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五章:过门不入

作品:《星汉西流夜未央

    温峤、司马邺详谈数时辰之事还是传到刘隽那里,尹小成小心翼翼地看刘隽,生怕看到半点不悦之色。


    刘隽点了点头,“泰真既不愿告诉我,我便当不知。”


    随即,他又忽然笑了笑,“不过想也知道,多半一个是猜忌,一个是开脱,无甚稀奇的。”


    尹小成一震,“主公的意思是,陛下他……”


    “做了这么久皇帝,若是什么都不想,只是一味的良善,他便不是怀帝(司马炽),而是惠帝(司马衷)的嗣子了。”刘隽不以为然,“再探再报。”


    他看向陆经,“大公子已经从梁州动身了?”


    “正是,恐怕这几日便到了。”


    刘隽叹道:“先前将他留在梁州,也是无奈之举,也不知他怪不怪我这个阿父。张夫人治家颇有章法,想来也不会亏待他。待他们长到十岁,我便将他们带在身边教养。对了,其余兄弟们的遗孤,也都安排妥当了吧?”


    见陆经点头,刘隽若有所思,“与其只请大儒教导,还不如多请些饱学之士,兵家、法家乃至于杂家均可。若是只会清谈,在这世道怕也活不长久。可惜我出征在即,此事只能请泰真为我费心了。”


    陆经敏感道:“主公打算何时开拔?”


    “最迟八月,最早六月底。”刘隽沉声道,“绝不能拖到立秋,秋日牧草丰沃,牛羊成群,对胡人更为有利。此外,我收到消息,刘曜部已与石勒交手了。不出两月,两军定然疲敝,我再乘虚而入。”


    陆经面露迟疑,刘隽扫了他一眼,“你是担忧我灭国匈奴,久战不下或是元气大伤,然后石勒趁火打劫?呵,多虑了,我自有办法让他无暇西顾。”


    建兴九年五月,刘曜与石勒决战于蒲坂,鏖战数日不分胜负,其间刘隽派遣氐羌部众聚集于秦州袭扰。刘曜破釜沉舟,大败石瞻于高候。石勒率兵遁走于成皋,见刘曜未设防,便率军至洛河。刘曜陈兵十万于洛西,两军相持不下。


    晋廷,未央宫宣室殿。


    “陛下,报怨雪耻就在今日,请陛下授臣虎符,领兵出征!”


    司马邺垂目看着他,微一点头,内侍便呈上虎符。


    刘隽谢恩接过,刚欲起身,却见司马邺起身,当阶南面而立,对他颔首微笑。


    难道……


    前世刘隽被逼着授予旁人此物,想不到如今自己也要领受了。


    果然礼乐顿起,司马邺取了节钺,双手奉上。


    刘隽压下心中激荡,珍而重之地接过,见司马邺东面西向作揖,忙不迭地跪拜数次。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群臣都在无声地注视这一切,哪怕是曾用最恶毒的言语攻讦过的政敌,此时面上都满是肃穆与期冀。


    朝廷孱弱,自不能与汉魏相论,礼制粗略不堪,礼乐甚至都有些荒腔走板,但无人觉得滑稽可笑,都隐隐相信手持节钺的青年能够战胜凶族,得胜归来。


    授以节钺本就在刘隽意料之外,不料温峤此番竟也获准随军,令群臣为之瞠目。


    散朝后,刘隽有意放缓了脚步,和温峤并肩而行。


    二人寒暄片刻,温峤见他神色如常,不禁笑道:“养气功夫我是比不过你,这么大的事,你竟问也不问。”


    “揣摩圣意是大罪,”刘隽笑了笑,“有姨兄相助,如虎添翼,此乃意外之喜,何必去纠结所谓背后深意?兴许就是陛下一番好意。我唯一担心的是,姨兄随我出征,麹允能否镇住长安?”


    麹允虽能征善战且忠心耿耿,但此人却有个致命弱点,性情仁厚,却无威断,为了笼络人心,大到太守、小到村坞主帅,都能赐予将军之号。这些年若无刘隽、温峤、杜耽等人牵制,恐怕连火头军都能混个侍中、常侍。


    “杜耽与其交情匪浅,应能适时提点,此外,恐怕髦头也不得不承认,杜耽虽不长于军务,但却擅于理政。麹允对阵匈奴鲜有败绩,杜耽稳住朝局不是难事。”


    刘隽心下稍安,缓缓道:“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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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羌我亦有把握,如此长安应当无虞了。待我回幕府再布置一番,还是要安排些可靠之人多加留意,否则万不能放心。”


    温峤摇头叹息,“平素总听你提及诸葛武侯,怎么也学了他那事无巨细的做派,有时还是撂开手来吧,不然总有一日会活活累死。”


    刘隽心头一暖,嘴上却不饶人,“姨兄勿忧,隽一定善加珍重,活得长长久久,否则日后姨兄再输了全部家当,还有谁去赎人呢?”


    温峤哈哈一笑,对他拱了拱手,二人作别不提。


    刘隽未回幕府,而是先回了府邸,这宅子本是去岁司马邺赐下,据闻曾是董卓部将李傕的宅子,贾诩也曾在此短暂居留过。张氏很是絮叨了一番李傕下场不堪、这宅子颇有些晦气的牢骚,刘隽本人并不在意风水,但时人多敬重发妻,再加上这些年因司马邺对后宅多为冷待,愧疚之下,只要与政事无干,诸事都由张氏做主,便由着她寻人做了好一阵法事,又命人好生修葺了,才安心住了进去。


    平日不是在幕府便是在禁中,他难得回来倒是让人一惊,不一会,阖府上下竟都到了个七七八八。


    刘隽看着庭中各个噤若寒蝉的主仆,竟感几分不自在,“我不日将出征,大郎回府,我怕是见不到了,那孩子在梁州日久,吃穿用度、教习读书都需多上些心。”


    “妾明白。”嫡母张氏、生母窦氏齐齐应了。


    刘隽目光扫向两个幼子,见他们身形尚小,恐怕连马都上不去,带着他们出征的心思瞬间淡了,只温声叮嘱道:“元吉、元贵,你们的课业也不要耽误了。待你们骑射学成了,阿父便带你们出征。”


    “唯。”二子答的干巴巴,刘隽也无话可说,其余妻妾也无人打圆场,正在尴尬地大眼瞪小眼时,有内侍宣刘隽入宫。


    如蒙大赦,刘隽又耳提面命了几句,便匆匆入宫了。


    离府之前,刘隽蹙眉回头看了看,心中隐有不安,低声让陆经派人多盯着府里,才登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