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第 158 章
作品:《鹤唳惊云(探案)》 越是查看乔宝珠身上的伤痕,记忆中的片段就越发的清晰。
宋晚颤抖着双手,又仔仔细细的替乔宝珠验尸,发现她并没有其他的致命伤,也不见其他中毒的迹象。
乔宝珠的死,确确实实是因为北鞑细作给她下的药。
乔宝珠是死于北鞑秘药,那母亲呢?
又是谁给母亲下了药呢?
贺家是绝无可能会害了母亲,况且母亲被狼咬伤之后,就一直在宋家闭门不出。
除了父亲衣不解带的照顾她,还有继母和宋家的那些仆从。
所以,当年的事,还需要去宋家查。
房门打开,宋晚朝站在门外的乔愚微微点头:“您可以进去看看了。”
乔愚应着,快步走了进去,全然不复往日乔家家主的沉稳镇定。
乔愚再次出来之时,眼眶微红,显然是哭过。
他朝宋晚长揖一礼,保证道:“今晚之事,我乔愚可以以整个乔家发誓,绝对不会泄露出半个字。若是有旁人知晓,我即刻入宫,辞去皇商之名,举族搬至西北,永不踏入中原半步!”
“大伯!”
乔家人震惊出声,纷纷不甘心的看着他。
乔愚黑着脸看向他们:“咱们乔家向来坦坦荡荡,圣上看中的也是这份赤诚之心。若是你们为了一己私欲,改了心肠,觉得能踏着旁人的尸骨往上爬了,那我就叫阖族上下,永世不得翻身!”
大家都被他这副狠戾的模样吓住了。
他们知晓,乔愚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当真会这么做。
到嘴的鸭子飞了,二房和朱晴云气的牙根痒痒,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恨恨的看着乔愚将宋晚送出门去。
回到长阳侯府,宋晚打发了春岚几人下去睡,一个人躺在四时如意拔步床上,呆呆地看着床帐,久久无法入睡。
母亲和乔宝珠的死状在脑海中交相呼应,久久不能忘怀。
母亲若真是被北鞑人杀死,那就是说,北鞑细作在十五年前就来到了京都。十五年来,北鞑细作不知搜集了大魏多少信息。
将细作安插进朝堂中十分为难,但是为什么,他们在最近这一两年,频繁的出手?
若是当真如之前那人招供,京都城中的细作只有那几人,那怎么会冒着全部拔出的风险叫他们暴露?
是没有算到会被发现,还是不在乎?
为何会不在乎?
宋晚鸦羽一般的眼睫忽的一颤,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若是北鞑觉得,大势已成呢?
他们想到办法,或者说,已经勾结到足够能推翻大魏社稷之人了呢?
想到这里,宋晚就止不住的发抖。
在大魏,若说有这种本事的,除了贺家,不做他想。
但是下一瞬,她就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踢了出去。
若是母亲死于北鞑人之手,那贺家就绝对不可能同北鞑联手,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不是贺家,那会是谁?
宋晚在脑海中想出了几个人选,又一一剔除。
不管怎么样,大舅舅出事,贺家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就说明北鞑人已经按捺不住动手了。
最终一战,或许很快就会爆发。
而她,必须在这之前,找到当年杀害母亲的凶手,亲手手刃仇敌!
她抿了抿唇,手指紧紧的抓住身下的被褥。
若是她大张旗鼓的查母亲当年的死因,必然会惊动北鞑细作。若是他们对长阳侯府动手……
公爹和大伯身手不错,但婆母、嫂嫂和小姑三人乃是柔弱女子,防不胜防,她不能因为自己之故,将她们推到歹人的刀下。
她缓缓闭上眼睛,决定了结这一切。
翌日傍晚,“阮荷就是宋晚”这一消息,就在外面传遍了。
宋晚带着春岚亲自到了长阳长公主的院子请罪。
“本宫已经派人去查散布谣言之人了,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皎皎不必担心。这几日外面很乱,你就不要出门了,免得冲撞了。”
“母亲。”
宋晚喊了她一声,起身跪在她面前,深深地磕了个头。
长阳同宫嬷嬷对视一眼,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果不其然,不待她说话,就听宋晚道:“回禀母亲,外面所传不是谣言,而是事实。皎皎确实就是阮荷。”
“你……你说什么?”长阳长公主震惊的直起身子看她。
就连宫嬷嬷都吓了一跳:“少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宋晚没有回答她们的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人皮面具,小心的戴好。
又改换成了阮荷的嗓音,说道:“设饰是在漠北所学,回京之后,为了不荒废这门手艺,便央求舅舅替我伪造了阮荷这个身份。”
“我不信。”长阳长公主伸手扶额,脑子里乱的很,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岂料宋晚非但没有见好就收,反而继续揭露:“我能与行之成婚,也是我算计而来。忠勇侯夫人强势蛮横,我若是嫁到她府上,便不能再继续出去设饰。
所以,我算计了单纯的行之,叫他强行换亲娶了我,就是因为,有舅舅做掩护,我可以继续做我的尸妆师。
若是母亲不信,可以派人去我的房间瞧瞧,是否有一条隧道,一端通向将军府,一端通向五柳巷。”
长阳长公主已经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她也不再假装头痛叫她停了说辞,只一双眼睛锐利的看着她,似乎是在思考。
宋晚知晓她在衡量什么,深深地又磕了个头,决定下一剂猛药。
“不敢再欺瞒母亲,我此番从漠北独自一人回京都,实则是因为同行之吵了架。他知晓我隐瞒身份,对我颇有微词。我表哥贺锋气不过,将他打了,我俩大吵一架,已经决定和离。”
“你们要和离?”长阳长公主愈发的不敢置信。
宋晚垂下眸子,一脸骄傲:“是。行之是皇亲国戚,我宋晚家世亦是不差,既然相看两厌,不若就此结束。而且,当时与他成婚,就是为了可以偷偷去做尸妆师。现在他不同意,我也不想勉强。
我与他和离之后,想必舅舅不再操心我的婚事,我也不必再成婚,可以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还望母亲成全。”
说完,她又重重的磕了个头,再抬起头时,一脸的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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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阳长公主沉下脸来:“虽然你将话说的这样决绝,我也不能听信你一面之词。”
宋晚紧紧的攥紧手指,心脏突然猛然提起。
长阳长公主道:“宫嬷嬷,你亲自带人去少夫人院子里瞧瞧,莫惊动旁人。”
宫嬷嬷应着,复杂的看了宋晚一眼,叹息一声,快步出去了。
长阳长公主也没交宋晚起身,慢条斯理的吹一吹茶汤的热气,面沉如水,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宋晚身上。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宫嬷嬷便匆匆回来了,凑到长阳长公主耳边悄悄说了一句什么。
长阳长公主猛然抬起眸子看向宋晚。
“你果真……”
宋晚抿着唇,没有接话。
长阳长公主深吸一口气:“你们二人的婚事乃是父皇所定,也说好只有你能去求情才能解除婚约。此事本宫管不着,你先回去吧。”
宋晚张了张嘴,还想再说,就见长阳长公主扶着宫嬷嬷的手起身,气冲冲的回了里间,不再理会宋晚。
宋晚轻轻的叹了口气,良久,才磕了个头,扶着春岚的手起身。
这还是她长这么大,除了在佛前,跪的最久的一次。
好在屋里烧着地龙,又铺了厚厚的羊毛毯子,不然这双腿怕是要养上几日才能下床。
回到自己的院子,将院门一关,雪蕊并星露二人跟着进了屋里,一个个眼睛都红红的。
宋晚不敢看她们的眼睛,垂着眸子吩咐道:“收拾东西吧,明日我就进宫,最迟后日咱们就搬回家里。”
“少奶奶,您当真舍得二爷吗?”雪蕊吸吸鼻子,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宋晚勾了勾唇角,勉强挤出个笑来:“长阳长公主的儿媳,断然不能是一个下九流。行之他如今官居三品,他年纪小,日后磨练一番,还会有更大的发展,他的妻子不能给他摸黑。”
“长痛不如短痛,了结在现在,刚刚好。”
雪蕊还想再说,就被星露扯住了衣袖。
她只好咬住嘴唇,不叫自己再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
宋晚往里屋走:“你们去收拾吧,我自己待一会儿。”
春岚几人见她神情落寞,知晓她的心里也不好受,不敢打扰她。默默的看着她进了里屋,这才各自擦了擦眼泪,出去收拾东西去了。
晚膳没用,翌日只将就着用了一块点心,便去了宫里面圣。
又将同长阳长公主说过的话同景元帝说了一遍,终于求来了一道和离的口谕。
出了御书房,宋晚仰头看着头顶耀目的金乌,一时眼睛有些酸涩,隐隐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她努力勾起唇角,在心里为自己鼓劲儿。
“宋皎皎,一切如你所愿,望你,莫要辜负。”
她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到宫门口,就见乔愚站在自己的马车旁,神情灰败。
他看到宋晚出来,连忙上前:“少夫人,我这两日派人调查了,没有查到散布谣言的人是谁。但是当日只有乔家人在场,歹人应当就在乔家,所以我决定遵守诺言,去面圣。”
“不必了。”宋晚看着他,微微一笑,“谣言,是我派人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