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亲身查验瘟疫根源 燕竟密报曹氏证据

作品:《踏沙行

    阿如明白再怎么想办法救治,扼断发病源头才是最关键的,召集一众大小官员想办法:“诸位,相信大家已经看到了,马市被人恶意投毒,人畜感染无数。如今城内虽可控制,但不找出这个投毒的人,我们就得永远被他牵着鼻子走。”


    曹令本来就胖,现下包扎过更显得圆滚滚的,躺在众人中间,率先说话:“殿下,马市每日都派人巡查,每过商队也须得查验过所,若真是前日发病,只需查看过所记录就能知道是什么人。”


    阿如点头,一旁负责查验过所的人已经低头翻找起来。


    “不要只看马市的过所,”阿如想起那妇人的话,提醒道,“所有过所都查一遍,尤其是携带轻便贵重货物的商队。”


    但翻看两遍都没有线索,阿如蹙眉问:“有没有逃避过所的人?”


    “这……”


    偌大商路,蓄意要逃避检查,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事情变得难办起来。


    但只要有人经过就会留下痕迹,阿如相信,除了猎鹰,没人过而不留痕。


    “曹令,”阿如想到办法,起身下了命令,“城内药材最多坚持一个月,一个月内,你能确保甘州无虞否?”


    曹令支起圆滚滚的上半身,问:“殿下,您这是……”


    阿如不答,盯着他要答案。


    “我身负殿下厚恩、百姓期望,不敢不尽我所能保全甘州!”


    “好!”阿如往外走,“我走后,甘州军政由你一人调停,一个月内安然无恙我亲向王爷举荐你。若生了乱,你自裁谢罪!”


    当官的谁不想做京官?能得亲王庇佑更是如虎添翼,这样的条件曹令无法拒绝。


    当然,即便不是为前途,他也不是无视百姓生死的人,与甘州百姓共进退,他与有荣焉。


    “曹令遵命!”


    玉容是个麻烦,阿如不清楚这个人的来历背景,只知道是曹仙娥的人,轻了重了都不行,只能交代曹令时时盯着。


    尉迟宁她得带走,不然曹令行事为难:“参军,甘州发时疫还不知周边如何。你领一队前往凉州查看,若有发病苗头,告知张试及时封城。”


    这是个好借口,尉迟宁没犹豫,领命去了。


    身边只剩下元若,阿如这才问:“你适才跟在后面可有发现?”


    元若满面愁容:“没有可疑。”


    “这可怪了,”阿如抚上自己下巴,努力想这里头的门道,“查不到商队通过的行踪,难道,那个妇人在说谎?”


    元若自告奋勇:“让我去查吧殿下,马市太危险了。”


    阿如不是怕危险,而是疫病传播到哪了尚不明确,她不能成为行走的感染源。


    “辛苦你,”拍拍元若的肩膀,阿如叮嘱道,“给你百人,必要时武力控制马市,不必向我请旨。”


    身边的人都派出去了,阿如只剩下最后百余人,都围上来:“殿下,我等誓死保卫殿下。”


    没想到最后能用且放心用的人居然是樊缨留给自己的人,心下感怀,笑着回道:“多谢诸位,等将军回来,我为诸位请功。”


    三百人一百给了元若,一百留给巴根。樊缨带兵有方,一百人各自有小首领,剩下这一百为首的是个清瘦的年轻人,看着年纪很小,说话却老道:“殿下不必为难,我等奉将军为主就是奉您为主,若不尽心竭力,无颜见将军。”


    阿如欣然受了,颔首问道:“敢问大名?”


    年轻人忙灿烂一笑,十分开心介绍起自己:“殿下不知道吧,我也姓樊。将军在商路上捡到我的时候我才五岁,问父母兄弟家乡统统不知道,将军便说跟他姓樊吧。还说我哭了好久,便叫我樊久了。”


    樊缨这个人其实远比他看上去靠谱,也比他表现出来的更善良和专一。


    只是取名的水平实在太差。


    阿如噗嗤一声笑出来,扬声喊道:“好!商路沿途有人恶意投毒,我们去找出这个始作俑者。”


    商路自古不是一条路,而是许多条路交织出来的密集路网,要找人着实不容易。一行人沿北边互市一路向西,午后便进了肃州地界。


    得问问肃州时疫情况,阿如径直打马跑到肃州府衙,叫人通传黄裕。


    黄裕很快迎出来,阿如一行都蒙着脸,也不让黄裕靠近,远远地喊:“使君莫往前走了,甘州爆发时疫,我来问问肃州的情况。”


    黄裕便在阶前停住行了礼,忙回道:“不知公主说的时疫是什么症状,昨日起正有几个发热不退的人。”


    阿如心里咯噔一声,立刻下马,叫人围住了府衙:“发热的人呢?所有与之接触过的人全部找出来。最先从哪里发现的?”


    黄裕一一答了,只是说不清最先发现的地方。


    阿如疑惑;“肃州没有甘州那样大的马市,只有商品流通的互市,是怎么传起来的?”


    手下专门负责互市查验过所的人也说不清,气得阿如顾不得体面,冷声骂道:“凡商路大埠,查验过所、盘查来往商队是本分里的本分。怎么到使君这里,都是摆样子吗!”


    黄裕失职无可辩驳,忙跪倒,垂首回道:“公主骂得对,是我疏于职守,请公主责罚。”


    “责罚?”阿如冷哼一声,“责罚你有什么用?先召集府衙人手,发出榜文,叫所有发现症状者都到府衙前集合。”


    黄裕领命,要起来时忽觉头晕目眩,想呼救只觉脸麻心热张不开嘴,眼看着阿如惊呼出声,下一刻便直挺挺倒在阶上。


    “黄裕!”阿如惊呼一声,忙上前探他额温,蹙眉喊道,“遭了!”


    黄裕想是早已染疫,高热烫手。


    阿如忙让人抬到公廨,叫人去请黄裕夫人出来问话。


    黄裕夫人哭得肝肠寸断,阿如劝了一句:“夫人你先冷静,使君只是染疫,不至于丧命。他这几日都去过哪里,见过哪些人,你都知道吗?”


    黄夫人一问三不知,再问就只有哭,阿如只得叫她回内堂别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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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甘州防疫一般各种手段重来了一遍,阿如才觉手下没人使的痛苦。自己的人不能都派出去,黄裕的人又腰来腿不来的用着费劲。


    这样不是办法,阿如登上府衙前头的狮子座,大声喝道:“此次时疫乃是人祸,是有人蓄意投撒毒粉所致。这种毒粉,以染疫的老鼠蟑螂蛇虫之类风干磨粉制成,人一旦沾染轻则发热不退,重则丢掉性命。诸位都是本地人家的儿郎,保护的是自己的乡亲父老,诸位若觉得自己亲人无所谓染病大可消极懈怠!”


    黄裕手下有个长史,生得长髯垂胸,风姿超然。听阿如这样说,忙出来,行了个三清礼:“公主息怒,实是肃州幸运还未大面积发病,百姓都未意识到可怕。幸而有公主您提点指教,我这就安排调停,绝不辜负公主好意。”


    倒是个明白人,阿如气消了大半,尤站在石座上问:“先生高姓大名?”


    长史忙回:“道人入了山门不敢再称俗姓,公主叫我山柳就好。”


    看他装束有些不同,原来真是个全真。阿如跳下来,也学他掐指一礼,问:“道长慈悲。只是许我一问,道长既不肯称俗姓,怎么倒管起俗家事来?”


    山柳捻须一笑:“说起这个倒有段前尘往事,我与嵩尧,就是黄裕,年少相识又一同进学,算半个知己。如今他力邀我下山助力,想来是我俩前缘未尽,了却前缘也是修道之门。”


    阿如不信这些,但也不好说什么,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黄刺史如今发病不能理事,肃州军政不可无主,就由你暂代调停。”


    山柳掐指回礼:“承蒙公主信任,山柳遵命。”


    信任什么?一个道士不修道跑来做幕僚,也就是实在没人可用,不然阿如可不敢信任他。


    调出几十人去挖窑烧石灰,再全城调医官过来,依巴根的方子抓紧配药包。直忙到半夜,黄裕泡过药浴后苏醒过来,对阿如千恩万谢。


    许是他年纪大了不好过病,精神不似以前,阿如也不好叫他一个病人做什么,暗地里写了封信叫人送到京都,知会李协张罗肃州刺史换人之事。


    元若和尉迟宁那里都没有坏消息传来,阿如几乎能确定这伙人是沿着商路往西走了。迅速传信西边的瓜州、沙州、伊州等地特别关注行踪可疑的商队,又将疫病症状与救治方法一并带去,很快沙州先回了消息。


    信是燕竟写的,详说沙州境况,疫病并未传过去之类,公事之外夹了一张密封的小笺,阿如打开竟是曹蕻半年内在沙州极尽搜刮财富,欺压百姓坏事做尽的证据。


    阿如知道曹蕻那草包在沙州不会做什么好事,但没想到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往常楼氏会按时通传沙州境况,但多以公事为主,很少涉及曹蕻,问起也只是含糊而过。


    燕竟不一样,她虽名义上是曹蕻的嫡母,但恨曹家入骨,才不会顾及曹衍面子含糊其辞,非要一五一十写下来才行。


    “姓曹的草包!”阿如恨得牙痒,一拳砸在案上,“你得意的够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