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是银毛,我们有救了(为飒菟加更)……

作品:《攻略失败后反派他黑化了

    安东尼已经用尽所有的手段。


    他精疲力竭,加上omega自带debuff,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罢工,恨不得闭眼长眠。


    但是他不甘心。


    不甘心顺从游戏,也不甘心被简单抹杀。


    安东尼从不是会被套上项圈的温顺宠物。所以即便又累又痛,他还是再次踉跄着站起身。


    抹去额上的血水,他看着从黑暗中走出的人群:一群穿着白色长袍,用兜帽遮掩面容的牧师。


    他们提着灯,动作僵硬,简直是地上尸体的翻版。


    如果不是手上的鲜血还温热,安东尼都会误以为这里是牧师刷怪笼*。


    几乎是见到安东尼的一瞬间,所有的牧师开始吟诵祷文。但才刚刚发出两个音节,他们便戛然而止。


    安东尼睁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牧师的脑袋,如同一颗颗鲜嫩多汁的番茄,在眼前炸开。


    红黄的液体喷溅,碎骨散落满地,形成一副绚丽诡异的油画。


    “哒哒、哒哒。”


    脚步声没有停歇。但此时只剩下一人。


    一道身影穿过沉沉夜色,迈进提灯的光圈内,走进安东尼的视线里。


    是一个与西幻世界格格不入的存在。


    银灰色长发及腰,湛蓝的双眸,以及高大的身材。从外貌而言,来者无疑出类拔萃。


    但这并不是重点。


    如果人们第一眼看到“他”,那么对于“他”的印象将是怪异,而不是帅气。


    这张脸所带来的,绝非正面的情绪。


    安东尼也被这种怪异摄住心魂。与此同时,这种本能的恐惧感让他无比熟悉。


    就像在哪里见过,例如某个意识昏沉的雨夜,窗边朦胧的幻影。没有实际意义,无法确认具体存在的,类似色彩碎片的东西拼拼凑凑,构成眼前的“人”。


    几乎是在一瞬间,安东尼依靠本能,认了出来。


    “加斯克尔。”


    加斯克尔向着安东尼一步步走去。


    “别害怕……”他尽量柔和地发出声音。模糊的字节,男女不辨的声线,无法定位来源的声音在空间响起。


    在赶来的路上,他碰到十几队类似的小队。那些小队的成员就像傀儡,没有逃跑,也没有尖叫。他们前仆后继,近乎狂热地奔向死亡。


    加斯克尔尽量利索地解决。


    他继续上路。


    世界短暂耗尽力气,闭上眼睛。他要趁着自己还没有遗忘,找到安东尼。


    遗忘的过程总是漫不经心,加斯克尔想,他需要在心中一遍一遍回忆。


    回忆安东尼把自己推下车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分明在哭。


    那样一个自信、张扬、美丽、聪明、不顾一切的人……


    怎么会哭?


    他怎么会死?


    路灯没了声响,又开始一盏盏熄灭,就像安东尼的生机。加斯克尔只能一直奔跑,像一阵呼啸而过的风。赶在光亮全部熄灭之前,他还是找到了安东尼。


    他看到了准备袭击安东尼的另一队人马。几乎没有迟疑,加斯克尔用最利落地方式拧下他们的脑袋。


    现在没事啦。


    看着安东尼,加斯克尔感觉空荡荡的胸腔被填满,满到溢出来,变成紧张和懊恼。


    他会害怕吗?他是否还能认出自己?自己该如何解释?


    情绪绕成一团,堆积在胃里。加斯克尔紧张得想要吐出来。


    然后,他听见安东尼的声音——“加斯克尔。”


    是肯定句。


    一切的担忧烟消云散,加斯克尔轻轻靠近安东尼。像一片柔软的云,一支燃烧的蜡烛。


    “别怕……”他有些手足无措,“现在已经没事了。”


    安东尼对上他湛蓝的眼睛。这样的场景似乎很熟悉。


    他将目光落在游戏屏幕上。


    【抹杀进行中……】


    【玩家阵营更新中。锁定人物[安东尼],锁定附属[无]。】


    到嘴边的关心一转,安东尼拧起眉头,“咳……我说过不要你了,别再跟过来。”


    “你没有。”加斯克尔固执地紧盯着安东尼,“你不会抛下我。”


    安东尼又气又急。


    自己简直像捅了圣殿的老巢,前来追杀的牧师一波接着一波。加斯克尔看上去像进入boss二阶段,但谁知道圣殿还有什么后手。如果他再次被划分进阵营,实在是太危险。


    安东尼赌不起。


    他一只手撑着膝盖喘息,拒绝了加斯克尔的帮助。紫色的眸子抬起来,紧紧盯着那张美丽又诡异的脸。


    “听着,我不需要自作主张的下人。你只是个工具,现在工具不好用了,我当然要扔掉。我给你自由,你为我服务,一场交易,就这么简单。”


    “现在离开,我们两不相欠。”


    额角的伤口还未结痂,血水流过肌肤,黏连到睫毛上,将一只眼睛染红。


    加斯克尔看着这样一双眼睛,面无表情。他蹲下身,谦卑地注视着安东尼。


    “你不能抛下我。”


    这次的语气不似往日撒娇,生硬强势。他偏执地重复:“你不能抛下我。”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又是另一队人马。


    加斯克尔没有回头。他举起左手,五指张开后握拳。身后便传来重物陆续倒地的声音。


    安东尼眼睁睁看着白袍人在眼前碎裂开。如果非要形容,好比在30楼高扔下一颗西瓜,人体被莫大的压力碾压成血水。


    【检测抹杀进程被中断,玩家阵营更新中……】


    “我们得相互亏欠,纠缠不休。”加斯克尔的声音黏腻又阴沉。他终于放弃了甜美单纯的伪装。


    他一只手揽住安东尼,另一只手托住安东尼的臀部,将他抱起来,几乎揉进怀里。


    加斯克尔用阴侧侧的声音低语,“你要一直和我在一起,你承诺过。系统、世界,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我曾经遗失太多记忆,它们很重要。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你要记住,世界是一件没有感情的机器。它冷酷无情地磨损着自己。而我是在它的运转中,脱离岗位的一颗齿轮。”


    “我是世界欲望的集合。”


    加斯克尔感受到天幕蠕动,那只眼睛想要再次睁开。但挣扎片刻后无力地安静下来。


    “因为没有想起的原因,我足以威胁到世界机器的运转,就像你所说的bug。我伪装成各类npc,以躲藏世界的搜查。而你,也是一个bug。一个足以毁灭这个世界的bug。”


    被窥视感越发强烈,加斯克尔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下去,


    “为了消除bug,祂耗尽了自己的力量,会短暂消失。别让祂再次找到你。””他的身体裂痕扩大,红色的裂纹更加明显。“你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所以,别害怕。”


    “我的生命会先于你消逝。”


    “我不要成为一段崭新的,不记得你的数据。”


    安东尼愣住,他有太多不明白。


    坦白来的太过突然。安东尼知道世界衍生于一场荒诞的爱情故事。他总将自己放在玩家的位置。计算、评估、尝试,然后让这场游戏“结局”。


    即便自己现在想要掀起棋盘,大闹一场,安东尼也预想自己坐在棋手的位置。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是一盘围棋*上的“王后”棋子*。


    但这些放在眼下并不重要。


    无论自己是什么,为了保护加斯克尔,他选择独自作战。自己死后还能重生,他一旦被抹杀,就什么都没有了。


    难道自己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安东尼愤怒他的固执,让一切脱离控制。愤怒是野火,将其他情绪燃烧。但当火焰席卷而去,余下金子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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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碎闪耀的感动,还有泥土里静待发芽的种子。


    他咬在加斯克尔肩头,用血代替快要流下来的眼泪,“抹杀还没有结束。”


    “我能帮上忙,一切会平安度过。所以你不能不要我。”加斯克尔笑起来,外貌开始发生变化。诡谲离奇的部分在消失,他逐渐恢复为有感情的人类。


    两人听到远处传来不同以往的、沉重的脚步。仿佛高潮即将来临时,密集响起的鼓点。


    系统的抹杀终于迎来终结。


    浓郁血腥味的风吹开傍晚的雾气,那里空无一人。但脚下的血水、地上的血泊,全部泛出金色的光芒。


    安东尼这才注意到,就在他们对话的几秒钟内,鲜血便在圣力的牵引下游走翻滚,以自己两人为中心,形成一张繁复的网。


    一张繁复的魔法阵。


    安东尼感觉血液都在倒流。


    原来这才是游戏所谓的“抹杀”。前仆后继的白袍人,不过是魔法阵形成的祭品。


    而自己竟然没有发现鲜血的异状!


    甚至连加斯克尔也没有发现!


    安东尼完全确定了一个令人脊背发寒论断:自己的记忆一直在被篡改,甚至连刚才也在发生!


    他来不及说出结论。两人就地翻滚,试图逃出魔法阵的范围。


    但一切已经太迟。


    金色的图案闭合,光芒如同呼吸一般闪耀。阵法开始生效。这一过程并不迅速,但法阵中的人已经无路可逃。


    站在魔法阵的边缘,向前一步就能踏出。可一道无形的壁障横亘在眼前。无论安东尼使出什么手段,也无法击碎。


    不同于圣力的攻击,安东尼并未感受到疼痛。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笼罩全身,他看着自己的皮肤变得逐渐透明,如同变为泡沫的美人鱼。


    加斯克尔的情况比安东尼更加严重。像是有两股力量在他的体内拉扯,内外的消散正在同时发生。


    看来这个周目真的完蛋了……安东尼不再看游戏面板。他攥紧加斯克尔的手。


    “好吧,又是一个坏结局。在一切结束之前,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安东尼的话还未说完。


    他看见比自己还虚弱的加斯克尔站起身,将掌心贴在壁障之上。


    一霎那,自地面升腾起一股猛烈的旋风,裹挟着白色的烟雾。烟雾盘旋,汇聚,最终如同一柄利剑向着壁障而去。


    壁障在碰撞下发出尖锐的声响,耀眼的白色光芒一闪而逝。魔法阵受到冲击,金光开始忽明忽暗。


    被加斯克尔疯狂的举动惊扰,启动魔法阵的人终于出现——


    一具白袍人的尸体。


    尸体的白袍已经被鲜血浸润成红色。他瞪着浑浊的眼睛,举起出现石斑的右手。“划拉”右手剖开胸腔,将心脏高举吟诵:


    “苏生者的指引,绝对不可能失败。”


    苍老声音并非来自尸体,而是更远的地方。


    对此,加斯克尔只是露出讽刺的表情。


    他的手臂开始崩解,壁障上散发的白光更为耀眼。令人牙酸的吱吱声几乎穿透耳膜。紧接着,一道如同贯日长虹的光芒自他身上迸发。整片郊区亮如白昼。


    那到坚不可摧的壁障,竟然硬生生被划拉出一道巨大的裂口。


    加斯克尔握住安东尼的手,然后,将其扔出魔法阵。


    壁障在一瞬间愈合。


    “我听到啦,我好开心。”加斯克尔的声音已经开始消散。刚才的一击耗费他全部的力量。


    “别担心,一切会平安度过。还记得吗?今天的愿望:希望下一年看烟火时,你要开心幸福,得偿所愿。”他看着惊慌失措的安东尼,露出笑容。


    那是一个很难描述的笑容。


    像一件外表冰凉、优雅的瓷器,从泥土中来,历经黑暗高温的烘烤,再被彻底摔碎的一刹那所发出的,千百年前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