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青春是朵木棉花》 我们陪许苑薇去了约定的地点,从下午两点等到夜幕降临,沈彦没有出现。有些人只能存在于虚幻之中,他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幻觉一样。
“我早就说过他不敢来,这个孬种!” 陈梦晓一拳锤在柱子上,“可惜不能揍他一顿!”
我和刘小叶吸了一口气,看上去都觉得疼。果然,过了一会儿,小陈哥开始捏着拳头默默皱眉。
“这种人,真的是要暴打一顿才解气……”刘小叶一边说一边掏出电话,“他是S大的吧?读什么专业?许许,你等等啊,我让欧祈帮忙,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许苑薇一把按住她拨电话的手,神色黯然,说:“算了,我们回去吧……我早该想到是这样的。”
她努力吸着鼻子,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着转,嘴角向上扯,还是没绷住,眼泪倏得落了下来。她垂下头向前走。刘小叶和陈梦晓追上去,一左一右勾着她的胳膊,安慰她。
凌静宜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我们都怀疑沈彦不会来,可还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但她没有,或许从始至终,她都知道他不会来。
我望着她们的背影,问凌静宜:“你早就知道他不会来,为什么还肯陪许许来?”
她望着天空,过了一会儿才说:“有些事情,还是自己经历了,绝望了,才会好起来。”
我看着她,似懂非懂。
尽管开学晚,铭盛该做的事情一样不落,只不过秋季运动会变成了冬季运动会。十二月中旬的W市,冷得够呛,短短半个月,气温急转直下。十二月初的天气跟腻腻呼呼的小情侣一样,今天好了明天闹别扭,十二月中旬的天气像更年期妇女,天天都不给好脸色。
在十二月下旬开运动会,除了佩服老师的勇气之外,我更好奇那些运动健儿们的身体素质得好到什么程度,才在寒风凛冽里穿着背心比赛。
“开什么运动会,还不是为了炫耀新建成的塑胶跑道”。刘小叶躺在床上,翻着漫画吃薯条。
对这一点,我深表认同。
也不能怪我们以女子之心度校长之腹,实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往年都是在市区的本部开运动会,没想到今年的主赛场居然在新校区。要知道除了图书馆和操场,我们这个校区只能用破败两个字形容。现在整个铭盛除了图书馆之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新建成的跑道。
我们估计三个月后竣工的体育馆会成为另一个焦点,谁知道那时学校又会想出什么主意,恨不得敲锣打鼓提醒我们,千万不能忽略这座新校区日新月异的变化。
对我来说,运动会跟放假三天没什么区别,反正运动会选拔赛什么的跟我没关系。郑筱也是运动渣,跟我半斤八两,不过她说她有安排,有活动不用算上她。刘小叶原本提议蹭校车去市区,溜出去好好逛一逛。当然,这是在听到另一个噩耗之前的完美计划。
刘小叶大概只能用谜之悲惨来形容,她被班主任寄予厚望扔铅球。在宿舍里她快把羊毛地毯蹂躏起球了,“天哪,谁知道是我扔铅球还是铅球扔我?”
陈梦晓啃着苹果,悠然自得地走来走去,运动会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许苑薇问:“小陈哥,你报了什么项目?”
“100米,4X100和4X400。”
“那我们看完这三个项目就可以撤了。”刘小叶对运动会的热情比我还低,“啊!!!!该死的扔铅球。”
“嗯……”我点点头,“没人告诉老师以身材取人是不对的吗?”
刘小叶冲上来要掐我,我灵活地躲开了,虽然我的运动细胞匮乏,但她的运动细胞肯定是惰性细胞,完全不愿意动弹。
自从运动会被学校提上日程之后,我们日常讨论的主题就变成了“如何完美地度过三天假期”,而刘小叶愁容满面,每天的主旋律是思索“如何才能不去扔铅球”。
“没关系,你只要扔铅球的时候假装摔一跤就好了,不过可能会受伤。”我以非常无所谓的态度告诉她,在高中时有个女同学扔铅球摔了一跤扭伤了胳膊,理所当然得缺席整学期的体育课。当然我没有告诉她,那个脱臼的胳膊养了一个多月。
——我才不信刘小叶会为了躲避扔铅球弄伤自己。
结果在选拔赛时,她真的摔了一跤,成功扭伤了腰。幸运的是她的腰没有脱臼。
当我在医务室看到她龇牙咧嘴地“享受”校医推拿的时候,我仍然坚信这是个意外。
她用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朝着我说:“小西,还是你的办法好……”,我恨不得冲上去敲开她的脑袋,“你这个大傻瓜!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
“不信你还能信谁?”她疼得发出嘶的一声,眉头皱在一起,“你别告诉欧祈,他会担心的。”
她的担心着实多余——我从来不加好朋友的男朋友的任何联系方式(尽管我的朋友中只有刘小叶有男朋友),一是懒,二是怕麻烦。他们要是找不到人时都来问我,我不得忙死?
幸好刘小叶伤得不严重,推拿热敷了一星期后活蹦乱跳了。医生告诫她要注意不能大幅度运动以免再次扭伤,她似乎没当回事,上蹿下跳比小陈哥都灵活,大有“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架势。
周五我们都没课,我莫名一大早醒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刘小叶的手机时不时响起微信提示音,她迅速地点开回了之后又转身去睡。我怀疑摔的那一跤改变了她的某些机能,以前无论是打雷还是地震她都不会醒。说实话,我对这种半睡半醒机制的运作原理十分好奇,刘小叶应该庆幸我不是科学怪人。
我走出去倒水喝,肚子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昨晚我没有胃口,只吃了一碗粥和少许榨菜。现在饥饿全面袭击。凌静宜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冷冰冰的像是结了霜。
“难道大三都不用上课吗?!”凌静宜最近心情不太好,“就算不上课,也该早点去找找实习工作为将来走上社会做准备吧?!”叶翔隔三差五跑来蹲点,让她不胜其扰。
我们私底下讨论过叶翔追到凌静宜的可能性,觉得希望渺茫。像凌静宜这样的妖孽,估计只有道行高深的法师才能收了她。而叶翔即使帅出了天际,也离老法师差得很远。齐齐叹一口气,明明铭盛有那么多绿茶白莲花,叶翔偏偏爱的是野玫瑰。有些人就喜欢挑战高难度,我们只能为他默哀0.01秒。
说起来,萧楠在我们学校出现的频率也高得有点不正常,难道S大也没课要上吗?当然,我不能阻止他来找他的好基友,况且他也没对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可每次他出现在女生宿舍楼下,很多女生都跑到走廊上围观。本来就窄的楼梯被围得水泄不通,很不方便,真是蓝颜祸水。
萧楠在楼下的时候,我通常不出宿舍。迫不得己必须出门的话,我会带上墨镜和帽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刚开始,刘小叶问:“小西,你不会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长针眼了吧?”
我都用挡太阳来搪塞她。
后来,她习惯了,瞄我一眼就说:“知道,外面就算下冰雹暴雨也会有太阳。”
而今天真的是一个“下着冰雹的艳阳天”。
……
闹钟响了几声,叶翔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伸手把它往外一推,想要继续睡,听到有人开门出去了。他翻个身,把被子整个蒙在头上,今天他上午没课,不用早起。
下一秒,他的被子被人整个掀开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迅速捂住自己的重要部位,没错,他习惯裸睡,什么都不穿的那种。
“我靠,哪个死变态!”叶翔发出一声惊呼,一下子坐起来。他抬起头,发现面前站着衣冠楚楚的萧楠。
“去不去你们新校区逛逛?”
叶翔重新倒下去,拽过被子盖上,闭上眼睛打个哈欠,“我下午还有课,想揩油直说,找那么多借口干嘛。”
萧楠抱着胳膊,似笑非笑的表情在他的脸上浮现,他饶有兴致地说:“转过去,你再睡我保证你今天都起不来床。”
叶翔一脸黑线,这个家伙越来越变态了,不知道是欲求不满还是欲壑难填,看来得尽快帮他追到那个妹子。
“你转过去,我要穿衣服。”叶翔在床上摸了一遍之后确认昨天晚上直接把内裤扔在洗澡间里了。
“切,又不是没见过。”萧楠的眉毛挑起来,一屁股坐在隔壁床上。
叶翔火速套上他的牛仔裤,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像杂草一样顶在头上,敏捷地闪过向他扑过来的肖楠,后者整个笑瘫在他的床上。萧楠随后摆出一副撩人的姿势,冲他飞个媚眼,“呦呵,起来的速度很快嘛……”叶翔套上卫衣,忍不住吐出一句,“你个死变态。”
二十分钟后,叶翔被拖进了宾利Mulsanne。萧楠踩住油门,黑色宾利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你个败家子,怎么不动用直升飞机泡妞呢!”叶翔嘟嘟囔囔地抱怨:“你家老头子知道你在W市这么招摇吗?”
“好意思说我,你这个月至少花了十几万块买衣服鞋子。孔雀开屏!脚上这双Air Jordan是限量款吧?”萧楠的嘴角轻轻上扬,真没想到,她居然也考到了W市。“你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她也是M市的。”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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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还跟我们一个高中吧?”叶翔斜靠在车椅上,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你能直接出手吗?每次打着找我的幌子,一点儿都不爷们。”
“你懂什么……这叫欲擒故纵。”萧楠哼了一声,“我不相信她对我一点都不好奇。”
“你慢慢纵吧,大二大三肉少狼多。别说我不提醒你,你再不下手,当心姑娘被别人追走了。”
这座喧嚣的大都市里,很多地方都人满为患,除了那些以高价过滤阶层的地方和偏远的郊区。
我们现在就处于一个清静得恍若出家的地方,食堂是个例外,由于物美价廉,供应早餐的第三和第四食堂永远人满为患,仿佛整个铭盛的学生都要上第一二节课。
凌静宜钟爱人少的地方,最好是那种冷清得像要倒闭的地方。她从来不去食堂吃早饭,每天光顾那个早餐78元一份的自助餐厅,我丝毫不怀疑她不是为了早餐,而是花钱买清静。就像刘小叶说的,即使加上她和陈梦晓,也是吃不回本的。
今天也不例外,她做完例行保养,读完报纸,然后准备去吃早饭。一出门就看见叶翔笑得一脸灿烂的样子。旁边靠着树站着的是萧楠。
早晨的阳光温柔地照射在两个璀璨少年的身上,他俩周身笼罩着柔和的金黄色光芒,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一个穿着纯白的绒卫衣搭配牛仔裤运动鞋,另一个穿着套头毛衣和牛仔裤,他们都戴着针织毛线帽,显得干净而温暖。
叶翔逆着光向她走来,一阵风吹过,飘下来两片黄澄澄的树叶。
这无疑是一副美丽而精致的画面,凌静宜却不这么认为。对她来说,这是一个美好早晨彻底分崩离析的画面。她转身回了宿舍。
更让她不爽的是,她刚跨过大门,宿管科大妈对她说:“哎呦,小姑娘不要作,这么好的男朋友作跑了哭都来不及。”
凌静宜从房间里拿出电脑,坐在沙发上噼里啪啦地一顿敲打。我十分同情地看着她的新款苹果电脑——刚买回来时,凌静宜对它非常爱惜,时不时摩挲着外壳夸它的性能优越;现在只过了一个月不到,它就丧失了主人的宠爱。我有一台一模一样的,为了维持人设,我忍痛把它留在了家里。正在服役的是一部平价Thinkpad,优点是无论谁用多大力气敲打它,我都不心疼(我也有很强烈的喜新厌旧的毛病,对新东西的宠爱期从来没超过三个月。就这点来说,我和她大概是五十步笑百步)。
尽管凌静宜面无表情,可我认定如果我有透视眼的话,肯定能看到一缕缕黑烟从她的身体内部涌出来直冲天际。
我的肚子继续发出亢奋的抗议声,她抬起头问我:“你要去吃早餐吗?帮我带份培根鸡蛋三明治,谢谢。”
我戴着帽子走出去,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叶翔,然后意外地看见了萧楠。我正准备无视他们,向着热乎乎的早饭进发。没想到,萧楠直接走向我,说:“能约你室友一起谈一谈吗?第四食堂旁边的西餐厅。”还没来得及拒绝,他拉着叶翔走了,边走边说:“以后别戴墨镜了,特别扎眼,想不注意你都难。”
我跟只呆头鹅一样站在寒冷的空气里,目瞪口呆,直到冷得打了个喷嚏。
“这么快回来了?”凌静宜狐疑地打量我,“三明治卖光了?”
“萧楠和叶翔约我们去西餐厅。”毫不意外,我看见她的丹凤眼骤然瞪得像核桃一样。
“这两只妖孽。”凌静宜低下头,狠狠地敲击了一个回车之后,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走,看他们玩什么花样。”
在西餐厅门口,凌静宜挺了下胸,斗志昂然。那一刻,她简直像是要去屠龙的女战士,我战战兢兢地跟在她身后,恨不得临阵脱逃。
我和凌静宜是两个极端,她画着精致的妆容,我素着脸头发还有点乱(啊啊啊啊,现在不过是早晨8点半,她居然画着完整的妆,这个妖孽)。对面是两个眉目如画的青春少年,任凭谁见了都认为这是一个美好的四人约会,可如果你从旁边经过,就不会这样认为了。我们这一侧剑拔弩张。
我一定是被下了降头,才会拖着凌静宜坐在这里。愤恨地瞪了一眼萧楠。
萧楠朝我扬起他好看的嘴角,微笑着说:“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我傻啦吧唧地把手机掏出来递给他。
他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按下一串数字,餐厅里响起了电话铃声。他把手机还给我,接着掏出自己的手机,随后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那是我的电话号码,你存一下吧。”他顿了一下,耳朵很可疑的红了,他说:“趁着大家都在,我宣布一下:周小西,从今天开始,我要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