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默契樊缨献计得公主认可 憨直达步立功免三年贡赋
作品:《踏沙行》 嵇须弥送来的金佛终究还是派上了用场,阿如叫人备了好大一份礼,足足驮了五峰骆驼,准备亲自押送:“其心,沙州事务全权交给你,务必护好百姓,紧守城防,小心蕃人卷土重来。佛事自有临坛大德调停,需你出力时须得全力相助,记下了吗?”
沈濯躬身领命,问:“您只带这些人去,恐怕……”
阿如摆手,示意他别声张,自己也压低了声音说:“苏禄求亲是假,想与我联盟才是真,正好我也有此意,带多了人反显得我诚意不够。”
沈濯这才一副明白了的表情,但神情仍旧担忧:“话是这样说,但您安全重如山,带这点人,我心中不安得紧。”
阿如笑着领了情:“有樊缨在,放心吧。”
沈濯心中虽不忿,但不得不承认樊缨真是个眼里除了公主再没有其他的男人。那些军职、地位不过都是替公主卖命的依仗,若公主有一丝不争权夺利的心,他能毫不犹豫放弃一切带她远走高飞。
说实话他做不到。
一直送到北门外,嵇须弥夫妇亦要告别去甘州,石窟归属落定,二人打算接了楼筠之前去京都老宅祭拜。阿如允了,并亲自求了封燕竟的手书,拜托她引见她兄长燕方质。
燕竟有些担忧地说:“我兄长刚直太过,极难说情,虽有手书我却难保证他愿意帮忙。”
阿如笑着宽慰她:“姨母不必担心,只是想请燕刺史带句话给太后,河东叛军已成燎原之势,想必朝廷也焦心不已,我斗胆举荐个人,不会给燕刺史带来麻烦的。”
几人就在这里作别,阿如带了樊缨一路北上,问他:“你愿去河东平叛吗?”
“不愿!”樊缨吊儿郎当骑着马,手里不停摆弄他那宝贝弹弓,“去了河东我就见不到你了。”
阿如嗤之以鼻:“可你带人一旦跨过豫西通道上的几大屏障,往后咱们就再也不是屈居河西一隅之地了。”
樊缨收起弹弓,也认真起来:“你准备好了?”
“嗯!”阿如打马速度慢下来,“就像陆松鸣说的,我的身份总有一天会天下皆知,不能再等了。而且河东战事一起,就是咱们的机会,怎可错过?”
勒缰绳与阿如并肩,樊缨眼中亮晶晶的,像两人守卫临州那次一样:“你兑现了承诺,我怎么好失信?放心,就等你这句话呢,我那些年做赏金人时,东西两头黑白两道朋友都交,能帮咱们搅乱河东的人选,我有。”
阿如干脆停下来,问:“是谁?”
樊缨也停下来:“你当我当时怎么会有你的画像?”
阿如蹙眉:“你身边有羽林军的人?”
“不是,”樊缨坏笑着摇头,执意要她猜,“你再猜。”
那时陆松鸣便说过,羽林军里不全是主和一派,朝中还主张与漠北一战定生死的,除了温相一派,还能有谁?
阿如实在猜不出,索性撒娇:“猜不出,你告诉我嘛阿缨!”
能在她嘴里听句好话简直太难,樊缨喜得手舞足蹈,长臂一伸便将阿如圈到自己马上:“我说的这人啊,正是如今河北河东几处叛周的总把头,有他搅乱一池浑水,你休想把我踢到河东去。”
从未听他说过有这么个人,阿如心生疑惑,回头问他:“你若不愿去我另选人,但你说的人若坏了我的事,你可知道后果?”
“当然!”樊缨挑挑眉,给她一个尽管放心的眼神,“若论此人,能力远胜于我。且他一心要出头,定会拼尽全力。不似我,只想要你。”
这倒是实话。
忍笑朝后一肘,阿如跌在他怀里:“你知道吗?我也有事瞒你。”
“嗯?”樊缨佯作惊讶,掰过阿如的脸,笑得气急败坏,“你个坏女人,就知道你背着我看上了别的男人。快说,他是谁,我去砍了他!”
自然换来阿如一个大大的白眼:“我是说正事!”
樊缨忙按住,笑着哄:“好好好正事正事,夫人请说。”
两人共乘一骑悠然往前走,阿如温声说来:“前番甘州无故生疫病,查到沙州北面豹文山下,那伙人竟无故死了。被人一剑割喉,干净利索,一个活口都不留。当时我便疑惑,但陆松鸣有意将我往市舶司引,我竟信了他的话。”
樊缨静静听着:“后来呢?”
“后来元若来信,”阿如继续,“说马市上那家经营汤饼的铺子出了事,以前的掌柜被人杀死在后院。那日告诉我瘟疫线索的妇人根本不是那掌柜的娘子,而是,凉州银家的人。”
樊缨猛一惊,忙问:“银家?那不就是……”
阿如点头默认。
樊缨也沉默不语。
凉州银氏,不是一般经营商队的人家,而是有朝廷背景的皇商。银家的女儿是孝武皇帝时最受宠四妃之一的贤妃银氏。最先是皇后许氏的侍女,侍寝后生了皇子极度受宠一路擢升,坐上四妃之一。
但美人薄命,孝武皇帝一次出征时,贤妃银氏一病归西,皇子李彰顺理成章归她的旧主皇后许氏抚养。
许氏一路扶持下,李彰天资平凡却做了太子,后又继承帝位,就是孝闵皇帝。这其中,真正的母族银氏究竟出了多少力没人知道。但银氏一直都霸占着京都东市的经营权,东市卖的可不是寻常商品,乃是与朝廷息息相关的战马、粮食、盐铁一类。
算起来陆松鸣、布哈拉一众在西市争抢得头破血流的胡人跟人家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这次出手,也不是要破坏商路,而是因为阿如挤进东市,抢占了原属于银氏的生意份额。
心疼将阿如箍在怀里,樊缨轻声地问:“银氏最恨踏沙部,他们以为李彰是死在踏沙部妖女手里。此次对你出手,只怕知晓了你的身份。你啊你,这么大的事你为何瞒着我?”
阿如享受着他的亲昵,笑着说:“因为银氏如今的当家人,正是你的旧识,也是你举荐的这位。”
正是这样,阿如太聪明,仅凭几句模棱两可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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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猜出来了,樊缨无话可说。
他选择隐瞒也是想以自己的立场与银氏联络,不将阿如牵扯进来。
没想到阿如自己猜出来了。
明显阿如也明白他的心意,噗嗤笑出来,笑自己身边真有事事操心的人:“樊都尉真是贤内助!你这么贤惠,又事事为我着想,我怎么舍得叫你去河东?”
这就是同意自己提议的意思了,樊缨领了这份被赏识的心意,重新抱了上来,没皮没脸道:“这世道真是难混,不献计献策就得被一脚踢到河东去!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阿如不理他倒苦水,径自说道:“此事全权交给你。但我不想陆松鸣知道,他不会做任何一丝对阿依慕不利的事,若他知道我与银氏联络,会坏事。”
甘州瘟疫与市舶司扯不开干系,陆松鸣去京都传回的消息也证明这一点。贺兰那顿一气之下禁了贺徎的足,不许他再插手与市舶司的生意,河西商路这才平静下来。
但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藏在东市的银家。
樊缨笑着拱手打趣:“公主高瞻远瞩,樊缨佩服。往后就让小的跟在您身边,做个暖床小厮吧,小的一定尽心竭力伺候您。”
阿如笑着呸了一句:“呸,没个正形!不过你能这般设身处地为我们打算也是你的心意,我领了。”
两人一路闲趣,到了突骑施地界就有人迎上来,径直带回了苏禄的王庭。
苏禄正在会客,传出话来请阿如稍待,阿如便先去见了达步:“俟斤辛苦了。”
达步行了漠北的捧心礼,恭敬道:“哈腾,达步不辱使命已经将您的吩咐悉数完成了。”
阿如满意点点头,引他与樊缨见面:“是,这一路我听说不少,你功劳莫大!樊缨,这位是太鲁部俟斤达步。这位是樊都尉。”
两人见了,阿如又问达步:“阔真在哪?”
达步张望外头没有守卫,这才悄悄说:“阔真首领被他关起来了,我看这苏禄说亲是假,趁机使坏才是真。”
阿如与樊缨交换了一个眼神,笑着问樊缨:“比你稳当多了吧?”
达步不知道两人打的什么哑谜,茫然看着两人的眼,急着问:“哈腾来就是为救出阔真首领的吧?咱们何时行动?”
阿如不忍这个憨直的汉子蒙在鼓里,笑着解了这哑谜:“我与樊都尉说有个人与他很像他还不信呢。没错,我来了你便可收拾东西回漠北去,我许给你免太鲁部三年贡赋的事也算数,走吧。”
达步仍是疑惑:“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哈腾您在这,我怎能走呢?”
“快走,”阿如不给他疑惑的时间,催促道,“回去叫左将军带兵前来驻在沙州北豹文山下,蕃人近日必定有大动作,咱们得早些防范。”
其实是自己踏沙部的身份暂时不能被达步知晓。送走达步,苏禄办的晚宴才将开始,阿如被奉为上宾,樊缨随侍。阔真身着突骑施的盛装也在席上,一脸笑意没一丝被强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