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不准辞别

作品:《我,不做权臣白月光

    入宫这一趟来回,太傅大人成功把自己折腾到高热不退。


    然芳当日亦被送入府中,她主动请缨前来照看。


    此时坐在床前看着那张虚弱又俊美的面容,她才如梦方醒。


    那最受宠的言殊死了,她原以为自己时机已到,下一个宠妃之位势在必得。


    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被一个诏令送入了太傅府。


    想到再过三日,李令宜就要入府,然芳一阵胆寒。


    她从来都是别人手里的剑,从前符骞用她斩杀旧主,现如今又将她扔给旧主,替他赎罪。


    不难想象,之后的日子李令宜会如何报复自己……


    然芳直勾勾盯着太傅。


    他紧锁眉头,额上一层薄汗,已然十分难受。


    然芳捞起铜盆里打湿的手帕,拧干,帮他细细擦拭额角汗滴。


    他原不知太后已是李令宜,曾经种种算是错爱了人。


    如今她还看不明白,他对李令宜是何态度,想必也和陌生人差别无几。


    只要能抓住先机,在这府中立稳脚跟……


    “李……二小姐。”


    然芳正如此想着,忽见崔寂微睁双目,恍惚中竟抓住了自己的手!


    他唤她“李二”,莫不是把她错认成了李令宜!


    “他终于放你出宫了……”崔寂喃喃低语。


    然芳从未被符骞以外的男子如此握住手,双颊顿时一热,回道:“郎君醒了。”


    只见崔寂猛地睁开双眼,迅速避开两手相触。


    待他看清眼前之人,目光中已是一片冰冷:“何人在此!”


    然芳忙福身道:“妾是陛下新赐您的……”


    “滚!”未等她说完,他便低声呵斥。


    屋外崔管事听到动静,匆忙进来,挥手示意然芳先退下。


    “我不吩咐,你们就坏了规矩?”崔寂满面怒容撑起身子,几缕发丝垂下,衬得他整个人憔悴不堪。


    “我的公子!大人!”管事慌忙上前将他牢牢按在床上,“不能乱动!那伤口又重新包扎,说什么也不敢再费力折腾了!”


    “谁让她来的?”崔寂不忘质问。


    崔管事侍候他躺好,抬袖擦了擦汗,道:“她带着陛下旨意入府,我们这些下人……也无能为力啊!再说了人家主动要来伺候您,您还不愿意!”


    崔寂恹恹道:“腾出一间院子给她,这几日……就别让她随意出来!”


    “是是是。”崔管事不迭点头。


    崔寂语气稍缓:“明日还需劳烦管事回本家一趟,找我母亲……让她寻两个知根知底的丫鬟过来。”


    崔管事吃惊道:“公子终于想通了?这通房丫头夫人早已为您备下了,相貌自不必说,当初我也是见过的……”


    “不必。”崔寂打断他,“不必美貌,机灵一些,会伺候人便好,三日之后贵人入府,需小心侍奉。”


    崔管事有些失望:“原来是给别人。”


    然芳站在门外,将屋内话语听得清清楚楚。


    为何太傅对她,和对李令宜,态度这般不一?


    她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难道这辈子她永远是小姐的陪衬?如云泥,一个永远在天上,一个总被人踩在脚下。


    不,她不甘心!


    *


    三日已过。


    前线大获全胜。


    马车缓缓驶离皇宫。


    那些记忆如碎片般消散在大火中,逃离这座牢笼,才是重获新生。


    李令宜并未从宫中带走任何东西。


    这里的所有都不值得她留恋!


    只是……


    马车里。


    符骞坐在正中。


    李令宜也没想到,他要亲送自己出宫。


    他们曾多次同乘一辆马车。


    她清晰记得,两人第一次同乘,正是大婚三日后,回李家之时。


    这次情形如同当时,却不再有当日心境。


    “阿令。”符骞轻声道,“你说,若是我废了姚蕊,再立你为后,你可愿意留在宫里?留在我身边?”


    李令宜冷笑:“可笑,我只问你,若我杀了你和你的亲族,你能当一切从未发生,继续同我做夫妻?”


    “我已解释过,那都是被逼的!”


    “是吗?我父亲到底做错了什么?逼得你如此下狠手?”李令宜垂下眼眸,愤恨道,“依我看,他错就错在不该应下这门婚事!是我瞎了眼,有眼无珠!”


    “李家兵权在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看看姚家下场,你当明白!”


    “如此说来,你倒是一视同仁了?”


    “你我如此争辩,无意。”符骞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我以为,你该明白我。”


    李令宜忍不住想放声讥笑。


    “这世上是有不少女子,想要向你跪拜,向你祈求,你该找她们讨好你,至于我,已对你别无所求!”


    “我已是帝王!你求什么,我都能给你!”符骞额上青筋凸起,“为何你非要离开?”


    “我求你昭告天下,为李家平反,再以死谢罪。”李令宜盯着他,道,“如此我便不走。”


    符骞伸出左手,露出那截断指。


    “当初我为求娶你,已断尾指!”他目中似有泪光闪烁,“阿令,若说这世上还有谁对你如此真心,除了我,再无他人。”


    也许在以前,她还会昏了头相信这些话,如今的她再清醒不过。


    “若我只是个乡野村夫的女儿,你舍得断指求娶?”她讽刺道。


    符骞面上一怔。


    他缩回左手,将手指藏在袖子里,道:“我倒忘了,如今你记挂着太傅,他为你自毁容颜,又为你挡剑,想必令你感动不已……”


    “你我之事,不必牵扯他人!”她目光中透出一丝厌恶。


    “你猜,他会不会真的放你走?”符骞饶有兴致道。


    若她被困,再回头求自己救她,如此顺理成章回到宫中,他不介意赏她个贵妃之位。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门前已有府内众人迎接。


    崔管事带大家行跪拜大礼之后,上前道:“圣上驾临,本应我家大人亲自出面迎接圣驾,只是大人他如今无法起身……”


    符骞摆了摆手,道:“朕这就进去看看太傅!”


    这府邸不大,每一路却设置精巧。


    从大门入厅堂,前有游廊遮挡,再往东去才是主人住的院落。


    而后院一大片园林和空屋,据崔管事说,是专为将来的正室夫人准备的,倒与主人院落离得甚远,毫不干涉。


    符骞听崔管事一路介绍,直摇头。


    若谢家女嫁来,夫妻两个整日见不上一面,不利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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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嗣延绵。


    不过……


    他瞥了李令宜一眼:想必阿令住在后院,也可多避开太傅。


    进了崔寂的屋子,里边满是药味。


    “陛下稍等,我家大人他还昏睡。”崔管事小步赶至床边,叫醒崔寂,“公子,陛下亲临看你来了!快醒醒!”


    崔寂病还未好,浑浑噩噩中睁开双眼。


    “太傅……”符骞走过去,凑近他低声道,“朕把阿令给你送来了。”


    只一瞬,崔寂蓦然清醒,立即起身谢恩。


    却被符骞拦下。


    李令宜站在屋外等待安置,并未进去。


    她已打定主意,等符骞一走,就向崔寂辞别,他的救命之恩来日再报。


    京城不是久留之地。


    若符骞反悔,她再走不了了。


    不知君臣又说了些什么,再出来时,符骞恢复了往常理智。


    他在她面前停下脚步,看着院中松竹道:“你的贴身婢女也在这府里,要杀要剐随你处置,叛主之人朕亦不会留她在身边……夫妻一场,我最后送你的大礼,阿令可还满意?”


    说罢,他不等李令宜回答,嘴角缓缓扯出一抹笑,抬步出府。


    李令宜站在原地沉思良久。


    从宫中美人沦落为妾,然芳也算下场不好。


    她虽有心报复,然事情轻重缓急她还是能分得清。


    李令宜一颗心早已飞出了京城,也不知纪书宁如今到了哪个宗室世子的封地。


    就让然芳再舒服一段时日……


    她转身推开房门辞行:“谢过太傅……后会……有期。”


    崔寂应声倒在地上,满目痛苦。


    李令宜忙上前去,使劲儿把人扶起:“快来人!你家大人掉床了!”


    “不用叫了。”崔寂攀上她削瘦肩膀,“我并无近侍。”


    李令宜只得一个人把他扶回床榻上,气喘吁吁。


    “既事已办妥……”她顾不得坐下歇息,“我这就向太傅辞行。”


    “等等。”崔寂捂着伤口,微微喘着气,“看在我伤还未愈,可否别走?”


    提起这伤,的确是因她所受。


    李令宜心中有些愧疚。


    崔寂又道:“且纪姑娘如今在何处,我已着人去联络,待她回信告知,你再走不迟。”


    她还从未见他如此虚弱,一时不知该如何拒绝。


    此时崔管事送走御驾回来,见到太后,毫不意外。


    什么“贵人”!他家公子还是把太后给弄来了……


    “‘贵人’的住处早已安置妥当,请随小人来。”他低眉顺眼道。


    “不用,即日起让她住在此处。”崔寂瞥了他一眼,目露警示。


    崔管事怔了怔:“那……公子您住哪儿?”


    “我……去隔壁书房。”他略微起身动了一动,又倒了下去,“我暂且动不了,只得委屈……姑娘了。”


    李令宜忍住离去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这府上就没别的地方可住?”


    崔管事刚要回话,被崔寂抢先道:“若入住后院,就是我的正室娘子了。”


    想起谢家嫡女还要嫁进来,李令宜只得忍了又忍,道:“我住书房!”


    书房?


    崔管事皱了皱眉头,书房哪有床铺?


    难道公子舍得让她睡地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