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90章

作品:《她在国子监混得风生水起

    他要赢来匕首。


    谢栯这会儿只剩这一句话站在脑子里盘旋,他断不能让匕首落入缇缇古丽尔的手中,陶霁想要,他给不得,岂非废物?


    高楼下,年轻人的神色变得尤其认真,他似是忽然平静下来,虚空与站在台下的少女遥遥对视一眼,继而缓了缓呼吸,白净的指尖重新挑起银针来。


    妇人笑呵呵地在台上唠叨,引得好些男子沉不住气,眯着一双眼在找针孔,又在好不容易将红线穿进去时,手一抖,那银针又重新落了下去。


    用心做一件事时,总能摒弃外界的一切。


    直到妇人再次敲响锣鼓,台上的男子们都停了手。


    妇人掐着帕子往众人的桌上瞄了几眼,那些男子的红线上零零散散只穿了十几根银针,反倒是她方才夸赞过的那位异域面孔和另一位小郎君的银针数不到头。


    她‘哎哟’唤了几声,连忙喊来底下的两个伙计,道:“那些都不必数了,这两位郎君的银针最多,你们快数数,到底是谁的最多?”


    伙计忙走到谢栯与那鲁多的身前去数红线上的银针。


    那鲁多身前的伙计数得快,不过片刻他就数了个清楚,他喜道:“足足一百根!”


    缇缇古丽尔在台下欢呼,激动之下竟一连串喊了好些草原话。


    陶霁看得发愣,暗叹她当真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她又不自觉看向谢栯与那位还在数银针的伙计,心中竟也生出一丝紧张来。


    过了一会儿,那个小伙计终于数好了,他将红线提在手里,朝妇人喊道:“这位郎君穿了一百零一根!”


    妇人下意识有些不信,毕竟只是一数之差,她又去唤替那鲁多数针的男子去数谢栯的,那伙计数得快,很快便点点头,喊道:“的确是一百零一根!这位小郎君险胜!”


    谢栯倏地松开了握紧的拳头,暗自松了口气。


    妇人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她乐呵地看着那鲁多和谢栯,幽幽开口:“二位郎君想必都疼爱娘子,才如此不分上下,只是规矩是定好的......”


    她问那鲁多:“这位郎君可认输?”


    缇缇古丽尔登时失落下来,那鲁多无奈掐了掐眉心,笑道:“自然是认输的。”


    妇人便笑着去同谢栯说话:“小郎君得了第一,那边的东西小郎君可随意挑一样带走,今日小郎君替我开了个好彩头,我再送郎君一句话。”


    “情双好,情双好,纵百岁犹嫌少。”


    “小郎君自去取想要的东西吧!”


    谢栯挑眉,转身对妇人作揖,转而迈开脚步去了铜锣边,精准无误地拿走了陶霁想要的那把匕首。


    下了台子后,他便顶着众人的目光,含笑将匕首送给了陶霁。


    “这小郎君当真不错呢......”有些瞧热闹的年轻女子艳羡道。


    转而又气不打一处来,朝身侧输了游戏的男子轻哼一声,继而捉裙愤然离开了此处。


    谢栯颇有些得意,他暼了一眼那鲁多,幽幽开口:“你说得不错,有些东西,与心爱之人相比,自然要往后推推。”


    好在缇缇古丽尔很快就被那鲁多哄好,她又重新做亲昵状挽起陶霁的胳膊往其他地方走,她嬉笑道:“他还真是喜欢你,他帮你赢来了匕首,你会不会奖励他?”


    陶霁将匕首塞进腰间,小声答道:“他要什么奖励......”


    缇缇古丽尔神情变得玩味,用手肘推了她一把,悄声开口:“你们干那种事的时候,你不妨主动些,他定是喜得不行。”


    陶霁担心她又三言两句扯到那些事上去,连忙清了清嗓子,随即岔开了话题:“你想不想吃糖人?我看前面有。”


    “哪里哪里?”缇缇古丽尔忙踮起脚往前面看。


    陶霁心下稍松,伸手指了指右侧:“就在那边,我带你过去。”


    ......


    缇缇古丽尔的精神实在太好,陶霁被她拉着四处转悠,再回客栈时,已过子时。


    那鲁多低声哄着缇缇古丽尔回了他们的房间,陶霁回房间时,蒋翎与纪珈芙都已靠在了床沿。


    “舍得回来了?”纪珈芙故意拈酸。


    陶霁将匕首放在梳妆台上,轻声答道:“古丽尔拉着我逛了许久,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


    纪珈芙手里还捧着一册话本,她随意翻了一页,问:“他俩也真是奇怪,与咱们也不过是今日才认识,你同谢栯与他们二人接触了这么久,可有探出什么不对劲来?”


    听她如此说,陶霁细细想了片刻,摇摇头:“没有,若非要挑些不对劲的地方出来,那便是古丽尔太热情了。”


    蒋翎打了个哈欠,继而滑进软被里:“只要他们没什么坏心思,权当多交了个朋友,谢栯不是说那个叫什么那鲁多的是乌日图王庭的人么?我舅舅同我说过,乌日图人和善得很。”


    纪珈芙见她睡下,面上也渐起倦怠之色,将话本放在床边后,纪珈芙道:“陶陶,我不知你何时回来,便没有替你打热水,这客栈还算方便,你随便洗洗就歇下吧,咱们累了一日了......”


    她睡意来得快,愈往后说,声音愈小。


    见二人都已睡下,陶霁无声笑笑,翻出一套换洗的衣裳后,就轻手轻脚出了门去打热水。


    沐浴完,已过子时三刻。


    陶霁的发梢还滴着水,额上的碎发也被水洇成一绺绺的。她坐在铜镜前,将赢来的那把匕首握在手里把玩,脑子里忽然想起缇缇古丽尔说的话来。


    -他亲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陶霁慢吞吞抬手抚上自己的唇。


    很软。


    很舒服。


    这种念头一起,她便想得有些远了,她想知道更多。


    镜前少女悄然放下匕首,无声回头看了眼在床上熟睡的好友,抿了抿唇,还是放轻步子打开了房间的门。


    谢栯的房间在拐角处,她站在门前轻声敲了敲,里面并未有甚么声音传来。


    想到二人如今已十分亲密,陶霁只当他没有听见,随即径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客栈房间的摆设大抵都差不多,陶霁将门关好后便下意识看向床榻,可床榻之上并没有谢栯的身影,屋子里也静悄悄的,她站在原地凝神听了片刻,终于转眸看向那扇模糊不清的屏风后。


    那边传来几声极浅的呼吸声。


    她鬼使神差就往那边走,绕过屏风后,陶霁垂眼看向坐在木桶里的身影,意识到他在沐浴,她又飞快地将眼睛看向墙角的白玉花瓶。


    “谢栯。”她轻声喊道。


    谢栯回到客栈后就向伙计要了两桶热水,他跟在陶霁身后饶了几个时辰,云州又如此燥热,不免就出了一身汗,他受不得身上有这样不适的黏腻,便打算好好洗洗。


    可也许是累了一日,泡进热水里后四肢百骸得到舒展,他竟坐在木桶里睡了过去。


    直到他察觉到陶霁在喊他。


    年轻人倏地睁开眼睛,见还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不由摇头笑笑,暗道自己真是听岔了,陶霁怎地会在这个时候来他的房间?


    “谢栯。”陶霁又唤了一声。


    谢栯这回听得真切,他不可置信地往身后一看,站在屏风边上的身影不是陶霁又是谁?


    他下意识想起身,又陡然意识到自己还泡在水里,衣裳都搭在屏风架子上,他脸一红,低声道:“陶、陶陶,你怎么来了?”


    愈是这种时候,缇缇古丽尔说的那些话就愈是都响彻在陶霁耳边。


    她忽然往前逼近一步,开口:“谢栯,你亲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她很想知道。


    谢栯身子一僵,没想过她大半夜进了他的房间是为了问这句话,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且又不是什么都不懂,谢栯垂眸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按下那抹变化,有些艰难地答了她的话。


    “很......很好。”


    陶霁拧眉,索性直接站到了他左侧,不满道:“就没了?就是很好?”


    谢栯闭了闭眼,他庆幸自己还穿了条贴身的衬裤,他吐出一口气:“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陶霁飞快看他一眼,开口:“古丽尔今日问我,我便想到了,就想来问问你。”


    年轻人紧张得额上都冒出一丝汗,他撑在木桶里的手紧了紧,努力平静道:“哦,那她还同你说了什么?”


    陶霁见他神情还算正常,想着二人从前也算得亲密了,便没藏着,将缇缇古丽尔与她说的话都告诉谢栯。


    “她问咱们有没有成亲。”


    “嗯,还有呢?”


    “她说觉得你与那鲁多有很相似的地方。”


    “哪里相似?”


    陶霁想了想:“看心上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的。”


    谢栯默了一瞬,水面渐起一圈淡淡涟漪,他平静道:“她还说了什么?”


    陶霁双颊染上酡色,她背过身去,声音从谢栯的脑后传来,分明模糊不清,可他一字一句都听清了。


    “她说在乌日图,女子成婚前可以‘验货’,若是......若是不满意就不嫁了,谢栯,你有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


    身后没了声音,陶霁凝神听了片刻,不由又将身子转过去,问:“你怎么不......”


    下一刻,她的手腕被攥住,一股力道将她拽进了木桶里。


    谢栯掐着她的腰将她捞起来,神色平静:“所以,陶陶,你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水还是热的,此刻本就是夏日,衣裳都称得上轻薄,谢栯一垂眼就看到了不该看的,他还尚有一丝理智,将眼睛闭上后,他再度开口,只是呼吸又重了不少。


    “嗯?”


    陶霁落水后就倏地清醒过来,她惊觉自己竟被缇缇古丽尔蛊惑住,竟真的主动起来。


    谢栯那张清隽非凡的面庞近在咫尺,掐在她腰间的手有些不可控制地在发颤,沾了水的衣裳暴露在空气中,该立马变得凉快才是。


    可她仿佛被一团火紧紧包裹住,仿佛是眼下她无论逃到何处,都挣脱不得。


    那张薄唇沾了水珠,年轻人突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看得陶霁喉中亦有些发痒。


    默了一瞬,她倏地抬手覆住了那双眼睛,将唇贴了上去。


    没有她逃脱不得的地方,只有她想不想。


    她眼下不想逃。


    缇缇古丽尔说,她主动些,谢栯会喜得不行。


    他替她赢来了匕首,她很高兴,她想让他也高兴。


    她另一只手攀上他的肩膀,压着他的唇慢慢舔.舐着,沾了水的身材将她匀称有致的身材尽数显露出来,她不自觉抬高自己,仿佛他才是那个逃脱不得的猎物。


    “不要看,”她声音很轻:“我想再试试亲吻是什么感觉。”


    她搭在他肩上的手顺着脖颈往上移,继而精准捏住了他的下巴。


    察觉到腰间的手愈来愈紧,她轻咬他的唇,不悦道:“别掐,我怕痒。”


    谢栯当真觉得自己快被她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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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心中那股理智与放纵在互相拉扯,她如今跪坐在木桶里,他只觉自己险些就要忍不住了,唇间喷出的气息愈发炙热,他双眼被捂住,甚么都看不见,某些地方的感觉就愈发明显。


    陶霁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辗转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松开了他,覆在他眼睛上的手也拿了下来。


    木桶里的热水荡得她心跳都跟着急促跳了起来。


    “谢栯,睁眼。”指尖探上他的手:“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感觉?”


    谢栯许久都没说话,直到手被另一双手扣紧。


    他倏然睁眼,起身将搭在屏风上的衣裳盖在她身上,继而一把将人抱起,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再试一次,我告诉你是什么感觉。”


    将她按进软被后,谢栯欺身而上,扣住她的手腕,将吻重重落了下去。


    他掠夺般撬开她的贝齿,近乎霸道地搅弄着,原本还淡淡的唇色被磨得嫣红,底下的人儿喘着气,听在他的耳里又是另一种折磨般的刺激。


    谢栯开始不满足只亲她的唇。


    他腾出一只手来将她的身子往上提了点,继而撑在她的上方,俯身贴近她的耳后,急促的喘息喷出炙热的呼吸,在她耳后那块敏感的皮肤上,缠着,吻着。


    陶霁不排斥这样的亲近,她的双唇得到自由后,便下意识开始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谢栯的喘息声急切又沉重,她不知为何手脚有些发软。


    不是在国子监上过武学课后的发软,而是另一种,她找不到形容词的陌生感觉。


    罗帐不知何时垂了下来,她来时,屋内只点了一盏昏暗的灯,此刻那盏灯也灭了,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里。


    她看不清谢栯的神情,也看不清自己的。


    短暂的意识回笼后,她翻身占据主导位。


    黑暗中,她重新与他十指相扣,嗓音不再清冽,尾音变得缠绵。


    “亲也亲过了,你快说,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知谢栯懂,她亦不是三岁小儿,可她偏要他说出来。


    谢栯亦是回了神,他暗暗心惊自己竟不受控制到如此地步,黑暗里的所有感觉都被放大,他轻笑一声,扣紧她的手,极轻地动了动。


    “这便是我的感觉。”


    二人到底是忍住了。


    谢栯强行让自己清醒了几许,陶霁亦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一时间,二人躺在同一张床榻上,好半晌都没说话。


    良久,还是谢栯清了清嗓子,起身道:“衣裳都湿了,你不好回房,我先去掌灯,你将被子盖好。”


    下一刻,他摸着黑下了床榻,罗帐外有光亮渐起,继而传来细碎的衣裳布料的摩擦声。


    陶霁身上的衣裳湿着,但好在外面盖了层干净的衣裳,床榻也没浸湿多少,被褥是谢栯睡过的,还是那抹熟悉的苍松气息,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帐顶,那双明眸里不再是以往那种清醒,反而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谢栯动作很快,他穿好了衣裳,又塞了套自己的衣裳进帐内。


    “我这里没有女子的衣裳,”他将脸撇向一边:“你先将就着穿,你的衣裳我想法子弄干了再给你。”


    陶霁接过衣裳后便从被褥里坐了起来。


    谢栯已将身体转了过去:“你换,我不看你。”


    陶霁只觉从前的理智如脱茧抽丝般被带走,男子的衣裳简单,她飞快套在身上后就光着脚下了床榻。


    谢栯听到脚步声才回身,见她光着脚,他拧眉:“不怕着凉?”


    陶霁扬唇一笑:“鞋子湿了,穿着不太舒服,你将窗子打开一些,外头的风是热的,我的衣裳吹半个时辰就能干。”


    谢栯只好妥协。


    他将高几挪到了窗前,又将陶霁的衣裳平铺在高几上,这才去牵她的手。


    他道:“再陪我躺会儿,不做什么。”


    谢栯揽着她的腰,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里,叹道:“你方才险些要将我弄死。”


    “有这么夸张?”陶霁讶然:“那......缇缇古丽尔还说了好些呢,我都没说完。”


    谢栯忍无可忍:“别再提她了,明日咱们躲着她走。”


    他的语气颇有些怨气,陶霁觉得好笑,便佯装同意地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她的衣裳干得也差不多了,她去屏风后换好衣裳,又拎起自己的鞋袜,这才走向门口,察觉到身后那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她笑道:“别看了,先睡觉,我们来日方长。”


    她走后,谢栯倚在床榻之上反复咀嚼着‘来日方长’这四个字,半晌,他嗤了一声,笑道:“这辈子都栽你手里了。”


    隔日,掌柜的吩咐伙计给众人送了早膳,各自在房间里填饱肚子后,众人便重新出了门。


    正是巳时,今日的太阳意外躲在云雾之后,是个比昨日清凉许多的阴天。众人出客栈前商议了一番,正打算往城西那边去走走,听闻城西那边多是庙宇与道观,先前在豫州时,邹婶替团姐儿求神一事被她说得有模有样的,一群人便想去看看。


    原以为避开了缇缇古丽尔与那鲁多,岂料又在城西与这二人遇上。


    谢栯的脸色倏地就垮了下来。


    缇缇古丽尔笑吟吟跑过来,她问:“陶陶,这真是巧,你们今日也是过来看傩戏的么?”


    “傩戏?”陶霁有些不明所以。


    缇缇古丽尔点点头,满头配饰叮铃作响,她道:“对啊,我们前几日就听说这边有傩戏看,我没看过,那鲁多说很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