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妥协
作品:《贵公子他想开了》 贺凛山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他没有想到,往日这么疼爱的大孙子竟然如此胁迫祖父。
屋里静默了许久,没有人出声。
“老太爷,李家的老太爷过来看您了,说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讨。”
贺凛山看向李玲珑,不知道他们李家还有什么主意。
“今日不见,你去跟他说,家中有事,无法见客。”
来禀报的下人隔着门回道:“李太爷说,他就是为了今天的事情来的。”
贺凛山知道李骁虎恐怕对贺家的事情全知道了。心里生气,只觉得丢脸丢到了外面。
“去请进来。”
李骁虎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笑呵呵地走了进来,完全不受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影响。
“呀,老贺,多少年没看见了,身体可好啊?”
贺凛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身体还行。可惜这一屋子的不肖子孙,没病也要气出病来喽。”
李骁虎说道:“子孙嘛,都是债。我今天来这里,也是为一件事情。我听玲珑说,贺家想要卖掉一部分桃李山庄的水田?”
“是。”
“我也知道,贺家卖水田是为了拿钱给京城里的大老爷疏通关系。这样,我以最高的市价买下那些水田。”
李骁虎看贺凛山有话要说,先把自己的话说完:“田呢,不用给我。只需要老大哥写一个信条,保证以后这些水田都会归在我外孙贺衡的头上。这样,你贺家的祖产也不算卖给外人,还是留给了你贺家人。你说怎么样?”
贺凛山听完,知道这样的方法自家并不吃亏。不仅能高价卖出水田,还能继续把水田留给贺家子孙。
那些水田都是贺家祖辈的积累,就那么轻易卖给外人贺凛山自己也心疼。可没办法,大儿子的官途少不了钱,只能做出卖田的决定。
现在李骁虎愿意出高价,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成。”贺凛山同意道。
“你家三郎的事情我也知道。贺大哥,大家族想要兴起,就要家族一条心啊。你家三郎这样,难保以后不再生事。你家大房的几个孩子都聪慧过人,总不能以后都要躲着三叔害怕被害吧。”李骁虎说道。
贺凛山知道是有人给李骁虎传信,李骁虎这是逼自己同意贺衡的决定。
他闭了闭眼,不得不承认李骁虎说的话是对的。如果五年后贺悟明从乡下回来,万一害了大房的孩子,这个家族就是真正完了。
贺悟明见势不对,搂住母亲:“娘,我不想一辈子就在乡下,我不能就这么老死在那里。”
贺祖母泪如雨下,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离开春江府这么几年,二儿子和三儿子一家就到了如此你死我活的地步。
贺凛山终于做出了决定:“好,就按照阿衡的说法来。”
三房的几个孩子俱是下跪哀求:“祖父,求求你,我们不能没有父亲和母亲。”
贺凛山看到几个孩子的哀求,心有不忍,没有看他们。
“李大哥,咱们去我书房谈水田的事情吧。”
李骁虎应声而起,两人走出德寿堂。
一场吃人的大戏总算落下帷幕。
贺衡扶起母亲离开了这里。
三房分崩离析之后,整个贺府陷入了一种安静的氛围。
贺凛山和李骁虎敲定了田地事宜后,马不停蹄地带着一大笔银票返京。
贺悟涛在贺悟明被送去田庄后,和李玲珑大吵一架,现在每日睡在书房。
而贺衡,白日里照旧读些杂书,闲逛玩耍。晚上却时不时做一些噩梦。
梦中出现的,是贺府被抄家的那一天。他被官府的人镣铐加身带走,一路离开贺府的时候,看到了贺家人扭曲的脸上满是怨恨。
“衡儿,祖父以为你能振兴贺家,没想到却是带来了灭顶之祸,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让你活着。”祖父冲上来捶打他。
“什么狗屁神童,考中了进士有什么用,贺家还是在你手里败了,败了!”三叔持着匕首要刺死他。
“祸患,你就是祸患,你自己去死为什么要连累家里!”曾经的父亲恨不得掐死他。
再回头,只见家中的女眷齐齐哭泣不止,泪水淹没了贺府,也淹没了贺衡。
“呼。”贺衡在黑夜中猛地睁开眼睛。
前世坐在牢狱里面的时候,贺衡最担心的就是贺家。他可以忍受污名而死,却不想让贺家被他连累。
如今,无数的愧疚只剩下无尽的悲哀。
贺衡走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冷茶划过胸口,让他渐渐平静了心绪。
这辈子不会了,他不想当官了,他贺衡不能再给贺家带来荣光,也不会带来灾殃。
屋里的声响惊动了在外面守夜的竹叶,竹叶端着蜡烛走进来询问:“少爷,可是又被噩梦惊醒了?我去煮碗安神汤再睡吧。”
贺衡这几日老是半夜惊醒,竹叶心里担忧,只能每日煮碗安神汤让少爷喝下。
“不必,你去睡吧。我自己坐一会。”
竹叶在旁边犹豫了一会,开口道:“少爷这几天是不是因为老太爷和老夫人对您的态度才日日梦魇,其实……”
“嗯?”贺衡看向竹叶。
“恕奴婢多嘴。奴婢一直觉着,老太爷和老夫人疼爱颀少爷多过疼爱您。两年前,您和颀少爷一起考中生员(秀才),老太爷十分高兴。京城里的大老爷写信来说,想老太爷和老夫人带着颀少爷一同上京,在京中为颀少爷延请名师,老太爷立即就同意了。那个时候,明明您也考中了,老太爷却没有管您,很快就带着颀少爷离开了春江府上京了。”
贺衡问道:“我小时候,老太爷怎么对待我和贺颀的?”
“您和颀少爷都没有考中生员的时候,老太爷每天都会耳提面命地教导两位少爷刻苦读书,一定要科举入仕,光耀门楣。您也是按照老太爷的要求刻苦读书的,考中了生员明明是一件很高兴的事。可偏偏颀少爷在考生中名列前茅,您的名次是倒数,老太爷就教导您要多向弟弟学习。”
“奴婢一直觉得,您后来不爱读书,就是因为老太爷的打压。”
竹叶离开之后,贺衡揉搓着手指沉思。
半响后,贺衡垂着脑袋笑了笑。
人生的境遇实在是奇妙,换了一个位置,竟在家中看到了令人作呕的真相。
贺衡心里清楚,唯有现在的景象,才是这个家族最真实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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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揭开虚伪的面纱,血肉早就被利益吞噬。
天气渐渐灼热,元恪对贺衍的教学有了一定的成效。
贺衍虽然不会说话,但却因此更能够耐得下性子读书。每天都跟着元恪读书练字,已经学会了不少大字,且都写得有模有样的。
只是李玲珑每每看到贺衍写的字,都忍不住在人后哭泣。
贺衡也心疼弟弟,但他不会说什么如果阿衍可以说话,一定能考出名堂这种无意义的假设说辞。
往事已过,斯人不可追。
贺衡看阿衍每天认真读书,觉得孩子读书辛苦,带着他去城里看人斗蟋蟀。
斗蟋蟀,一种兼俱技术性和观赏性的娱乐活动。
其实,春江府中有专门的蟋蟀角斗场,斗场上的人会各自押注自己看好的蟋蟀,每赌胜负,动辄百金。
考虑到贺衍的年纪,贺衡只是带着他去了一些街头巷尾看斗蟋蟀。
高高兴兴地看完一场斗蟋蟀,两兄弟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你们两,今日干什么去了。”元恪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贺衍的房中。
贺衡正陪着贺衍写今日的大字,听到元恪的问话,一时有些心虚。但转念一想,自己出门做了什么,元恪又不可能知道。
于是故作镇定,敷衍道:“今日带着阿衍上街逛了逛,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是去看什么了吧。”元恪说道。
得,这人看来是知道了。
贺衡和贺衍对视了一眼,贺衍率先投降。
小手朝着元恪拜了拜,脸上做出一副要哭不哭的神情,又在纸上写字。
纸上赫然写着:哥哥带我去的。
“呵。”元恪冷笑一声。
贺衡没想到贺衍这孩子如此没骨气,也只好承认:“我的确带着阿衍看了一会斗蟋蟀。”
元恪俨然一副老师傅的样子,开始说教:“你如何能带着阿衍去那种地方!赌博一事,最忌讳沾染,但凡有所涉及,必有灾祸临头!”
元恪平生最恨赌博之人,他受够了有一个赌鬼父亲带来的一系列祸患,恨不得天下无赌。
本朝太祖皇帝在律法中严禁赌博,太祖皇帝在位期间,凡发现赌博,必然要杖刑八十,当时市面上几乎没有赌场开设,人人不敢接触赌博。
可惜,历经两朝皇帝后,这条律法竟几乎作废。
更让元恪无奈的是,如今在位的陛下也喜欢斗蟋蟀,所谓上有所好,下必趋之。
赌博市场日益发展壮大,各种赌博项目层出不穷,双陆、叶子戏、马吊、斗鸡、斗蟋蟀什么都有。
“多少地痞无赖开设赌场,借由赌博的名头,横行乡里,几乎无恶不作。”
贺衡知道元恪此人平生最恨赌博,前世,元恪高中状元后,曾多次向皇帝上书严禁赌博之事,重拾太祖遗风。
可惜几乎都是石沉大海。
因此,贺衡带着阿衍出门看斗蟋蟀本想瞒着元恪的,没想到还是被他知道了。
“若不是我今日出门,偶然看见了你们,你们就打算一直去吗!”
“阿衍,今天的大字写双份以作惩罚。贺大少爷,能否跟我出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