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祭品
作品:《我在大唐靠刑侦系统成为神探》 十月廿五,夜空清朗,繁星闪烁。
时近子夜,后院里除了秋虫的聒噪声外一片寂静,偶有巡逻守卫的脚步声传来,却又快速消失在夜色里。
今夜要举行会稽诗社的祭山典,方殊给负责后院宵禁的守卫们说好了,见有诗社成员离开寝房,无需过多为难。
“走吧。”武晴道。
陈钰雪点点头,看了看身旁的白森,嘱咐道:“阿白,你在此等我,祭典结束我就回来。”
她和武晴站在处暑上层寝房内,都是一身玄黑长袍,手里拿着一张柳木面具。
白森回道:“好,我就在寝房。”
陈钰雪冲她眨了眨眼睛,随武晴走出门去。
待两人的脚步声下到一层去,白森转身走到床边,从床下拿出一件黑袍罩在身上,又从枕下拿出一张木质面具。
这是张傩祭(注1)面具,其上刻的是狰狞凶煞的鬼面。昨日早上,武晴给陈钰雪送来黑袍和面具时说起,所谓祭山,是对九灵山的祭祀仪式,在会稽诗社的祭山典上,每个诗社成员皆着黑袍,戴傩祭面具,这是祭典的规矩。
“立这样的规矩,是有什么用意么?”陈钰雪好奇地问。
“雪妹莫要心急,到时候在祭山典上就知道了。”武晴神秘一笑。
到了午时,白森赶紧找到颜洵,告知他祭山典的怪异规则,颜洵听后哈哈一笑,说:“我也打听到了,没想到这诗社的祭山典还是一场傩祭仪式,这倒也不错,至少,方便我们混进去。”
白森点头,道:“要想办法弄两套黑袍和两副面具。”
“不止如此,”颜洵道,“还得让两个会稽诗社的成员留在寝房里睡一整夜呢。”
“对,”白森附和道,“不然,凭空多出你我两个人,难说不会惹人生疑。”
傍晚过后,颜洵找到白森,将一只小包裹递给她。回到寝房,白森拆开包裹,里面是一套黑袍和一张鬼面具。
提前一日做好祭山典的准备,接下来就等待仪典开始了。
昨夜临睡前,陈钰雪小心翼翼地问:“白捕快,你说,明日会稽诗社的仪典上,会不会有人仿照赵先生所为,以凶杀来写诗?”
熄了油灯,寝房里只有微弱的星光,白森双手枕着后脑,看着黑暗中的暗影,道:“我不知道,不过,我和颜洵都会在的,不用担心。”
过了许久,寝房另一侧的床上传来一声轻轻的“好”,继而便是轻浅的呼吸声。
陈钰雪睡去后,白森辗转难眠,她脑海里总有一张写有血字的麻纸在四处漂浮。
在其上的血字里查验到三组不同的DNA序列,目前,尚有两组序列不知与何人匹配。
也不知这两人,是不是真的隐藏在会稽诗社里。
到了下半夜,困意终于袭来,入梦前,白森脑海里浮现出一张阴鸷的脸庞。
他孤坐于曹景和赵知海的棋局之外,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两人以弈海局的规则对弈。
他是会稽诗社的组织者,而第一起命案的死者是这诗社的成员,第二起命案,也因为这诗社刻意垒放的酒坛,与昔日罪臣的诗句发生了关联。
此人,会不会是刺血为墨的三人之一呢?
到了此时,马上就是祭山典了,望着手中凶鬼面具,白森重拾起昨夜入睡前突然冒出来的怀疑。
“唧唧,唧唧。”
一层寝房传来蛐蛐叫声,打断白森的思绪。
白森快速把手上的傩祭面具放入黑袍怀中,推门走出去。
来到一层,颜洵等在寝房墙边。
见到白森,他拍了拍怀里的一件物事,当先道:“炎龙坊的迷香保证那两个公子哥今晚不会醒来,明儿一早,他们什么都不会记得。”
白森点头,又问道:“看到她们了么?”
颜洵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抬手指向前院,“那边,随我来。”
白森跟在颜洵身后,运起潜行身法,悄无声息的往前院方向行去。
没走多久,就看到前方曲廊上武晴和陈钰雪的背影,白森二人脚步放缓,不远不近地跟在她们身后。
跟了一会儿,武晴和陈钰雪转下曲廊,往另一方向行去。
朝这个方向走,岂不是……白森心头微震。
在夜色中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白森果然望见那座废弃棋馆的房檐。
是竹馆。
原来在棋院内,也有一条通往竹馆的路。
颜洵注意到白森神色有异,小声问道:“你来过这地方?”
白森回道:“第一起命案对应的诗句,就写前面那座棋馆地下。”
“先去看看再说。”颜洵道,跟踪武晴二人的脚步加紧了些。
前方出现一面土坯墙,其上有一道小门,武晴和陈钰雪走了进去。
白森正要跟上去,颜洵拉住了她,指了指手上的傩祭面具。
白森反应过来,和颜洵一同把面具戴在脸上,这才穿过小门。
门后是一块杂草丛生的狭小空地,不远处就是废弃棋馆的后墙,十余个同样身着黑袍的人聚在空地上,脸上戴有各式各样的傩祭面具,站在夜空下不出一语。
有人走进小门来,他们只是转头看了一眼,竟无一人发出声响。
星光之下,一群黑袍人面戴狰狞的鬼神面具,一声不响的立于残垣断壁前,这场面,让白森心里暗暗发寒。
颜洵脸上的面具形象是神话中吞食噩梦的神鸟伯奇,他把脸转向白森,意在让白森记住这张面具,随后他拉紧身上的黑袍,与白森一同走到人群边缘。
白森不动声色的向人群里看了看,所有人都垂着双手,默默静立。
旁边的颜洵忽而小声道:“奇怪,怎会不见有任何祭品呢?”
经他一提醒,白森反应过来,空手而来的人们确实有些奇怪。
教授刑事侦查史的老师在课上随口提到过,在古时,祭祀可是能与发动战争相提并论的大事(注2),就算会稽诗社只是鸿清棋院里的一个课余组社,要办一场祭典仪式,也不会连祭品牺牲这么重要的环节都忽略了。
空手祭神,不怕神明不悦么?
没等颜洵和白森疑惑多久,竹馆的后门开了,又一个身穿黑袍,头戴面具的人提着一只灯笼走出来。
那人身材普通,仅从身形上根本无法分辨是谁,其站在后门内,望着等候在门外的众人,同样不出一语。
白森的目光穿过人群缝隙,往前看去,就见门内那人戴的面具形象是一张白虎的脸,在虎口中衔着一条黑蛇。
这是《山海经》中记载的凶兽,疆良。
虎面人在门内站了一会儿,转过身,往馆内走去。
此人一动,门外空地上的人们像是约好了一般,静默着走进竹馆,白森和颜洵走在人群最后。
白森悄声对颜洵道:“别急,祭品可能早已经置备好了。”
颜洵在面具后点点头,提脚迈过门槛。
到了竹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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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小的后厅,这地方此前于小林带白森来过,由是一进来,白森就看向那扇通往地下房间的窄门。
虎面人提着灯笼走进了窄门,其他人纷纷跟上去。
白森手中微微渗汗,与颜洵一道紧紧跟在人群末尾。
甬道幽暗,只在前方有一圈跳跃不定的红光,是走在最前的虎面人手上的灯笼发出来的,一群黑袍人跟着红光往地下走,没有一人说话,纷乱的脚步声响在甬道里,荡起一片回音。
甬道尽头,包裹铁皮的木门洞开着,一行人鱼贯进入门内,来到宽阔的地下房间。
四面墙壁上的烛台都点亮了,烛光从四周照来,如网一般落在每个人头上。
白森走进地下房间,甫一站定就先朝那面写满诗句的墙壁看去。
墙壁上依旧写有诗句辞句,然而却不是上次来时所见的那些了,骆宾王的《咏鹅》也不见踪影,更奇怪的是,此刻墙上的诗辞都只有半句。
白森在其中找到一首她熟识的楚辞,是屈原的《天问》,同样是只有半句,“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墙壁上本是后半句的位置,眼下只余空白。
白森从墙壁上收回目光,四下里看了看,还是不见有何供奉神明的祭品。在她身旁,满腹疑云的颜洵轻轻吸了口气,又赶紧安静下来。
待所有人都进了房间,随着虎面人将厚重的木门缓缓拉阖,烛光下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虽每个人都带有鬼神面具,但能看出他们的眼睛都看向虎面人,后者从木门走到写满半句诗辞的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此人的脚步移动。
虎面人站定,不发一言,只是抬手往人群里指了指。
一个纤挺的身影走出来,走到虎面人身侧,回转过身,面朝众人。
此人脸上的面具是一副短触角,长獠牙形象,脸庞四周围绕了一圈鬃毛,这是古神话中以蛊毒为食的神兽,腾根。
白森第一时间就认出这是武晴的面具,其下的人不消说就是武晴了。
“诸位,”面具下传来武晴的声音,“今日的祭山典,由我来做大祭司。”
武晴身侧的虎面人走入人群中,留武晴独自在众人面前。白森以为身周众人会发出呼应声,没想到他们仍是静默,仿似在这地下聚集的并不是活人,而是十余尊石像。
武晴显然不是第一次担任大祭司了,她话声平稳从容地道:“诸位皆知,前汉有名士,名为‘王褒’,王褒追思屈灵均,作有楚辞名篇《九怀》,《九怀》中有一名句为‘登九灵兮游神,静女歌兮微晨’,九灵山因此得名,今日诸位相聚于此,祭祀九灵神山,便是与名士王褒一同,缅怀屈子之高洁,追思灵均之忠魂。”
白森听明白了,会稽诗社的祭山典,祭的并不只是九灵山,而是中国文学史上开宗立派的大诗人,屈原。
可是,既然祭祀的是一位大宗师,没有祭品牺牲就更说不过去了,而眼下这地下房间中,除了十几个身着黑袍脸戴面具的人,别无他物。
白森心头纳闷,站在人群中静静等着祭司往下说。
武晴又道:“今日有朋来,便由这位新友,为屈灵均献祭。”
周围的人群里传出沉重而兴奋的喘息声,接着,一个娇俏的人影从人群中走出,来到武晴身旁。
是陈钰雪。
白森屏住呼吸,视线定在陈钰雪的面具上,心里悬起来。
难不成,是以加入诗社的新人,作为向前朝大诗人献祭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