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阔真突围一箭双雕 阿如苦战守卫沙州

作品:《踏沙行

    苏禄意欲南下,蕃人又想北攻,沙州归属就成了天平两头不能轻易破坏的平衡。此时阿如不论偏向哪一方,另一方都会不顾一切争夺沙州。


    这真是人一旦丧失了理智,弱点便也就凸显出来了。


    葛罗禄几次争取樊缨不得还能放他离开,忌惮的除了自己还有樊缨的父兄,明显他们与葛罗禄暂时非一路人,那自己想要争取樊缨这边的力量,就得与他们统一战线。


    这架天平,只能偏向突骑施。


    突骑施……


    阿如咀嚼着这个名字,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县侯,”阿如躬身看向嵇须弥,“我得向您借些财物,拿去贿赂苏禄。”


    嵇须弥忙也躬身:“殿下说的哪里话?只要能止戈休战免伤百姓,钱财算什么,您要多少都有,千万别说借不借的话!”


    嵇家有钱阿如知道,但能大方至此还是叫她感动一瞬:“那就多谢了!其心,随侯爷去取,务必详细造册,这些咱们往后都得还的。”


    送走嵇须弥,阿如盯着不远处等待的阔真看,看得阔真心里发毛:“说吧,想到什么办法了?”


    阿如暗笑两人如今的默契,走到她跟前说:“本打算我自己去的,可又一想若换成你去,说不定还能一箭双雕。”


    阔真一脸疑问等答案,阿如拿指甲在城墙垛上圈圈画画出一个简单的路线:“我们所有人保你在北门突袭出去,一路往北进了突骑施地界你便吵嚷蕃人入寇沙州,意欲抢夺沙州财富。苏禄垂涎沙州很久了必定不会错失这个好机会,此时你就说我已束手无策只能提前召回达步,苏禄定会厚着脸皮跟来。你再将所携财物寄存在他那,只说是在沙州重金购得的珍宝,拿来做嫁妆的……”


    阔真听明白了,笑着问:“这无异于天上同时掉两个馅饼在他嘴里,他会相信吗?”


    阿如轻笑:“不信由不得他了,毕竟蕃人是真的围城,我没猜错的话他的斥候也早探回消息了,只愁没个借口出兵。你送了个好借口给他,且透露出就是娜仁居次本人,白衣大食的王宫里也有他的人,苏禄断不会错失与哈里发拉近关系的机会。”


    如突骑施一类小国的命运就是这样,在周边大国的夹击下自有一套生存技能,说白了就是两边都瞒两边都骗,直到没法继续骗的那天。


    “好,”阔真正色,“我去!”


    嵇须弥极大方,装了尊沉甸甸的金佛并各种绫罗绸缎宝器珍玩叫沈濯带回来,阿如看得眼花,笑着在那里挑选:“县侯准备的也太贵重了,这就是肉包子打狗拿不回来的,何必给苏禄这些个好东西。其心,金佛拿出来,玉如意也拿出来。”


    只挑了些轻便易带的,看着阔真绑好行囊,阿如凑近了安顿她:“千万护好自己,成不成的还有别的办法,实在甩不开追兵就往漠北去。”


    阔真单手跨上马,拉上遮脸的黑巾,言简意赅说了句:“放心!”


    阿如点点头,也上马,大声对沈濯领着的几百人说:“诸位兄弟,蕃人欲引河水破城,城内百姓顷刻就有灭顶之灾,本公主绝不答应!今派女中豪杰我漠北娜仁居次前去求援,诸位随我一起护送居次出城!”


    沈濯招募的这些人来源极杂,有些是本地失地的百姓,更多是流放到此的罪人,甚至逃犯。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阿如从不吝啬军费上的支出,这些人为了利益,反倒比李元手下那些更好用些。


    一听此话,沈濯率先表态,高举手臂喊道:“保护公主!护送居次出城!”


    他手下的人还真是一呼百应,立刻山呼:“保护公主!护送居次出城!”


    阿如扬手止住,甩马鞭喊了一声“驾!”,众人便跟了她一齐奔向北门。


    葛罗禄本人守着沙州南门,北门只有几百蕃人守军,阿如要在葛罗禄援兵赶到之前将阔真一行送出去,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闯。


    “冲!”阿如身先士卒,城门洞开时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沈濯紧随其后,一步不离的跟着。


    围城的蕃人见了忙奋起抵抗骑马列阵而来,阿如手里换了长刀,此刻只顾砍杀以挫蕃人锐气,顺便吸引蕃人火力好叫阔真顺利突围出去。


    沈濯只有一个心思,就是怕阿如受伤,他亦步亦趋跟着反扰得阿如束手束脚,气得阿如大骂:“退后!怕死滚后面去!”


    沈濯背上挨了阿如一刀柄,这才将心思放到杀敌之上,叫嚣着冲到阿如前面,端的是英勇无畏:“殿下!姓沈的绝不怕死!”


    一嗓子反倒喊出气势来,沈濯当真极勇武,将两个蕃人兵士挑于马下,手中长矛横贯一刺,两人被他当胸穿透,立刻死在当场。


    蕃人早在阿如带人冲阵时便发了火信通知葛罗禄,阿如算时间葛罗禄该来了,往前一看阔真领着的人才跑出蕃人军阵,只怕甩不掉追兵,遂喊住杀红了眼的沈濯,大声吩咐:“其心!速去截杀那拨追兵!”


    沈濯怕自己走了阿如抵挡不住,犹豫一瞬,阿如手里的刀柄已经又挥过来:“快去!不用管我!”


    犹豫再三还是走了,沈濯带人往北追出去,阿如周围蕃人的数量明显增多,好在她□□袭月肩高体壮,能居高临下面对蕃人,省出不少力气来。但双拳难敌四手,加上沈濯招募的这些人远没有樊缨手下那些人精明强干,很快阿如右臂便被刺中,手里长刀险些脱手而出。


    顾不上疼痛,阿如反腕将长刀换至左手,砍杀迎敌力量毫不凝滞。


    阿如知道自己得尽可能多的绊住蕃人,那样阔真身后的追兵便会少一些,却不料不顾伤痛一心杀敌的样子被葛罗禄兄妹看见,后者眼神里多了些探究与戏谑,正远远地坐在马上看她。


    “阿兄,你说奇怪吧,她有时看着不像个女人。”


    阿狼与葛罗禄并肩坐在马上看着,不由地露出些羡慕的神色说:“可明明樊缨那个坏胚爱她爱得入骨!”


    葛罗禄没有接话,他已经明白了樊缨为何深陷情事的原因,也想起樊缨说过的那句话“既然生来要做刀,为何不做她的刀?”


    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欲望满身,她本身就是欲望,这世间凡男子追求的权势与成功她无不趋之若鹜,男子拥有的力量与谋划她也一样不缺,只是上天生人偏偏将她生为女子而已。


    这样的人,若不能成为朋友,就不能给她成为仇敌的机会。


    默默搭弓引箭,葛罗禄下定决心要趁阿如奋战时一箭取她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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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阿兄?”


    阿狼看出他眼中的狠厉,忙捉住他弓,急着问:“你?你这一箭,恐怕樊缨追到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你。”


    葛罗禄不为所动:“那我就将他一起杀了!”


    阿狼放开劝阻的手,平静道:“你若真能如此,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放樊缨离开!”


    阿狼清楚自己哥哥与樊缨同生共死过的情谊,生怕他做什么后悔的事,打马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站在葛罗禄箭头之下:“你只是气他选了自己爱的女人不选你,你今天杀了他的女人,他就会选你了吗?他不光不会,还会红着眼杀你为他的女人报仇!你希望这样?”


    无奈将弓箭放下来,葛罗禄阖眼将心中不忿压下,再睁眼时已经满身怒火,怒吼着下令:“所见周人,格杀勿论!”


    说完带人冲进阵中,直面阿如而去。


    阿狼心里不安,下马拍了拍狼崽阿花的脖颈,凑近阿花耳朵说了句什么,狼崽子便嗷呜一声跑开了。


    等阿狼追上葛罗禄,他已经与阿如面对面站着,各自怒不可遏。


    “你宁可跟苏禄那种人渣求援也不向我低头,为什么!”


    阿如一番苦战之下已经负伤,右臂一大片殷红血迹,额上也有一道蜿蜒的血痕,绕过眼睛曲曲折折流至脸颊,好似一大片殷红的胭脂,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哪里飞溅的。


    但那双眼依旧锐利如刀,漫不经心盯着葛罗禄问:“你?你算什么东西?想让我为你所用,死了这条心吧!”


    葛罗禄深深叹口气,摆摆手示意身后弓箭手上前。阿如左右看看,身边只有十来个人,不由被这悬殊的敌我力量逗笑出声:“没想到我李云昭今日会死在你手上,也罢,替我带句话给樊缨吧,就说我愿做他的女人,叫他好好活着,等他百年之后与我葬在一起。”


    葛罗禄本就在气一个两个的都不肯选他,一听这话,扯过身后弓箭手的弓箭就要自己动手。阿如见状忙低头伏在马背上,众人都以为她在躲避葛罗禄,但一声利箭破空之声后葛罗禄抬胳膊露出的肋下稳稳被刺中。


    阿狼还没反应过来,阿如身后的利箭雨点一样射将过来,将城下离得近的蕃人都扎成了刺猬。


    “阿兄!”


    葛罗禄几乎要从马上摔下来,阿狼眼疾手快扯了他的缰绳将他拽出战场,回头恶狠狠骂阿如:“你与樊缨一样坏!我阿兄从没想过伤害你们!”


    “是吗?”阿如端坐起身体,阴阳怪气道,“这却奇怪了,不伤害我却要破我的城,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阿狼还在坚持天真:“他只是想让你们屈服……”


    “可笑!”


    阿如冷冷打断,也打算从此打破她的天真:“他想让我屈服我便要屈服吗?如果世间的事都能这样来算,那我围着京都叫小皇帝下来龙椅让给我坐,我也毫无错处咯?呵,想要什么得凭真本事拿,他想让我屈服也得掂量有没有那个本事!快带他回去疗伤吧,迟了血都要流干了,到时候可就要换我围着伏俟城叫嚣着换我做赞普了!”


    阿狼不敢怠慢,忙令撤军,经过已经挖了大半的河沟时遇上飞奔而来的阿花,和后头心急如焚的樊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