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君有梦

作品:《清平策

    叶绫君看着神色如常,师玄邵却掩不住担忧,无奈道:“别装傻。京兆府案子多,这案子又诡异,即便他们能破案,所需时日也不会少。今日离春闱还有十二日,你是不是有心趁春闱前还瑞安清白?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叶绫君有些意外地看向猜透她心思的师玄邵,她确实有心在春闱前破案。


    叶绫君尚未拿定主意,一时没答师玄邵的问题,她如今这身份自然不可能插手刑案。她能想到的故人中,唯有戚晏辰官居大理寺少卿,掌管刑案复核,难道真要去找他吗?


    见叶绫君若有所思,却半晌不答,师玄邵索性换了个问题,“你是又想像方才在魏鸿别院中那样,用剑走偏锋的法子?我知道你武功不差,人也聪明,但京兆府破案必须合乎律法。你即便觉得我多管闲事,我也不能看你以身试法。”


    叶绫君闻言,抬眸认真望着他,“方才在别院确实一时冲动,我不会再乱来。我也从未觉得你多管闲事,你的好意我明白。”


    师玄邵初时有些意外,随后掩饰着莫名的开心轻咳一声,“那你为何不肯与我商量?这满京城,你认识的人中我应该最能帮上忙。”


    叶绫君暗叹师玄邵这人怎么这么容易对人掏心掏肺。叶瑞安这事说到底是她的私事,师玄邵这语气却像是他理所当然该帮忙。


    叶绫君只能道:“你是武官,刑案本就不归你管。你要以何名义插手此案?”


    师玄邵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这不难,给我一日时间。你且答应我,在我回来找你前绝不轻举妄动。”


    若有办法,叶绫君自然不愿意求到戚晏辰面前,她点点头,“好。我等你一日。”


    师玄邵心知这事并不像他答应得那般简单,他自魏鸿别院离开后,便马不停蹄进了宫。


    崇光殿内,谢瑾霖讶异地看着师玄邵,“你这是……查案上瘾了?今日文会上的凶案已传开了,朕也有所耳闻。只是这案子已交给京兆府,你为何还要协查之权?”


    师玄邵道:“不敢欺瞒陛下,今日遭人陷害而被京兆府收押的叶瑞安,是在临安时曾帮臣查案那位叶姑娘的弟弟。”


    谢瑾霖意外道:“那位叶姑娘竟来了京城?”


    “叶姑娘的弟弟叶瑞安是今年参加春闱的举子,她随弟弟一同来京城赴考。叶瑞安十五岁中举,在临安书院一众学子中亦有才名。如今眼见春闱在即,他却卷入这桩凶案,只怕要与今年科考无缘。”


    谢瑾霖迟疑道:“朕明白你有心帮朋友,朕自然也有惜才之心。但你既然与涉案者关系匪浅,反而更该避嫌。”


    师玄邵行礼,再次请求道:“今日案发时臣与叶姑娘正在现场,深知此案异常古怪,还有一位善伪装又武功高强的真凶,至今身份下落皆不明。此案许多疑点都靠叶姑娘勘破,臣只求协查之权,方便臣与叶姑娘参与此案,所得一应线索臣都会报与京兆府,绝不越权。请陛下成全。”


    谢瑾霖见师玄邵恳求切切,权衡半晌,终还是答应道:“也罢,大长公主还在医治苍隼,夜鹫那案子暂且停滞。左右你眼下也没别的要紧差事,这真凶敢趁文会时在御史中丞的别院杀人,必然本性凶残,有你帮忙也便于将其捉拿归案。”


    师玄邵见谢瑾霖松口,欣喜道:“多谢陛下!”


    谢瑾霖沉声提醒他道:“不日你便要升任青霄军都指挥使,万不可在这个节骨眼上行差踏错落人口实。玄邵,切莫因小失大。”


    师玄邵心中一凛,知道皇帝这是因他横生枝节在敲打他,他肃然应道:“臣谨记。”


    “朕会传旨给京兆尹严允,准你与叶姑娘协查此案。”谢瑾霖轻叹一声道,“今年春闱在即,汇聚士子们的文会上却出了如此凶案,若你们真能早些破案也好,也可定一定人心。”


    师玄邵正欲告退,却听一个小黄门踩着碎步,通禀道:“启禀陛下,侍中与御史大夫求见。”


    师玄邵闻言暗暗一惊。这两个老狐狸历经两朝,向来因颇有资历而固执己见。陛下但凡推行新政,这两个总是带头与他作对。今日竟二人一起到了,多半没什么好事。


    谢瑾霖揉了揉眉心,道:“说朕乏了,若有奏本便留下奏本,朕今日不见他们。”


    小黄门去传令后,不一会儿便捧着两本奏折回来。


    师玄邵心道,果真都是老狐狸,怕是早猜到会吃闭门羹,真正想说的多半都写在奏本上了。


    谢瑾霖接过奏本,没翻两页便丢在桌案上,忍不住骂道:“这些老东西,日日催朕立后,提的这些人选,任谁看了都对他们的心思一目了然。给他们吩咐的差事倒不见这么上心。”


    立后关乎国本,但朝臣们却心思各异。


    门下省与御史台以侍中与御史大夫为首,此一派系的官员自先帝时关系便盘根错节,时常为手中利益而掣肘朝政。


    师玄邵心道,陛下早已到了成婚的年纪,这些人为巩固手中权势,自然不会放过左右皇后人选的机会。


    师玄邵不由暗叹,人还真是时常身不由己,即便身为皇帝,也难逃催婚。只是他可以搪塞他娘逃避相亲,谢瑾霖却是避无可避。


    师玄邵曾做过谢瑾霖的伴读,于他来说谢瑾霖并不只是君上,他怀着对友人的诚挚道:“臣但愿陛下能寻得有缘人,结为连理。”


    “有缘人?”这三个字于谢瑾霖来说只觉遥不可及,但师玄邵话中关切却让他得到了一丝宽慰,他微笑道,“有缘人虽不易寻,但这心意已让朕的烦忧散去不少。你也到了成婚的年纪,朕便也祝你能寻得有缘人吧。”


    有缘人?师玄邵心底默念这三个字时,脑中浮现的却是上元夜时在烟火映照下微笑的叶绫君。


    师玄邵脑中画面久久未散,神思不属地向皇帝告退。


    师玄邵走后,谢瑾霖有些乏力地坐回龙椅上,向身旁问道:“程谊,去临安寻桓雀的人可有消息?”


    程谊恭敬答道:“正要回禀陛下,暗卫赶到时桓将军已离开临安。但确如师将军所说,桓将军用化名在临安巡城军当差两年,平日里独来独往,并无几个相熟之人,身边也没有那位的痕迹。”


    谢瑾霖掩不住失望,不死心追问道:“可知桓雀去了何处?”


    “陛下恕罪,尚不清楚。臣会命人继续追查。”


    谢瑾霖揉揉眉心,“一定咬死桓雀这条线索。”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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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师玄邵起了个大早,趁甄夫人还未醒来,他刻意避开府中仆从,溜向师府大门。


    正要推门出府时,身后却传来师素羽嫌弃的声音:“哥,你又溜。是谁给你通风报信?你怎么知道娘今天要假借看蹴鞠赛的名义,实则是骗你去见吏部尚书家二姑娘?”


    师玄邵恍然大悟,“我说娘昨晚提起这蹴鞠赛时,为何三令五申要我一定要去,原来在这等我。今早我寝院外还有娘身边的小厮探头探脑的,还好我觉得不对劲,刻意绕开那小厮翻出了院子。”


    师素羽睁大杏目,后知后觉竟是自己说漏了嘴。


    师玄邵得意笑着,在颈边比了个灭口的手势,“师素羽,你现在是我的同谋了。娘面前你记得替我兜着,不然我铁定将你供出来。”


    可惜师家人混不吝的性子承自血脉,兄妹俩从小斗到大,师素羽哪会怕了这点威胁。


    师素羽立刻作势要将她娘喊来,“我会怕这个?你今日要溜去哪里玩?带上我,不然我现在就将娘喊醒来,大不了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好好好,他这个妹妹干别的不行,坑自家兄长时倒很有巾帼风范。


    师玄邵头痛道:“今日有正事,你别添乱。待我忙完这阵带你去看蹴鞠赛,你不是一直想看远山队和青锋队的比赛?”


    师素羽难掩兴奋,小声欢呼,“谢谢哥!你放心,娘那边我帮你拖着!”


    师素羽又小声嘀咕道:“只是上次用的理由是你去办公务,上上次说你有应酬,这回又该怎么跟娘解释?”


    师玄邵推门离去的身影一顿,他回眸,笑得难得温柔,“你跟娘说,我有心上人了,让她不必给我安排相亲了。”


    “哦。”师素羽点点头,忽而将师玄邵方才那句话又在脑中过了一遍,她震惊望向半掩着的府门,师玄邵已然离去。


    师素羽浑然忘记控制声量,不可置信喊道:“什么?!你有什么了?!”


    话音方落,师素羽后脑便挨了轻轻一巴掌,她含怒回眸正要看是谁这么大胆,却见甄夫人微眯着双眼,神情危险地站在她身后,“什么有什么了?又将你哥放走了?你们兄妹两个阳奉阴违这点倒是真像。”


    师素羽却没顾得感受她娘的威压,怔怔道:“娘,我哥……说他有心上人了。”


    甄夫人闻言也一脸不可置信望向师玄邵离去的方向,“什么?!我还当你哥是千年的铁树,万年的石头,他竟有心上人了?哪家姑娘?不会真是昆玉阁的女乐师吧?”


    “不是吧?我哥上次说了,女乐师那事是个误会。我也好奇什么样的姑娘能让他这种榆木脑袋开窍。”


    甄夫人怀着满心忧虑道:“你说照你哥这傻样,能得到心上人芳心吗?”


    师素羽不看好地摇摇头,“我一直觉得他这样子怕是能寡一辈子。从前我有个小姐妹看上我哥,我引他俩见了一面。结果我哥看着人家脸上的胭脂,问她怎么脸肿了,还跟她说哪种伤药消肿好用,从此以后我那小姐妹见了他就绕道走。”


    甄夫人一边摇头一边叹气,“真是愁死人。你先打听打听你哥到底看上了哪家姑娘,咱们得帮他想想办法,免得那姑娘被他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