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许大茂两口子失眠了，讨论到半夜全票通过李延勋提议。


    “媳妇，还真别说，这当了干部的眼光就是不同，做事儿有远见的很。”


    娄小娥打了个哈欠，又眼含春意道：“大茂，我知道你心疼钱，但你能支持我，我很感动。”


    许大茂嘀咕道：“反正不是花我的钱，心疼个什么劲儿。”


    得，一下子把娄小娥的“热情”扑灭了。


    贾家


    贾张氏回到家，棒梗就跑了上来：“奶奶，您拿的什么好吃的。”


    “你李叔给的几个菜团子，拿去和小当分一个吃吧，剩下的留明早上吃。”


    棒梗小小年纪倒是个会吃的，拿起一个菜团子先是咬了口，然后分了一半给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当。


    对着秦淮茹说道：“妈，您给我调个汁儿，这菜团子蘸汁儿才好吃呢。”


    秦淮茹才把槐花哄睡着，没好气的对儿子翻了个白眼。


    下炕用手指戳着棒梗额头道：“就你一天会安排你妈，吃个菜团子还要蘸个汁儿。”


    “不然白瞎这么好的菜团子了，您啥时候给我也做点儿呀。”


    秦淮茹没搭理儿子，到厨房找了个碟子倒了点酱油醋就算是调了个汁儿。


    给儿子摆到饭桌上对贾张氏问道：“妈，您刚跑前院干啥去了？都说这虎子抠门，没想到您一出马就拿回几个菜团子，明早的饭算是有着落了。”


    贾张氏得意的仰了下脑袋，然后看了眼外面小声道：“李干事是个明白人呐，说话滴水不漏，不过我这趟算是没白跑，刚才你一大爷在背后挑拨人家事儿，我能让他如意了？”


    “妈，您就不怕让我师傅知道了。”


    “他做得了初一，我就能做十五，我到现在还记得东旭当初没了，街道办说我户口的事儿，他还赞成我回老家去呢，当初上赶子收东旭为徒，不就是想和你东旭给他养老嘛。”


    秦淮茹倒是挺维护自己师傅的，毕竟易中海现在对她们家还算不错。


    “您还是忍忍，咱们家棒梗还小呢，现在还有份人情在，恶了这关系，我以后在厂里也不好立足。”


    “我也就是和你说叨说叨，别分不清院里的好赖人，到时我有个万一你吃了亏。”


    秦淮茹埋怨的说道：“妈，说这干什么，您好好的，以后还要看着棒梗工作娶媳妇儿呢。”


    秦淮茹就这点好，不管什么原因，至少面儿上对贾张氏很孝顺，婆媳俩劲往一处使才撑起了贾家。


    棒梗吃完菜团子，又偷摸着拿了一个出来分了一半给小当。


    闻言说道：“我才不娶媳妇儿呢，我长大以后要好好孝顺奶奶和妈妈，娶媳妇不就白吃咱们家饭了吗？”


    把贾张氏和秦淮茹都逗乐了。


    贾张氏爱怜的看着自己孙子笑道：“嗯，我们家棒梗打小就聪明。”


    翌日。


    夏天日长夜短，李延勋也没手表，看着天色估摸着就四点多些。


    以为自己都算起的早了，打开门一看。


    后院和前院的几个住户都起来出去倒夜壶了。


    劳动人民就是这样，为了点生计，起早贪黑的撑起一个家。


    “李干事，您今儿也起的早啊。”


    “黄叔儿，您今天有活？老家夏忙了，今儿打算早点回去帮忙。”


    “还是你这孩子实在，这就对喽，这阵子能回去添把力就添把力，乡亲们都会记你得好，我今儿答应一户人家过去给帮忙搬家，去早点早点弄完。到了中午就热的干不成了。”


    李延勋客气回了句您忙着，就洗漱去了。


    等骑着车子到了猫儿胡同，父亲和大哥都起来在吃早餐了。


    “还正说着要不要一会让你大哥过去叫你呢，过来吃点儿。”


    厨房里忙活的李母看到小儿子过来了，端上窝头和粥问道：“有没有带件外套，老家晚上不盖被子就得盖件外套免得受凉。”


    “带着呢。”李延勋接过粥，学着大哥的样儿围着碗沿喝了一圈，大半碗就下肚儿了。


    李母这才看向儿子自行车，诧异道：“你咋带这么多东西？”


    “我找朋友调剂了些烟酒还有糖之类的。”


    孔秀兰埋怨儿子大手大脚道：“净一天瞎花钱，你爸这边都准备好了的，一会让爸坐你自行车，把东西倒腾到你大哥车子上。”


    李延勋知道父亲能从肉联厂弄到肉，也没奇怪。


    “虎子，你还不知道吧，咱爸现在是车间副主任了。”


    李父不好意思的摆摆筷子道：“我这副主任又没行正级别，还是工人，只是每月多几块钱的副主任待遇补贴而已。”


    “爸，来，以粥代酒庆祝您当领导了，恭喜啊。”


    李父嘴角弧起，端着粥的碗不自觉得往下沿，嘴里说道：“您客气。”


    不对呀，这是咱儿子，又习惯的当成和领导碰杯了。


    没好气的瞪了眼偷着乐的儿子道：“快点儿吃，得早点出发，老家上工早，别等去了人家就开镰了。”


    虽然几人回老家去没工分挣，但每年都会抽时间回去帮忙。


    谁让李家村都是自己人呢，李家是大户，一进村都是沾亲带故的。


    所以也说不上是给哪家出力，有时中午在二叔家吃，下午可能就被另一个叔叔叫去他家了。


    父子三人收拾好出门。


    孔秀兰还不放心的送到胡同口叮嘱着说道：“虎子，骑慢点儿，回去干活别急，慢慢来，车子后面我给你绑了个草帽，记得戴着，别跟以前一样晒的回来我都认不出来了。”


    之前有一年李延勋回老家去夏收，回来晒的跟个非洲人一样，李母都差点当成街溜子给赶出来。


    “妈，您回去吧，下午不热了扶着王奶奶出去转转。”


    李延勋刚骑两步就被李父喊停。


    李父坐后座上下来，解开后坐上垫着的衣服说道：“你这孩子，好好一件衣服绑后座上，以后还怎么穿？”


    “我这不是怕您路上颠儿的受累吗？”


    “当年没自行车的时侯，我和你大哥腿着回去，还每人挑一担儿东西都没觉着累，现在有了自行车多方便，就吃不了这份苦啦?”


    李延烈也停下车，看着委屈耍怪的弟弟散了根烟道：“你这是新自行车，骑慢点儿，爱惜着点。”


    还没等李延勋点上烟，就受到了来自父亲的关爱，后背挨了一巴掌。


    “听你大哥的，一天净耍小聪明，走吧，咱们今儿都算是起晚了，想当年你上学的时候，我和你大哥都没自行车，半夜就得起来，走到李家庄，正好天亮。”


    得，今儿咱不光得做牛马，还得当一头没温顺的驴。