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撞入大雾
作品:《老大我来救你啦》 “隋姑娘!”李春源脸都吓白了。
“我没事,我没事,别担心。”
但隋月明神志不清已经快要昏厥过去了,这会儿伤口火辣辣的,她包着泪,疼地原地蹦了三圈。
见状段宵冷着脸道:“春源你带着兄弟们去找人,我留下等她缓过来。”
他们走了以后,段宵低下头从兜里掏出一瓶金疮药,拧开瓶盖倒了点在掌心,微微揉搓直到掌心药物发热。
“别捂着,我看看。”
修长的手伸过来,牵住她的手腕往旁边一带,露出侧脸那道刺眼的血痕。
他将掌心虚贴在伤口处,力道不重不轻。
灼热的呼吸落在划伤处,段宵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么越界。
药粉贴上来的瞬间,隋月明还是没忍住轻轻颤了颤。
不知道是被段宵的掌心温度烫的,还是药物刺激痛的。
她这会儿心情不算好,一路的波折让情绪荡到谷底。她突然意识到这一路她像个集中火力的靶子,随时随地都在挨打。
越想越心烦。
“别皱眉,待会儿更丑了。”
段宵昧着良心说了句假话。
毕竟任何人都不会觉得隋月明是个丑姑娘。
相反,她灵动,美丽,又带着京城瓷器般的姑娘们不具有的野性和成熟气质。
只是偶尔,极少数时候。
段宵觉得她会陷入无意义的纠结,让眉间多了点愁绪婉转。
不过他的安慰还是让隋月明冷静了些。
她边倒吸冷气边安慰自己想开点。
只要抓到驯狼女,就能回京城查贪污案,到时候她保不齐还能做回千金小姐。
忍住忍住。
“走吧。”
隋月明拔腿跟上了大部队,段宵守在她身后。
雨雾渐浓,那个放箭的人像鬼魂一般不见影踪,只有衣袍掠过枯枝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雨幕中传来。
隋月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大家安静,她单膝跪下屏住呼吸,侧耳,听了片刻后斩钉截铁道:
“在西边!”
话音刚落,段宵眼中寒光乍现,脚下骤然发力,朝着西边如离弦之箭飞射出去,矫捷而暴戾。
砰!
段宵狠狠撞上逃跑的男人,借力顺势一滚,抬手从后腰拔出匕首,锋芒一闪,匕首与短刀相接,砸出星点火光。
两个人缠斗在一块,在雨幕中犹如野兽般撕扯,企图至对方于死地。
“庄成。”
段宵抽身后撤,避开庄成砍来的利刃,单手按住他伸来的胳膊,狠狠从肩上滚过,重重砸在树干上。庄成惨叫一声喷出大口血雾,浑身骨头碎了大半。
“轰——”
闪电在天幕炸开,骤然亮起的白光将段宵的影子不断拉长再拉长,如同恶鬼降世。
雨幕下,水流顺着眼眶淌下。
他轻声道:
“还跑吗?”
“咳咳……咳,不愧是京城来的狗腿子,哈!”庄成咳出了血,浑身抽搐,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我不,不跑,你把我杀,杀了呀,杀了你就永远不知道我老娘躲哪儿去了!她已经不在山里了哈哈哈哈哈!”
隋月明匆匆赶过来,听到这句话都要气笑了:“你以为我们找不到你娘的位置吗?我告诉你庄成,大理寺在无双城布下了天罗地网,哪怕她只飘点味道出来都会马上抓到她,千刀万剐!不仅如此,你娘害死过的那些人也会帮我们。”
庄成像聋了似的,根本听不进去,嘴里嘟囔:“等她回来找我,你们都逃不掉……”
“现在还做你娘回来找你的春秋大梦呢?她已经不要你了,把你丢下来拦我们,自己跑路了,她情愿带着真畜生,都舍不得带你这个亲儿子!”
“你放屁!”庄成突然瞪大眼睛,他双手抱头,狠狠揪下一大把头发,神情癫狂,“她才捆了十五头新货,准能卖个好价,这会儿钱不够,她才不回来,等钱够了她就回来带我走……”
“啪!”
禽奔兽遁,鸟惊鼠窜,清脆的巴掌声让世界突然安静了。
段宵被隋月明扑上来这不留余力的一巴掌扇惊到,瞳孔微缩,闪过一丝讶然。
他来不及阻拦,隋月明伸手拽住了庄成发臭的衣袍,她因为气愤而浑身颤抖。
“那他妈的是人,不是货,畜生东西!”
“我听春光楼的人说,你有病,从小就靠你娘和你妹养着,怪不得,怪不得,都不要你了,都把你当累赘,好不容易有个光明正大摆脱你的机会,你娘估计这会儿脸都笑烂了,也就你还在傻傻幻想她回来接你……醒醒吧,蠢货。”
杀人诛心。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
隋月明像看垃圾一样的眼神让庄成病的更严重,浑身疯狂抽搐,手脚失活,一股骚臭味很快从裆下涌上来。
厌恶涌上心头。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隋月明朝段宵伸出手:“老大,匕首借我用用。”
这是她第二次向段宵借刀。
隋月明接过泛着冷光的武器,眼里无情,看庄成如同看最底层、最恶心的垃圾。
“畜生。”
“啊——”
匕首狠狠扎进了庄成的大腿,又被猛地拔出,带出大片血水,溅在隋月明的侧脸。
她如鬼魅般,满脸血色,却盈盈一笑。
段宵看着这样的隋月明,不由得怔住,像被神秘的漩涡吸引。
“懦夫。”
“蠢货。”
“废物。”
每说一句,就落一刀。
清冷月色下她如同执掌正义的神明,裁决着身前人的死与活。
直到庄成的腿千疮百孔,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她才泄劲将最后一刀子钉死在他的大腿上。
“靠家里两个女人奶大的爬虫。”
庄成痛不欲生,在地上哀嚎打滚。
很久过后,他像死鱼一般不动弹了,瘫在地上,偶尔一阵抽搐。
“我不是懦夫。”庄成突然啃起自己的指甲,似哭似笑,疯了一样,“我不是懦夫,我不是......都怪她们,都是她们欠我的。”
他直直看向隋月明,癫笑道:
“我现在这样都是她们害的,她们要赎罪!”
对,庄芸和娘照顾他是应该的,她们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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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成这会儿痛到极致,眼前雾蒙蒙的。
在迷雾深处,他好像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那时他也是在一片雾中倒下,然后染上了怪病。
为什么他会闯进那片大雾?
庄成的脑子已经不清醒了,他费了很大劲才想起来,哦,是庄芸带他去的。
庄芸小时候太调皮了,非拉着他说:“兄长,你看那里藏着月亮。”
小手指着湖水深处。
正是夜半,湖面雾气袅袅,月光隐隐绰绰。庄成顺着妹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似乎真的藏着月亮。
“兄长,你替我瞧瞧,去吧去吧!”
他在蛊惑下,一步一步走进湖水中央。
直到穿过那片大雾,湖水漫过头顶,呼吸渐渐湮没。
庄成应该想过挣扎,但那时好像有一只手按在他的脑袋上,手不大,劲不小,让他再也没法挣扎。
他以为自己死了。但又幸运地被路过的阿叔救了下来。
再醒来,阿叔坐在他腿边抽旱烟:“还好他妹妹发现了,这娃命大。”庄芸就伏在他的腿边哭得声嘶力竭,好像真的为他的醒来感到劫后余生,喜极落泪。
那时庄成烧得晕乎乎的,他想他命不该绝。
命中注定他不该死在湖里。
而该死在今晚替他娘逃命的路上。
哪怕他娘也欠他。
当初他落水高烧,而娘因为爹的事情终日浑浑噩噩。
等她清醒过来要带他去看病时,庄成已经烧坏了身子,染上抽搐易怒的毛病。
但庄白氏只敢把一切都推在庄芸身上:“如果不是你,你哥不会成现在这样!你不伺候他,我就把你丢出去。”
他们一家三口就在病态的相处里又过了整整二十年。
各怀鬼胎照顾了他二十年。
“你以为庄芸是什么好东西。”庄成的瞳孔里大片黑色逐渐蔓延开,“她可会装了,人畜无害,可怜巴巴。”
“你们京城的狗没见过野狼,不知道那畜生阴得很。檀香,春光楼那娘们,你们知道吧?就因为抢了她的男人,被她两刀剁了!还有那个姓张的小白脸,哈哈哈哈哈被狼活生生咬死了!死之前还跪在地上求庄芸放了他一命,那才是孬种哈哈哈哈哈......”
隋月明眉头死死拧成一团:“你娘知道庄芸......”
“她怎么不知道!”庄成不客气地打断她。
索性自己也没命活了,不如全他们抖干净,以后下地狱了还能在地下凑一家。
庄成嗬嗬喘息道:“她求娘帮她抓人,然后自己动的手。”
隋月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庄芸也知道你娘的手段?!”
“她鬼精着,早猜出来娘是替春光楼做——”
扑通。
话还没说完,庄成猛地抽搐了一下,像被扼住脖子似的挣扎两秒,接着双腿一蹬,顺着树干缓缓跌坐在地,坐碎了藏在裤腰带里的骨花。
接着他颓然垂下了头,嘴角边黑色的血混着白沫流了出来。
庄成死了,死于毒发身亡。
三个时辰前,他老娘害怕儿子说出不该说的,亲手将毒丸喂进了他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