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新年快乐

作品:《昭仪的下岗再就业

    手中漆盒盛玉印,绶带叠放整齐,半边虎符规整,似有千钧重,郗元与公冶干都不知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致使帝都遭此巨变,两人翻开书房的卷卷案牍,从字里行间拼凑出前线的战火硝烟。


    谷口拒马搭起,铁蒺藜铺开,陷阱的口袋,被双无形的大手遏紧,无数瓷坛从天而降,落到地上,蹦出数丈火苗,滚滚热浪,迎面袭来。


    马儿受惊,前蹄高高扬起,将公冶晏摔下马背,箭雨铺天盖地,失去意识之前,他最后看到的,是父亲挡在他身前,被火焰灼烂的脸。


    岐国先锋将军诸葛栎设毒计,邛谷一场大火,烧得褚军大败。


    谁也不曾想到,这位年纪轻轻、初出茅庐的青年,只一战,便向世人展现出其过人的军事才能,宛若当年的嫖姚校尉霍去病再世。


    褚国身经百战的太傅,用兵如鬼的老将,折戟幽谷。


    大军群龙无首,只能后撤,岐军趁势挺进,连克两郡,兵锋直指陪都。


    陪都之兵,悉数在与程国交战,陪都空虚,过陪都,便是帝都。


    朝中人心惶惶,军心也因太傅之死而动摇。


    难怪公冶聪嗣位之路畅通无阻,文武百官,鲜少有人提出异议。


    “一旦前线失败,公冶家的威望必将一落千丈,届时一定有人站出来,攻击兄长,攻击公冶家。”公冶干也看出来了。


    郗元垂眸,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太傅虽死,公冶家对朝廷的控制并没有因此消失,此时起冲突,胜算渺茫,也不利于国家,但若前线大败,公冶家威望扫地,再举事则事半功倍。


    公冶聪继任辅政的第一要事,便是应对前线岐国大敌,一如当年太傅,奉命抗岐,举国都注视着这一位年轻的权臣,他才三十岁,能否继承父辈威望,击退来犯之敌?


    “阿嫂……”公冶干语调忐忑。


    “会赢的。”她凝视手中的虎符道,笃定道。


    “岐国将强,但国力不强,粮草,是他们的短处。现任大将军成允不是姜丞相,没有那么大的权柄,岐国北伐派盈朝,早引得其他大臣不满。一时胜利,或许可以遏制其他人的声音,但若时间一长,异声必定沸腾。只要能守住,我们便能赢。”


    岐国北伐,已经不是第一次,常年交战,两国都深谙对方的长短。


    粮草与内部纷争,是岐国数代丞相、大将军难以解决的顽疾。


    ”我们要相信兄长,也要为他守好后方。”


    宜华入内,屈膝一礼,“夫人,三公子,留守长史来了。”


    公冶聪以卫将军开府,置有幕府属吏,太傅也有幕府,规模比公冶聪的幕府更大,权力也更加集中。


    太傅的幕府中有长史、司马、舍人二十余人,部门仿照朝廷而设,幕僚均由太傅任用,虽非朝廷正式官员,却随着太傅掌权,朝中大小事务由幕府决策,幕府逐渐架空朝廷。


    架空朝廷的幕府,被称为’霸府‘。【1】


    为了能在出征期间遥控幕府与朝庭,霸府还设置有留守长史,处理日常事务,领兵监控皇帝与百官。【2】


    公冶聪继承霸府后,为了安定人心,并未进行人事调整,依旧使用太傅的霸府,唯独将宁崇从廷尉转入霸府为留守长史,器重程度,可窥一斑。


    “阿嫂和我一起去见随明兄吗?”公冶干问道,显然他也知道郗元与宁崇之间的龃龉。


    郗元摩挲手中虎符,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兵符,虎状玄铁,背錾篆文。


    除了属官,霸府还有一支卫队,也就是公冶聪交给郗元的虎符所能号令的禁军————


    武卫右营。


    太傅杀大将军,收其兵权,其中便包括中军的武卫、中领、中护、中坚、中垒五营,太傅从禁军中重新抽调人手,组成新的禁军,护卫霸府。为了区别于原本的武卫营,称为武卫右营。【3】


    五营原本隶属不变,由中领军、中护军统领,与城门校尉等,共同戍守都城与宫禁。


    现在的霸府,已经俨然朝中之朝,君在外,以弟监国,公冶干年幼,实际承担监国之任的是郗元。


    郗元抬头,目视前方,“怎么能不去呢?兄长托付我们以霸府,我们自然要与宁长史协力。”


    内厅上首,侍女守帷幄外,隔着层轻纱幔帐,宁崇站稳,庄重向郗元与公冶干行礼,“仲夫人、奉车都尉。”


    公冶干年幼,不能领实职,奉车都尉掌皇室车马,多封宗室外戚。


    “宁长史。”


    幕府机构完备,郗元只需与宁崇处理日常事务,她在宫中,曾与八女尚书共同代先帝处理朝政,对处事流程、公文格制都谙熟于心。宁崇与公冶聪同龄,入朝多年,他惊于郗元理事的娴熟,折服于她处事的井然。


    宁崇也会适时提出自己的建议,郗元未曾在朝廷任职,有些事务,处置浅显、偏颇,他一一指出,详解原委,郗元听明其中缘由,提出自己的见解,一来二去,两人都受益匪浅。


    公冶干坐在一旁,学得认真。


    案上军情三日一报,字字句句,勾勒出公冶聪作为太傅继承人、褚国执政的称职。


    谷中浓烟散去,乌黑的火痕,触目惊心,死状扭曲的焦尸堆积,已经辨不清原本的模样,赶到前线的公冶聪只能根据盔甲,判断出父亲的尸体。


    他将太傅的尸骨盛在棺材中,下令三军缟素,以复仇之名,训谕诸将,军帐中不少将领,都曾效力于太傅麾下,公冶聪一番话,令他们心中生出哀意。


    这哀伤很快转变为愤怒。


    悲愤转换为士气,望着白茫茫一片褚军,就在褚国上下齐心,决定与歧国决一死战之际。


    岐国撤军了。


    “岐国撤军了?”


    收到前线军报,郗元与宁崇皆感不可思议。大军兵锋已抵陪都,剑指褚国都城,此时撤兵?


    成允要如何向岐国国主与朝臣交代?


    后续军报抵达,两人这才恍然大悟,岐国大将军成允遇刺身亡,岐国因此撤军。


    杀死成允的,是为诸葛栎所败的岐国降将,故而,成允命诸葛栎继承遗志,扶棺继续北伐的遗言,也被军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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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冲散。诸葛栎有心北伐,却无力约束岐国将领。


    岐国国主固然支持成允之策,大胆任用毫无根基的诸葛栎,但面对国内外、军中纷纷流言,为了安定上下,他也不得不下旨命大军班师。


    岐军退兵,公冶聪也班师。


    险恶万分的局面,因为成允的被刺身亡,迎刃而解,退岐国大军的军功,稳固公冶聪执政之位。朝中异动,也随着岐国大军的退去,一时沉寂。岐国退兵,程国孤木难支,大军也退去。


    公冶晏是被抬回来的,他先于大军抵达,郗元收到消息时,人已经被抬进府,她愣神一瞬,放下手中竹简,往院中赶去。


    远远的,郗元尚站在廊下,便见两个军士在侍女奴仆的簇拥下,小心翼翼抬着架担舆进入院中。


    见状,宜华立刻提醒道:“夫人,别急,当心脚下。”


    屋中人很多,郗元一进门,下人们便低头散开,让出条道路,直达榻前。


    郗元推开宜华搀扶的手,快步往前走去,“子乐。”


    公冶晏从榻上抬起头,在看清郗元隆起的腹部之后,目光明显一滞,郗元见公冶晏出神,一时也愣住。


    宜华悄然疏散侍女,屋中只剩下两人。


    郗元上前,在榻边坐下,焦急问道:“子乐,你何处受伤了?刀伤还是箭伤?要紧吗?”


    公冶晏目光闪躲,“无事。”


    他看向郗元腹部,宽大的衣裙难掩凸起,看了看肚子,他又抬头,望向郗元,漆黑的眼睛眨了眨。


    郗元垂首,“怎么了?”


    公冶晏认真道:“你没有告诉我。”


    郗元愣了一下,“兄长没有告诉你吗?”


    她想着,公冶聪既去了前线,便会将此事告知公冶晏,故而也没有再写信,告知公冶晏自己有孕。


    现在看来,公冶聪恐怕和她想到了一起。


    “难怪兄长….”公冶晏低头,一副恍然大悟神情。


    “怎么了?”郗元问道。


    公冶晏望向郗元,“没什么,就是之前兄长和我说了些话,当时不懂,现在幡然醒悟。”


    “我…..”郗元垂首,“是我疏忽了。”


    见郗元引罪,公冶晏立刻改口道:“无碍,怪我,在外数月,我现在知道了。”


    “已经快五个月了。”郗元顺着公冶晏的话继续道,“看起来比寻常五个月的孩子要大些,长嫂要临盆的肚子,比我也大不了多少。”


    公冶晏蹙眉,“长嫂?”


    “兄长下令,命府中上下以夫人之礼对季丽阿姊。”郗元见公冶晏也不知道这件事,同他解释道。


    她话音刚落,就被公冶晏打断,“什么?”


    他声音猛然拔高,“兄长他疯了!”


    郗元回首望向门外,劝道:“子乐。”


    公冶晏全无收敛,“让一个罪人登堂入室?祭祀公冶家的先祖?岂非令祖先蒙羞!让她和我的夫人,三弟将来的夫人做娣姒?让你们敬重她?敬重一个罪人,一个贱/人?【4】他不是疯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