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不是意外
作品:《竹生空野外》 闻星野觉得南陵侯有事瞒着,他既然不愿意说,闻星野就回家去问晋阳长公主。
他回了家就看见晋阳长公主坐在廊下发呆,等闻星野走近唤了母亲,她才猛的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嗔怪道:“跑哪儿去了,一回来就吓我一跳。”
闻星野忙给她揉着肩,随口闲聊道:“审问了一下宫门前刺杀昭荣郡主的那个丫鬟。”
晋阳长公主早上的时候走得快,没瞧见这一幕,但后来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怎么这么大胆子,刺杀皇亲,问出同党了吗?”
谁都没觉得一个小丫鬟会孤身一人刺杀郡主。
闻星野转念道:“母亲,那小丫鬟是南陵侯府的人,你说会不会是南陵侯背后指使?”
晋阳长公主睁开眼,微微侧头奇怪的瞥了一眼自家儿子,“你脑子糊涂了?”
南陵侯能干这事儿吗?用自己府里的丫鬟去行刺郡主,与他自己亲自上殿行刺陛下有什么区别?
闻星野当然知道不是,他不过是想要试一试他母亲的反应。
他试探的问道:“南陵侯与昭荣郡主可有仇怨?”
“没有。”晋阳长公主想都没想就答道。
“母亲您好好想想。”闻星野引导道:“比如拌过嘴、结过缘、桃花债什么的?”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嘴上虽然不耐烦,但晋阳长公主还是认真的想了想,“说起来,昭荣刚到京城不久,与南陵侯关系不错,老在我面前提起。带她去宴席,也要打听南陵侯在不在才肯前往。但没多久她就冷静了下来,毕竟南陵侯当时已经娶妻,父皇也将她与承恩侯赐了婚。那点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早就歇了。”
昭荣郡主曾对南陵侯情窦初开!闻星野追问一句,“那南陵侯对昭荣郡主如何?”
晋阳长公主道:“我瞧着是没那个意思。南陵侯他夫人与他青梅竹马,才刚一及笈,就上门提了亲,感情甚笃。”
那是昭荣郡主的一厢情愿,得不到回应,又被嫁给自己不爱之人,所以心生怨怼?
闻星野思考着,晋阳长公主想到除夕夜宴的事,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她开口道:“你以后查案子也注意些,莫要再惹陛下生气了,他先是陛下,才是你舅舅。”
可闻星野话也没听全,人就又往外走去,晋阳长公主朝着他的背影喊道:“这大过年的,刚回来就走啊?”
见自己的好大儿头也没回,晋阳长公主撇了撇嘴角道:“怎么就你这么忙?”
其实这个年里,除了闻星野,徐见青也很忙碌。
才年初二,他就背着药箱跑来跑去,徐夫人瞧着很是心疼,“旁人都休息着,怎么你一天都不得闲?”
徐见青安慰着母亲,“谁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生病,总不能叫人等着,等到出了年了再病?”
徐夫人被他说笑了,帮着他收拾东西,随口问道:“这又是去谁府上?”
“纪老太傅府上。”
徐夫人拿着药罐的手一顿,回想到年前,闻少卿曾悄悄来找过她,为的是徐见青的身世。
徐见青不是她亲生的。
她记得当时听到闻少卿这句话时,整个人既惊又慌,直到闻少卿又说,他没有将这事告诉徐见青,她才松了一口气。
徐见青是她夫君带回来的,放在药箱子里,浑身乌青,跟个小猫儿似的。她也曾生育过一个孩子,可惜夭折了,所以看到这个不知道能不能养活的孩子,她一下就下定决心要养大他。
她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从哪儿来的,但从那以后,她就是这个孩子的母亲了。
闻星野曾答应过纪兰韵寻找这个孩子,英王杀手被擒那日,无意中发现了徐见青胸口上的胎记。
纪家不想将真相告诉徐见青,毕竟在徐家,他有恩爱的父母,对他也关怀照顾。而若是知道自己是在亲生父亲的算计下出生的,是被舍弃掉的一颗棋子,他很难不生出怨气。
人生了怨恨,就无法再拥有简单的快乐,他在徐家是好事。
纪家人只是想要偶尔看看他,徐夫人也明白,她回过神,快速的将东西给徐见青收拾好,催促他出门道:“早点去吧,不用急着回来,人家若是留你吃饭,你就在那用了饭再回来。”
“诶?”徐见青被推出门后还有些发愣,人家为何要留他吃饭?母亲想多了吧?
而此时,一座宅邸后院的莲池中,浮起了一具尸体。
还没有正式复职的闻星野本打算与余竹出去逛逛,被这突发的命案给拦在了大理寺。
最会躲闲的大理寺卿蔡大人也匆匆赶了来,只因这死的人身份不一般,她是承恩侯老夫人。
闻星野昨儿还在宫门前见到过她,骂人的时候中气十足,他不相信她会失足落水。
“家丁呢?伺候的嬷嬷呢?”蔡大人问道:“怎么会让老夫人自己一个人?”
黄跃与王达已经对承恩侯老夫人身边的人问询过了,他们最后一次见到老夫人便是从宫里回来后。
蔡大人道:“宫宴散场到现在,整整一日了,没人瞧见她就不奇怪吗?”
王达道:“大人,据老夫人身边的人说,老夫人性子古怪,宫门前又受了气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佛堂,他们不得老夫人召唤,不敢去打扰,所以,一直等到今日早上打扫的人去打理莲池,才发现水面上飘了个人,是他们家老夫人。”
“她受气回府的?”蔡大人问道:“何人与她起了争执。”
这一点闻星野知晓,他出声道:“是昭荣郡主。”
“昭荣郡主?”蔡大人听到这个名字露出一副难怪了的表情,自从承恩侯去世后,这老夫人就一直声称是昭荣郡主害死的她儿子。
见面就提点蔡大人抓人,可断案要讲证据,说昭荣郡主杀害承恩侯,证据呢?没有证据,蔡大人哪敢动手。听得多了,蔡大人看见承恩侯老夫人都绕着走。
仵作正在那验尸,尸体明明最多才在池里泡了一夜,可尸身上被鱼咬噬的痕迹却很多,尤其是尸体的下半张脸,已经被啃得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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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非。
闻星野不禁问道:“明明是冬日,水里的鱼虾该没那么活跃才对,怎么会仅仅一晚,就咬成了这个样子?”
知晓一些的黄跃道:“那方莲池正在老夫人的佛堂后头,这天寒地冻里,不仅没结冰,反而还开着花,我瞧了一眼,冒着热气呢!听他们府里的人说,这承恩侯老夫人喜欢礼佛,为了四季都能有莲花供奉佛前,她让人引了一方温泉水入府,那池子里养花又养鱼,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打扫下人说,当时老夫人面朝池底,身下是成群的锦鲤。”
承恩侯老夫人就像一个巨大的鱼食,把那池子里的鱼都引了过去。黄跃抱着胳膊,搓了搓身上起的鸡皮疙瘩。
这时,仵作验到脸上伤口,他在伤口处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辛麻气味,不知是何物。
承恩侯老夫人的嘴唇已经被啃食了干净,仵作轻轻捏开老夫人的下颚,“大人,你们快来看。”
仵作着急的出声,闻星野与蔡大人忙靠过去。
“这是?”蔡大人探着头,有些看不清。
仵作拿过一个竹夹,伸进承恩侯老夫人口中,将那被啃食得只剩半截的舌头拉了出来。
闻星野立即皱起眉头,怎的舌头会被啃成这样?
仵作看着被自己夹出来的半截舌头,上下翻看了看,发出疑问:“怎么泡胀得这么大?”
闻星野听见了,扫过那舌头,确实,舌头肿胀得厉害,不像是才泡了一晚上的。
而且在这半截舌头上,仵作又闻到了那股辛麻的气味,他一时想不出这是什么,便暂时记了下来。
舌头上不同寻常的肿胀也是重点要查看的地方,用竹夹不方便,仵作便直接用手,轻轻的在尸体舌头上触碰。
这一幕叫黄跃胃中一阵翻涌,实在忍不住躲去墙角干呕了起来。
闻星野也皱起了眉头,他瞥了一眼身侧的蔡大人,却见他面色如常,微微吃惊下,也硬是压下了不适。
仵作此举倒是真有收获,他的手在舌头的根部停顿了一下,而后更加用力的往下压了压,尸体口中涌出了一些粘液。
仵作的手在尸体口中好一顿翻找,终于面色一松,将手拿了出来,“找到了。”
他将东西放在帕子上,稍稍擦拭干净,闻星野才看清那是一根断针,不过一根手指宽度,如果不是仵作那般细致的翻找,可能就要将它漏了过去。
仵作开口道:“舌头应该不是死后泡肿的,可能是生前被针扎肿的。”
蔡大人道:“一根针能扎成这样?”
“应该不止一根。”闻星野忽然出声:“可能有一千根。”
蔡大人瞥了他一眼,“你小子又知道?你瞧见了?谁没事往嘴里塞一千根针?”
但仵作却点了点头,赞同闻星野道:“针的数量应该不少,这舌头上每一寸应该都被扎过,一千根也不是不可能。”
蔡大人挑挑眉,目光转回承恩侯老夫人的身上,看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他幽幽道:“那就不是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