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陪都
作品:《昭仪的下岗再就业》 魏女郎入宫的消息很快传来,只是告知郗元这消息的不是旁人,而是公冶晏。公冶晏私下询问魏女郎之父,透露出准备举荐魏女郎为后的消息。
闻此,正饮茶的她不由抬眸看了对方一眼,她放下茶杯,轻声道:
“天子年岁渐长,要娶妇,公冶氏并无适龄女子,只能从姻亲、友族中举荐,皇后若由夫君举荐,将来必定会念及举荐之恩。”
公冶晏嗤笑声,往后一仰,倚在凭几,一腿竖起。
“没那么冠冕堂皇,我只是为那老妇轻视阿珠不爽罢了。她要做的,我偏从中作梗。我倒要看看,她能有什么手段。这是我兄弟的家,轮不到她指手画脚。”
郗元垂眸,“夫君还记得?”
公冶晏笑了下,戏谑望向郗元,“夫人不也没忘。”
崔夫人苦心筹谋的一桩婚事就此作罢,魏女郎被选入掖庭,她又想为公冶聪推荐别的女郎,然而公冶聪却属意宁懿。
原因无二。
宁懿连克死几位夫婿,命格贵不可言。
一位命中有大尊贵的女郎,这是个令崔夫人很难反驳的理由。
虽然是再婚,但双方对待婚礼的态度依旧一丝不苟,依古礼而制定的婚仪繁琐漫长,金盘漆盏、铜箸玉杯,赞者设酱于席前,司仪祝祷,肃穆庄严,观礼宾客无不屏息凝神,不敢稍逾矩。
按制,宁懿嫁给公冶聪后,朝廷应向她发放玺绶,授其‘列侯夫人’之号,然而这称号早在公冶聪下令以匹嫡之礼对待青阳娇时,就给了她。
故而宁懿过门两月,依旧不曾获得‘夫人’称号,公冶聪为家主,上无长辈,崔夫人记恨宁懿,不愿为她开口,宁懿也不能自己索要,一时府中议论纷纷,不少人见风转舵,倒向有子的青阳娇。
宁懿无法,只得向郗元求助。
“弟妇既然愿促成我与子敏,就一定会好人做到底吧?”
仲春天气渐暖,郗元在院中铺了厚毡,命下人将阿珠抱出来晒太阳,望着对面愁眉不展的宁懿,郗元眼中轻蔑一闪而过。
“这是阿嫂和兄长的事情,我怎好插手。”
“那青阳娇仗着生了公子,实在跋扈。”宁懿愤愤道。
郗元蹙眉,却顺着宁懿的话说了下去,“是吗?我倒不知,原来季丽阿嫂居然如此。”
宁懿咬牙切齿,“不过个罪人而已,勾引主君,陷害主母,以卑贱之身,窃据尊位。”
“阿嫂慎言。”郗元不得不出声制止宁懿,“言多有失,当日崔氏阿姊便是因为失言,见罪于兄长,阿嫂可要引以为鉴。”
闻此,宁懿脸色一变,匆匆低头,“我....”
“我知道阿嫂没有别的意思,今日之事,也不会有第二人知道。”郗元耐着性子,安慰宁懿道。
两人又说了几句,郗元借口阿珠困倦,打发走了宁懿,目送她离开,郗元一句“蠢货”才脱口而出。
宜华也附和道:“这位新夫人未免说话太没分寸了些。”
“兄长不给她‘夫人’之号,难道就不会自己去要吗?她是兄长明媒正娶的夫人,怎么要不得?再者,就算新婚,不宜直接开口,难道不会旁敲侧击。”
“只晓得所谓尊卑,却不知卑者能比她更尊贵,是因为聪慧,这么浅薄的挑拨离间...”
郗元抬手扶额,为宁懿对自己的信任感到无奈,“过早向人展露软肋,并不会得到同情,只会让人轻视。”
宜华打量着郗元的神色,询问道:“那夫人要帮她吗?”
郗元想了想,“现在不是时候,再等等吧。”
三月庙见之后,宁懿与公冶聪拜祭家庙祖先,正式得到公冶宗族承认,但她依旧没有得到‘夫人’之号。
不久之后,宁懿的长嫂、宁崇的夫人卓夫人便登门求见,卓夫人与郗元长兄郗临的原配夫人是堂姊妹,两家也算姻亲。
几案上厚礼摆开,件件是珍品。
“新城君既然促成这段良缘,何不再做一次好人。”卓夫人寒暄几句,便引入正题。
郗元莞尔一笑,“我有心助阿嫂与夫人,却实在能力浅薄,季丽阿嫂已经为兄长诞下元子,便是公冶氏冢子,我如何能见罪。”
“以妾为夫人,士大夫不齿。主君有过,新城君难道不想纠正吗?若新城君助我,我与夫君必定会铭记。”卓夫人不卑不亢道。
郗元见卓夫人提到宁崇,口气这才松动,“不知夫人要我如何相助。”
卓夫人胸中早有决断,“再过几日,便是太傅夫人祭日,凡祭祀,必定有章程,若新城君能借此,在大将军面前进言,事必能成。”
郗元看了卓夫人一眼,并未肯定,也没有完全拒绝,卓夫人见状,继续道:“夫君手足,唯有小妹同母,得知小妹境遇,夫君夜难安寝,新城君若能施以援手,我夫妇定当结草以报。”
说罢,卓夫人坐直身子,朝郗元拜了下去。
“岂敢。”郗元立刻伸手去扶卓夫人,“主君有过,我虽为妇人,理应谏之,阿嫂既行过庙见之礼,便是公冶氏冢妇,迟迟不得夫人之号,于礼不合。”
卓夫人走后,郗元独自坐在窗边出神,窗外百花盛开,她望着一朵盛开的牡丹出神,全然没注意到公冶晏的归来。
公冶晏进门,见郗元并未如往常一般迎上来,宜华上前,欲为公冶晏宽衣,公冶晏挥手,示意宜华退下,自己悄悄走进屋中。
沿着郗元的视线望去,发觉她正在看花。
“夫人喜欢牡丹?”
郗元被身后忽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惊,猝然回首,发觉是公冶晏,他身上还穿着朝服,郗元起身,“夫君回来了,今日回来这么早。”
除去玺绶,换下朝服,夫妇二人并席而坐,公冶晏伸手,揽郗元入怀,“夫人为何一直盯着那牡丹看?可是喜爱?”
“不是。”郗元否认了,“我很讨厌牡丹。”
“那砸了便是。”
郗元叹口气,“这是季丽阿嫂安排的,若被有心之人利用,将我不喜欢花与不敬阿嫂混为一谈,岂非不妙。”
喜好,有时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哪怕是厌恶,都可能成为别人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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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弱点,这是郗元在宫中领悟出来的道理。
“兄长想让我出镇陪都。”
天下战乱未宁,褚国以武立国,全国兵员,中军加州郡兵,约有百万,常备兵不过一半,中军占据大半。
除开戍守帝都的五万,另有十万驻扎东部边境,预防岐国,八万在江淮,防范程国。
陪都十万兵,是抵御岐国的第二道防线。余下几万,分布各地。
公冶氏要想牢牢掌控执政之位,必定将军权攥在掌心,太傅常年对抗岐国,在东境旧部众多,军功,是太傅的资本。
镇守陪都,对公冶晏而言是件好事。
“是随明兄向兄长提议。”
郗元不置可否,“兄长同产,唯有你一人,镇守陪都,事关重大,除了你,还能有谁胜任。”
公冶晏看了郗元一眼,“夫人与我同去吧。”
郗元惊了一下,“夫君说什么?”
“我观夫人,如鸟入笼中,不如与我一起离开帝都,陪都山高天地广阔。”
郗元迟疑了一瞬,帝都,是权势的中心,或许这里有诸多钳制,但留在这里,才有扭转局势的可能。她抬眸望向公冶晏,似乎不相信对方就甘愿就此离开。
但是公冶晏的眼神平静,没有半分远离的不甘。
他望着郗元,一番言论诚恳,似乎发自肺腑,“富贵荣华,不过过眼云烟,家人妻儿,才是最重要。”
郗元望着他的眼睛,恍惚间想起了楚王案时,公冶晏包裹着甜言蜜语的谎言。
她故作动容,“自然。陪都山高路远,夫君只身在外,我岂能安心独留帝都。”
“但按褚国之制,将领领兵在外,要留家眷在帝都,夫君出镇陪都,我若跟随,恐怕于制不合。”
褚国最怕将领造反,故而不仅出征将领要留家眷,就连寻常士卒,也不许在家乡驻守,而要往外地服役,不同都督区的将士,相互挟持对方家眷,是为错役之制。
“我的意思是,将阿珠留在家中。”
郗元坐直了身子,“夫君说什么?”
公冶晏重复了自己的话,“阿珠年幼,受不了颠簸,还是留在家中,兄长与长嫂一定会照顾好她,你与我同去陪都。”
说完,他停顿了一会儿,补充道:“当然,你若是舍不得阿珠,也可以留下。”
死一样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四目相对,公冶晏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波动,郗元盯着他的眼睛,压抑的怒火,从缝隙渗出,渐渐模糊双眼。
她狼狈垂首,几乎连坐都坐不稳,双手撑住面前的席子,才不至于瘫倒在地。
公冶晏并没有伸手扶她,而是静静坐在原地,等着她的回答,是为了女儿留在帝都,还是和他一起离开去往陪都。
“阿珠....”郗元喃喃道。
她不由往最坏的方向想去,一旦发生不测,她们母女都会是人质,显而易见,她们还会是无用的人质。
阿珠是公冶氏的血脉,可是她什么都不是。
“我和你走。”郗元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