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她比烟花寂寞
作品:《竹音满院[先婚后爱]》 午睡过后,阮妙瑛和莫郁青又开始了下午的课程,下午阮妙瑛就是要学习初步的制琴步骤了。
但是莫郁青制作一把琴的工期可能在三个月左右,所以没办法现场演示制作一把琴给阮妙瑛看,这第一节实践课就只能先教阮妙瑛认识认识工具,之后再按照每个结构分开学习。
他们去上课,明山幽便开始听温以芸做编曲和录音,暂时需要莫郁青的部分就跳过,由希不免调侃道,他们云柏居然工作日不上班,而是在周末上班。
今天晚上明山幽没做饭,因为乐队的演出一般来说是八点开始,在这之前还有准备好一会儿,毕竟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登台了,乐器设备什么的都需要重新调试,因此,由希提前到对面的土菜馆里点了几个菜。
阮妙瑛一下课出来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饭菜香,由希已经开始吃了起来,温以芸则在给康康的小碗里夹菜,让她自己坐在旁边吃。
“莫老师快来,这都五点多了。”由希端着饭碗,叫道,“朵朵,不好意思啊,没有等你出来就吃饭,主要是Andante那边太多设备要重新调试了。”
阮妙瑛边去洗手边说:“那你们赶紧吃,不用等我的。”
她今天下午试着使用了很久的工具,那些工具太考验手了,她学了那么久的小提琴,还是没办法像莫郁青那样把手端得很稳,现在手上感觉都是木屑的残渣。
明山幽给阮妙瑛和莫郁青各打了一碗饭,问道:“今天下午怎么样?”
“上手很快,这才第一天呢,哪里看得出什么效果。”莫郁青回答。
阮妙瑛洗了手回来,说:“莫老师这是官话,意思是我没学好。”
“不可能!”明山幽第一个反对,“朵朵哪有那么笨。”
温以芸笑着给阮妙瑛夹了菜:“难道笨你就不喜欢了?来,朵朵,吃这个,这个好吃。”
阮妙瑛说了声“谢谢”。
莫郁青对阮妙瑛说道:“不是官话,是真的夸你上手快,看你目前的情况申请top是没多少问题的,只不过有些学校要求提供作品,到时候我会帮你精心打磨一把作品出来的。”
“那就谢谢莫老师了,尽职尽责。”阮妙瑛说。
*
吃过饭后,乐队演出的几个人直接就赶到Andante去了,只留阮妙瑛和明山幽两个在观众在工作室里收拾残局,康康也在,温以芸和莫郁青特地交代了他俩要照顾好康康。
之前乐队演出的时候,明山幽在的话康康就归明山幽管,他不在的话,康康就让酒吧经理找个小服务员帮看着。
“莫老师和小芸都那么有钱了,怎么不给康康请个保姆?”阮妙瑛不禁好奇问道。
“不放心。”明山幽说,“他俩把康康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谁看着都不如自己看着好。”
阮妙瑛和明山幽一起把饭菜的餐盒收拾好了,连同这两天的垃圾一起,一起扔到了工作室外的垃圾桶里,这里每天都会有垃圾站的工作人员来处理。
“你说小芸这是为什么呢?把自己给搭了进去。”阮妙瑛又问,她抬起头来,看见康康正站在工作室门口等他们俩。
其实康康被养得很好,只是脸色苍白了一些,瘦弱了一点,但是穿着打扮吃喝玩乐,莫郁青和温以芸从来没有少了康康半点儿。
她今天穿着一条小裙子、白色裤袜和咖色格子大衣,头发被温以芸精心烫了一个卷儿,扎在脑后,很是精灵可爱。
看到这一幕,阮妙瑛突然又后悔问出这句话来了。
明山幽却说道:“缺爱。”
“嗯?”阮妙瑛疑惑。
“因为小芸缺爱。”明山幽解释道,“小芸的母亲是流云山走出去的年轻钢琴家,遇到了小芸的爸爸之后,生下了小芸,小芸的父母并不恩爱,她的妈妈是非常忧郁的钢琴女王,我这么说你应该知道是谁了。”
阮妙瑛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小芸的出身也不简单,原来自己身边现在的这一群都是上一代音乐大家的后代或是学生,和她自己一样。
她知道那位钢琴家,因为过于忧郁的气质和作曲风格,曾一度在国内外掀起风浪。只是这位钢琴家美人多久就在国外宣布结婚生子,从此了无音讯。
明山幽继续说道:“我毕竟是学民乐的,洋乐这边的事情当时也没有那么了解,是我来到流云,认识小芸之后,才知道她的妈妈在结婚之后,却还是因为精神问题选择了自杀,不过这个事情一直被小芸爸爸家隐瞒了,媒体上至今都是只有一些只言片语而已,小芸不想和父亲一家生活,才回到了流云。”
在阮妙瑛的了解当中,小芸的妈妈应该只在舞台上风光过两年的时间,这两年的时间,都不够将她列入音乐的历史里。
“她比烟花寂寞。”阮妙瑛说。
无论是小芸还是小芸的妈妈。
明山幽笑了:“你也看过这个?”
阮妙瑛说:“当然。”
*
晚上七点的时候,明山幽和阮妙瑛带着康康到了Andante酒吧里,酒吧经理早就为他们预留好了座位,不算前面也不算后面,而是一个角落里的卡座,不容易被人发现。
“喝点什么?”明山幽问阮妙瑛。
“今天允许你来一小杯,我陪你一起喝。”阮妙瑛看演出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明山幽笑了,给康康拿了一瓶饮料,然后又走到吧台让调酒师调两杯酒。
阮妙瑛四周环顾了一下,发现今天来的粉丝还不少,才七点钟就已经把Andante坐得满满,应该是昨天莫郁青发了视频,说是今天要恢复演出的缘故。
过了十分钟,明山幽就端着两杯酒回来了,在人多的场合里,他们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戴上了墨镜,好像成了一种习惯。
只有康康在问:“你们俩这样真的能看得见吗?”
阮妙瑛和明山幽对视一眼,哦不,根本就看不见对方眼睛的不叫对视。
“没事,叔叔婶婶看得见。”阮妙瑛给康康把饮料的盖子拧开了。
八点钟的时候,演出按时开始了。
先是全场的灯光都暗了下来,后来莫郁青、温以芸和由希上场了。
莫郁青是主唱兼吉他手,由希是琵琶手,偶尔也会唱一唱,只有温以芸是弹电子琴,不唱歌的。虽然明面上是这么分的,但是阮妙瑛还是能根据舞台上放着的各种乐器看得出来,他们的演奏乐器估计会随着曲目和编曲而改变,不是一贯而终。
场下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云柏三个人的人气各有千秋,说得不好听就是女生都喜欢莫郁青或者是由希这样的酷girl,男生都喜欢温以芸这样性格文静却在舞台上玩键盘的反差人设。
因为是停演一个月后的再次复演,因此观众特别热情,舞台上的三个人各说了一些话,引起了观众的互动,再次调动了现场的气氛之后才正式开始演出。
第一首歌是一首比较缓和的,最适合开场引入,开头便是一段由希的琵琶独奏,到了某一个高点之后,温以芸的键盘和莫郁青的声音直接出其不意地加入,电子国风的融合彻底炸开了场子。
和观众席相比,阮妙瑛和明山幽这个角落就稍显安静了。
阮妙瑛没有那么开朗,会跟着音乐狂欢舞动或是跟唱,再加上她也算不得是云柏的粉丝,所以只是坐在卡座上偶尔拍拍手,认真地听歌。
明山幽就更不用说了,他就制作人之一,甚至排练都是他盯着的,肯定没有那些从全国各地跑来流云只为一听云柏现场的粉丝疯狂。
“我们俩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声音太大,阮妙瑛只好凑到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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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耳边跟他说。
虽然阮妙瑛说话时捂了嘴,但是明山幽还是感觉到耳垂有一股温热潮湿的气流,也在阮妙瑛的耳边回答道:“没事,他们不会介意的。”
阮妙瑛笑了:“这歌是不是早就听烦了?”
“也就是他们非要我来听罢了。”明山幽喝了一口小酒,说道,“这歌当时做编曲的时候可难了,我们几个意见不统一,但是没一个方案做出来是满意的,起码反反复复修改了有半年的时间才有成品的,那半年时间我听这首歌都听吐了。”
于是阮妙瑛又去逗康康:“康康,爸爸妈妈唱得好不好听啊?”
康康是最给面子的:“好听!”
云柏在歌曲衔接之间应该也下了功夫,每一首歌结束后的停顿和切换都非常合适和巧妙,电子国风的风格还是比较显著的,但是要单说云柏的歌曲风格,却很难用一个词或者什么句子去概括。
只能说,因为用了不同的乐器,所以每一首都很出其不意,每一首都有粉丝喜欢和跟唱,看得阮妙瑛有些感慨。
她去拿纸巾擦了一下眼睛,明山幽见了,问她:“哭了?”
阮妙瑛吸了一下鼻子,说:“倒也没有,只是突然想起以前在舞台上演奏的时候了,也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上那么大的舞台了。”
“对不起。”明山幽沉默了一下,说道。
“这事儿怪不了咱俩。”阮妙瑛说,“我也没有后悔现在的选择,但人多多少少都会对曾经拥有过的东西抱有感情。”
“是吗?”明山幽思考了一下阮妙瑛的话,“我好像没有这种感觉。”
阮妙瑛偷偷往下移了一下墨镜,露出一点眼睛看着明山幽,明山幽冲她笑了一下,然后举起酒杯,意思是要跟她碰一碰。
阮妙瑛什么也没说,端起酒杯和他轻轻一碰,康康见了,也伸出手来拿自己的小饮料和他们碰了一下。
康康说:“干杯!”
明山幽揉揉她的脑袋:“干杯!”
演出的每一首歌都很好听,有听到熟悉的,阮妙瑛还会小小惊讶一下,原来这首歌是明山幽写的,但唯独有一首让她最为意外。
这是一首纯音乐,在这首歌里,由希没有弹琵琶而是换上了笛子,莫郁青换上了小提琴,温以芸用上了放在舞台最后面的钢琴。
这三样乐器加在一起,奏出的旋律很悠长、凝重,让阮妙瑛想到了那天傍晚突如其来的一场雨,山林里瞬间就阴沉了下来,能听见山间万灵急于归家的声音。
可她却没有在这首音乐里听见属于小院的温暖。
她只看见了明山幽独自坐在门口的屋檐下,屋里没有任何灯光,只有他孤寂的背影。
她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明山幽,明山幽正微微仰头,看着舞台上的表演,察觉到了阮妙瑛的目光,便还是如之前无数个对视一般,对她微微一笑。
他总是很爱笑。
要么大笑、要么温柔地笑、要么就是这样的微笑。
阮妙瑛问道:“这首也是你写的?”
明山幽还是喝了一口酒,端起杯子才发现早已见了底,只好尴尬地将杯子放回了桌上。
“今天破例,再给你喝一杯。”阮妙瑛叫来了店里的服务员,让明山幽自己点酒喝。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啊?”明山幽对她开玩笑,但是却轻车熟路地对服务员说,“老规矩,白兰地,我常喝的那款。”
这首曲子最后以笛子结束,笛声本来就比较浑厚,余音在酒吧里环绕了很久都没有停下,就像那唱落了许久的雨一般,最后都落到了明山幽的身上。
也许是观众们也能共情到这首歌的意境,结束时,没有人像之前那样欢呼,而是只有默默的鼓掌。
他比烟雨寂寞。
她比烟花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