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伪装

作品:《别装

    “喂,”阮今柯觉得她不对劲:“你没事吧?”


    里面冒出一句:“困了。”


    听到他这么说阮今柯收了心,走到阳台把篮球拿起来扔给周迟序。


    周迟序接得准:“球拿走了,下次没有理由来你家了。”


    阮今柯觉得好笑:“来我家还需要理由?”


    “总不能平白无故来吧。”周迟序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说。


    “你以前来蹭饭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周迟序笑了下没想继续接话。


    顿了会他还是问了:“你姐没事吧?看着状态不怎么好。”


    “我倒觉得她这几天状态挺好的,像个人,”阮今柯底声说:“前段时间像具行尸走肉一样,皮笑肉不笑,偏偏还要装心情好。”


    “她演技拙劣”。周迟序说。


    阮今柯打了个响指:“说对了,走了,我下午还有课”。


    周迟序望了里面一眼,最后还是转身跟着走了。


    听到外面传来关门声,阮颂惜还是没敢轻举妄动。


    等外面彻底没了声音阮颂惜才敢蹑手蹑脚去开门。


    她还不敢一口气全部打开,只开了条缝。


    往外探了眼,外面没人。


    周迟序走了。


    心里不是想象中的放松,而是异样的空落落。


    刚才的场景太过熟悉,好像似曾相识。


    阮颂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原本没有的记忆像卑鄙的风,不给她反应的机会,见缝就钻,直往她脑袋里冲。


    好像从很久开始阮今柯就总带着周迟序回家。


    回忆里自己还都是这样蓬头垢面,毫无形象地从房间里冲出来。


    他总是像今天这样坐在沙发上或是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这些零碎的片段阮颂惜不清楚自己是忘了还是从未注意过,既然都忘了,这么久了那就不要想起来了。


    现在想起来干什么?


    她一想起自己总以什么面貌出现在周迟序面前就羞耻又懊悔。


    她现在只想撞墙。


    她把自己埋进枕头里试图憋死自己。


    “我死,我死,我死,我死,我去死。”


    阮颂惜憋死自己的计划没有成功,原因是她舍不得自己死。


    又在屋里躲了一天。


    晚上的时候房门被敲响。


    “进吧。”


    阮颂惜坐在电脑桌前,撑着头,看着门一点点打开。


    看着从门缝里挤进来的机器猫气球。


    阮颂惜心底的阴霾散了点,她笑了声:“爸。”


    阮群把门打开,牵着气球站在门口:“没睡呢。”


    “爸,我都睡一天了。”


    阮群走进去,把手里的气球绳递给她。


    阮颂惜接过,飘起的机器猫一个劲儿往她脑袋上撞,看着头顶机器猫的笑脸,她垂目:“爸,我天天这么无所事事,你和妈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没出息完全是在自暴自弃啊。”


    “唉,”阮群佯装生气拍了她一下:“瞎说什么,爸养得起你,活得高兴就行。”


    阮颂惜笑着没说话。


    看着她沉默了,阮群笑了两声:“其实爸妈早就想找你谈谈了,但你知道爸妈不太会说话,你最近心情不好,我们都能看出来就是嘴巴笨,说不出安慰的话。”


    “我心情很好,”阮颂惜习惯性牵起嘴角,展示自己绝佳的状态:“我没那么脆弱”


    阮群叹了口气:“小惜,这不是脆不脆弱的问题,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阮颂惜不知道怎么回话只有笑着。


    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但没人像自己这么矫情,一心情不好就是大半年。


    “这些年来你压力一直很大,别把自己逼太紧。”


    阮颂惜想了想说:“爸,我真的没有,压力大早就出去找工作了,我这天天吃吃喝喝,玩玩睡睡的,明明就是在放纵自己,”


    她开起了玩笑:“估计我这么焦虑就是因为太闲,天天想太多完全在自怨自艾,我去上班说不定就好了。”


    阮群看着她,她越这么强颜欢笑他心里越不好受:“小惜,你很厉害,真的,你可是我们的骄傲,从来没让我们操心,还返过来帮我们还完债。”


    “有时候我跟你妈愧疚得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这些事情明明不是你的责任。”


    阮颂惜:“我也想让你们轻松。”


    阮群拿出两张卡放在桌上:“这是我和你妈这些年赞的钱。”


    阮颂惜没接:“给阮今柯吧。”


    “你弟他不会要。”


    阮群说:“这点钱可能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你弟弟以前就跟我们讲过,你做那个什么短视频接个广告就十几万,但是那东西做得糟心,不喜欢咱就不干了。”


    “只要你想继续放纵,你不用担心,想放纵就放纵,你后面有靠的,爸妈和你弟一直给你靠着。”


    阮颂惜漂浮的心定了:“我知道了爸,早点睡吧。”


    “你也早点休息,要休息好。”阮群嘱咐道。


    阮颂惜笑着:“我知道啦。”


    见他出门,阮颂惜突然想起,出声喊住他:“爸。”


    阮群回头:“唉。”


    “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和妈做。”


    “你别管这些,”阮群说:“好好休息你的。”


    阮颂惜:“我现在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煮饭,饭做好吃了也有成就感。”


    阮群笑道:“我女儿厨艺超群。”


    阮颂惜得到了鼓励,腰杆都挺直了:“那我就自由发挥。”


    “行。”


    昨晚的亢奋没持续多久,到了早上就泄了气。


    又是一夜无眠的一晚。


    阮颂惜觉得再躺四肢真退化了,可现在能干什么呢。


    昨天她把家里上上下下打扫了两遍,电视柜都被她擦得反光了。


    思索了会还是决定兑现昨晚对她爸的承诺,发挥自己的厨艺,做一桌可口的饭菜了。


    她打开冰箱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


    冰箱里空得就剩两个鸡蛋了。


    尽管阮颂惜再不愿意她也逃不过出门买菜的命运。


    菜市场离小区挺近,阮颂惜小的时候她爸妈就常不在家,她很小就开始买菜做饭,所以对菜市场也熟悉,提前想好要做的菜,有安排地走到菜摊,速战速决地买完菜又离开菜市场,回到小区,总共花费的时间还没有二十分钟。


    她买了大骨头准备炖汤,又买了不少菜和肉,这些加起来还是有些重。


    阮颂惜刚踏进小区门就受不了了。


    把菜放在花坛上,歇口气。


    抬头呼气的时候她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阮颂惜胸口像是被射了一箭,好不容易呼出的空气又顿在了胸腔,她憋得难受。


    她好像看到了周迟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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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可定睛一看时才发现认错了人。


    这次阮颂惜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心底的感受是什么。


    是失落。


    明显的失落。


    她重新提起满是重物的袋子,站进电梯,按了楼层。


    电梯门开了,阮颂惜刚跨出去,视线看到空荡荡的门时脑子里闪过一段模糊的画面


    她晃眼看到一道坐在楼梯上,低垂着脑袋满身丧气的身影。


    阮颂惜愣住了。


    那身影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周迟序的脸,准确来说是周迟序稚嫩的脸。


    是曾经的周迟序。


    阮颂惜记不清是哪个阶段的他,现在她就记得在某一刻她在这里见到过周迟序。


    他坐在那望着自己。


    这些原本应该消失在时间长河的片段突然出现在脑中,并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


    阮颂惜闭了一下眼,晃去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开门走进屋。


    弯腰换鞋,再抬头的时候她又看到了穿着校服的周迟序。


    阮今柯走到他身旁介绍:“这是我同学,周迟序,你上次见过。”


    周迟序冲着自己笑,他乖乖地喊了声:“姐姐好。”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记忆?


    阮颂惜搞不懂,为什么已经遗忘的记忆会扎堆重新席卷进脑海。


    当时自己是怎么做出回应的?


    好像粗略地扫了他一眼,礼貌地笑了笑,打声招呼就回了房间。


    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注意过他。


    阮颂惜鼻腔有些酸涩,她压了压情绪,把菜提进厨房,在聚精会神煲汤的过程中,扰乱她情绪的记忆有了明显的削弱。


    今天的小鸡炖蘑菇煮得香,阮颂惜本来没有胃口的,但闻着这味儿都准备吃一碗。


    她添了小半碗饭,把菜端到餐桌上,坐下,举筷,刚要夹盘子里那一块鸡肉时,一双筷子先一步落在盘子里。


    阮颂惜皱眉抬头,看到了坐在自己对面吃饭的周迟序。


    比起前两次,这次的画面更加清晰,她甚至能看清周迟序看自己的眼神。


    隐晦,灼热。


    阮颂惜目光一滞,眼前画面忽地一闪。


    她连续看到了穿校服的周迟序,穿夏装的周迟序,穿冬装的周迟序,穿秋装的周迟序,穿春装的周迟序。


    不管哪个时间段的周迟序,他都在。


    可自己从来没注意过这些。


    甚至于觉得对这人并不熟悉。


    阮颂惜觉得这事儿有些邪门,像是有人敲开了她的脑袋,把本不属于她的记忆强行灌入了她的脑中,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她开始找借口,她刚刚炒了蘑菇。


    会不会真的是食物中毒了?


    这理由也就骗了她十秒钟。


    她根本都还没吃,狗屁的食物中毒。


    阮颂惜无法再自我欺骗下去了。


    想起了好多以前被被自己忽略的细节,回想起以前,抬头,屋里处处有周迟序的身影。


    以前自己真的经常见到周迟序吗?


    怎么全部都是周迟序。


    奇怪,明明以前觉得没见过周迟序几面的,为什么现在会突然觉得以前哪都有他。


    反应过来,阮颂惜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见到周迟序了。


    这是因为习惯吗?还是就是想见他。


    明明以前每天都能就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