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4.屋漏雨秦故给补

作品:《阮玉

    阮玉才跑出几步,就被他一把抓住,秦故看他上上下下都湿透了,只披着件粗陋的蓑衣,就忍不住说他:“这么晚了还跑出来,穿了蓑衣也不知道戴个斗笠?”


    泉生则赶紧追过来,将油伞撑开为两人遮雨:“哎哟,爷,您身上都湿了,咱们快进店去,外头雨大着呢!”


    秦故拿袖摆给阮玉擦了擦湿漉漉的脸蛋儿,那昂贵的烟青锦缎就洇湿了一小块,阮玉连忙把脸扭开:“我、我来找你,是想……”


    就在这时,苏小姐也提着裙摆打着伞追出来了:“阿故,怎么了?啊呀,是阮公子,怎么这样狼狈?”


    阮玉一下子住了嘴。


    秦故却跟没听见苏小姐讲话似的,兀自将他湿漉漉的鬓发拢到耳后,双手捧着他的脸:“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阮玉信得过秦故,可跟苏小姐一点儿都不熟,哪敢当着她的面说自己娘亲受刀伤的事儿,虽然心里急得要上火,可也只能咬着嘴唇,勉强道:“没、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没事你大半夜冒雨跑出来?”秦故当然不信,说完了觉得自己语气太凶,想起承诺过不再这么跟阮玉讲话的,又改口,“出什么事儿了,告诉我,我帮你。”


    苏小姐在旁道:“阿故,别在这儿说话,雨太大了,到店里去说。”


    她伸出手轻轻搭在秦故的胳膊上,想要他往回走。


    阮玉盯着那只白皙的玉手,只觉得它搭在秦故身上实在碍眼极了,而目光顺着这手往上一看,就与苏小姐满带敌意的冷漠眼神相撞。


    她不想让秦故帮他。


    阮玉瑟缩了一下,耳边还是秦故焦急的声音:“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苏小姐冷冷盯着他,手搭在秦故胳膊上,一步都不挪,像是料到他当着她的面说不出口。


    她故意的!


    阮玉心中又急又怒,本来就火烧眉毛,她还在中间拦着,登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头扑进秦故怀中,故意一把将秦故从苏小姐手里扯了出来:“阿故,我好怕……呜呜呜……”


    秦故一愣,一时脑子全是“阿故”,心头涌上狂喜,嘴角压都压不住,连忙抱住他:“没事、没事,别怕,有我在。”


    阮玉埋在他怀里,呜呜哭着:“我有话和你说,要单独说。”


    秦故二话不说把他抱上了自己的马车,苏小姐拦都拦不住,气急败坏地一跺脚:“阿故!料子还没挑好!”


    秦故这才想起她,撩开车帘:“表姐见谅,挑这些东西我不在行,你随便挑挑,反正是捐给庙里,心意到了就行!”


    说完,留下石生在此付账,就吩咐车夫赶车。


    没了苏小姐,阮玉立刻道:“我娘受了重伤,你能不能找个好大夫给她看看?”


    秦故正给他解身上的蓑衣,一解开发现里头衣裳上染了血,连忙又给他盖上了:“不着急,慢慢说,是什么伤,伤得重不重。”


    “是刀伤,最深的一道在肚子上,止不住血。”阮玉忙道。


    秦故立刻叫了泉生:“去东街巷找孙大夫,刀伤,伤口深,失血多,叫他备齐工具和药。”


    泉生立刻领命而去,待秦故和阮玉坐马车回到小院,他也骑着马儿将孙大夫送到了院门口。


    “夫人这伤口要立刻缝合,现下没有帮手,三公子,你在军中给我打过下手,你来当帮手,泉生给我递工具。”孙大夫麻利地将袖子卷起来,从药箱中拿出剪子、针线和烈酒,“其他人,去烧热水。”


    秦故将宽袍大袖的外衣一脱,过来给他当帮手用力按住伤口,孙大夫用烈酒洗了手,将线穿入绣花针中,剪子和针在油灯上烧了一烧,而后一剪子剪开了白秋霜腹部的绷带和衣裳。


    虽有秦故用力按着伤口,可鲜血还是瞬间涌了出来,阮玉登时眼睛就红了,不敢再看,连忙叫上刘叔去柴房烧热水。


    刘叔跟着他出来,麻溜地给灶膛生上火,才问:“公子,这是您从哪儿找的大夫?是那位爷找来的么?他靠得住么?”


    阮玉给锅里加满水,抹了把眼泪:“靠得住的,他不会害我。”


    刘叔这才放心,待锅里的水烧热了,他便同阮玉轮流送水去房中,清水送进去,染红了送出来,如此一直忙活到后半夜,孙大夫才总算将伤口全部缝合完毕,洒上药粉,裹好了绷带。


    “这个药粉,每日换三次。”他将药包搁在桌上,“头几日夫人会十分难熬,只能靠她自己撑过来,饮食要清淡,不要乱吃东西,也不能喝汤水,她流血流得太多,喝了水一个不小心就没命了。”


    阮玉连忙谢过大夫,又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娘她现在没有大碍了?”


    孙大夫在热水盆里洗干净满是血污的手:“伤口虽深,万幸没伤到脏器,离死还远着呢。”


    阮玉重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腿都软了,差点儿跌坐在地。


    秦故一把扶住他,谢了孙大夫,从荷包里掏出个十两的银锭来,孙大夫也不客气,接过银子:“谢三公子赏,老夫这就回了。”


    秦故仍让泉生将他送回去,自个儿则扶着阮玉到一旁矮榻上坐了,阮玉这会儿放松下来,登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秦故皱了皱眉,才发现他头发还半湿着:“快去洗个热水澡,昨夜淋了雨,容易着凉。”


    阮玉这会儿才觉出身上发冷,吸了吸鼻子:“可是我娘还没醒。”


    “有我在这儿守着,不会有事。”秦故余光一扫,见一旁刘叔还在,是个下人打扮,便直接吩咐,“烧热水,伺候他洗澡。”


    他生来就是高门公子,骄矜高傲,气势迫人,刘叔哪怕不知道他的身份,被他那双狭长而锐利的凤眼一扫,也顿觉身子矮了半截,连忙喏喏应声,下去烧热水。


    屋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二人,秦故这才凑近来,伸手抱他,低声道:“是不是吓坏了?”


    他语气亲昵,伸手就要把他抱到腿上去,跟哄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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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的,阮玉知道是自己那句“阿故”给了他某种信号,仿佛默许了他似的,登时满脸通红,把身子扭过去背对着他。


    “怎么不理我。”秦故从后贴着他,下巴搁在他肩上,瞅他的脸色,“转过来给我抱抱。”


    说着,就伸手把他往回扭,阮玉红着脸推他的手:“我衣裳上还有血,待会儿把你衣裳也染脏了。”


    秦故目光下移,看见了他外衣上的血迹,这会儿已经半干,凝固成了黑褐色。


    “正好你这衣裳脏了,换下来丢掉,以后不许穿这些破布。”他道,“明日我叫人把那一箱笼衣裳给你送过来。”


    想了想,又说:“今晚下了这场秋雨,天气就该冷起来了,我再叫人给你做些新衣。”


    阮玉背对着他:“哪里就穿得上那么多衣裳了……”


    秦故:“你不穿得好看点儿,我……”


    他顺嘴就想说我带你出去跟带个小乞丐似的,还好话到嘴边急忙打住——今晚好不容易有机会和阮玉和好,他可不想立马被扫地出门。


    他轻咳一声,改了口:“就几身衣裳罢了,送给你,你就拿着,老说不要不要的,我多没面子。”


    阮玉绞着袖摆,半晌,瞅了他一眼:“今天晚上多亏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救了我娘,也是救了我,谢谢你。”


    仿佛一股热流瞬间充盈心脏滋润四肢百骸,秦故的脸色简直犹如春风化雨,一瞬间就明媚了,嘴角马上就扬了起来,压都压不住。


    他咳了一声,还想低头掩饰,可惜掩都掩不住,只能就这么半压着嘴角,小声嘟囔:“这次终于知道说点好听的了。”


    又道:“以后就这么跟我说话,知道么?”


    他平日里虽然脾气大,偶尔也幼稚得不得了,但一到关键时刻就稳重靠谱,这一晚上要是没有他镇着,铁定是兵荒马乱,阮玉自个儿吓自个儿都要被吓个半死,这会儿听他这么说,也不反驳他了,老老实实点点头。


    秦故高兴极了,趁热打铁立刻提要求:“以后就叫我阿故。现在叫一声来听听。”


    阮玉那会儿是着急,想把苏小姐逼走,才故意这么叫的,现在再叫有点儿害羞,绞了老半天袖子,才小声叫:“阿故。”


    秦故一下子笑了,凑近来就要亲亲他粉扑扑的脸蛋儿,不过还没亲上,刘叔颠颠跑进来:“水烧好了,公子,咱们快去洗洗,去去寒气。大夫人还伤着,您可不能再病倒了。”


    阮玉立刻推开他,秦故也有些不自在,摸摸鼻子:“去罢,去洗热水澡,别着凉发热了。”


    刘叔伺候阮玉去洗澡,他则留在这间卧房中,一时没了事儿,又高兴得闲不住,秦故索性将屋子草草收拾了一遍,把换下来的染满血的绷带、床单一团,丢进火盆里烧了,又去翻箱倒柜找厚被子,想给床上昏迷的白秋霜多盖点儿,失血的人总是怕冷。


    就在这时,床上传出了微弱的声音:“……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