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除曹蕻阿如亲临沙州 安沈濯公主恩威并施
作品:《踏沙行》 阔真似与族人们商量好了,再来见阿如时已经神采奕奕:“殿下,我想好了。”
阿如隔窗看见忽尼落寞的神色,问:“他们不愿意吧?”
阔真不看外面,只是避开了她的眼神:“我要做什么还不用征得他们同意。”
了然挑挑眉,阿如屈指敲敲书案,朗声说:“请达步首领过来。”
元若应声而去。
达步进来还是不敢看阿如,规规矩矩行了礼,阿如再没起逗弄的心思,沉声安排道:“这一路上都别闲着,每逢城镇、互市、商会都停下来,尤其是往大食走的商队,将漠北娜仁居次出生自带祥瑞的神迹散播出去。就说娜仁居次降生那日,天生异象,四方都有红光闪烁,人都说她是难得的凤凰命格,将来必得嫁一个称量天下的男人。”
阔真明白了她说的“等人来求我们的”意思,嘴角浮起一丝浅笑:“多谢哈腾。”
达步也明白了,看看阿如又看看阔真,领命道:“是!”
阿如又将国书与礼物交予他,安顿道:“一路上小心,遇见牵利人的商队更要格外留心。”
达步领命去了,阿如又看阔真:“布哈拉已经今时不同往日,自你出发后我便下了禁令不许他的商队踏足漠北控制的互市。当然他也没少给我找麻烦,梁子已经结下了,你若遇见了,能避就避吧。”
阔真却是一脸愤恨:“他以为搭上大周朝廷就能高枕无忧了?违背祖训,戕害同族,他干的坏事罄竹难书,若是见面我绝不会放过他!”
“我劝你放过,”阿如不同意她的看法,“他如今混进了京都名流圈子,不是你能动得了的。你有你该做的事,把力气花在值得的地方。至于他,他自有报应,但不是现在。”
阔真仍是愤愤,阿如也不再劝,起身要走:“想开些,说不定往后还要与他合作呢,你这个态度可不是能合作的样子!”
院子里忽尼一行人悻悻等着,阿如早看见了,停下来问:“你们大小姐走这一趟换来了你们自由,往后去留随意,请自便吧。”
“公主!”忽尼本就跛行,紧走两步便扑通摔倒,连走带爬地过来,“求您劝劝……”
阿如知道他要说什么,冷冷打断:“抱歉我劝不了!也不会劝!诸位若没地方去,我的甲器营正缺匠人,工钱如数奉上。若还求别的,恕我没有这份闲心。”
商路上消息传播极快,加上阿如刻意运作,不过十天漠北娜仁居次天生凤凰命格的传言便传遍了商路,甚至发展出新的版本来:有说娜仁居次是雪山神女的后人,生来就要执掌凤印的;有说那闪烁的红光其实是长生天的示警,告诉世人此女命格贵重不同凡响;有的说这样命格必得皇帝才压得住……
阿如一一翻看各处送来的消息,当笑话念给阔真听,边笑边揶揄她:“这么传奇的故事,娜仁居次本人怎么看?”
阔真一笑而过:“这就是周人书上说的谶语吗?”
阿如挑挑眉默认了,一封封翻过去,本来轻松的气氛在看到沈濯自沙州发来的密报后陡然急转直下,将那信件狠狠拍在身边小几上:“曹蕻狗贼!真是给脸不要脸!”
元若被声音吓到,忙进来看她:“殿下?”
阿如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拍下去的手掌捏成愤怒的拳头:“曹蕻公然霸占了县侯的家窟,将楼夫人都气病了!”
别说她了,元若都气上心头,痛心道:“那家窟可是楼大娘十数年的心血,他怎么敢……”
阔真听明白了,起身问阿如:“殿下若是有需要,我这里有相熟的赏金人,绝不脏您的手。”
阿如拳头捏得咔咔响:“这草包我忍他够久了!既然他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元若,备马随我去沙州,我要亲自送他上路!”
曹蕻是曹太后的亲侄子,自去年冬来到河西就一直担任着曹太后的耳目喉舌,阿如一切行动都被他事无巨细密报给曹太后。
阿如好容易请动了燕竞,就是为了压制他。如今曹蕻没了喉舌之用,他便发疯霍霍起别人来,真是该死!
三人一路快马,后半夜便到沙州。因是秘密来的,阿如径自寻到沈濯的住处。
沈濯一看是她,又惊又喜,端着烛台忘了让路:“殿下?!您,您怎么会来?”
阿如一把推在他胸膛上扫清道路障碍,招呼阔真道:“夜深了不好去打扰县侯夫妇,委屈你就在这将就一夜。”
沈濯喜得手忙脚乱:“是是是,我这就去收拾客房。”
“其心,”阿如扬声喊住,示意元若去,“你回来,我有事商量。”
沈濯受宠若惊,忙将自己身上的衣裳穿戴整齐了,恭恭敬敬立在下首:“殿下您深夜过来,是因为嵇夫人的病吗?”
阿如点头:“嗯,夫人的病怎么样了?”
“我午后方去看过,”沈濯垂手回话,“也问过看诊的大夫,说并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需要静养。”
阿如放心了些,与阔真说:“你说那赏金人可以准备动手了,银钱需要多少告诉其心。另外,明日我要大张旗鼓去看望县侯夫人,人多眼杂一时定是走不开,你有什么安排全权与其心商议,他是我的人,没有漠北的底子,你可放心地用。”
阔真闻言看了眼沈濯,沈濯忙向她躬身一礼,嘴里说“一切听首领示下”心里早激动得砰砰乱跳。
不能怪他容易激动,实在是自樊缨来后,他就被排除在阿如近侍之外,没人比他更期待这句“他是我的人”。
两人定好计策已经天亮,临走阔真还不忘揶揄阿如:“你难得如此信任一个人。”
阿如不说话,莞尔一笑看向沈濯。沈濯忙垂首,一刻都不耽误:“能得殿下信任是沈濯的福分,能为殿下效劳沈濯此生无悔!”
阿如胜利者般朝阔真抬抬眉,阔真哪有不明白的,十分探究的目光盯着沈濯,问:“你?也起了那样心思?”
若说心思沈濯早就起了,在私自藏下阿如血衣那次便起了贼心。可他哪里敢承认,忙跪下,吓得语无伦次:“我,殿下……我……”
阿如只好解围,笑向阔真道:“你快别吓他了,我统共这么一个可用的人,你给吓死了谁替我当差?”
阔真坏笑着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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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濯吓出一身白毛汗,正要起身,阿如那双松绿色麂皮靴和缎面裙子稳稳停在他面前。
“抬起头来!”
阿如不含一丝笑意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沈濯心里打鼓似的跳,但他做不到不听话。
几乎是鼻尖擦着阿如裙子的距离,沈濯缓缓抬起头。
阿如垂眸的脸没有一丁点表情,可沈濯就是觉得寒气逼人,忙垂首不敢看她的脸。
“好看吗?”
这是第二句不带笑意的拷问,沈濯紧张得满手汗,连回答的勇气也没了。
面前裙子动了动,一只修长的手探过来,由下及上抬起了沈濯的下巴,阿如蕴着戏谑开口问:“怎么不说话?”
沈濯只觉从出生以来没有这般紧张过,眼前明明是他肖想过无数次的人,可此时此刻不觉得幸福,只有彻骨的寒意。
“属下……属下……”
甚至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阿如似是看出他的胆怯,食指挑住他下巴,拇指轻轻地摩挲起来,暧昧又有着上位者的嘲弄:“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胆子了,嗯?你是不是觉得我能得这么多男人青睐实在是修来的福气?呵,谁说不是呢!可男人于我不过是一条帕子,没用了便扔掉。你,也想做一条被我扔掉的帕子,是吗!”
说到最后阿如手指陡然一缩,沈濯被她强硬地抬起头对上了她毫无笑意的眼。
沈濯下巴上传来被指甲划过的疼痛,但他贪恋更多的是阿如手上的温度和始终充斥鼻尖腻腻的馨香。
最香的玫瑰一定带刺,他要做对公主有用的那个,哪怕是条帕子也要做最有用的那一条。
“属下!”沈濯忍住心头战栗,打算拼死说出心里埋藏许久不敢说出的话,在阿如放手出门时猛地扑地,拽住了她的裙角,“属下愿意!我愿做殿下的帕子,不止帕子,哪怕是一条狗我也愿意!从殿下将我从守捉城带出来那一天起,沈濯的命就是殿下的,为您所用是沈濯的宿命,哪怕为您去死我也心甘情愿!只是,沈濯出身贫寒,不敢肖想,只敢在心中仰慕殿下风姿。我知道我不配,可我控制不了,如今殿下这般介意,沈濯只能砍下这颗脑袋方能不去想!”
阿如会不知道?她可太知道了,甚至有一两次有意透露出对沈濯的不一般,就是要引他生些贼心出来。
只能说如今的情形,正是阿如喜闻乐见的。
男人各有各的用处,沈濯心狠手辣做事不留余地,某些方面不是樊缨能比的。沙州教务、蕃人、地头蛇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心辞手软的镇不住,必得沈濯这样的人才行。
而沈濯,想要的不过是一句承诺罢了。
熟悉的裙子靴子又踱到眼前,沈濯心上一喜,谨慎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阿如莞尔轻笑的脸:“早些承认不就行了?不过现下是咱们拿回河西兵权意图逐鹿中原的关键时机,沙州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且你要做我入幕之宾也得拿出点亮眼的功绩吧?”
沈濯只觉心情大落又大起的感觉如升云霄,额上激动得直冒汗:“是!沈濯必不辱命,定为殿下清除一切沙州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