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61章

作品:《她在国子监混得风生水起

    翌日,晨光熹微。


    山水涧的后院里,满园花枝被和煦清风吹得打颤。各自掏出钱袋向掌柜付清这些日子的房钱后,众人便背着包袱出了山水涧的门。车夫驾着马车行至城门口时,陶霁掀开车帘,再次看向城内。


    “真快啊,”纪珈芙从包袱里掏出昨日在茶肆打包的点心,见马车内的几人都不想吃,她兀自塞进嘴里,道:“昨夜我向客栈掌柜打听过了,以往几批出来游历的师兄也住过他的客栈,自然也去过飞鹤镇,掌柜说,飞鹤镇有座山头开满了玉兰花,极美。”


    她掠掠自己鬓边的碎发:“金光寺的那棵姻缘树也开满了玉兰,我倒想去开开眼界了。”


    傅书芩见她吃得尤其香,也伸手要来一块点心,叹道:“还是小心一些好,我同茉茉是吸取过教训了,往后不会再随意跟着别人走。”


    蒋翎上了马车就在打盹,纪珈芙嬉笑道:“自然是要防着才对,只不过上京第一美人有人护着了,陶陶和阿翎不会被骗,只剩咱们两个相依为命喽——”


    这两日,林逸亭不知是哪根筋搭错,除了去替杜娴兜售帕子,余下时间对庄之茉几乎是寸步不离。


    此刻听出纪珈芙言语中的促狭与调侃之意,庄之茉蓦地红了双颊,没好气瞪了纪珈芙一眼。


    官道两侧的野花绽放得绮丽,马车内传出女子甜腻娇软的打闹声,前头稳坐于马背上的少年郎们都不自觉勾起嘴角,瞧着心情尤为舒畅。


    众人出发得早,路途又称不上太远,抵达飞鹤镇时,也不过日暮时分。


    飞鹤镇不如瑶光郡绚丽繁华,找到客栈落脚后,众人各自回房多添了一件衣裳。


    离开瑶光郡后,柯浔言掩藏在心底的愧疚感消散了不少,见众人重新出来,遂提议:“眼下天色还早,咱们赶了一日路,连肚子都没填饱,不如先出去转几圈?”


    纪珈芙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方才进镇时她已嗅到街边卤水散发出的香气,连忙点头:“我看行,酒楼什么的就不去了吧,我瞧那些摊贩卖的热食闻着挺香的!”


    陶霁俯身掐了一把她双颊的软肉,幽幽开口:“分明就是你想吃那些。”


    “对对对,是我想吃,”见被陶霁点破,纪珈芙索性不装了,她催促道:“能不能快些?我快饿昏头了!”


    众人一阵嬉笑,当即起身往客栈外走去。


    比起瑶光郡,飞鹤镇更似流水人家。


    长街两侧尽是青砖黛瓦,住宅临水而建,约莫小半截路便有一小座石桥,于水面上连通两侧道路,石桥修缮得极宽,可同时供三四人并排走过。


    镇上自然不缺小巷,眼下天色已黑,家家户户悬起灯笼,细看之下才发现小巷里的宅子更为陈旧,颇有些沉默寡言之相,悄然伫立在小巷里。


    谢栯与陶霁落在最后。


    世子爷在心中暗叹景色非凡后,见陶霁神情尤为认真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便不动声色地去牵她的手——


    “陶陶!”纪珈芙倏地回头跑来,揽住陶霁的胳膊:“前头有卖卤羊羹的摊子,你想不想吃?”


    世子爷的手被吓得收回,深吸一口气,暗暗瞪了纪珈芙一眼。


    陶霁浑然不知他在身后用哀怨的眼神看着自己,听纪珈芙说起卤羊羹,当即一挑眉,点了点头:“走,带我过去。”


    纪珈芙遇上吃食,腿脚就变得格外利索,见陶霁被拉走,谢栯站在原地生了一会儿闷气后,只得连忙抬起脚步跟上。


    一路都有小贩在卖鲜美热食,众人口味不大相同,都已各自买了些想吃的填饱肚子。


    拿到卤羊羹后,纪珈芙便倚着路边的石墩坐下,陶霁有一搭没一搭地同纪珈芙聊着,忽地听见一阵敲锣打鼓之声。


    她循声看去,是不远处的茶肆在揽客。


    见众人都看向那边,陶霁遂开口问道:“听着挺热闹的,要不要过去看看?”


    林逸亭抻着脖子看了半晌,转头看向庄之茉,用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岂料庄之茉慌乱之下竟躲开了他的目光,林逸亭面色一僵,悻悻将身子背过去。


    二人之间的变化被一直留神的纪珈芙尽收眼底,少女杏眼弯弯,明媚一笑:“好啊,去喝喝茶,降降火气也好。”


    余下几人都觉得没甚么问题,便直接迈开脚步往那边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这间茶肆竟也和上京的‘念春生’一般行那风雅之风。


    不同的是,念春生的东家显然愿意花更多的银钱去请伶人来唱书,众人眼前这间茶肆,虽说也从门帘里传出喧嚷说书声,却不如念春生那般雅致,请的也不过是个寻常的说书先生罢了。


    秉着‘尝鲜’二字,众人还是踏进了这间名为‘蒹葭’的茶肆。


    茶肆二楼的摆设与念春生异曲同工,西面还有不少席位,青衣伙计领着众人在西面落座后,便匆匆赶去楼下泡茶。


    众人进来时便已有说书之声,故事又如何只能听一半?是以,众人便开始各自打量这间茶肆来。


    陶霁的目光落在一楼角落的纤瘦身影之上,谢栯坐在她身侧,顺着她的视线往那处看,便勾唇问:“在看那些花么?”


    角落里,坐着一名年轻女子。四周方桌皆坐满了茶客,唯有年轻女子那桌只坐了她一人,旦见她满头琳琅钗环,肤若凝脂,红唇娇艳欲滴,眉心一点红痣更是显眼,衬得她宛如月宫姮娥。


    吸引陶霁目光的则是她手中那一篮同样娇艳绽放的鲜花。


    年轻女子瞧着与这间茶肆格格不入,却又异常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神情分不出是认真还是在发呆。


    听谢栯出声,陶霁并未答话。


    余下众人显然也已看见那年轻女子,恰逢身后有青衣伙计上茶,傅书芩匆匆喊住伙计,小声问:“这位小哥,敢问那位娘子是何人?”


    见青衣伙计打量自己,傅书芩露出一抹笑,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见她独自一人坐在那里......”


    青衣伙计抬眼看众人一眼,打量到都是外地面孔,他四下张望片刻,这才将茶盘盖在侧脸,压低声音道:“诸位不知,她是咱们这有名的提花娘子。”


    “......提花娘子?”纪珈芙不由好奇:“只因她带了一篮子花?”


    青衣伙计点点头,却又摇头:“她叫玉容,自幼无父无母,算是吃百家饭长大,这百家里,就有一家的小郎君与她成了青梅竹马,二人一同长大,情谊深厚......”


    顿了顿,他看年轻女子一眼,见她仿佛没听见,这才继续开口:“那位小郎君姓沈,后来考中了秀才,又一路往上考,三年前,他只差一步就能考中进士,带玉容与父母去上京享福了。”


    见他面上有遗憾之色,陶霁问:“是那沈小郎君出了事?”


    青衣伙计道:“沈小郎君不知为何染上痢疾,短短半月就断了气,沈家二老悲痛之下亦是跟着撒手人寰,实在是有些可怜,自那以后,玉容便做起了这卖花的生意,镇上的人见她可怜,大多都会去照顾她的生意。”


    “渐渐就没人再叫她的名字,都以提花娘子这个名号来唤她了。”


    众人恍然,再看向提花娘子的眼神里变多了一丝同情。


    说书先生是个中年男子,说得枯燥又干涩,与念春生唱软哝小调的伶人简直是天差地别,众人喝了半盏茶,索性起身下楼离开。


    街边的热食到底只是暂时填饱肚子,才过去约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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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个时辰,众人又觉腹中有些饥饿感,葛修尤其受不了,嘴里直嚷嚷:“不管了,我要找酒楼用饭,你们若是有想去的就跟我一起,若不想去,就分头去逛吧!”


    都是在上京过惯了娇气日子的人,便是多花些银子,也不会让自己狼狈到半夜被饿醒。


    葛修的语气算不得和善,听得他如此提议,众人罕见地没有生起怒意,反而都跟着他一道往更热闹的地方去寻一间酒楼用饭。


    待寻到酒楼后,葛修一口气照着单子点了十几道菜,又觉得好菜应当配佳酿,便叫伙计上了壶热酒来。


    在灶锅里滚过一圈的菜肴到底是比街边小贩随意糊弄的好吃许多,葛修吃过一轮后,整个人变得尤其舒畅,在此之前,他已喝下两杯热酒。


    葛修红着脸起身,圆滚滚的身子绕桌一圈,给众人面前的杯盏里都依次斟满了酒。


    葛修将杯盏举起:“来来来,咱们这还是头一回坐在一起喝酒呢,就一杯,醉不了——”


    见姑娘们都神情怪异地盯着他看,葛修挺起胸脯,扬着下巴道:“怕什么?”


    谢栯端起杯盏浅抿一口,继而转眸看向陶霁,见陶霁盯着杯盏里的酒看,他悄然勾唇,想着她定是有些想喝。


    清了清嗓子,他径自站起身来。


    他这般识趣,葛修登时嬉笑道:“还是世子爷赏脸!”


    有谢栯开这个头,众人便陆陆续续站起来,十只杯盏在半空撞击,发出悦耳清脆之声,陶霁浅尝一口后,挑了挑眉,下一刻,她端起杯盏一饮而尽,又将杯盏递向葛修,道:“再倒一点。”


    葛修惊诧地看她一眼,又端着壶身将她手中的杯盏斟满。


    众人陆陆续续推杯换盏,少年郎们的酒量自然是好,姑娘们双颊却有些酡红。


    纪珈芙打了个饱嗝儿,催促道:“有、有些晚了,该回客栈了......”


    陶霁神清目明地起身,附和开口:“的确是晚了,飞鹤镇不算大,明日咱们再出来探探路,先回去吧。”


    几个姑娘里,就她瞧着跟没事人似得。出了酒楼的门,纪珈芙便有些站不稳,庄之茉与傅书芩也顿觉那杯热酒的后劲往脑门上涌,只好互相搀着往前走。


    蒋翎不知是不是喝多了,独自走在最前方,陶霁只好架着纪珈芙的身子,不让她倒下去。


    “都怪葛修......”纪珈芙还在胡乱嘀咕:“陶陶,我头怎地这么晕,葛修不是说这酒喝一杯不会醉么......”


    陶霁好笑地回她:“你酒量太差,无妨,有我在,不会叫你在外面过夜。”


    互相搀着回了客栈,众人便都各自往房间走,陶霁推开房门时,蒋翎已倒在床上睡得香甜,见纪珈芙的身子往一边倒,陶霁连忙将人捞起,继而将纪珈芙拖去了床上。


    替纪珈芙掖好被角后,陶霁往一旁的太师椅走去,四周静寂,不过几息间,她也顿觉倦怠,抵着脑袋轻轻将眼眸阖上。


    可下一刻,喉中有些干涩,陶霁只好起身去右侧的桌上倒水。


    岂料玉壶只是摆设,陶霁将玉壶倒拎着晃荡几下,轻叹一声,只好将其放下,转而将房门打开,径自走了出去。


    谢栯方才一路跟在陶霁身后回来,就觉得她有些奇怪,竟像看不见他了一般。是以,他一直守在她的门外,想等着她出来。


    这会儿见陶霁已经越过他,他睁大眼睛:“陶陶,你不认识我了么?”


    陶霁脚步一停,缓缓将身子转过来,那双明眸里一片清明,答道:“谢栯,是你啊。”


    谢栯不可置信地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正想开口,就见陶霁拽过他的衣袖,嘴里小声嘀咕着:“我想喝水,你带我去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