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作品:《新婚手札》 第三十三章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都有些气喘。
季清叙仰头一瞬不瞬地望住孟向珩,眼底有被他亲吻而聚积的水汽,湿漉漉的,叫孟向珩心头一痒,差点又想吻过去。
但最终没有。
两人刚走到这一步,他到底还有包袱,怕季清叙觉得他太急色。
可季清叙就这么不发一言地凝望他,孟向珩在她目光中心襟荡漾几秒,难免还是生出了几分忐忑。
他不确定是技术上的问题,还是季清叙对他感情上的问题。
若是前者,他可以在今后与她的一次次尝试中继续精进,直至让她满意让她舒服;
但若是后者,主动权其实在她手上。
不知从何时起,他就自认是季清叙手中的一只风筝,她拽着风筝线的那一头,他每次都是通过风筝线的细微扯动,来判断该飞得离她远一些还是近一些。
刚才的吻,不可否认,有气氛和心境烘托的成分,但最重要的,还是他这段日子以来小心研判,觉得自己可以跨出这一步了。
但现在,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判断失误,导致前段时间的步步为营全部归零。
好在孟向珩不安了没多久,季清叙便找回了自己的思绪。
她抬手将被风吹乱的颊边碎发勾到耳后,抿了抿唇,才小声嗔了句:“你怎么搞偷袭……”
说完,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唇上还残留他的气息,刚才一抿唇,属于他的气息便更加霸道地深入。
季清叙屏息两秒,才小心恢复正常呼吸。
孟向珩亦松了口气,这是默许了的意思。
他旋即轻笑起来,说:“好,下回我先打申请……季清叙女士,本人孟向珩,申请今晚入睡前、明天睡醒后,都能自由亲吻季清叙女士,望季清叙女士批准。”
季清叙脸颊烘然,一巴掌拍他胳膊上:“神经啊。”
说完,她又止不住地笑。
孟向珩捉住她打他的手,又将人拉来怀里。
山间夜风舒缓了些,但依然将她几缕头发吹散在脸上。
孟向珩小心替她拂开,而后捧住她的脸,再次吻了下去。
这个吻与刚才那个吻不同,明显温柔多了,也更缱绻。
所以,季清叙也有了发挥的余地,配合地回吻,也会用舌尖轻轻舔舐他双唇,引导他的节奏。
世界好像静了下来,风声,远处江边的嬉闹声嘈杂声,全部褪去。耳间所闻,全是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还是季清叙往后退了一下,主动结束了这个吻。
孟向珩追过去,最后在她唇上啄吻一下,才笑着站直了。
季清叙不止脸颊,就连全身都在发烫。
她捧脸朝向迎风的那侧,让山风帮她稍稍降温之后,才侧头对孟向珩说了句:“要回去了吗?”
孟向珩问:“你想回去了?”
他已经戴回了眼镜,刚才接吻时的黏人感也就消失无踪了。
季清叙有点后悔,刚才应该提醒他一声,不要这么快戴回眼镜。
这么想着,她突发奇想地问:“你眼睛几度?”
他的镜片并不厚,眼球也没有明显是近视的那种突出变形。
孟向珩觉得她的关注点诡异,但还是笑着回她:“右眼七十度,左眼一百三十度。”
季清叙:“……”
这个度数,不戴眼镜也没关系吧?
这么想着,她也就问了出来,“所以你戴眼镜是为了装……?”
最后一个字她自动消音。
孟向珩听笑,解释:“度数不高,但离得远了还是会看不清人。日常生活问题不大,但做生意谈业务,看不清人就不太好。以前也戴过隐形,太麻烦。”
季清叙点点头,哦了声。
两人之间突然静了下来。
其实在此之前,季清叙一直觉得同孟向珩安静地待着也很舒服。但此时此刻,不知是不是刚才那个吻的缘故,两人一旦陷入安静,她就想找点事做做。
大概还是有点不适应跨出的这一步。
但她并不后悔,更没反感,反倒有些隐隐的期待,对他们今晚之后的生活。
只不过,这个吻好像打开潘多拉盒子的钥匙,季清叙心中更多的贪念和欲望也全都跑了出来。
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现在不止想要各取所需的契约式婚姻了,她想要在婚约关系之上的,来自孟向珩的爱。不是一个丈夫爱一个妻子,而是孟向珩爱季清叙的那种爱。
季清叙对孟向珩向来有话直说,但在这个问题上,她却选择了缄默。
她怕说出来后,听到的是孟向珩的抱歉,或者,他没有直接说抱歉,但哪怕有那么一丝迟疑,于她而言,都会是天崩地裂的尴尬和羞耻。
“走吧,回去了。”
季清叙又说了句。
夜越来越深,山里的风确实也有点冷了。
孟向珩颔首:“好。”
他展臂,等季清叙转过身来,便自然而然地搂住了她的腰,同她一并往车子走去。
走了几步,季清叙微微朝他侧身,双臂环住了他腰身。
不管他对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反正她现在已经喜欢上跟他肢体接触了。
季清叙刚才同他接吻的时候,就有点后悔之前两人同个屋檐下这么久,她太矜持了。早知道与他接吻,她身心能得到那么大满足,她就该主动点。
反正早在领证时,他们就有默契,迟早会突破男女间最后的那一层,不管有没有培养出爱情。
而且退一万步讲,以孟向珩这种条件,哪怕只是露水姻缘,她也不亏吧。
这么想着,季清叙心中的那只潘多拉盒子倒也暂时不作怪了。
回家路上途径一间五星酒店,季清叙再次提议:“真不用住酒店?”
“说了就两个晚上。”孟向珩侧头看她一眼,“还是说你跟我一起住酒店?”
季清叙忙说:“我不住,我要是出来住酒店,我爸妈会发疯,物理意义上那种。就待两天,少给自己找点事吧。”
“那不就得了。”孟向珩轻描淡写说了句。
季清叙也就不再提酒店的事。
两人到家后,轻手轻脚洗漱回房。
季清叙熄灯,孟向珩的胳膊自然而然地揽了过来。
男人身上的气息让她觉得安心,以往回老家,夜间躺在房间床上的如芒刺背感也淡去了许多。
不过,在孟向珩倾身过来吻她时,季清叙还是往后躲了一下。
“环境不合适。”
她囫囵解释,但孟向珩还是听懂了。
她不喜欢这个家,当然也就没办法愉悦地与他在这套房子里做一些亲密的事。
“睡吧。”
孟向珩拥着她,低声说道。
季清叙听出他没有不高兴,不知是明白了她的拧巴之处,还是仅仅选择尊重她的意愿,但无论哪种,都叫她瞬间惬意极了。
“晚安。”
她挤在他胸前轻声说了句。
“晚安。”
孟向珩亲了亲她额头。
--
五一返程后,季清叙就过上了孤家寡人的生活。
孟向珩去国外出差,暂定差程半个月。
自从工作以来,季清叙就觉得日子一年比一年过得快。
但孟向珩出差的这段日子,她忽然就觉得,时间的流速变慢了。工位上的日历在以一种叫她百爪挠心的速度,一天一天地翻篇。
好在每天晚上,孟向珩都会抽出时间与她视频。偶有那么一天实在没空,他也会给她发文字信息,或者当时随手拍的风景照片和小视频,以此告知自己的动向。
季清叙这才觉得等待和思念没太难熬。
不过有时复盘自己这几天的状态,她也会反问自己,至于吗?
可事实告诉她,真的至于。
她太习惯与孟向珩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的生活了,刚好五一盘山公路上的那个吻,又好像一个起笔,而且至今依然中止于这个起笔。
于是除了期待,季清叙的好奇心也开始泛滥。
她好奇关于孟向珩的一切,关于他们的未来。而她所有的好奇,都只能等孟向珩回来才能逐个解决。
而就在孟向珩出差的第十一天,孟氏鸿宇森林康养小镇的投标结果终于出来,最终中标的是东虹公司。
东虹也是建材服务商,但不同于宁曼是德企,东虹是正宗的本土企业,体量也远超宁曼。此外,东虹与宁曼的业务侧重点也有所不同,宁曼主营的屋面材料,东虹则主攻防水建材,是防水行业龙头。
钱天瑞得知消息后,气得把季清叙和张硕叫进办公室大骂:“不是叫你们盯紧盯紧,你们都盯到哪去了?!”
张硕忙欠身腆着笑给钱天瑞顺气。
季清叙站在边上,一言不发。
钱天瑞喜功,难得碰上鸿宇这个大项目,他又与鸿宇工程部几个老总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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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攀得不错,自觉成算很大。
但他人懒,又想把过程中所有苦劳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又想叫她和张硕给他把活都干了,所以一直以来,钱天瑞给他们画饼画得又大又圆,但也时时防着他们,尤其防季清叙,以至于具体安排谁跟进的这个项目至今都是模糊的。
钱天瑞也自知理亏,骂了他们一阵之后,又去骂东虹。
“他们只差把防水这块垄断了,现在又来抢屋面材料的生意,还他妈让不让人活了!”
但再怎么骂,事情也都已经成了定局。
钱天瑞骂累了之后,就挥挥手,让季清叙和张硕都出去了。
季清叙走在后面,临出门时,钱天瑞忽然又叫住她:“Charlene你等等。”
季清叙心里翻白眼,面无表情转身看他。
钱天瑞朝她手上的婚戒看了眼,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又挥挥手:“没事了,出去吧。”
“好的,Terry总。”
季清叙带上门离开。
回到工位后,她想起刚才钱天瑞瞄她戒指的眼神,不自觉地垂眸抚着戒指上的钻石。
她现在心绪不定的时候就会摸戒指上的钻石,不知从何时起,这枚钻戒成了她另一个阿贝贝。
晚上与孟向珩弹视频时,季清叙又忍不住,把今天钱天瑞丢了项目朝她撒气的事说了一遍。
以前跟姚若交往时,她也同姚若吐过工作上的苦水,但姚若每次都回复她:那能怎么办呢?我也很辛苦。大不了你再忍一忍,等我升职加薪让你做全职太太,你就不用在外面看别人脸色了。
每次说到这里,季清叙的倾诉欲就会消失无踪。
后来,她索性彻底收回工作方面的倾诉欲,回归以前单身时工作受气后的状态——喝杯奶茶,大吃一顿,或者直接上无人的天台对着空气大骂,又或去健身房对着沙包拳打脚踢。
而与孟向珩结婚至今,她也只含糊地同孟向珩表示过今天工作有点累,今天有点忙,今天领导同事有点欠揍之类的话,从未具体吐槽过什么。
她也是跟孟向珩说完钱天瑞的事之后,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多少也有试探的意味。
季清叙悄然屏息,一瞬不瞬地看着屏幕中孟向珩的脸,生怕错过他任何一点微表情变化。
孟向珩沉默片刻才说:“森林康养小镇是鸿宇今年的重点项目之一,在分项工程承包商的选择上必须多方考量,我无法因为你在宁曼,就不顾整个项目部门的意见,选择宁曼做承包商。”
他语气平和,但细听仍带了几分安抚的意味。
季清叙一愣,旋即意识到他误解了,忙解释:“我就是单纯吐槽智障领导,没你想的那个意思,在商言商的道理我当然懂。”
孟向珩笑了下:“好,是我想岔了。你那个智障领导确实活该被你骂。”
季清叙心情忽然就明朗了,大概因为他也顺着她的话,管钱天瑞叫“智障领导”。
她嘴角弯起弧,脑中闪过一句话,想对他说,又觉得不自在,因为这话说出来很像在跟他撒娇。
她长这么大,都不知道撒娇是什么。而且她心里总觉得撒娇特别矫情,反正她撒不出来。
但有时跟孟知意一起玩,孟知意会跟她撒娇,也会当着她的面,在和家人打电话时,冲家人撒娇。
于是,季清叙又觉得,会撒娇不仅是种能力,更是有恃无恐,因为知道会被回应,想想还真让人羡慕。
纠结一阵,觉得反正现在孟向珩跟她隔着半个地球,视讯跟面对面讲话的感觉到底不一样。
所以,季清叙也就把刚才脑中闪过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既然你想岔了,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说完,她浑身鸡皮疙瘩地摸了一下耳垂。
大概是她说这话时,语气不自觉地有点娇,那头孟向珩也怔了下。
须臾,他笑着说了声:“你等等。”
话落,季清叙就见他低头操作些什么。
不多时,她手机支付宝提示音响起,新到一笔转账。
季清叙心头怦地一下,看见手机屏幕上的孟向珩重新看回她,冲她挑了挑眉。
季清叙故作镇定地点开支付宝到账信息。
孟向珩给她转了66666.66,有零有整,非常吉利的数字。
回到视讯页面,孟向珩笑着同她说:“想岔的补偿,还有今天你在公司受气的安慰。明天让知意陪你逛逛街,不够花再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