和寻理先送苏末坐火车回金陵——英姐要了结了原先的生意，再多耽误一天。


    “一个人过年不要太将就，钱花完了给我发电报。”苏末摸摸寻理的脑袋，“实在不习惯就去金陵找我，知道吗？”


    寻理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英姐在一旁叹气：“第一次过年咱们各自分散，这日子越过越没意思了。”


    苏末拍拍她的肩膀：“这事我只放心你去办，办完这事以后不让你出山了。”


    三人聊了几句，寻理摸着苏末冰凉的手，催她赶紧进车厢：“又不是生离死别，快去吧。”


    怕她舍不得，寻理拉着英姐先离开：“我们也还要回去忙呢！”


    苏末目送二人离去才上了火车，她买的卧铺，进了包厢看到等候在此的人毫不意外，“如意，只有你一个人，我很高兴。”


    方如意冷笑一声，“看来你也清楚大家都在等你回来，杭姐姐，以前真没看出来，你竟然如此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