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山柳失踪肃州鸡飞狗跳 那卢说谎夫人饮鸩自尽
作品:《踏沙行》 怎么偏偏这么巧?
“你见过他?”阿如嗅到线索的气息,追问道,“什么时候?在哪里?他又去了什么地方?”
杨大胆本就有些焦急,这下更是紧张,思索着说:“您出城不大一会,我从茅厕出来正好看见他,道长还好心提醒我追不上您了。之后我就觉得有些困倦,左右没事找了个角落睡觉,至于他在哪,去了哪里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按黄裕夫妇尸体状况来推算时间,山柳这个时候应当已经得手,正要逃离现场的时候遇见了杨大胆,为缓解紧张从而攀谈。
可是若只是攀谈几句,他怎么会消失得这样彻底?
“你在哪里睡觉?”阿如想来只有杨大胆睡觉的时间有问题,“睡了多久?”
“我……”
杨大胆努力回忆,但还是想不起具体时间:“我不记得睡了多久,还是樊久叫我起来的,就在您回来不久。”
算起来时间并不短,足以叫山柳借他身份出城去了。
只是不知道山柳使了什么手段竟叫他睡了这么久。
阿如现在没心情处理杨大胆,只是叫了樊久进来,将人交给他:“去掌罚吧,该怎么按将军定的规矩来。”
只剩下陆松鸣时,阿如揉揉紧胀的额角,疲惫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自打蕃人围了凉州,接下来发生的事一件接一件或多或少都能和我扯上关系,好似后面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波助澜一般。”
陆松鸣倒还算淡定:“咱们谋划的事会越来越被人知晓,浮出水面是迟早的事。”
“是,”阿如仔细梳理起来,“没错,迟早会浮出水面,但这个时机有些凑巧。您想想,凉州之围后,我为百姓口粮惩治了一帮豪族富商,这些人怨恨我没什么,就怕他们背地里使别的坏。甘州时疫之事,我不是没怀疑过张试,但他的家族,包括凉州富商都得依赖商路,投毒对他们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凉州甫一安定,朝廷的监军就到了,他们是怕我与张试言和我明白,但事实上张试不可能与我合作,哪怕他愿意,他身后的家族也不会允许。那么监军是来做什么的?”
陆松鸣陷入沉思,阿如却思如泉涌,接着说:“是来监视我本人的!曹氏先前放了个曹蕻,燕家姨母去之后他这颗棋子便死了,索性放一颗在我眼皮底下,以监军的名义,我根本拒绝不了。但监军没有实权,很难抓住我什么把柄,她就想办法搞出些事情来,依我看这次时疫定是她借了市舶司的手干的,只揪出个贺徎做那根冒头的椽子。”
陆松鸣频频点头:“有道理。”
“可黄裕碍了她什么事呢?”阿如来回踱步,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他虽与李协走得近些,可为官清廉正直,并不是明确的哪一派,怎么会惹到她呢?”
陆松鸣不同意这句,摇头说道:“正因为清廉正直,不肯做对他们有利的事才要除掉他。且黄裕是许阁老的门生,对曹家兄妹来说,本身就是敌人。”
说到底可惜了黄裕夫妻俩,阿如深深叹一口气,惋惜道:“黄裕身死的消息如实上报吧,夫人的身份还得掩饰,您去京都的时候见了独孤老将军,就别说夫人身死的事了。就当她早年死在了流放地,我会将她带回漠北好好安葬的。”
陆松鸣应了,很是欣慰:“殿下真是不一样了。公主若看见,会很高兴的。”
阿如苦笑,她做这些不是叫人看的,是真有那逐鹿的心。
算了,看着高兴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他们高兴了踏沙部的力量能源源不断为自己所用。
挤出一个高兴的笑,阿如安排道:“我继续追查山柳,您明日就出发吧,带上贺征。”
第二日一早,陆松鸣果然走了,阿如带人送出城,先前那些甘州兵继续留在肃州。黄裕身死,阿如得暂时留下主持肃州军政事。
山柳仍是毫无音讯,阿如叫樊久撤了城里搜寻的人,暗中都安排在各个路口、交通要道处,只要他还在城里,必然逃不过。明里却是一副山柳已经逃走,放松警惕的状态。布好了口袋,只等他来钻。
案子未破,那卢还在府衙大狱,阿如叫人不再审问,提了食盒来看她:“听狱卒说你不肯吃饭?怎么,要追寻夫人而去?”
那卢从草铺子里坐起来些,理了理脸上的乱发,却是一言不发。
阿如将一碗汤饼递过去:“我打算将夫人遗体运回漠北安葬,你得跟着去。所以还是吃些吧,别到时候你没力气给她铺羊羔皮。”
那卢眼神亮了亮,却是懵懂无解:“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们……”
“我是谁?”阿如被这样一问,倒真愣了一瞬,失笑道,“我是大周的公主也是漠北的哈腾,答伏尔的葬礼就是我主持的,当然知道漠北的习俗。”
那卢微微点头,显是信了,但很快陷入绝望:“漠北人最恨我们,不可能让夫人安稳去长生天的,不可能……”
阿如没了耐心,将手里的碗放在地上,起身居高临下看她:“我说可以,谁敢不从吗?”
那卢无话可说,这才端起那碗汤饼,哽咽着说:“夫人还说等阿郎致仕回京都述职时,能偷偷去瞧瞧家主。听说家主日夜乞讨,永不许离开京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
泪水决堤而下,滴答落在手中捧着的碗里。那卢不敢想象一个古稀老人不分寒暑乞讨度日的艰难,相比来说,她们已经幸运很多。
“我想替夫人去瞧瞧家主,”那卢说着,捧起手里已经凉透了的汤饼一口气吃完,那上头凉了的油花已经凝住,在碗沿上留下一圈痕迹,但她味同嚼蜡,根本吃不出什么不对。
阿如应了这句,提醒她道:“山柳不归案你还不能出去,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也好早日结案,早日去京都看你们家主。”
那卢失望摇头:“我知道的事已经全都告诉您了,不知道哪些算是遗漏的细节。”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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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答,”阿如扯了张凳子坐下,“山柳什么时候来的肃州?”
那卢算了算:“半年多,我记得老爷去年冬天接待过一个大人物,那人走了以后,道长就来了。”
去年冬天?大人物?
李协!
阿如心里咯噔一声,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事还能跟李协扯上关系。
“你见过吗?”阿如问,“那大人物?”
那卢摇头:“老爷从不让我们见生人,知道是个大人物也是老爷专门叮嘱过,说京都来人了叫我们千万别出门。”
也是,黄裕费尽心思隐藏她们,她又怎么会见过李协。
但黄裕却放心让她们见山柳,可见黄裕所说不假,的确是将山柳视为知己。
“来了之后呢?”阿如想不通,按说山柳没有杀黄裕的动机,“夫人怎样看待黄裕所说的知己情?”
那卢想了想:“自从道长来了夫人便总是忧心重重,我问过几回她总说没什么。阿郎若是去衙门忙或者有事不回来,夫人就坐卧不安。起先问她她总说担心阿郎,但现在想想,道长来之前夫人根本不是这样。”
那只有一个可能,昭娜尔认识山柳,并且是黄裕不知道的途径认识的。
甚至有可能认识山柳早于结识黄裕。
这真是一个重大突破,阿如坐直了,问:“你与夫人被黄裕救回之前的事,你还记得吗?”
那卢茫然,但听明白了阿如的意思:“说不好,不一定记得。那些年我们东躲西藏,什么苦都吃,什么活都干,或许当真见过他也未可知……”
话是这么说,能叫昭娜尔留下这般深刻印象,恐怕不是简单的一面之缘。
“再往前呢?”阿如提醒,“在昭娜尔前一个丈夫下狱之前?”
“之前……”
时间确实太过久远,那卢努力回想,却毫无收获:“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阿如不好再逼问,只得好言相劝:“没关系,想不起来就不想。过几日我为黄刺史举行葬礼,会放你出去的。现下请你保重自己,为了你家夫人,为了重回踏沙部。”
“你究竟是谁!”
阿如起身要走,那卢突然扑到关押她的木门栅栏前,死死盯着阿如:“跟你一起来的那个人呢?他怎么知道我家大兄的事?还有你,你第一次路过肃州时,就派人来见过夫人,当时我们只当身份泄露惶惶不可终日,可那女子只说受你之命前来问候,叫我们不必害怕。你究竟是谁?”
她眼中并不是寻求庇护的渴望,而是怨毒。仿佛站在她身边的不是好心来看望的公主,而是日夜铭记的宿敌。
这份怨毒的对象不是哪个人,是倾覆踏沙部叫她们流离失所的大周。
几乎是瞬间明白,阿如站定,透过栅栏与她对望:“所以你是怀疑我的身份才说谎的吗?整件事都与山柳没有关系对不对?是你从头到尾都在引导我追查山柳,你实际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