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
作品:《雾色难抵》 ◎“小野猫,想勾引谁呢?”◎
营地里有间不大的木屋,进去的时候壁炉里燃着木材,比外面要暖和得多。
洗漱过后,沈洛怡清醒了许多,坐在靠近壁炉的位置,听着木柴一点细微的燃烧声。
只有一个服务生在工作,她微笑上前询问:“要喝咖啡吗?”
程砚深淡漠点头,抬头用地道的冰岛语礼貌询问:“我可以用自己的咖啡豆吗?”
“我太太比较挑剔,喝不惯外面的咖啡。”
服务生愣了下,下意识看向坐在男人旁边娇艳精致的女人:“当然可以。”
那倒是省了她的力气。
她还想上去演示一下店里的那台破旧的咖啡机,没想到男人已经利落地煮好了三杯咖啡。
温润浅笑,他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服务生:“这杯是请你的,谢谢借用咖啡机。”
风度翩翩的绅士形象。
服务生有些无所适从,连忙感谢:“您太客气了,先生。”
沈洛怡虽然听不太懂冰岛话,但不妨碍她琢磨出大概意思,低头喝了两口咖啡。
她眼皮撩起,几分骄矜:“你这样搞得好像我很挑嘴一样。”
“你不挑,是我挑剔你的餐食。”
程砚深目光悠然从她矜持的表情上划过:“本来就吃得少,再吃到不好吃的,就更吃得少了。”
完全拿捏了她的心理。
时钟转到了八点,才勉强看到一点天空变了点颜色,明显比刚开始亮了些。
服务生给他们端上早餐的时候,沈洛怡忍不住问了她一句:“每天早上和晚上一样的天色,你们会有什么不习惯吗?”
至少她很不习惯,有种昼夜颠倒的错觉,睡也睡不好,醒来又觉得乏。
“还能怎么办?”服务生看了看手表,用蹩脚的英语回,“就这样过吧。”
她耸了耸肩:“习惯就好,后来发现不用分清那么多,可能会更开心一点。”
沈洛怡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吃过早餐,带着两杯咖啡继续上路。
今天天气没有那么恶劣,开到埃亚菲亚德拉冰川只花了两个小时。
昨天雨大,程砚深今天才从后备箱拿出无人机,操控着控制器,穿过冰川俯瞰山脉,比之远远目视更震撼的景象。
像是黑色晶体堆叠出来的山脉,黑与白凝聚的山体,晴天之下依然阴沉的色调,在山底绿色苔原的衬托下,更添几分肃静寂寥
。
无人机传递回来的图像比那些网络上看到的照片更震撼,她甚至可以看清冰川下的火山口。
沈洛怡其实很想说程砚深这次冒险准备得好齐备,不过——“如果这会儿有纸笔就好了。”
虽然画画并不让她快乐,但十几年的肌肉记忆让她很难割舍。
或者只是简单描绘个轮廓也好。
“想画吗?”程砚深收回无人机,微微侧身认真询问。
柔顺的长发在风中凌乱地向后飘浮,又跟着流动的风向回转,粘在她面上。
沈洛怡由着乱动的长发,也没去梳理,还浸在程砚深问的那个问题中。
想,却也不想。
程砚深给足她犹豫的时间:“你的包在车后座,我替你带了。”
她还没想明白那个答案,脚步已经向车里望去,翻了一下包,她的笔和草稿纸张还在,只是那盒颜料——
“你动我颜料了吗?”她探出脑袋询问。
原本全色的颜料,现在只剩下黑白两种。
风声中,远远传来他的淡声:“行李太重了,帮你精简了一下。”
她其实知道他的用意,但也没去戳穿,精简到只剩黑白两色,再适合不过画眼前的埃亚菲亚德拉冰川。
“抱歉,只剩黑白颜料,可以画吗?”
沈洛怡若有所思,其实她原本也只是想做个草稿而已,但——
修长指骨拨过她额间的乱发,温声徐徐:“留个纪念好吗,怡怡。”
“我们的第一次冒险。”
“好……”
她好像没办法说不好。
其实那些形状轮廓早就印在心里,只差落在纸上,那盒黑白的颜料犹豫了许久,还是打开了。
没多久,那幅有些随意潦草的画已经印在纸张上。
只有黑白的色调,然后夹在其中各种深浅的灰色调,很不Roey风格的一幅画。
没有往常那些大胆的配色,只有简约的黑与白,沉闷肃然。
只限于一张A4纸的纸张,很难想象,这真的是她这两年完成的
第1部作品。
第1部完整的作品。
这种简单的色调,好像并没有让她有太多不适,没有那么鲜艳的色彩,只有最基础的配色,反倒让她没有那么多顾虑。
放下画笔,沈洛怡先望向身边的男人,红唇翘起笑弧:“你知道画这个,中午会让我少吃两口饭的吗?”
程砚深
看着她手里的那幅画,一贯的从容优雅,不疾不徐:“那你吃饭开心,还是画画开心?
自然是后者。
“既然现在开心了,中午少吃的那两口饭,可不可以趁你开心的时候在下午补回来吗?
“你真的……沈洛怡懵怔了瞬,心下暖流拂过,收起纸张和颜料画笔,蓦地转身仰着头望向他,“你对别人也这样吗?
程砚深有时候也不太理解沈洛怡的脑回路,指腹点在她精巧的鼻尖上:“你觉得我周围哪位女士会让我这样?
“虽然这里是冰岛,但我是坚定的一夫一妻制拥护者。
沈洛怡又欣赏了遍自己的画,虽然没那么满意,但依然足够让她开心,她也懒得和程砚深计较那些。
“冰岛好像也是一夫一妻制吧。
轻笑一声,他漫不经心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意味深长:“那更适合我们俩了,正好我也不用担心你在外面的花花草草了。
她哪里有什么花花草草,不过是些坚持不懈的追求者罢了。
不过这会儿她并不想和他扯这些,这个话题大概一扯就没完没了了。
沈洛怡拿起手里的那张画,从路虎上跳下来:“我们合张照吧,程砚深。
他们结婚之后,除了一同参加宴会发布会拍摄的官方照片,还没有一张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照片。
雪山冰川在后,黑白背景下,相靠的人影,还有举在胸前的那幅画。
优雅端方的男人,还有笑容嫣然的女人。
“程砚深,我很开心。那句轻叹荡漾在风中,久久回响。
沈洛怡的开心一直持续到中午,她觉得自己的午饭大概都多吃了两口饭。
餐厅里人多喧闹,沈洛怡坐在窗前等程砚深电话处理公事。
窗户开着,有凉风吹过,冲淡了许多周围的嘈杂,有种几分贪凉的舒适,她不禁把窗户开得更大了些。
可惜没过多久,就开始头疼,大概是昨夜淋了雨,这会儿又吹了风。
程砚深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沈洛怡趴在桌面上,只露出一双微红的耳朵。
拍了拍她的肩膀,是一张略显苍白的脸,晦暗不明的眸光焦灼在她面颊上一抹病态的红晕:“不舒服吗?
沈洛怡揉了揉眼睛,点点头,抿了口桌上温热的水:“嗓子疼,头也疼。
原本下午还安排了其他行程,程砚深见她状态不好,取消了其他安排,订
了个酒店暂时休息。
“多少度?
端着冲泡好的药剂回来的时候,沈洛怡刚拿出量好的温度计,看了眼上面的数字——39℃。
她连忙按下了温度计的重置键,摇摇头,掩耳盗铃:“才37.3摄氏度。
说了个最正常的体温。
程砚深坐在床边,清雅端正地望她一眼,见她穿着羽绒服,还盖着厚被子,裹得像个小汤圆一样,脸颊像烙上一道红云,久久不散。
都病成这样了,还在这里逞强。
“那看来没事,就没必要吃药了。
“……沈洛怡恋恋望了眼那杯药,没什么力气地往被子钻,把自己埋得更深,有气无力,“你就看我病了,趁机欺负我。
“还是在异国他乡,我手机还在你手里,叫天天不应。脸色本就难看,再添上委屈的水眸,仿佛还真的像他在欺负她一样。
“不是没生病吗?淡而清晰的声音静静落下,目光冷情,“到底多少度?
沈洛怡闷声回:“39℃。
程砚深面色一沉,像是凛冽冰川渗过的寒意,冷矜气息绵绵密密压下,他拿起杯子向她嘴边送去,声音还是波澜不惊的:“喝药。
沈洛怡掂量着他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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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不敢说话,乖顺地喝了药,感冒冲剂苦得她龇牙咧嘴。
她这人也是奇怪,那种黑咖啡的苦她倒是忍得,感冒冲剂却忍不得。
刚把杯子递还给他,没想到却被程砚深抓住了手。眸光冷淡,拍了下她的掌心。
没用多少力道。
“你打我啊。嫣红的唇瓣鼓起,几分可怜,波光微闪,“我都生病了你还打我。
程砚深垂目望她,淡淡沉声道:“你都生病了,还骗我?
沈洛怡不说话了,她本就嗓子疼,懒懒阖上眼帘。
他解了她身上的羽绒服,把被子给她重新盖好:“把衣服脱了,好好睡一会儿。
“可我冷。穿着羽绒服盖着被子依然觉得冷。
程砚深解了外衣,伸手将人抱进怀里:“睡吧,晚上我们就回去了。
生病的时候似乎格外想回家,沈洛怡昏昏沉沉,不想换睡衣了,只穿着衬衫便躺进了他怀里。
闭上眼睛迷蒙之中,感觉有人解开了她的衬衫扣子,略带薄茧的在她胸骨上掠过,像是电流爬过。
“你干嘛呢。她
随手挥开他的胳膊没好气地说“对病号动手动脚罪加一等。”
程砚深手肘撑着腮目光悠悠在静谧之中撩上几分好听的磁性:“想看看你胸前的纹身发烧的时候会不会变色。”
沈洛怡茫然地睁开眼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什么变色?
拿她做实验呢。
“那你继续。”可她实在没什么力气慢慢又阖上眼皮还不忘把他的手重新送回原位。
掌心下一片柔软灼热滋长的热度在迅速扩展。
程砚深哑然失笑
回应他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上机的时候沈洛怡的烧刚刚退下但感冒的症状后知后觉涌了上来。
恰时秦舒窈打来了电话但空乘提醒他们暂时关闭手机她只能按断了电话。
回了她句:【窈窈我要登机了下飞机聊。】
他们的普通舱机票还是升舱了不知道程砚深是怎么搞定的总归座位舒适了些。
“睡会儿吧。”面色还是苍白的程砚深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温和。
“脚麻了。”沈洛怡拧着眉忽然说。
空间狭小不方便程砚深眉心折起低身揉了揉她的小腿:“现在好点了吗?”
酥酥麻麻的肌肉在他掌心下缓慢恢复知觉她摇摇头去抓他的手:“虽然脚麻了但我还是挺开心的。”
这趟出行前他们闹得有些难堪但至少再回去的时候已经早换了心情。
虽然是病恹恹地回去了。
沈洛怡明明下午睡了会儿但上了飞机还是困得眼睛睁不开盖着毯子就睡歪歪扭扭地靠进他怀里。
再睁眼的时候已经落地了程砚深拿着行李牵着她往外走她还有些懵然大概是睡了太久额头已经不烧了只是腿还有些软。
心下惴惴总有种莫名的错觉好像要发生些什么。
程砚深握着她的手干燥温热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又能发生什么呢她懒得再去胡思乱想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只不过这会儿表情有些呆木然得仿佛失了灵魂。
手机铃声响了很久还是程砚深示意她沈洛怡才听到的。
是秦舒窈的电话。
沈洛怡慢吞吞地接通电话走在机场长廊上她歪过头望着窗外落下又起飞的架架飞机耳边忽地出现一阵白噪音模糊了刚刚听筒那段传来的急促声音。
直到一架飞机在她视线里慢慢消失成一个白点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能再说一遍吗?”
哑音中带着颤意她感觉自己听清了但似乎那些字句连在一起她又听不明白了。
秦舒窈?秦舒窈怎么了?
下一秒那人又重复了一遍沈洛怡心跳猝然空了半拍腿弯一软几乎跪在地面上。
还好有程砚深扯着她的手臂。
拖着手臂将人拉起程砚深面上几分凝重:“怡怡?”
她似乎听不见其他声音慌乱无序的心跳声已经淹没其他声音双目失焦更看不清程砚深的表情。
那通电话是沈之航用秦舒窈的手机拨来的不断回响在她耳侧。
他说:“心心你做好心理准备。”
“舒窈在片场发生意外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抢救。”
“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