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得意忘形曹蕻作孽致身死 焦头烂额李元缉凶无头绪
作品:《踏沙行》 第二日阿如果真大张旗鼓去看楼氏,二人说话不过一盏茶功夫,曹蕻那草包便闻风而来,带了大包小包的礼假惺惺说是探望县侯夫人。
阿如特意打扮了,没着公主盛装,都是平常穿戴,只是上身穿了大周时兴的袒领小襦,隐隐约约露出一截胸脯来。
曹蕻本来探病就是假的,一见阿如“慢束罗裙半掩胸”的婀娜身姿哪里还挪得动脚,心上对她那点子色心藏都藏不住,当着楼氏的面便孟浪起来:“半年不见,公主肌肤微丰妩媚之态更甚当初呀。”
楼氏面有愠色,阿如忙按住她手臂示意她不要动气,起身往曹蕻身边走了走:“是吧?曹都尉果真是太后身边见过群芳争艳的,我先前才得了这件罗襦,店家说是穿了不生汗渍遍体生香呢,才上身,怎么样好看吗?”
说完还展示般转了个圈,一点都不扭捏。
正常男人到这里总要想想公主突然的态度转变究竟是为什么,可曹蕻在沙州盘桓半年早被沙州当地奉为上宾惯坏了,只要他想要的吃喝、银钱、女人没有得不到的,觉得自己天潢贵胄没人敢说不,连身有军功的阿如也不放在眼里,没皮没脸就要上手。
阿如灵巧躲过,假装嗔怒道:“都尉自重些,夫人还看着呢!”
曹蕻只恨楼氏不是眼瞎,悻悻缩回手,揉搓着手指上的温腻:“夫人也该静养,昨日下人来报家窟里那一披壁画成了,邀我去看。公主真是福泽深厚,这就赶上了,不如一起去看看?”
要的就是他自己选地方,这样就算他死了,阿如也能第一时间洗脱嫌疑。
“好啊!”阿如也笑,起身与楼氏告辞道,“正好我想去看看,夫人您好生养病,不要劳神。”
曹蕻在沙州半年,早摸清了各窟情形,指着漠高山山体中间最大的那个石窟说:“公主主持上梁的石窟半年后再看,是不是气势恢宏更甚?”
阿如看过去,石窟外层的木头房檐已经建成,端的是重檐玉砌、层台累榭,与京都的庙宇不无二致。再往远看,整个漠高山延绵数百丈,山上密密麻麻都是斧凿锤击山崖开窟的人影,叮咣之声不绝于耳。来回运送泥料的人、穿梭传递物品的人、山下和泥准备制作地仗的人、以及像她一样只是前来参观的闲人……夹杂其中,不一而足,热闹非常。
真真是一幅热火朝天的开窟礼佛图。
或许只有曹蕻觉得他们碍眼,觉得斧凿声刺耳,摆摆手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吏便凶神恶煞地赶人去了,不消半刻,眼前人声俱无一片干干净净。
阿如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故意问他:“那最大的就是嵇县侯出资建的吗?”
曹蕻很满意现在只剩他两个的结果,只觉自己就要得手的得意令他丧失了理智,大胆靠近阿如贪婪地嗅上她的头发:“什么鸡呀狗的,他算个什么东西。这个窟从下第一凿子的时候就姓曹!”
阿如忍住心中嫌恶,满脸堆笑道:“等他建好了再拿过来,还是您有办法。”
难得见她对自己露了笑脸,曹蕻仅存的那点色心早无限膨胀,往前一步扯住阿如的手腕就要冒犯:“公主!我对你之心可鉴佛祖,我这就上奏求我姑母允我休妻,只求你疼我!”
阿如扥了扥纹丝不动,索性不挣扎了,笑着问他:“休妻?我可听闻安康姐姐眼里揉不得沙子,若知道我疼了你还不吃了我?”
“那个母老虎!”曹蕻一听就气得牙痒,两只手都扯住阿如,“我早忍她忍够了!你与她不一样,我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你与她不一样。你不是喜欢权势吗?等我姑母肃清朝堂坐上大位,百年之后都是我们曹家的。只要你跟了我,想要多少权势得不到?”
阿如心里一惊,想到曹氏会对皇位生出觊觎之心,没想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被她嫡亲的侄子说了出来。
“快噤声!”阿如佯作左右看看,抽出手掌捂住了曹蕻胡说八道的嘴,“这是什么话,也是能浑说的?!”
曹蕻如梦方醒,四下张望一圈见跟着的都是两人心腹,遂放下心来,趁机将阿如的手掌紧紧攥住:“我的意思就是,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我,只求你一人……”
男人发誓还真是千万年一脉相承的相似!
说完就要强硬地将阿如往怀里拉,阿如实在嫌恶,挣开了,往后稍稍眼波,嗔怪道:“登徒子,这里如何可以!”
这句话简直是邀请,曹蕻喜得眉毛都舞蹈起来,大剌剌挥手叫跟着的人走远些。阿如忙拦住了,故意扭过身子不看他:“说好是来看壁画的,你急什么?”
“是是是,”曹蕻只想快些得手,忙哄道,“看画,先看画。”
窟里原先搭的云梯已经撤了,坐佛敷泥贴金的工作也进行到最后两根脚趾处,想必再有一月就能完工了。
这样大的工程,耗费如此之大的心血,说抢就被曹蕻抢了,楼氏不气病才怪。
心下对曹蕻的恨意又加了一重,阿如回身看窟里壁画,左边是一披引路菩萨像,漫天仙乐曼妙,菩萨与三童女踏云拨雾而来,构图之精妙,线条之柔美,人物之生动都是当世少有,仿佛能破壁而出。
阿如不由惊叹:“啧啧,真是仙品,画这个的画师莫不是真见过天上神佛?不然怎能画出这般人间没有的盛景来!”
曹蕻却不以为意:“哼,一个穷酸秀才罢了,他见过什么?不过是道听途说!若说人间没有的盛景,也是公主你啊。”
阿如看过去,曹蕻的眼果真直勾勾盯着自己衣领下那一片雪白。
这草包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怕死!
不着痕迹遮了一下,阿如回身去看右边墙壁上那一幅。这边还没画完,只拍了红粉,留下点点红斑,但站远些仍能看出是一幅观音像,左手持杨柳右手托净瓶,是漠高山最基本的绘画样式。
不过这个窟最负盛名的是这尊大体量坐佛,壁画样式循规蹈矩也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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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座石窟太过高大巍峨无法下手,须得将他引到外头空旷处。阿如便佯装记挂着为自己画的那副,打算去找,曹蕻忙上前献殷勤:“你说那幅啊,我知道,我带你去。”
自大窟出来阿如便留心看着,做活劳作的人都被曹蕻赶走了,明处空旷无人,但远处砂石堆积处却影影绰绰。
再往崖壁上头看,有细细的沙砾滚落下来,证明崖上有人。
心里有了底,阿如走了几步佯作扭了脚哎呦一声就要跌倒,曹蕻终于等来了亲近的机会,兴奋得根本顾不上查看周围环境,一个箭步上前将阿如接在怀里,趁机搂上那盈盈一握的细腰。
跟着的长史避嫌不敢看,双双背过身去。曹蕻不顾廉耻就要在佛祖面前一亲芳泽,阿如偏头躲过冲元若使了个眼神,她实在不想周旋这草包了!
她也确实不用周旋了,下一刻两根绳子从天而降,两个蒙了脸的人倒吊在绳上一跃而下,其中一个身形闪电一般迅速,一刀便砍了曹蕻的脑袋,飞溅的红色喷了阿如一身。
为避阿如嫌疑另一人直冲她而来,阿如为作戏作得像,装作扭了脚跑不动的样子,矮身倒在血泊里。
跟着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追出来时绳上挂着的两人已经被崖上同伴拉了上去,只剩曹蕻的尸体和吓傻了的阿如。
“快去禀报李刺史!”其中一位长史害怕担责,支走同伴后问元若,“公主可有什么仇家!?”
元若早护住跌在地上的元若,回了他个大白眼:“还不快叫人保护公主!公主今日才到沙州哪有什么仇家,我看分明就是这姓曹的作孽太多惹了仇人,还差点害死公主!若今日公主有失,你们三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沈濯就等在漠高山不远处,见曹蕻的长史火急火燎外出知道事情成了,压下兴奋迎上去问:“莫长史,这是去哪?”
这人已经吓坏了,揪住沈濯便倒豆子似的说了个干干净净,甚至千言不搭后语地说公主也受伤流了很多血云云。
沈濯一听就炸了毛,飞也似的奔到石窟,果然见阿如期期艾艾倒在血迫里,几乎腿软。连滚带爬地过去,也顾不上守礼,抱过阿如便哭:“殿下!您哪里受伤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元若知道阿如不喜他,嫌恶推开,冷冷将矛头引到曹蕻身上:“殿下没受伤只是扭了脚。都是这姓曹的害得,不知他哪里惹了仇家来寻仇,殿下也是赶上了这无妄之灾!”
不论是曹蕻丧命还是阿如受伤都不是李元一个小小刺史能扛住的,听见消息几乎没吓死,带人赶到的时候曹蕻的血都凝住了。
好在公主只是扭伤加受了惊吓,李元深觉自己脑袋还在脖子上,叫人将曹蕻尸体敛了送回府衙,快速布置人将漠高山围了个水泄不通。
接下来只能全城搜捕凶手,但那两人手法极快极迅速,又有同伙配合,现场根本没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李元摇摇欲坠的脑袋直愁得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