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得人心甘为阿如冒险 救元若花娘不让须眉
作品:《踏沙行》 闹市上这一幕跟快传到阿如耳朵里,阿如听说是个花楼女子,瞬间有些兴趣:“叫她来见我。”
花十一娘才回蕊花楼,原先她是这甘州城最大的花楼,自打阿斯朗倒台,阿如整顿吏治,等闲官吏不敢再出来鬼混,她的生意便也淡下去,有空了就去闹市里听闲话。
一听公主召见,身上衣裳也不知道穿哪件了,急急忙忙跟出来,就在城墙上见了阿如:“花十一,十一娘见过公主。”
阿如身着甲冑,自有一股威严气质,扬手叫她起来:“辛苦你,快起来吧。”
花十一娘受宠若惊。
她上次得公主召见还是阿斯朗倒台要清除其党羽时,她作为证人来补充证词,远远看过一眼。
也是那次才知道在她蕊花楼里跳过舞的姑娘竟是公主的贴身近侍。
因在楼里杀人给她造成了损失,元若还专门去过一次蕊花楼,补偿她了些银钱。
花十一娘哪里敢要?元若便以客人名义高价包下一个房间,一来二去便成了那里的常客。她去也不点姑娘,也不听曲看舞,专在楼上视野开阔处辟一间静室,整夜盯着楼下的各式客人看。
刚开始花十一娘还费心伺候,后来混熟了便随意起来,常与元若来往,连带着蕊花楼也沾上了公主的光。
“不辛苦,”花十一娘忙躬身推辞,“公主您一心为我们这些百姓谋划,还被蕃人谣言中伤,实在是委屈。只求您千万别一气之下不管我们,甘州百姓还都指望着您。”
阿如听元若说过她,知道她有些精明里的善良,不由失笑:“不必担忧,我既做了这个凉州都督,便为河西百姓谋划,誓与甘州共存亡。”
花十一娘吃了定心丸,拍拍忐忑的胸脯:“多谢公主大义。升斗小民不敢言勇,但您若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投桃报李的道理我们都懂。”
阿如越发觉得她可爱,笑着问:“你一个妇人,不关门闭户在家躲着,反而出来为我说话,不害怕吗?”
花十一娘恭敬道:“哪能不怕?只是比起别的,我更怕城破家亡。我听跑商队的客人说过,蕃人治下根本不将我们当人看,不光随意蹂躏打骂,还动不动杀人。”
阿如点头验证:“你说的没错,蕃人视周人为奴,的确动不动打杀。我亦痛恨,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守住这道城墙!”
花十一娘明白轻重,忙回:“妇人虽短视,也知道小流汇成江河的道理。我这就去通知大家一起守城,多一个人总多一份力。”
阿如满意点点头,笑着回她:“这主意不错,不过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元若在凉州办事未归,我有事找她,劳烦你替我跑一趟。”
能为公主办事,花十一娘求之不得,简单改装,扮作一个探亲的美妇去了凉州。
凉州早收到甘州被围的消息,且张试带了大部分兵力外出,为防偷袭城防极是严密,才进城便被人拦了下来。
花十一娘确有个表姐在凉州,盘问过后没什么问题,她便七拐八绕摸到了香水行所在的里坊。
元若最后传来的消息是发现张家香水行的不同寻常,打算混进去一探究竟,之后便没了消息。阿如料想张冬英与李清仪凑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事,嘱咐花十一娘一定先找到元若再说。
花十一娘素日里也是个风流人,这些女子用的东西上从不吝啬,进门扫一眼便知哪个最贵,径直过去问:“哎呀,这莫不是从西边带过来的胡粉?”
张冬英正在店里,见她识货,忙过来招呼:“这位娘子好毒的眼睛,这正是小店新进的胡粉,昨日才捎过来的。敷在脸上又薄又白,您试试。”
花十一娘点了些在手指上匀开,端详半天一副不满意的样子,佯作没看上眼要走。
张氏自小就跟商路上的人打交道,一看就知道花十一娘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定是要寻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忙拉住道:“娘子稍待,我这里好东西多着呢。不止铅粉,还有西边捎来的单丝罗幂離、拂菻国捎来的宝石串、用琉璃瓶子灌的大食香料,一定有您看得上眼的。”
花十一娘一脸被劝住的表情,一脸好奇地随张氏进了后堂。
后堂果真别有洞天,比前头的小店大了三倍不止。经营的种类也更多,除却女子常用的口脂香粉衣料配饰一类,还有佛像佛经、挂毯、香料、玻璃宝石、珍珠海贝……各自分门别类摆放。
花十一娘自诩也是见过世面的,当真被这琳琅货物惊呆了,不由夸赞:“人常说海龙王的龙宫尽是宝贝,如今一看,娘子的铺子才是真正的龙宫。”
张冬英想是听过无数次这样的话了,坦然受了,淡淡一笑,招手叫来一个小侍女,吩咐道:“好生招呼这位娘子。”
说完与花十一娘辞别,又与几位挑选的娘子夫人一一打了招呼,退回前堂去了。
花十一娘不是来买东西的,左右闲逛着看了看在场的女子,都不是元若。遂问那侍女:“劳驾,我想去更衣。”
侍女极礼貌将她引到里间便避嫌出去了,花十一娘推说没有澡豆让她去取,自己则抓住机会往更深处的内堂找进去。
元若是武人体格,等闲不会出事,毫无消息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遇险了。
花十一娘一路寻找,正觉没希望处,误打误撞跌进一个隐蔽的小院子里,院子外头还有人把守。
悄悄往院子里一间破屋檐下靠过去,花十一娘便听见里头一个女子因愤怒而尖利的声音:“你还要嘴硬!那假冒的李云昭到底是谁,你说不说!”
花十一娘心里咯噔一声,再听时便是一个极虚弱的声音,但听得出是元若:“是宁王女儿!定国公主!”
“胡说八道!”尖利女声似乎狠狠朝元若挥了顿鞭子,打得她自己也气喘吁吁,“宁王怎会有两个女儿!若她是李云昭,那这又是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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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我不认得自己的妹妹!”
原来里头还有一个人。花十一娘听出些眉目,明白自己一个人没办法将元若带出去了。遂果断原路返回,正巧与送澡豆的侍女碰在一处:“哎呦你送个澡豆怎么这么久,我都等不及了……”
侍女见她没偷没拿,警惕心淡了几分,服侍她净手更衣后又领回那三间后堂。
花十一娘假装稀里糊涂挑了些溢价高的东西,哄得那张氏满脸堆笑亲自送出来,感谢再三。
来时阿如嘱咐过,若有棘手大事,先去城外番禾找尉迟校尉。
尉迟宁与她是老相识,见她求见跑得慌慌张张,奇怪问:“你是那蕊花楼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军营里?”
花十一娘将自己所见一一说了,尉迟宁没有得军令,不能随意带兵进城,遂叫人给阿如写了回信详述来龙去脉,自己捉了花十一娘盘问:“你说敬重公主人品,甘愿为她做事?”
对她执掌甘州时的铁腕手段心有余悸,花十一娘不敢多说,只是点头:“我只是小小百姓,公主吩咐,不敢不听。”
尉迟宁冷笑:“是因为她公主的身份还是别的什么?”
花十一娘不明白,摇头道:“我只知道自公主来了,甘州少税少征,百姓的日子好过了不少。楼里几个姑娘也因家里爷娘有了余粮求我准她们赎身。在她手下能吃饱饭的人多了,应当算好的吧?”
百姓就是这样,哪个管你血统纯不纯正,哪个管你是不是真正的公主,哪个管你姓不姓李,谁能叫他们吃饱肚子,谁才能真正被拥护。
尉迟宁终其一生都在追求被认可,被朝廷认可,被丈夫认可,被儿子认可。在这种偏执中钻进了严苛暴政的牛角尖,最终兵败如山倒。
“你不怕吗?”尉迟宁推己及人,问她,“假如你今天被发现,可就与元若一样的下场。”
花十一娘打了个寒噤,明显后怕,点头道:“怕得很,可若甘州守不住,下场凄惨的就不单单是我一个人了。”
这样的拥护,尉迟宁简直是嫉妒,狠狠甩了一把马鞭:“去休息吧。公主的回复明日午后便到。若是去救人,你还得带路。”
李清仪是孝闵皇帝最小的女儿,她的母亲林太妃与宁王妃郭氏的母亲是表姑侄,母家关系虽远了,但郭氏后来嫁了宁王,生了女儿李云昭,姑侄两人又成了妯娌,李清仪与李云昭便也成了堂姐妹。
两人年纪差得多,李云昭长起来时李清仪已经嫁了乌地也定居凉州,竟是这次随圣人西幸才见了面。
往常宁王夫妇是不允许李云昭抛头露面的,毕竟名义上她已经是出降的公主。但李云昭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加上阿如自出降以来屡建战功,甚至独掌漠北大权、如日中天。叫她生出阿如抢了原本属于她风光的心思,一来二去竟在林太妃那里说漏了嘴。如今,自曹氏到李清仪一众皇家女眷,竟都知晓阿如是假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