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找到 “夏予。”

作品:《情深未曾讲

    第二天清晨,夏予就跟随大部队到达了肃州。


    她被分配到离受灾地最近的医院协调物资、维护医院秩序。


    因为前一天下午突如其来的泥石流,医院急诊部门人满为患,原本七点半才有医护人员上班的门诊楼也挤满了协调过去的患者。


    夏予穿过挤得满满当当的走廊,医护人员推着一台台病床与她擦身而过。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泥土和血液的气味,她停下脚步心里莫名升起一阵不安。


    很快,她在走廊遇到了先前在剧组见过的一位副导演。


    娱乐圈是免不了和人打交道的圈子,哪怕一个普通的从业者也有极强的认人本事,对方似乎先一步认出了夏予。


    他手里提着打包的饭菜,向夏予靠近。


    “刘哥您好,我们之前在云城见过,方便问问您贺霂现在有消息了吗?”夏予在他走到自己面前时主动问道。


    提起贺霂,刘哥心中也懊悔,当时就应该看着他上演员的那辆车,不然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哪有剧组离开时有让主演垫后的道理?


    刘哥也是人精,他看得出夏予与贺霂之间的关系,他宽慰道:“目前还没有,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他带着夏予往病房里走,边走边继续说:“这次我们剧组受伤最严重的是那个最迟开车下山的道具组老张,他是最后一个见到贺老师的。”


    老张作为道具组的组长,收拾完要带走的东西其他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相当于他开的车是工作人员用车中的最后一辆。


    以为雨天山路湿滑,他特意开慢了一些,没想到刚开下山没多远,泥石流就裹挟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石子、树木向他的车砸去,生生砸出去了十几米,好在车子的外壳较为坚固,即便车报废了,他也只是一只手一条腿骨折,外加轻微的脑震荡。


    “你昨天到今天一直在医院,有什么贺老师的新消息吗?”刘哥将手里打包的饭菜放在病床旁的桌子上。


    提起贺霂,老张心里还是一阵后怕。当时如果他也留在了山上,那现在下落不明的就有他的一份了。


    “今天凌晨,雨停了之后救援队终于上山开始找幸存者了,两个小时前,在半山腰找到了一个埋在底下的遇难者,因为在泥里泡了一晚上脸和衣服都已经面目全非了,但是他手腕上戴着贺老师的手表。”他低着头说道,语气里带着懊悔,或许当时他坚持一些,贺霂就能够和他一起下山呢?


    闻言,夏予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眼前被水雾蒙得一片模糊,费了很大的劲儿忍着不让泪水溢出眼眶,她颤着声线问:“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也买了同款呢?”


    “那是品牌限定款,表盘底部有贺老师名字缩写。”答案显而易见,贺霂戴的手表怎么可能会是随便就能买到同款的呢,老张又补充道,“最重要的是,救援队发现他的地方,就是我们最后分别时的地方。”


    救援队在那附近找到那具尸体时,他身后老旧的房屋早已坍塌被埋在泥土之中,只余一角屋檐露在外面,让人还能辨别出原本这里还有一座房子。


    “那山上住着一个老伯,现在还没找到他,也许真的不是贺老师呢。”刘哥记得他们取景的地方屋主是个老伯,如果贺霂真的最后出现在那里,那没有道理只发现了一具尸体,而没有发现另一个老伯的踪迹。


    夏予无法从方才天崩地裂的消息中走出,周围人和她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


    直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在她耳边叫她名字:“夏予,这边新来了伤者。”


    “好的,我来了。”夏予缓过来应了句,看着对方抱着未拆封的一次性医疗用品箱子走远。


    她缓了口气,问道:“那具尸体现在是安置在了——”


    或许对外人来说面目全非,但她能够辨别出来呢?如此熟悉的人,哪怕只有一个背影都能认出,更何况只是看不清脸呢?


    “被贺老师父母带去市区医院验DNA了。”老张说道。


    是的,贺家人都在这,没有道理还放置着那具尸体什么都不做。


    这家医院的医疗水平实在一般,很多检验无法提供支持,贺家早早地请了相关领域的专家大拿在市区具备检验条件的医院中等待,就是为了能及时响应贺霂可能存在的一切问题。


    可夏予没有贺家父母的联系方式,上次与叶女士匆匆见面,未来得及交换私人联系方式。


    夏予此刻只能在这干着急,同时时刻关注着新被送来急诊的每一个人。


    她依旧抱着微小的希望。


    希望那个人不是贺霂、希望贺霂被送来医院时没有受太重的伤、希望贺霂毫发无损。


    午饭过后,志愿者队伍稍作休整,负责人清点了几个人出来分配新的任务。


    夏予被点到了。


    “夏予,你跟着他们一起去山脚下吧,不少村民吵嚷着要回去,你和几个姑娘一起去做做他们思想工作。”


    村民们在人身安全不受威胁的情况下,想起了家中还有财物未来得及取出,他们大多没受过太高的教育水平,不知道不让他们靠近的原因,也听不进去别人的解释,只是顽固地复述自己的诉求。


    “好。”夏予点了点头。


    现场果然如负责人所说,已经乱成一团,村民七嘴八舌地搀着穿着红马甲的志愿者。


    “现在雨停了,不会有什么大事了,我们就想回家看看房子有没有事,我们屋里头的东西有没有事。”


    “叔叔婶婶们,房子如果没事,那咱们在这等着房子也不会跑掉,如果有事的话现在过去也收拾不了。什么都没有生命重要,您看看村里那路现在是能走的样子吗?要是摔倒了、陷进去了,都没人能扶您、救您。”红马甲志愿者拿着大喇叭,沙哑着嗓子说道。显而易见是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这样的对话,把嗓子都喊哑了。


    除了这一片站满了村民之外,另一边走来了一队身着工作服的救援队,队伍后头跟着几个穿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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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


    是贺霂的父母以及他们的助理。


    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夏予一下认出了他们。


    夏予主动小跑着上去打招呼,用看起来最自然的表情说:“阿姨,叔叔。”


    她这副样子和上次化着淡妆穿着职业装出现在叶女士面前的样子截然不同,她害怕叶女士认不出她,便道:“你们好,我是夏予,我刚刚在医院听说——”


    叶女士一下子就猜到了夏予要问什么,她抢先一步回答:“不是他。”


    贺霂父母凌晨听到消息时险些倒下,好在随行助理依旧保持冷静,让他们稳住心情,先去辨别是不是贺霂比较重要。


    叶女士见到尸体的第一眼直觉就告诉她这不是贺霂。


    或许是母子之间存在某种无形的感应,最后的检验结果果然验证了猜想。


    “那就好。”夏予松了一口气。


    没有人再去追究为什么贺霂的手表会在另一个人手上,他们只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贺霂。他还有希望活着。


    “好孩子,没想到你一声不吭就过来了。”叶女士颇为感动,除了做父母的他们之外,还同样有人爱着贺霂。


    “救援队要再次上山了,我和他爸爸打算一起上去,避免认错人再来一次大起大落。”叶女士说道。


    夏予却说:“叔叔、阿姨,上面路滑、坡陡,你们在下面等着更安全,我平时常运动,和他们一起上去风险会更小,如果有消息,我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


    在一旁等候已久的救援队队长也认同夏予的提议,他们需要随队的亲属同样身强体壮,否则出现问题了还需要分出精力去搭救亲属。


    最后,夏予和他们一起上山了。


    救援队有自己专业的设备和搜救犬,他们队伍分散得很快,几乎是地毯式的搜救,以确保不会漏过任何一个角落。


    雨后天晴也许说的就是现在,大风吹走了阴霾多日的乌云,阳光得以透过云层洒在地上,将原本湿润的泥土逐渐烤干,他们走过泥地时不再是软塌塌的。


    从半山腰到山顶上的距离并不遥远,山上寺庙前不久刚修葺过的屋檐在阳光下反射出了刺眼的光。


    夏予伸手去挡光时,隐隐发现了寺庙外有人在走动的身影。


    或许并不是幻觉。


    她走到救援队队长身侧,指了指不远处的寺庙:“我们一路走来,房子基本被冲垮了,但那座寺庙还是一切正常的样子,有没有可能有幸存者在那儿呢?”


    队长带着几个人跟随夏予往寺庙走去,其他人按照正常速度搜寻。


    不知道是阳光太刺眼,还是她因可能存在的希望激动得不行,夏予的头有些发沉,眼前的山路仿佛不是山路,是洒满花瓣即将迎接全须全尾的贺霂的花路。


    “夏予。”


    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夏予眼眶瞬间湿润,泪水随着抬头的动作滚落,在干燥的地上晕开一道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