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国一走，刘文慧小声嘀咕了一句：“真烦人。”


    如果不是因为修养跟教养，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刘文慧搞不好也会出口成脏。


    重新坐下的刘文慧，也没了心思吃饭，好心情都让人搅和了。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这么点背，偌大的京城还能遇到这个人。


    一想到这个人给自己写情书的事情，刘文慧就觉得恶心。


    不过她不想影响大家的心情，还是对着笑跟大家说说笑笑。


    一顿饭，宾主尽欢。


    吃完喝完，大家又返回刘家。


    刘文慧问道：“爸，我们买的房子在什么地方？”


    刘正康脸上红扑扑的，酒劲还没消散。


    但说话没走音，走路也没打摆子。


    “就在前面，几步路就到了。”


    刘文慧继续道：“钥匙帮您带着呢么？”


    “要是带着就送我们过去看看，顺便安排大家先住下来。”


    刘正康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在，我一直随身携带。”


    在刘正康的带领下，刘文慧他们来了新家。


    一进去，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大。


    比他们家之前的房子大多了，这三进院占地面积就上千平米了。


    刘正康介绍着：“前院，中院，后院都收拾了一遍。”


    “只要有被褥，直接就能住人。”


    刘文慧点点头：“爸妈，咱们住在中院吧。”


    李满仓跟周秀兰摇头：“你跟跃进住在中院。”


    “我跟你爸住后院，后院消停还安静，适合我们老人居住。”


    刘文慧也不强求，公婆显然是想把中院最好的房子让给他们。


    “大姐，姐夫，你们······”


    李文雅开口道：“我们就跟着爸妈去后院，先住几天。”


    “这两天我们也去看房子，把房子买了。”


    三毛主动道：“嫂子，我们家就暂时借住在前院吧。”


    然后看着李文雅他们夫妻：“姐，姐夫，买房子喊上我，我们一起买。”


    刘正康问道：“你们打算买多大的？”


    宋铁先回答：“刘叔，我们家就四口人，买个小院子就行。”


    刘正康看着三毛：“小伙子，你呢？”


    三毛回道：“我家里也是四口人，也要个小院就可以了。”


    刘正康沉吟道：“要是这样就好办了。”


    “我之前给文慧他们买房子的时候，打听过。”


    “隔壁北池子大街，就有小房子要卖。”


    “很符合你们的要求，两百多平米的独门小院。”


    听到刘正康说就在隔壁的街道，三毛跟宋铁两家人都很满意。


    因为离李跃进的家很近，以后来往也方便。


    “那就麻烦刘叔帮忙联系一下了。”


    刘正康摆摆手：“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别这么见外。”


    “你们一个是文慧的大姑姐，一个是跃进的光腚娃娃，都是自己人。”


    “不过，今天时间不早了，明天我再联系房主，带你们去看房子。”


    周秀兰开口；“你们都坐会儿，歇歇脚。”


    “喝点水，醒醒酒。”


    “我去揉面，晚上给你们一人做一碗手擀面。”


    “喝了酒吃点东西，不然晚上睡觉容易饿。”


    李满仓附和道：“上车饺子下车面，吃面条好啊。”


    刘正康提议：“那就去我家做饭吧，你们这边肯定缺不少东西。”


    “今天就别开火了，明天再说。”


    “都去我家，我家什么都是现成的。”


    重新回到刘家，周秀兰带着女人去做饭，刘正康陪着男人喝茶聊天。


    刘文慧来到自己的房间，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失神。


    这房间跟自己走的时候一模一样，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


    显然，刘正康回来后，这房子重新收拾过了。


    因为刘家以前被好多人住了进来，里面的东西早就无迹可寻。


    房子也被祸害的不成样子，虽然眼前的一切都跟以前一样，但家具什么都是新打的。


    墙壁也都重新粉刷过了。


    刘文慧坐在自己的床上，忍不住回忆着。


    不知何时，刘正康走了进来。


    “还满意吗？”


    “爸，谢谢您。”


    刘正康搬了把椅子，坐在女儿的对面：“别哭。”


    “以前是爸爸连累了你，往后不会了。”


    “爸爸啊，做人的原则不再是仗义执言，而是谨言慎行。”


    “我是想明白了，往后就过好咱们自己家的日子，其他人不管了，也没能力管。”


    看着父亲已生白发，刘文慧心酸道：“爸，难为您了。”


    “要不要晚上带着孩子，在家里住？”


    “就住在你的房间里。”


    刘文慧摇头：“等跃进来了再说吧。”


    “这俩孩子一直都是公公婆婆带着，现在孩子很黏我公婆，片刻都离不开他们。”


    天黑后。


    吃完面条，大家就扛着行李卷去了新家。


    按照之前的安排，大家都回了屋子里。


    一个个早就折腾累了，几乎是沾枕头就睡。


    李跃进大清早就醒了，原因有二。


    其一，尿憋醒的。


    其二，胃肠造反，饿醒的。


    人有三急，首要解决的就是上厕所，对于家里很熟悉，李跃进眯着眼睛起来上厕所。


    摇摇晃晃的来到厕所，放了水，抖了抖提上裤子。


    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又把眼屎抠掉。


    端着洗脸盆接了一盆冰凉的自来水，哈了几口气直接就用凉水洗漱。


    果然，冰凉的触感，让他一下子就精神多了。


    洗脸刷牙，刮胡子。


    最后把盆子里的水往院子里一扬，李跃进开始收拾起来。


    家里有一些没带走的，周秀兰特别嘱咐他要他带着，还有自己睡觉的行李，以及生活用品。


    李跃进一样样的堆在吉普车的后备箱，还有后座上。


    然后把准备好的烟酒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跟饭盒放在一起。


    还好，那些盆盆罐罐，还有柴米油盐他都没带着，不然车里就没什么空间了。


    这样副驾驶腾出来了，后座的跟驾驶室中间的空隙，也没被占用。


    最后，一个口哨。


    大黄一家子上了车，张小花带着大黄的狗儿子，全都挤在后面的空隙里，一个个排排坐。


    大黄钻到副驾驶座椅的下面，因为座椅被李跃进放了东西。


    大黄没办法上火车，只能跟他一起出发。


    再说，厂子都卖了，狗不能给田玉福留下。


    万一，这老小子嘴馋了，回头再杀了吃狗肉呢。


    大黄在他们家的地位可不差，虽然是狗子，但也是狗子中待遇比较高的了。


    李文娟跟刘文慧总是偷偷的喂它们好吃的，特别是大黄，大黄曾经还立过功呢。


    因为大黄吃得好了，现在大黄的毛发油光锃亮，体形都比以前大了一圈。


    李跃进仔细的里里外外检查一遍，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落下的。


    幸好他走了一圈，不然汽油桶就落下了。


    拎着装汽油的塑料桶，李跃进使劲的塞进了后备箱里。


    好不容易才把后备箱的盖子给关上，把门一锁。


    李跃进深深的凝视了一眼，这个自己曾生活过，战斗过的地方。


    留恋，多少有一些。


    毕竟他在这里生活过，而且自己的孩子也在这里出生。


    紧接着，上了车。


    发动车子驶出胡同，在胡同口的早餐摊停了下来。


    “小李同志，今个怎么是你来买东西啊？”


    李跃进笑道：“饿了。”


    不过是总来买早餐，点头之交，没必要把自家的事儿告诉别人。


    “吃点什么？”


    “三十个馄饨，十个肉包子，十个素馅包子。”


    李跃进胳膊住着小桌子，左腿搭在右腿上，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慵懒。


    馄饨煮熟了需要时间，但馒头不用等着。


    随着馒头端上来，李跃进直接用手抓。


    吃了俩包子，剩下的没有再吃，怕吃饱了热乎乎的馄饨就吃不下去了。


    剩下的包子装在盆子里，因为太多饭盒装不下。


    馄饨上来，李跃进撒了点胡椒粉，也叫古月粉。


    有放了点辣椒，汤里红彤彤的看着十分有食欲。


    唏哩呼噜，李跃进甩开腮帮子猛吃，三十个馄饨被他吃的一干二净，把汤都喝了。


    这汤里放了虾米，加上其他调料，鲜的很。


    吃完发，用手擦


    了擦嘴，李跃进留下饭钱就离开了。


    回到车上，大黄嗅了嗅包子的香味。


    李跃进看着它：“不许吃啊。”


    “我给你们准备了馒头还有窝头。”


    “馒头本来是给我准备的，但我大方分给你们吃了。”


    “所以，不许惦记我的肉包子。”


    通人性的大黄虽然不会说话，但他的动作跟表情已经告诉了李跃进，他不会偷吃的。


    大清早，天还没亮透。


    李跃进就已经要出城了，只是在出城的路上，李跃进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吱嘎。”


    车子停了下来。


    “秦胜男，不是说了让你别折腾了吗？”


    秦胜男笑笑：“我就在出城的路上看看，遇到了就当送送您，遇不到我就当锻炼身体了。”


    李跃进无奈摇摇头，拿了几个肉包子给她；“肯定没吃饭吧。”


    “刚买的，还热乎呢，趁热吃。”


    秦胜男从不跟他客气，接过肉包子就啃了几口。


    李跃进又把自己的水壶递给她：“喝点水顺顺，别噎着。”


    “又没人跟你抢。”


    秦胜男解释道：“习惯了。”


    秦胜男吃饭的速度是在部队里锻炼出来的，回来这么久，狼吞虎咽这个毛病一直没改掉。


    等秦胜男嘴对嘴的喝完水，把水壶还给李跃进后，俩人都愣了。


    彼此看了对方一眼。


    李跃进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这是自己喝水用的水壶。


    给秦胜男用了，自己后面再用，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咳咳。”


    李跃进轻咳道：“胜男啊，我就触发了。”


    “你回去吧，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回去安心等我的信。”


    秦胜男点点头，话语还是那么简练，只说了一个字：“好。”


    李跃进挥挥手，然后挂挡走人。


    随着车子急速离去，李跃进瞄了眼倒车镜，秦胜男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中午的时候，李跃进把车停在了荒郊野地。


    下车放水，也顺便吃午饭。


    把狗子也都放下来，把窝头跟馒头分给他们一些。


    人吃饭，狗子也要吃饭。


    两根烟的功夫，狗子们都上了厕所。


    因为狗是直肠子，吃完就拉。


    接着赶路，他这一天都在赶路中度过。


    太阳西落，李跃进准备就近找个城市进去。


    “汪汪······”


    车里的狗子开始狂吠，仿佛在提醒李跃进什么。


    路上有人拦车，喊着要搭一程顺风车。


    李跃进冷笑，然后一脚油门差点撞上了，拦路的人。


    当我真的什么都不懂？


    我要是真的停车，就成了大傻子了。


    成了自投罗网，送上门的沙币了。


    果然，李跃进冲过去后，拦路的人气得直跳脚，一直骂骂咧咧的。


    从路旁的小树林里钻出了几个手持棍棒的人。


    在吉省跟辽省交界处的小县城，李跃进找了一家招待所。


    把车子停在了自己住宿房间的窗户根前，把狗子放下来，锁好车子。


    折腾一天，人狗俱疲！


    匆匆吃了东西，就准备休息了。


    “大黄，要是有人动咱家的车，你就使劲叫唤。”


    李跃进拍拍大黄的狗头，交代着。


    大黄汪汪两声，回应了他，然后就趴在地上。


    脑袋朝着窗户外面，正对着李跃进的吉普车。


    其他狗子学的有模有样，一个个挨着大黄趴成一排。


    李跃进钻进被窝就睡，因为累了，连衣裳都懒得脱。


    凌晨三点多。


    李跃进醒了。


    这一晚上，平安无事。


    李跃进匆匆洗漱，然后用暖水瓶里的热水倒在洗脸盆里，饭盒里装着包子。


    再把饭盒放在热水里温着，就这样解决了早饭。


    吃完饭就退房，出发了。


    虽然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但李跃进想要在今天赶到京城。


    不然也不会起来这么早，要不是因为急着赶路，按照他的性格肯定要睡到自然醒。


    发动车子，带着狗子李跃进离开了招待所。


    日夜赶路，戴月披星。


    身披星星，头顶月亮。


    一直到天色放亮，李跃进才停车休息一会儿。


    给狗子们也喂了早饭，让他们下去上厕所，四处跑动一下。


    因为早晚凉，李跃进还抿了几口白酒，这才浑身暖呼呼的。


    等着狗子的时候，他靠在车门抽着烟。


    心里想着，家人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媳妇有没有想自己，孩子有没有哭闹。


    等大黄带着几条狗子，在他眼前摇晃着尾巴他才回过神来。


    把烟仍在地上，用鞋底反复碾压熄灭。


    打开车门，让狗子们上车后，继续赶路。


    天亮之后，刘文慧出去买了早饭。


    大家吃早饭的时候，刘文慧对着周秀兰道：“妈，吃过饭，咱们俩上街买点东西吧。”


    “这家里缺的东西太多了。”


    周秀兰应道：“好，吃完饭咱们娘俩就出门。”


    宋铁：“我跟你们去，买了东西我拎着。”


    三毛忙道：“还有我，我也去帮忙。”


    “顺便熟悉一下周围。”


    这一趟出去，刘文慧买买买，几乎是什么能用到都买全了。


    回来的时候还雇车送回来的。


    帮忙给李家押运家具的李金宝，在这天回到了厂里。


    “开门，我回来了。”


    保安给他开了门：“金宝，你回来了。”


    “是啊，刚回来。”


    “厂长在吗？”


    涂利强拉着他去了保安室：‘金宝，你走的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


    “我跟你讲，李厂长走了。”


    “咱们厂易主了。”


    李金宝有些懵：“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


    涂利强，快速的解释着：“就是李厂长把工厂卖了，现在厂长换人了，我们的老板是其他人了。”


    这·······


    李跃进没想到，自己出个远门回来，厂里一切都变了。


    “金宝，你去找胜男，有些事情你得问她。”


    李金宝是个急性子：“那好，我去找胜男。”


    “等等。”


    “她不在厂里了，已经辞工了。”


    “找她，要去她家。”


    李金宝更懵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路小跑着去找秦胜男。


    “金宝，你回来了。”


    “胜男，我刚回来就听说，厂子老板换人了，你也辞工了？”


    秦胜男点点头：“没错。”


    “咱们出去说吧。”


    二人来到秦家外面，秦胜男这才开口：“李厂长去京城了。”


    “厂子卖给田玉福了，就是咱们厂之前的竞争对手。”


    “虽然厂长没说为什么要卖厂子，但我能看得出来，他也挺无奈的。”


    “应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


    李金宝有些沮丧：“这换了老板，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秦胜男告诉他：“金宝，我们好多人一起辞职了。”


    “李厂长说了，他一到京城安顿好家人，就会办厂，到时候会来信让我们辞工这些人一起去投奔他，继续跟着他工作。”


    “你怎么想的？”


    闻言，李金宝眼睛一亮：“我当然跟着你们一起去了。”


    “我跟你讲啊，我这次出去算是开了眼界，特别是去了一趟京城。”


    “那可真是个好地方啊，能去京城工作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儿啊。”


    秦胜男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要跟着大家一起去的。”


    “不过，走之前安顿好家里。”


    “现在回家吧，免得家里人惦记着你，为了你提心吊胆的。”


    李金宝走了，不过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厂里准备辞职。


    就他离开找秦胜男的这段时间，田树泉跟保安队是人，转达了田玉福要消减工资的决定。


    “开个会。”


    田树泉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说一下啊，厂里决定，往后保安队想的工资下调百分之二十。”


    有人听了，激动道：“为什么要克扣我们工资？”


    田树泉斜着眼，看了一下说话的人：“怎么讲话呢，什么叫克扣工资啊。”


    “你们不觉得你们工资太高了吗？”


    “


    每天也没什么活，就是看着厂子，缩减你们的工资是应该的。”


    “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就走人。”


    “这外面想找工作人的大把。”


    大家对于嚣张的田树泉恨得牙根痒痒，很想用拳头打他犯贱的脸。


    对田玉福一行来就消减工资的行为，更是不满，恨得咬牙切齿。


    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老板呢。


    他们只有两个选择，一：为了生存，忍气吞声，继续留下来工作。


    二：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潇洒转身，辞工走人。


    虽然在原有的基础上，减少百分之二十的薪水，但很多人不得不接受。


    因为即使是这样，他们的工资也不算少了。


    很多人都需要这份工作来赚钱养家，一句话，他们不能失去这份工。


    当然，也有脾气不好的，不愿意受这份鸟气的。


    就在这个时候，李金宝去而复返。


    “你谁啊？”


    田树泉看着陌生的李金宝，开口问道。


    李金宝也看着陌生的田树泉：“你又谁啊？”


    田树泉笑傲：“来，你们告诉告诉他，我是谁！”


    涂利强拉了拉李金宝的胳膊：“这是咱们保安队长。”


    “哦！”


    “就是你顶替了，胜男的队长？”


    田树泉得意道：“没错，就是我。”


    李金宝：“好啊，既然你喜欢当官，那我这个副队长也让给你了。”


    “看到你这幅尊荣就恶心，为了避免看到你，我现在就去辞工。”


    有人拉住他：‘别冲动。’


    李金宝摇头：“没冲动。”


    “我是真的不想干下去了。”


    聪明人的，一下子就想通了。


    肯定是李金宝见到了秦胜男之后，决定要跟着秦胜男去京城了。


    所以，眼下这份工作也没什么可稀罕的了。


    李金宝来到厂长办公室。


    “你是新厂长，新老板？”


    “是啊，我是。”


    田玉福看着李金宝，反问：“你又是谁啊？”


    “你闯入我的办公室，要做什么？”


    李金宝皮笑肉不笑：“厂长别怕，也别误会。”


    “我没什么恶意，我是保安队的副队长，之前因为出差了才回来。”


    “现在呢，我见您是要辞工。”


    田玉福无所谓道：“辞工啊，可以，我批准了。”


    “你现在不是我们厂里的人了，请你出去。”


    李金宝摇头：“我的工资呢。”


    田玉福回道；“这个你找不到我身上，你要去找姓李的。”


    “你之前是为他工作，自然要找他要工资了。”


    “再说，我们交割的时候，说的清清楚楚，那一天之前有什么问题都是他来解决。”


    “工人的工资，他也都当场就发了。”


    “所以，你还是去找他要工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