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误会会误

作品:《网文作者的临终关怀日常

    痛。


    偶尔我会迷恋这种折磨神经的痛感,手指跟着下意识地攥紧,大颗汗珠滚落进衣领,仿佛下一秒就要抽搐着倒下。


    我是变态。可我并非生来如此——看着身边这些完美得毫无瑕疵的俊男靓女,我浑身像起了疹子样的瘙痒不适。


    所以疼痛,让我很舒服。


    惯例的头痛伴随耳鸣过后,我按下呼机,找助理要了杯冰美式。这助理也是孟家人,远房亲戚什么的,我连名字都不记得。


    她总提醒我少吃头疼药,会产生抗性。长久食用还会增加脑癌风险。


    这总能让我联想到纪冬。她可能想不到,我脑海中浮现出她的次数并不少。


    她是个难得一见的烂人。


    但她不虚伪。她对中上层阶级人的厌恶肉眼可见,那种单纯的、想逐而远之的心情非常纯粹,有时我觉得她就像我心底不可外露的一抹情绪。


    我从没否认过我的恶劣,只是那样的形象不适合当上市公司的CEO。哥哥和老爹都在盯着,毕业后我的演戏水平远远超过了金融专业水准,不为别的,就为给当初独宠我这个小儿子的妈争口气。


    生活难过,可谁又能拥有真正的快乐呢?


    痛。


    原雯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一套“肌肉复苏”手法,狠狠地在我身上实践了下。不说别的,就她这力度,要不是她照顾我许久,我还以为是来索命的呢。


    我怕痛。


    “原姨,轻点儿。”


    “轻点儿没效果,听话,还有几下就好了。”


    我咬牙忍着疼。妈妈都是任性的,最好还是乖乖闭嘴。


    没办法,我只好分散下注意力想点别的。


    我又想起袁襄。


    那天来的老太太叫岑樱,说是袁襄的故友。可他同我提起过那么多的人,都没提起这近在咫尺的老友?更别提去探望。


    她见我无心沟通,朝我鞠了一躬,神色凝重地走了。


    我让林瑾阳去打听打听。他说只知道岑樱和袁襄生意上有往来,但不多,私底下啥样没人知道。


    这老头子,入了土都有人惦记。


    我没把这当回事,结果这岑老太太隔两天又下来骚扰我。她也没出声,就坐厅里,原雯怕尴尬和她聊,她也不怎么回应。


    只是偶尔向我这里投来目光。


    “你究竟有什么事?”饭点到了,要帅哥坐这儿我还能提起食欲,我这一抬头一个老太,眼前这碗滑肉羹都看着令人生厌。


    岑樱闻声起身,走近了些。


    她画着精致的妆容,连眉毛都仔细描绘。若不是年近古稀,想必难有异性会拒绝她的芳心。


    “小姑娘,几年前我去普陀山求得一枚福佑平安的翡翠坠子,我想用这坠子,换你听我讲个故事。”


    我用勺子搅了搅羹汤,垂眸不语。原雯在床边儿左右踱步,也不知如何是好。


    算了,听呗,不听白不听。


    时光倒退三十年。


    “岑樱!你慢点儿!”


    逢着一年初一登高,一行好友约着去南面的孤山徒步。袁襄是这群人里老大哥般的存在,本想着要顾好这帮弟弟妹妹,结果几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不听指挥也到罢了,年纪最小的岑樱竟然也跟着猛劲儿往上爬。


    她穿的鞋不对,时下最时髦的小牛皮,还带跟,看得袁襄头疼,恨不得把她装书包里背上去。


    岑樱是老区长家的孩子,刚从东洋留学回来,像个精致的布娃娃。可就偏偏性格野得很,人家女娃娃爱去的茶馆、花店她视若无睹,整日缠着他们这帮坐地炮带她上酒楼、玩花牌,要不就是户外运动,跟个野小子似的。


    袁襄别看在生意场上雷厉风行,平日却是最好说话的那个,所以被缠得最狠。


    孤山未经修缮,只能寻野路。岑樱这一身走在荒山里,看起来格格不入,走得也颤颤巍巍,就好像下一秒要摔倒似的。


    袁襄跟在后面正想着,岑樱扑通一声就崴进一片荆棘丛里。


    他连忙把人连拖带抱的拽出来,还是晚一步,两条腿扎得满当当地荆棘木枝,疼得岑樱都快失去知觉。


    那时的袁襄只是年纪大点儿,没什么阅历。看着这小妹妹满腿的木刺,只想着赶紧给摘出来。可那裤子的布料不知怎的那么滑溜,难摘的很,急得他满头大汗。


    “袁襄哥……”岑樱气若游丝地叫他,“我包里……还有条换洗的裤子……你帮我……”


    袁襄脸噌的一下红透了。


    “拿出来。”


    岑樱笑了,让他背过身去等着。


    等她换完裤子,袁襄才看到她肿得像馒头样的脚踝,青一块紫一块。他赶紧背上人下山,那猛烈的心跳,震得他胸腔生疼。


    那以后的几年,人人都说,袁襄成了岑樱的一条狗,走哪儿跟哪儿。袁襄性格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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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讨喜的,老区长不待见他,可拗不过女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作罢。


    也只有岑樱知道,是她非要袁襄陪伴。那个老实的闷葫芦,是个随叫随到、却从不主动邀约的主儿。


    这转折就在岑樱二十五岁生日宴会上。


    彼时袁襄年岁已过三十,虽传闻他少时同人私定终身,可这十多年光景寻无可寻,连人死活都不知,不少近友便好言相劝,天涯海角那是虚无泡影,不现实,还是要珍惜眼前人。


    那是袁襄成年后,头一次对旁的女子动心。虽然没有年少时的怦然心动,却也真诚地想要终其一生为一人。


    他裁了身西装,专门为她打作了一套金饰,准备在她生辰的宴会上表白心迹。


    结果却等来她,挽着个生面孔的西洋男子姗姗来迟。


    她不晓得袁襄这个闷葫芦什么时候开的窍,他也不晓得岑樱这个整日围着她转的小丫头,什么时候暗中有了心仪对象。


    岑樱喜欢袁襄,可她不会洗手作羹汤,做个体贴持家的妇人。她见过山海,自然不会独存一隅。


    当她闪闪发光地出现在布置华丽的生辰宴上,袁襄瞬间明白,他没资格谈求娶。


    而他本身,也还有要追逐和奋斗的梦想。一场美妙的误会,让荷尔蒙的一时冲动平静下来,所幸没能酿成大错。


    这之后没多久,袁襄就去了国外发展。而岑樱,也几经朋友的口,得知了当时袁襄有意求娶的事情。所以从心底,愧疚的种子被种下,数十年根深茂密,终是成了一块心病。


    他们再见之时袁襄已年近四十,打招呼也只是蜻蜓点水,逢场客套。身边的朋友都换了一圈又一圈,也没什么同聊的话题。


    一生匆匆过,两人竟都不曾再与他人结缘。


    其实这也算有缘。


    我没要那玉坠,可岑樱还是执拗地放在了床头。待她走后,我翻出床头那本传记的样书找寻着。


    他没提起岑樱,却把出国前那几年的时光留了空白。关于那几年,我回忆着他的描述,是说自己还在历练、在成长。


    等孟胤东再来探望的时候,我突然来了兴致,和他讲了这个故事。末了我又贱嗖嗖地问他,柳同和岑樱,要是他会怎么选。


    “我没那么大起大落的人生。”孟胤东略显鄙夷地看着我,嘴角却还是带着笑的,“你要是很闲,这里还有不少活得精彩的前辈,等你给他们写传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